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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簡化字是否合理的關鍵,在於其簡化得是否合理

(2009-03-16 16:32:54) 下一個




我認為簡化字是否合理的關鍵,在於其簡化得是否合理


首先,我自身並不是一個絕對的繁體主義者。因為:

其一,簡體字果真有其易寫省時的好處。 寫一段文章用簡體字,確實比用正體字需時短。盡管我問過香港同胞,他們認為手寫體連筆帶草,比起寫簡體字額外花的時間多不了什麽。

(至於學習簡體字更容易,我認為這並不重要。對於漫長人生來說,學寫繁體字比學寫簡體字所多花的那一點點時間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否則請您問問任何一位香港、台灣同胞,他們有哪位家長認為他們的孩子應該學習簡體字?記得以前曾看報道,專家研究過孩子對無意義事物超凡的“硬性記憶”能力,孩子學一種語言和學五種語言並無多少區別。想想我們見過的那些異國婚姻生下的混血孩子,確實如此。更何況這僅是繁簡之別呢?)

其二,在漫長的社會發展過程中,中文字的手寫簡化體在民間早已成形。 例如康熙字典中所錄的“體”、“了”、“於”等等。蘇東坡就曾給一個竹園起名為“個園”。因為他覺得竹葉形態很像“個”字。可見至少宋朝之前就已經有簡體的“個”字了。我們現行的這套簡體字中,相當部分其實都是這些人民已經用了千百年的手寫體。

這裏說明一下,古代傳統的簡化字體是古人為了日常書寫方便而演變成形的,主用於行書、草書。其成形之後,古今變化不大,跟印刷體(繁體)並駕齊驅!(然正式的公文都隻能用繁體)。

這樣子一套文字係統,卻分為正式印刷體和民間手寫體的現象,其實不但在中華曆史中源遠流長,在其它文化中也很普遍。例如,英語至今還是印刷體跟手寫體分開的!不信您寫個單詞看看,手寫跟印刷很有區別。不僅如此,英文甚至還有大、小寫之分。字母怎麽會有大小寫?是的,就是這樣。

而硬性推行的簡化字,事實上是單方麵把傳統的印刷文字、書麵文字從生活中消除,而僅保留手寫體了。(歐美國家政府於曆史上都未曾作過如此人為的措施)。

其三,在毛主席推行簡化字的時候,我覺得有些簡化字又確實是簡化得來沒有失去中國字的造字特點,可謂簡得其所。例如“龜”、“眾”、“塵”。這些字在形態,或者意義上仍然非常形象,絲毫沒有違反漢字的造字原理,而又比原字大為簡化。

但是,我仍然覺得,毛主席推行的簡化字政策到了廿一世紀的今天,依然有著值得我們重新審視之處。

其一,以後國人都不懂看繁體字(正體字)了,那麽中華五千年文化到此就變成瘸了腿的文化。

07年年尾,中、日、韓、越、星等亞洲多國的文化交流會,各個亞洲國家地區,就建議統一繁體字為國際上的漢語標準,有的報道說我國沒同意,有的說同意了。不過無論我國政府有沒同意,都反映了各亞洲國家都認為雖然他們現用的簡化文字曾在某個曆史階段提高了人民的文化普及率,但卻隻有傳統文字才最能承傳(他們的)傳統文化。

為何這樣說呢?因為,日、韓、越等亞洲國家在曆史上一直用傳統(繁體)漢字,他們創立的簡化文字隻有幾百年曆史。可是這種丟棄原文字的弊端,今天他們自己都看出來了。例如他們的年輕人遊覽自己國家的名勝古跡時,對上麵的漢文寫的是什麽都一無所知,這種惘然若失的失落感我們可能體會?

記得一個小故事:一位教授在越王墓展覽中閱讀竹簡上的古文,旁邊的韓國遊客驚訝的問導遊:“幾千年前的文字,你們怎麽看得懂呢?”“為什麽能看得懂呢?因為我們沒有丟啊”。可惜的是,我們大陸人,其實也隻有文科教授才懂得看繁體字了。

讀古籍文獻還要一邊讀一邊查正體字典嗎?一個民族如果喪失了對其自身文化的承傳能力,這個民族其實等同於自己斷了根。

好比如古埃及文化,即使是現代的埃及人,也隻能和我們一樣,從其古文物建築中緬懷一下罷了。除此之外,對他們曾經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璀璨文化一無所知。由於外族的侵略、大屠殺與長時間占領,古埃及文化被生生折斷而得不到後人承傳。如今的埃及文化已然與古埃及文化根本不同,也遠沒有古埃及文化的博大精深,光彩照人了。

而相較起來,中華文化則比較幸運 - 中華漢族地區曆史上雖數度被外族侵略、占領和統治,然都因為占領者素來垂仰優秀的中華文化,被其強大的感染力同化而成為中華大家族的一員。中華文化也因而得以生生不息,且其影響範圍還日益遼闊和深遠。

一種文化,在漫長的社會演變過程中,是有著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的。但這種演變過程我認為不應該由人為強製造成,因為這樣的強製措施所造成的必然是文化的斷裂。

近數年來,日、韓都已經越來越重視本國的漢文教育了。日本對漢文化的日益熱誠自不必說,即便是韓國甚至在2005年都規定,韓國官方語言書寫中已經取消使用的漢字,又重新使用。也就是說,現在在官方文件中,韓國還有漢字(傳統繁體)的出現,而且必須出現。

其二,毛主席推行簡化字體的目的是什麽?事實上比我們大多數人所以為的要更高瞻遠足。當初政府推行簡體字,遠不僅是為了人民容易寫字,普及文化。而是為了分三步舍卻中文字體,如越南一樣實行文字全麵拉丁化,以便“和國際接軌”。其步驟是:

1. 將一定數量的常用中文字體簡化。
2. 進一步將更多常用中文字體簡化。
3. 改用拚音代替中文字體。

文字在第一步簡化後草根大眾很快即能接受。然在知識界則引起了一些混亂狀況的出現。及後中央在作第二步簡化的時候,社會上的混亂情況已經大為嚴重,最後不得不取消了方案。然而中央雖然把第二步方案暫時擱下了,卻並沒有撥亂反正回歸正體係統(大概是希望在時機成熟時再次推行,又或者持觀望態度,把此爭議暫時擱置吧)。於是第一套簡化字就一直沿用至今了。(一些包括在第二套簡化字表中的字,例如有:“停”的右邊是“丁”,“建”的右上是“占”,“雪”隻留下半部份等等。)

然則所謂的字體改革就一直這樣落在半路,既不繼續執行第二套方案徹底下去,又不恢複原本,是否就應該永遠擱置呢?

其三,毛主席推行的簡化字由於隻是中繼階段的暫時性文字。相當部分並沒有很科學地簡化,也就是說失卻了原字的形義。例如:愛 - 愛; 寧 - 寧。(心都失掉了。還何愛之有? 何寧之有?)。親 - 親(見都見不到了,還能親嗎?)  旅遊 - 旅遊(實際上筆劃並沒有簡化,但“旅遊”是在水中“遊”的嗎? )。

(我讀小學時就納悶,為何“聽”字是用“口”來“聽”的呢?長大了才知道原繁體確實是用“耳朵”來“聽”的。)

漢語文字,曾經被國際學術界,包括眾多中國知識分子甚至領導人都認為是比拚音文字落後的文字。然而現在卻連西方語言學界都公認,例如漢文這樣形、音、義立體表現的方塊文字,遠比僅能表音的拚音文字先進和優越(注1)。好了,既然大家如今都知曉我們漢語的優越性了,那為什麽我們自己還不重視起來,對一些在當年存在爭議但影響重大的政策重新審視,在人文環境已經與昔日大不相同的今天,將之重新調整及改進呢?

假如要我在簡體,繁體字中隻能選擇其一,其實我還是會選擇繁體。(誠然,簡體字一如日、韓的自創簡化字、拚音字,在某一些民眾文化普及率極低的曆史時期能起到普及識字率的作用。但在文化普及率相對來講遠為提高的今天,卻並不見得還能有昔日的作用,然而副作用卻已經顯山露水。這解釋了日、韓等亞洲國家今天政府和民間對漢字的複興熱誠。)

但假如把我們的民間用字全部規範為繁體(正體),那麽這是否又有點糾枉過正,把在曆史上早已自動形成的眾多手寫簡體文字也都一概去除,違反了中華文字自古以來由繁到簡的演變過程,抹殺了民間演變的豐碩成果呢?

其實,為什麽我們不能和歐美文化一樣,同時保留印刷體(正體)和民間手寫體(簡體)呢?他們的政府都重來沒有這樣做;他們的人民對此也從來不會覺得麻煩;而我們千百年來的傳統也是這樣的。為何我們非得要刪除掉正體,讓中華文化瘸了一腳呢?

我個人認為,最好的方法是:從下一代開始,學生的教科書重新回歸學習正體字(繁體字),但對於曆史上人們在手寫習慣中早已形成的簡體字,同樣收錄於字典中(這些簡體字一般也是我們現用的簡體字),作為正體字旁邊的注釋(等於和現在的新華字典上的簡體,繁體位置剛好調轉)。這樣一來,曆史發展所形成的手寫簡體字與正式繁體字並駕齊驅。(一如西方文字的印刷體和手寫體,大、小寫並駕齊驅)。而對於上世紀中頁毛主席在簡化字政策中新創的簡化字,被專家研究所認為簡化得非常合理,不失原字形義特色的那一部分,則以同樣方式收錄於字典中,同樣允許民間自由運用。這可作為字體簡化演變的一個合理延續。而對於所推行的簡化字中簡化得不合理的部分,則予以取消,不再收錄於字典,也不允許出版物使用。



我認為簡化字是否合理的關鍵,在於其簡化得是否合理


貼子在一些論壇發出後,得到了遠比意料中更多的支持。但也有一些網友作出了質疑,以下挑選了一些比較典型的質疑,以及我的答複:


網友:繁體字代表落後,用繁體字的大清結果滅亡了。

回答:請大家不要把文化和政治聯係起來。當初的世界超級大國“大唐”不也是用繁體字的嗎?中國幾千年來的國力都遠在西方各國之上。直至明代,中國的國民生產總值仍占全世界的80%。中國僅僅是在西方的工業革命後,我們在科技上不進則退,最終落後了而已。

要說滅亡,希臘、羅馬不全滅亡了嗎?難道他們的文化全部都是糟粕了?恰相反,希臘、羅馬文化至今仍被認為是西方文化之源泉。請記住,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是兩碼子事。

網友:繁體字不會丟,但留給曆史學家、考古學家就夠了。

回答:可是為何自創了簡化字的日、韓到頭來都在社會上提倡恢複傳統漢字了?不正是因為他們也都認為,自創簡化字讓他們的孩子失卻了承傳文化的能力嗎?一種文化假如隻能留給考古學家,那還叫文化嗎?那隻能算是曆史陳跡而已。

網友:繁體字比簡體字落後。

回答:請留意文中一段摘錄:“漢語文字,曾經被國際學術界包括眾多中國知識分子甚至領導人都認為是比拚音文字落後的文字。但現在連國際語言學界都公認,例如漢文這樣形、音、義立體表現的方塊文字,遠比僅能表音的拚音文字先進和優越。”歐美拉丁文字隻是語言的附體;然而漢文字則是獨立於語言之外,具有獨立承載能力的文化元素。此外還有中文語境的思考速度、廣度和深度等等。

深奧的不說了,僅簡單舉幾點較為顯淺的優越性表現:

* 同樣的一本書籍,若中文版與英文版用同一字號,則中文版隻需要英文版的1/3厚度(另一說法是一半);一頁《人民日報》和一頁《紐約時報》相比較,其包含的信息量前者比後者要多70%。

* 在錄入同樣內容的情況下,中文的電腦輸入速度比英語要快一倍以上。

* 中文文字所特有的造詞方式能輕鬆應付與日俱增的新詞匯量;而英文呢?舉個例子:雞或小雞(chicken)、公雞(cock)、母雞(hen)。中國人即使是第一次看到這四個詞,不需要學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意思,就知道這幾種雞的相互及從屬關係了。但英美人則非得把這三個單詞全都學過並記住才行(中間還難免混淆了雞和小雞)。加上隨時代發展而不斷大量新增的詞匯,英美人就更疲於應付了。莎士比亞時代的英語僅有三萬個單詞,然到了丘吉爾時代,英語就已經需要近百萬個單詞了。再到今天這個科學爆炸時代呢?將來呢?反之中文則自古至今一個也不需要增加,仍是那區區四千個常用漢字,就足以輕鬆表達了。(具體看文末注1鏈接文章)

記得多年前曾看過的一則醫學趣聞:西方一名左腦遭受過傷害而喪失了語言能力的患者,在接受過多種醫療手法仍然無效之後,後來的的一名主治醫師突發奇想地嚐試找人教他從學習中文開始,通過認識中文進而逐步恢複語言能力,神奇的是,用此方法,居然令患者的語言能力恢複獲得了可惜的效果。當中有什麽機理呢?正如上麵提及的,西方的拉丁文僅僅是語音的載體。學習拉丁文,用的是左腦。但學中文,則是通過形、音、義立體表現的獨立的文化承載工具,學習中文,必須要左、右腦的同時配合。一個左腦受損但右腦完好的患者,仍然可以通過右腦的學習而恢複語言能力,就不奇怪了。

可惜的是,我們相當部分於上世紀中頁所新創的簡化字中,相當部分卻正好和這優秀的中文造字原理背道而馳,把中華文字的這種優越性剔除。我們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有點兒笨呢?(想起武俠小說中有個說法叫做“自斷筋脈”。)

網友:文字要簡單易學。

回答:若要以簡單易學為原則,那就該繼續推行當初毛主席推行但又取消的第二套簡化方案吧?甚至是不是更應該進一步放棄中文,轉而創造或轉學日本那類更為簡化的簡化字?或者例如韓國那種隻要懂音就會寫的自創韓文?或幹脆就徹底拚音化?可是為何人家日韓現在卻反而越來越注重恢複傳統繁體漢字了呢?

當我們還沒有文化的時候(識字普及率低),獲得文化普及是首要的。但當我們已經獲得了基礎文化的時候,難道我們不希望進一步獲得更具深度、厚度的文化底蘊嗎?

一套精心設計的衣服,既有護體保暖價值,同時也體現藝術觀賞價值。若有人認為衣服隻有藝術觀賞價值,或者隻有護體保暖價值,那都是片麵的。如果文字隻要簡單易學,那麽衣服是不是隻需要保暖,而不需要任何款式和顏色呢?

當我們還未得到溫飽的時候,衣服隻要能保暖就足夠了。但到了今天,難道我們不希望穿得更有品味嗎?

網友:文化的傳承在於精神,而不在於表麵。

回答:不錯文化的傳承在於精神,但如何傳承呢?那就需要載體。文字就是最主要最基本的載體之一。打個比方,如果您不懂書法,您就無法了解如何單憑幾個毛筆字,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胸、誌氣、底蘊、氣質。。。這,就是文化涵養。

再打個比方,用拉丁文的西方文化中就沒有書法藝術,因為拉丁文字不足以呈現。而請你問問愛好書法的人們,他們十個中至少有九個會跟您說,隻有傳統的繁體文字才足以表現文字之美,所以他們玩書法大都愛寫繁體字。

網友:就如同流行用繁體字寫牌匾一樣,隻看表麵,不看內涵,就算寫上甲骨文,那跟中國文化也沒有任何關係。

回答:您舉繁體字寫牌匾的例子,打個比方就好像說:“讀書人做官,結果出了很多貪官。倒不如不用讀書都可以做官的好。”嗬嗬。請問如果寫簡體字牌匾,就代表店裏不會賣下硼砂和亞硝酸鹽保鮮的豬肉了嗎?請不要把文化藝術和其它事情攪和在一起,那完全是兩碼事。

網友:那我們要不要學習甲骨文?

回答:甲骨文尚屬於發展初期比較原始的文字。中華文字在秦漢之前仍屬於發展階段,到了秦漢才基本成型,此後兩千多年都沒有什麽變化,僅僅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才被強製性改變。幾千年對幾十年啊~!希望您至少認真看一遍本貼全文。關鍵在於,是文字的自然演變還是人為的強製造成;後者所造成的必然是文化的斷裂。埃及文化的消亡,難道我們還不警醒嗎?

網友:文字的功能隻不過是一種工具而已。簡體字易寫,就是更實用的工具。

回答:這很顯然是右腦不及左腦更擅長使用的人士的看法。我一向對擅長左腦的人士很尊重,因為他們有著精密的數理頭腦,同時也是物質文明的主要建設者。

不過請不要忘了,人類不但需要物質文明,也需要精神文明。

對“文化”一詞的理解,擅長左腦的人恐怕沒有擅長右腦的人士所理解的深刻和廣闊。

簡單來說,若僅以“實用”和“不實用”來劃分,那麽文學詩詞、戲曲音樂、書法繪畫等等一切歸屬於文化中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實用可取的。是不是人們與其把時間花在那上麵,倒不如全用來思考建設?

然而,若然人類沒有了文化,那麽人類隻不過是工作的機器而已;沒有內涵,更莫談什麽叫“文化氣質”、“文化素養”了。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動物是沒有“文化”這個概念的。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內涵,都在於文化。為何中國漢人幾千年來不斷受外族入侵,然而每一個入侵者、占領者最終都被漢人同化了呢?這就是因為優秀的漢文化有著極為強大的生命力!(從這個角度上看,中華民族從來沒被打敗過,因為敵人終將被我們強大的文化力量征服和同化而成為我們大家庭中的一員!)

回頭來說了,那麽文字,到底真是屬於文化的主要載體呢?還是根本與文化無關,而隻是一種溝通工具呢?對此問題持異議的朋友,應該多向那些更擅長右腦的文化界人士們探討,或者多閱讀一些關於文化方麵的書籍。正如我如果對建築工程或某些機械原理有懷疑,我也隻會去向理工科的朋友討教,而不會自己去鑽牛角尖,肆意否定什麽。

08年初,第一次提議恢複繁體字的幾個帶頭人:宋祖英、黃宏、關牧村、鬱鈞劍。。。全部都是文化界的著名知識分子呢?當然,所謂的著名,主要是他們屬於文化藝術圈中的表演界而為大家所知。而事實上,更多一生默默無聞地和文字打轉的深層文化工作者,他們對繁體字的認同,實有著更多的共識呢。

網友:在美國,我還沒見過哪個名牌兒大學煽動大學生學古代英文的!

回答:您引用美國的美語為例。其實同樣是把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混為一談了。

確實,於物質文明來說,美國顯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但在歐美的文化層麵來說,以美、英、法三大國為例,法國卻是具有最深文化底蘊的國家。反之被認為最膚淺的,反而是以好萊塢文化為代表的美國文化。

其實不單法國,哪怕在全世界較深層的文化界,學者們大多認為,絕大多數的好萊塢作品,都隻不過是把大量的電腦技術與大場麵,浪費在一些小兒科的題材上而已。反之,很多文化藝術界人士,會更青睞法國眾多更有深度的電影作品。

在對待文字上亦然。
美語從英語派生,英語從法語派生。但在整個西歐,被普遍認同的是,法語是最嚴謹,也最優美的文字。歐洲甚至成立共同組織以維護法語的傳承。至於美語呢?甚至就連英國佬們都表現得很不屑,說美國佬說的是:“破英語”。

而因為法語的嚴謹性,聯合國組織規定,一切國際間的正規文件,都須具一份法語版。如果其它語言版和法語版有抵觸,則以法語版為準。

事實上,比起中文千年不變的穩定性,拉丁語言的高度不穩定其實正是基於拉丁文字僅為語音載體這個局限性,而不像中文,可以獨立於語音之外,具有超強的文化承載能力。

切記,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不能混為一談。一個國家國力的強弱,主要體現在物質文明上,然一個國家擁有高度的物質財富,並不等於就擁有同等高度的精神財富。

網友:現在的孩子壓力已經夠大的了,難道還要雪上加霜?

回答:第一,請回頭看看我的文章開頭,專家對於孩子超凡“硬性記憶”的研究結果。

第二,這裏還存在著“必修”還是“選修”的問題。假如您認為現在孩子們的學業已經太繁重了,那其實是因為現在的孩子們多學了其它一些於他們的未來來說並不太必要的東西。

為何我這麽說呢?打個比方,如果我是學理工科的,可能一輩子都不需要和外國人打交道,那憑什麽我還要和學外貿的同學一樣,花極其大量的時間去學習英語呢?我讀書時就有全級的理科尖子學生,因為英文差而上不了高校(那時代進高校的名額極其稀少)。國家可能因此而損失了一大批類似的未來理科專家,而多了一大批每科都分數平平的三、四流所謂專家。中國幾十年出不了一個諾貝爾獎得主,這都不是偶然的;這都是我們教育體製所存在的問題。

我們的學生,英文是必修。相反美國學生需要必修中文嗎?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專注在自己國家的文化領域和專業領域上。

我的認為是,幾千年的傳統文字既然是我們文化的“根”,歸為“必修”是肯定的。而另外一些現在的孩子們正在非專業上“必修”的東西卻可以退為“選修”,而且所要求學的程度可以考慮放淺一些。(我在美國念高校的時候,因為不是讀理科,理科課程裏隻需要學“數學”一科而已。而我在上第一堂數學課時,發現學的居然是小數分數運算,讓我驚訝得問自己是不是進錯了中學校門了。)

若然您對此還有疑問,請看看最好的例子 - 學繁體字的台灣、香港,他們的經濟比大陸差嗎?他們的實力堪輿我們經濟實力最強的上海媲美。我不是想說學繁體字的話經濟就好,而是想說,學繁體字的孩子絲毫不會比學簡體字的孩子差。(物質科技的發展主要用的是左腦,文化藝術的提高則屬於右腦的功勞。)

網友:在很多山裏孩子上不了學的現在,與其提恢複繁體字,不如研究怎麽讓更多的人受到教育。學校都去不成了,什麽字體又能有什麽用呢?

回答:研究怎樣讓更多的貧窮孩子能夠上學,和是否恢複繁體字並無關係。一個貪官少吃一頓飯,就已經足夠幾個山區孩子交一整年的學費了。體製領域的問題和文化領域的問題有什麽矛盾呢?民生關注你能不能受教育,而文化則關注你受教育的內容和品質。

網友:我相信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文字簡化,已經是結合了文字專家們的集體智慧所作最好的簡化了。

回答:其實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在國際上還普遍誤認為漢語文字及文化屬於落後文字文化的大環境下,蔣介石就已經讓學者錢玄同作了一次文字簡化試行了。然而簡化字表甫發表,立即引起了文化界的激烈反對。教育部甚至還拒絕執行普及。於是那次文字簡化政策最後唯有不了了之。三十年代的文化界對簡化字的態度是如此,請問您能相信僅僅是二十年後,中國文化界的學者就會忽然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全部擁護並且齊心協力來作文字簡化改革嗎?何況大家知道簡化僅僅是拚音化的一個暫時性的過渡階段而已呢?

那為何蔣介石推行的簡化字政策不能實行,而毛主席推行的簡化字政策則能執行呢?原因很簡單,在國家政策的“言出必行”上,毛主席絕對比蔣介石強多了。毛主席無論在軍事上,政策上各方麵的執行力都比蔣介石強太多了,要不人們為何對毛主席魅力的景仰之情幾十年不稍減呢?

可能,您還會想,五十年代是多位學者的集體智慧,怎麽說也會比錢玄同一人所作更完善吧?

然而資料顯示,五十年代執行簡化的學者們所作的文字簡化方法,恰恰正是錢玄同文字簡化試行的延續和擴大。這些學者,恰恰正是根據錢玄同製作簡化字的原則方法,製作了我們現行的簡化字體的。就連帶當年錢玄同所創作的簡化字,也基本被劃入五十年代的第一套簡化字中了(僅少數有出入)。

為闡述五十年代文字在簡化上的一些不合理性,除了我在文首隨便舉出的幾個例子外,在此我僅再舉一例:

雙—雙、對—對、僅—僅、歎—歎、漢—漢、艱—艱、難—難、權—權、勸—勸、歡—歡、觀—觀、鄧—鄧、戲—戲、聖—聖、雞—雞、澤—澤。

看到什麽沒?複雜的部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兒都用“又”代替算了,請問這是認真嚴謹的改革嗎?“反正都是暫時性的,就湊合著用一陣吧”。隻是他們沒料到這“暫時性”的結果就這樣被固定下來了,而且一晃就已經用了好幾十個年頭。若等老一輩會用傳統字體的人故去,將來倘若要恢複傳統,所付出的代價必定要比今天大得多啊!

事實上在文化學術界,詳述現行簡化字中不合理元素的文章非常多,如果您想研究,我隨時可以提供大量的相關研究資料。

網友:我看電腦屏幕上的繁體字,就像豆豉似的一團黑,哪有簡體清晰

回答:請問誰曾經看過或聽過香港、台灣或海外的同胞抱怨有這個問題存在的?誠然,不排除有的人所用電腦屏幕不大,卻又喜歡把字體設置到最小的話,看繁體字網頁會變成小豆豉,但這還不是您自找的嗎?如果這可以成為一個問題,那麽用拉丁文字的人同樣可以批評中國文字筆畫多,在電腦中顯示容易糊掉啊?事實上,不過僅僅在幾年間,顯示器就由分辨率為760 X 420的14、15寸屏幕迅速普及到分辨率為1024 X 768以上的17、19寸,甚至到更大更清晰的21寸了。到今天16:9的寬頻時代又告來臨,以當今民用科技的一日千裏,顯示問題還是個問題嗎?

網友:陳水扁在“終統”公文上還曾寫了好幾個簡體字呢。可見寫簡體字就是方便。

回答:是的,當時台灣的“總統府”還澄清說:“那是‘中文的簡體字’而非‘中共的簡體字’”。其實,正如我文中所說,建國後推行的簡體字中,有相當部分正是古來民間自行演變出來的簡化手寫體。這些簡體字通行於民間草書、行書等日常書寫文字中。陳水扁的手寫(行、草)公文上,用的就是這樣的古來簡體字。不僅陳水扁,以我所知,台灣民眾在日常手寫文字中所夾雜的這類草、行書手寫體,其實相當普遍呢。

這,就是為何我此文提倡的是(也正是宋祖英等眾委員曾倡議的):“識繁寫簡”,和歐美國家一樣,正式印刷體和民間手寫體並存;並且僅僅廢棄那些改革的不合理的簡體字(數目其實並不很多),而非全部。這其實也正是統一兩岸三地文字文化,且又能回歸傳統的最佳方法啊,難道不是嗎?

網友:我了解不了文字跟文化有什麽關係,隻知道我們用簡體字不都用了幾十年了?這不很好嗎!?

回答:日、韓人民用他們的自創簡體字還用了至少百數十年以上呢。然則他們的複興繁體字也是“脫褲子放屁 – 多此一舉”了?前些日子大家說韓國人什麽都想申遺說是他們的文化,照這說法那我們就算全讓給他們不也很好嗎?絲毫也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啊。

假如您認為您無需要學習繁體字,簡體字足夠您用一輩子了,這無可厚非。但如果您因此就認為繁體字隻會是民族的累贅,那就完全錯了。我們很多人還對詩詞歌賦不感興趣,還對繪畫書法不感興趣,還對戲曲古樂不感興趣。。。然則這些東西都應該全部從課堂上剔除嗎?如果我不懂,我可以允許自己膚淺,但我絕不能允許我們整個民族,我們的子孫後代都變得膚淺啊~!請記住一句話:文化,是培養一個人涵養,陶冶一個人情操的源泉~!而文字,乃是文化的主要載體~!

(若然您認為此文有理的,請多轉發,為挽救中華文化盡一分力。謝謝。)


注1:以下鏈接是相關文章:
為什麽漢語的思維速度比其他語言快 (鏈接在本博客中)

我認為簡化字是否合理的關鍵,在於其簡化得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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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NJM 回複 悄悄話 好文,好文。 Thank you for speaking out so clearly.
一樹穠姿 回複 悄悄話 文章提到的一些不合適的簡化字,所舉例子中有“雙”簡化為“雙”,其實這個字還是簡化得很好的。“又”在古文字中就是“手”的象形,“又(手)”上一隻“鳥”,即一隻的“隻”字;兩隻鳥,就成了一“雙”。但是,為什麽一定要是兩隻鳥呢?兩隻手,難道就不是一“雙”?作者所舉簡化比較好的字例,還有“塵”,也實在比“塵”好。有些簡化字隻是恢複古時候原有的字,如“從”代“從”即是:兩人相“從”,總比加上“彳”(甲骨中為十字路口“行”的左半)、“止”的繁化好得多。由此可見,對於簡化字,應具體分析,有的是古代從簡單的字,經繁化,再恢複其本來的字形。所以,有的字簡化得不好,也有簡化得好的。所舉以一個符號(像“又”的那個偏旁代替難寫的偏旁),上世紀五十年代曾稱其為“新指事字”,誠如作者所言,這一部分簡得最不合理,應重新檢討。另外,古文字中,的象形字,有的太複雜了,留其相近的形狀,如“龜”簡化為“龜”,“鳥”簡化為“鳥”,這一類“新象形字”,應該說還是可以的,當然,如果有更好的簡化字也可以提出來換,否則,像“龜”,我們這些學過繁體字(正體字)的人,大多也寫不出來了。“鳥”下四點,某些“冬烘”先生就說“古代的鳥有四隻腳”呢!還有,對廢除異體字,應該說基本上是做得好的,如“秋”與“穐”,廢“穐”取“秋”,“梅”與“槑”,廢“槑”留下“梅”就不錯。但是“德”與“惪”,似乎留“惪”更好......由先生提出的關於討論大陸的簡化字問題,筆者認為非常好,應引起關心漢字改革的學者、讀者認真看待。 黃世中(一樹穠姿,yishunongzi) 於美國馬裏蘭 巴爾的摩
懶風 回複 悄悄話 50年代的文字簡化步驟,及簡化方法:

    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編製《常用簡體字登記表》。
  
    1951年,在上表的基礎上,根據“述而不作”的原則,擬出《第一批簡體字表》,收字555個。
  
    1952年2月5日,中國文字改革研究委員會成立。
  
    1954年底,文改委在《第一批簡體字表》的基礎上,擬出《漢字簡化方案〔草案〕》,收字798個,簡化偏旁56個,並廢除400個異體字。
  
    1955年2月2日,《漢字簡化方案〔草案〕》發表,把其中的261個字分3批在全國50多種報刊上試用。同年7月13日,國務院成立漢字簡化方案審訂委員會。同年10月,舉行全國文字改革會議,討論通過《漢字簡化方案〔修正草案〕》,收字減少為515個,簡化偏旁減少為54個。
  
    1956年1月28日,《漢字簡化方案》經漢字簡化方案審訂委員會審訂,由國務院全體會議第23次會議通過,31日在《人民日報》正式公布,在全國推行。以後這個方案根據使用情況而略有改變,1964年5月,文改委出版了《簡化字總表》,共分三表:第一表是352個不作偏旁用的簡化字,第二表是132個可作偏旁用的簡化字和14個簡化偏旁,第三表是經過偏旁類推而成的1754個簡化字;共2238字(因“簽”、“須”兩字重見,實際為2236字),這就是今天中國大陸的用字標準。


    漢字簡化的方法是以錢玄同在1922年提出的方法為基礎的,共有七種:
  
    1、采用比畫簡單的古字。如“從”、“眾”、“禮”、“無”、“塵”、“雲”等等,這些字都見於《說文解字》,比繁體字更符合“六書”,有的繁體字反而是寫錯了的(參見後續文章)。
  
    2、草書楷化。如“專”、“東”、“湯”、“樂”、“當”、“買”、“農”、“孫”、“為”等。
  
    3、用簡單的符號代替複雜的偏旁。如“雞”、“觀”、“戲”、“鄧”、“難”、“歡”、“區”、“歲”、“羅”、“劉”、“齊”等。
  
    4、僅保留原字的有特征的部份。如“聲”、“習”、“縣”、“醫”、“務”、“廣”、“條”、“鑿”等。
  
    5、原來的形聲字改換簡單的聲旁。如“遼”、“遷”、“郵”、“階”、“運”、“遠”、“擾”、“猶”、“驚”、“護”等。
  
    6、保留原字輪廓。比如“龜”、“慮”、“愛”等。
  
    7、在不引起混淆的情況下,同音字合並為簡單的那個字。比如“裏程”的“裏”和“裏麵”的“裏”合並,“麵孔”的“麵”和“麵條”的“麵”合並,“皇後” 的“後”和“以後”的“後”合並,“憂鬱”的“鬱”和“鬱鬱蔥蔥”的“鬱”合並。
懶風 回複 悄悄話 下麵摘錄兩段關於漢字的簡化是否合理的正、反麵意見文章:


  近年,同台灣印刷界、教育界友人交談,也往往涉及漢字字形問題。對方曾問我:“萬啟盈三字中有兩個簡化字,萬萬老早通用,啟字去半邊,令人不識。”我說:“我也不喜歡這個半邊的啟,現在簽名仍作?或?。”問他對簡化字的看法,為何台灣死抱老字形不放。他說:“我們日常習慣寫用一些簡體字,但整個方案尚有不科學不合理之處,彼此高層沒有商討餘地,就維持原貌了。”也有一位朋友對大陸稱老字形為“繁體”有點反感,則一度稱為“正體”、“國字”,而日常書寫也簡體字不少,不“規範”而已。我寄往海峽對岸的信函也就不堅持規範,寫用“技術”、“事業”、“服務”等等。
……


  一、肯定漢字簡化方案的優點與推行以來的成績


  許多筆形繁雜的字簡化得非常好。一批簡化字在民間通行已不下百年,並作為“俗字”收錄入字典,如“體、無、與、豐、聽、寶、燈、爐、竈、靈、證、鐵、釁……”,今被確認取代“體、無、與、豐、聽、寶、燈、爐、灶、靈、證、鐵、釁……”老字形。輯集社會上流行的“龍、為、斷、繼、彎、變、勞、營、壽、爾、遷、優、台、齊、羅、塵、驚、蠶、黨……”取代筆畫繁雜的“龍、爲、斷、繼、彎、變、勞、營、壽、爾、遷、優、台、齊、羅、塵、驚、蠶、黨……”,並部分作為偏旁類推。這一大批難寫難認20筆上下的常用字被簡化推行,給書寫識字帶來很大方便,人們讚頌功德無量。舊時木版雕印書籍的文字較大,字體長方在10×8~7×5毫米間,近代印刷術鉛印書報正文五號字約3。7毫米,新五號字3毫米略大,當前平印書報正文用字更小了一擋,廣告文字甚至小於2毫米,若20筆左右常用字不簡化,印刷品就會筆畫不清晰,甚至形成墨疙瘩,閱讀吃力。就出版物外在質量而言,簡化字適應了時代。


  二、負麵意見,對方案不滿意處有:


  1。為減少漢字數量,壓縮合並一些字義相近或完全不同的字為一字,如:後—後、製—製、裏—裹(眧)、雲—雲、禦—禦、幹—幹、升—升、術—術、係—係、範—範、複(早已廢了的古字)—複-覆、穀—穀、隻—祗、餘—餘、鬥—鬥?、采—采、舍—舍、卷—卷、盡—盡、並—並、卜—蔔、衝—沖……,給社會科學自然科學各學科及日常生活用字造成了諸多混亂不便,甚至鬧出許多改革前從未見過的笑話,如:範仲淹、塔克拉瑪乾沙漠、××?列、北京六裏橋東眧、蘇州七?山塘、?印照片,非典時還出現過大幅廣告中藥白術……。這些空前而未絕後的混亂現象,不能誣之為有意搗亂,而應由文字改革草率不慎尋根源。中國人口13億,多保留些象征喜慶吉祥字眼,也有利於減少人名重複。壓縮幾十個字,招來一大堆煩惱,得不償失,恢複一個蘿卜一個坑好。

  2。相當一批字簡得很勉強,一些新造的字講不出道理。如:“廠、廣”兩個字常用字簡化成“廠、廣”,人們說不像漢字了。古時“又”是“奴、馭”偏旁,後來“雙、對”俗寫作:“雙、對”,現在正式公布“僅—僅、歎—歎、漢—漢、艱—艱、難—難、權—權、勸—勸、歡—歡、觀—觀、鄧—鄧、戲—戲、聖—聖、雞—雞、澤—澤……”再加上類推,過濫了。“頭—頭”,形、聲都搭不上,竟也入選;“買—買”、“賣—賣”不用貨幣,以“頭”作主體了。“産”無“生”,變為立不穩的獨腳“產”;“親”也不見情意了,“時”從寺聲,省去3筆,永恒的“時”變寸陰了。50年代,毛筆已非主要書寫工具,“筆”無改形必要呀!還有“災”改“災”,一筆未減,“沖→衝”……。


  更有“華”、“國”,改得不慎重、不明智。象征光華、美好的“華”,已是民族形象,改作上化下十,走了樣;國從或(地域)外加個框,何必從“王”。改正才合人心。





下麵摘錄序言。大家可以領略中華文字之妙。以及簡化是否合理:


《識文斷字》序言


邱崇丙

漢字既然是以象形為基礎的表意文字,談到它,則不能不涉及六書。談到六書,自然不能不提到許慎的《說文解字》。不過,許慎研究的主要是小篆和隸書,也就是他當時所使用的文字,而兼及先秦的古文字。那時甲骨文還埋在地下,他無從涉及。可見他的原則,是以當時通行的漢字為主,以古代為輔。

我們現在研究漢字,常常不自覺地重視古代文字,但忽視現代,其實更應該重視的卻是現代漢字,即楷體印刷體的簡體字和繁體字。這些字,印在教科書裏,供學生們閱讀;發行報紙,出版著作,供人閱覽;人們日常書寫使用的,也是它們。日日見,天天用,充分發揮其效能,是一件大事。選定了3500個常用字,是研究現代漢字的一項重要步驟。對這些常用字,以及電腦字庫裏的7000多個通用字,進一步加以研究,以利普及教育,實為當務之急。

六書之說,是漢代人對漢字結構提出的見解,許慎在《說文解字》中以小篆隸書為基礎,作了具體解說,析其形而得其義。《說文解字》遂成為經典之作,此後學者研究漢字,頗受其啟發,雖有匡正,而亦有為其所局限者。對漢字的研究,如果言必稱甲骨金文小篆,可以成為書齋中之學問,卻難以應用於普及教育。
 
漢字結構的演變,其因素有兩個方麵。一是為了書寫的方便,象形變為符號,省事省時;一是與時俱進,賦予了新的含義或信息。

漢字由篆體演化為隸書,由隸書演化為楷體,字的筆畫結構亦隨之變化。此種變化,實包含後人所賦予之新意,而為社會所默認,遂得流行。異體字的出現和淘汰,就是社會參與,更新、選擇、默認和流行的一種表現。現代由繁體而簡體,亦複如是。如繁體字“塵”,簡化為“塵”,塵、塵均為會意字。鹿善跑,揚起塵土,寫作塵。塵,小土,土之微粒,寫作塵。繁體字“滅”,簡化為“滅”,滅滅都是會意字,而滅字更容易分析,滅火的含義更明顯。 (編者注:“滅”,固然是用蓋把火蓋在下麵,火就滅了。不過看起來“滅”字則更為徹底,蓋住後,外麵再用金屬器皿隔離,再外麵還用水來澆。這下子想不滅都難了吧。) “孫”簡化為“孫”,繁體簡體都是會意字。孫,子係,從血統方麵會意。子小,從輩分方麵會意。此種情況說明,今人對這些字,從另一角度賦予了含義,古今不同而並不衝突。又如“言”字,繁體印刷體,口上麵為四橫,象人口中發出的聲浪(聲波)。這樣來分析,跟篆體的言字(口上為辛),相去甚遠,似乎是牽強附會,但卻簡單明瞭。如果拒絕這樣的分析,一定要以篆體為根據,那麽從篆體到印刷體,這些結構上的演變,怎麽解釋呢?為什麽“辛”會變成四橫呢?僅僅是書寫方便嗎?乍看起來,似乎難以說明,實際上是社會文化心理在起作用,加進了新的信息。“口中發出的聲浪(聲波)”,這就是新的知識,新的信息。這種文化心理,也許是潛意識,並不一定是明確意識到了以後,才作這樣改變的,而是由文化心理的積澱所導致,而又為公眾所認可。今天我們才能夠從這種演變中,看出它的蛛絲馬跡。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改變,都能夠包含著明確的用意的;也有些演變,隻是為了書寫方便。小篆變為隸書,部首“阜”,簡化為左“阝”,部首“邑”,簡化為右“阝”。阜,象山坡,還保持著高處可攀登的形跡,以之為部首的“陽”,其會意即太陽所照之南坡,山南水北謂之陽。邑,會意字,巴是人的變體,表示人居住的區域,以之為部首的多為地名姓氏用字,如“郭” 。為了書寫方便,這兩個部首的象形會意功能已經減弱。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就需要由今溯古了。又如“亞”簡化為“亞”,也是如此。
 
根據上述情況,確立了本書的主要觀點:漢字在曆史演變中,不斷的會加入新的信息。對漢字的解釋,不應該隻局限於古代的篆字,舍今求古不應該成為通例,而應該與時俱進,先今後古,以便更易於學習和使用。也就是說,析字不必拘泥於古代,不需要每個字都要引證甲骨金文小篆,就印刷體和簡化字,也可以作出分析,而且更切合現代漢字的實際內涵。
 
當然,這樣說,也並不是要排斥甲骨金文小篆,而要看有無必要。簡體難以分析的,應該考慮繁體;繁體難以分析的,應該考慮甲骨金文小篆。故印刷體及現代的簡化字,亦可作為分析的基礎。
 
漢字的象形,不僅僅是簡單的外形描摹,其中還顯露出古人的光學知識,投影知識,以及繪畫的觀察角度、距離遠近等技巧。有些會意字也包含著古代社會的情況和習俗,值得進一步探討。
 
現代常用字中可以分析的例字甚多。如:

人,篆字的人,象人垂手而立,表示人有禮貌。現代漢字演變為人直立行走,兩腿如跨大步。如同影片的特寫鏡頭,局部放大,突出特點。
車(車),頂視圖,兩輪,車軸,車廂在地麵上的投影。
再,剖麵圖,象風箱唧筒之類的縱斷麵。這類工具,操作須一再重複。
互,結構圖,象二者互相牽製之結構。
之,遠視圖,鳥瞰圖。遠處有人在彎曲的道路上行走。
於,透視圖,象釘子嵌入物體。
方,透視圖,人憑借木塊產生浮力在水中遊泳。遊、舫,仍保留其形跡。
昌,太陽上升,連續的動態圖像,如今之影片。
醫(醫),流程圖。箭(矢)射入肌膚(醫),醫生動手開刀(殳,上為刀,下為手),再用酒精消毒(酉,瓶中裝有酒)。 (編者認為,此簡體字隻保留了“箭射入肌膚”這個部分,不如叫作“傷”字好,和原義完全矛盾)
姓,會意,女生,女所生,古代母係氏族從母姓,薑、姚、姬等姓,均從女旁。形聲,用生韻。
 
本書根據與時俱進的觀點,對現代漢語3500個常用字,試行作出具體分析。大而言之,這是一項學術研究,力圖成為現代的《說文解字》。小而言之,態度極其嚴肅,不敢嘩眾取寵,不願以趣味代替探討。雖然如此,標新立異,多遭排斥,續貂之譏,豈能免哉!
 
2005,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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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另一段摘錄:


簡化字:漢字的未來與書藝

中國書法在線 (中國) 劉正成


在日本絲島郡小富士村的海邊遺址中,和日本彌生式文化土器一起出土的中國王莽時代(公元8——23年)有“貨泉”二字銘文的錢幣(圖二十四),與其光格天皇天明四年(公元1784年)在日本九洲築前國槽屋郡誌賀島南部的葉崎地方,被農民發現的有“漢委奴國王”五字印(圖二十五),均實際證明了中國漢文字是從公元元年前後傳入日本的,並隨之接受為日本文字。根據史籍記載,中國的古典文獻是在魏晉時期(公元220——420年)即經過朝鮮半島的新羅百濟傳入日本,日本隋唐遣使把這種傳播推向高潮。日本為了攝取中國文化,連同其載體漢字也全麵吸收過去了。日本奈良時代學者安萬呂的《古事記》(公元712年)純用非常熟練的漢字四六駢文寫成,是日本的第一部古書。但是,用漢字來記錄日語,不能完全表達日本的語言。於是,就逐步產生了用音假名和訓假名的方法,造成了“萬葉假名”,即在公元759年完成了由這種假名寫成的《萬葉集》。不過,萬葉假名是一種過渡性文字。直到日本遣唐使吉備真備(約公元694——775年),取漢字的偏旁簡化成片假名(かたかな),又經遣唐僧人空海(公元774——835年)從漢字的草書體整理成平假名(ひらかな),日本從此有了自己的文字。片假名與平假名的創製(圖二十六),可以說是中國漢字的最大“簡化”。但這種“簡化”過的漢字已經不再是漢字,盡管保留其形,而實際上已成了別國文字。但是,從這種簡化和改製中,我們可以得到一種重要的經驗,即這種簡化過的漢字雖然可以作為日本的印刷體文字,但是已難以成為中國書法中楷書的標準字體了。日本書法家如果寫楷體,決不會寫假名(圖二十七),凡寫假名,必寫草書(圖二十八),或者行草書。而中國現代簡化字的主要兩個來源之一的草書,能不能由中國書法家書寫成優美的楷體作品呢?我想,中國書法的曆史是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

二 草體能不能成功轉化為楷體?

中國書法藝術形式的四要素是:筆法、結字、章法、墨法。這四要素中,結字一項與文字的結構關係最為密切,也可以說,其審美的本質是一致的。結字,也就是字的結構。而文字和書法結構的規定性,又是由書體來決定的。換句話說,不同的書體,其結構的原則是不同的,互相不可代替的。

丁文雋先生在他的《書法通論》中,提出了結構五要素:平正、勻稱、連貫、參差、飛動。這五要素所體現的審美意義有動靜之別。他作了一個篆、隸、楷、行、章、草六體結構的動靜消長比例圖(圖二十九),非常形象地演示出楷書與草書等六種書體非常不同的結構原則和審美指向。

《佩文齋書畫譜》列有歐陽詢結字《三十六法》,皆講楷書結構原則。此文究屬何人所撰尚有爭議,但它確實是前此書法曆史上結構經驗的總結。試以此法對10個簡體字逐一分析之(圖三十):

書 繁體為“書”。書字結構特征為“排疊”,即“排疊疏密停勻,不可或闊或狹”。同時,書字也是一個上下結構的合體字。簡化後,成“書”,成了一個獨體字。這個獨體字的楷書曆代書家均無,乃新造的楷體字。論結構,應列入“穿插”結構。“穿插”結構的基本要求:“四麵停勻,八邊具備”。如車、婁、中、弗、曲等。而“書”則左輕右重、左疏右密,十分不平衡。從未見哪一個書家用楷書寫好“書”字者。

車 繁體為“車”。車字結構如上所述為“穿插”,而簡化為“車”後,其穿插不通,左重右輕,左密右疏。“車”字之中“丨”為象形之車軸,車軸已斷,何言其美。曆代書家未有“車”字楷書範例,也未見當代書家能用楷體寫好“車”者。
?
東 繁體為“東”。東字為“穿插”結構,與前述之車字為一類。簡化為“東”後,既像“穿插”結構,但實際上並未“穿”過。造成左密右疏,頭偏左而缺右。將“東”寫成楷書,實在難以做到平正。車為七劃,東為八劃,其體並不繁,為了省減二三劃,其經過一萬年造就的結體平衡的美便輕易破壞了。“ ”從“ ”中升起的東方之意是多麽美妙啊。當人們從“東”看去,已經沒有“日”了,怎麽去聯想到“東”呀!

過 繁體為“過”。這裏,“ ”是形聲符,在這裏簡化為“寸”。這其實在古代草書裏,至少在經典書家的草書中未見將“ ”草寫為“寸”者。過字本為“小成大”結構。如遲、遠、還等,其“犀”、“袁”、“ ”為聲旁,其結構重心均居中,故“小成大”能給人以穩定感。而“寸”之重心偏右,由“辶”所承而毫無穩定、勻稱可言。寫為楷書實在為醜。

貝 繁體為“貝”。“貝”字為“目”與“八”合體。其“目”的結構原則為“滿不要虛”。現在“目”字中“二”劃與下封之“一”去掉,以“人”伸入,“目”字中虛而不滿,故此字以楷書書之,很難使左右停勻穩定。其實,所見的草書中上部的“目”絕非是簡下後的“冂”字形,是製造簡化字者的杜撰而已。

見 頁 繁體分別為“見”、“頁”。其結構問題與“貝”字同。KuY]|
長 繁體為“長”。長字是“排疊”與“大小”相交的結構特征。“ ”與“ ”是“排疊”,而“ ”小而“ ”大。簡成“長”以後成了一個獨體字。將長字中的一“丨”與一“ ”變成一劃“ ”,且這一劃隻能垂直,故既失上小下大結構,也失“排疊疏密停勻”的要求,隻能是左疏右密。作為楷書,很難做到平正。

馬 繁體為“馬”。馬是一個有頭有眼、有四條腿的非常美妙的象形字。這個字從篆書到隸書一直到楷書,均非常巧妙地保持了象形的特征。可是,簡化為“馬”以後,已完全破壞了其象形的特征。“馬”是完全生造的楷書獨體字,不僅失去了楷書“馬”的象形特征,也失去了草書“ ”的奔騰之意,可謂不倫不類。

魚 繁體為“魚”。魚字的結構特征由“小大”與“應接”相結合。“ ”為上小,“灬”為下大。“灬”左右相應接,承接上“ ”十分有趣。尤其魚為象形字。《說文》:“魚,水蟲也,象形。魚尾與燕尾相似。〈段注〉其尾皆枝,故象枝形。”“魚”將“魚”的象枝形的“灬”變“一”,僅僅省掉三劃,卻失去了一個象形字,甚為可惜。而實際在書寫過程中,這“灬”一般皆用波的“~”代替,根本用不著寫簡化字。如果楷書用“一”代替”“灬”而承接上麵的“ ”,是很難處理得妥帖的。

專 繁體為“專”。專字為“小大”結構,並兼“穿插”停勻相配合,縝密而挺拔。簡化為“專”後為一個完全新造的獨體楷書字。作為楷書上大下小,最後一“丶”又是“貼零”,且起著支撐全字的作用,實在失去平衡和平正的穩定感。將一個類似偏旁部首“專”寫成楷書實在不易。

孫過庭《書譜》雲:

真以點畫為形質,使轉為情性;草以點畫為情性,使轉為形質。

真即是楷。真書和草書相互之間有相通之處的,但是,又有截然不同的審美規定性,孫過庭所說的“使轉”,即是指結構,從點畫——筆法、到結構——使轉在不同書體中的要求和目標不同,皆說明用草體字形改造成楷體字形,是違反書法的審美原則的。我們將上述十個例字分別用篆、隸、楷、草列出,就可以很容易得出上述結論的。

二 俗體字變簡化字的規範性?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主張文字改革最激進的一派代表之一胡適之,提出用拉丁字代替方塊漢字,其中過渡階段就采用隻認聲音不認形態的別字,如“雲”可以用“雲”,“流”可以用“留”。而另一位改革派略為溫和的林語堂則反對寫別字,力倡俗體字。所謂俗體字,就是曆來流行在民間,被朝廷視為“破體”的流行簡體字。陳望道組織了一個手頭字推進會,所謂“手頭字”即當時流行於書寫中的俗體、簡化字。其實,這三種字體,均可歸諸於俗體字。這是除了草書以外,簡化字的另一大來源。

上述三種字體,除了別字外,俗體字與手頭字均是一般運用文字者所實用的字。書法家除了寫過一些別字(尤其是六朝碑版)外,一般是不寫俗體與手頭字的。流行於社會的俗體字與手頭字,不講求造字原則,同時也不講究書法審美特征。據之而造成的簡化字,基本上是很難書寫,或者說幾乎沒有書家能把它寫好。試舉10個這樣的字作一分析(圖三十一):

筆 繁體為“筆”。其實此字隻省減二劃。但是,卻根本損害了象形的原則。筆字中的“聿”,篆書作“ ”,即以“ ”(手)持筆之象形,根據這種象形所造的“書”、“畫”等字,均從象形而達會意。現在用“毛”代替”“聿”,實是這個非常美的象形字的消失。筆的材料的確幾經更易,先民可能用草、用竹作筆毫,現在通用獸毛,甚至用金屬、塑料。但是,以手執筆的“ ”之象形的確應該慎重保留。

鳳 繁體作“鳳”。鳳,這又是一個非常美麗的象形字。《說文》:“鳳,神鳥也。天老曰:鳳之像也,鮕前鹿後,蛇頸魚尾,龍文龜背,燕頷雞喙,五色備舉。出於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 ,飲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風穴,見則天下大安寧。從鳥,凡聲。”簡化後的“鳳”,僅僅留下一個聲旁的“ ”而失去了最美妙的“鳥”這個象形字。根據類推的造字原則,代替“鳥”的“又”,又與代替“奚”的“雞”、代替“登”的“鄧”、“代替“ ”的“難”、代替“ ”的“權”不能類推,亦造成了漢字新的混亂,實在得不償失。所以“鳳”作手頭字可以,但作為書法中的楷體“鳳”卻實難以被書法家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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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繁體為“風”。《說文》雲:“風,八風也。……從蟲,凡聲。風動蟲生,八日而匕。”《段注》雲:“《大戴禮•淮南書》皆曰:二九十八,八主風,風主蟲。故蟲八日化也。謂風之大數盡於八,故蟲八日而化,故風之字從蟲。”《說文》:“匕,相與比敘也。〈段注〉:比者,密也;敘者,次第也。”這是一個會意字,字中之“蟲”十分重要。如用“×”代替,此字隻留下聲符而不妥。其實,在日常書寫中,“蟲”字均可用草書“ ”一筆代之。但如寫楷書,其“×”十分難寫,而且與“鳳”中之“又”極易混淆,即使電腦也難以分辨。

飛 繁體為“飛”。“飛”乃是“附麗”於“飛”右上角的偏旁。《說文》:“飛,鳥翥也。〈段注〉羽部曰:翥者,飛舉也。象形。〈段注〉像舒頸展翅之狀。”這樣一個很美麗的象形字,像鳥展翅升騰之貌,就這樣被肢解了。“飛”成了一個極不平衡的新符號。

廣 繁體為“廣”。“廣”是一個三十年代所造的簡化字。“廣”實際上隻是一個部首,或稱偏旁。如讀成字,其音如“儼”。《說文》:“廣,因廠為屋也。凡廣之屬皆從廣。讀若儼然之儼。〈段注〉:魚儉切。”將一個偏旁用楷書寫出實在難寫,可謂頭重腳虛。去掉一個“黃”字,也失去聲部。

華 繁體為“華”。“華”為中華民族的族名,而根據現代俗體簡為“華”,其意其形皆不當。《說文》:“華,榮也。〈段注〉:……又為光華,華夏字。”在《說文》中,華字為花部。故稱花之榮為華。基本上可以說這個“ ”是華夏民族的一個圖騰。現在僅取一個“化”音而簡化之,失去“會意”的造字原則,且其結構上重下輕,罕有書家願意用簡體書之。

隊 繁體為“隊”。《說文》雲:“隊,從高隊也。”《段注》:“隊,墜正俗字,古書多作隊。”《杜注》:“百人為隊,蓋古語一隊,猶言一堆。物墜於地則聚,因之名隊為行列之稱。”這是一個合體的會意字。現代群眾毫無造字根據地把聲符“ ”換成“人”,是新造了一個字,極不合類推原則。簡化字中,還用之以代替“認”中的“忍”,而這個“人”又成了一個聲符。在書法結構中,“隊”中的“阝”,是“附麗”於“ ”的。所謂:“以小附大,以少附多是也。”現在簡化後的“隊”無所主次,使這個合體字很難平正合諧,我至今未見書家將其楷書之而成功者。

趙 繁體為“趙”。“趙”中之“肖”既是聲符,因其是瘦長,附麗於“走”四麵停勻。《歐陽詢三十六法》雲:“附麗:字之形體,有宜相附近者,不可相離。”去掉聲部“肖”而代之以“×”,使“趙”字右虛,左右“相離”,實在難以作出妥當的結構處理。用簡化的符號“×”代替原字中的繁難部分的“肖”,這個“×”符號既不表義,又不表音,而且構成類推混亂。如以“×”符號代替的:區區、風風、岡岡、鹵鹵等。

動 繁體為“動”。這也是一個毫無根據的新造字。“動”是一個會意字。而用“雲”代替“重”這個聲符,而“雲”又不是聲符,也不是義符。而“重”本字並未簡化,而“動”字僅在“重”字加二劃即成,完全沒有必要生造一個“動”字。用“雲”符號代替的還有:層層、壇壇、嚐嘗、運摺⒃歪d。實在非常混亂。從結構講“力”乃“附麗”於“重”,將之換成“雲”,而“力”無所附麗,兩字平分秋色,亦是難書寫之字。

鍾 繁體為“鍾”、“鐘”二字。“鍾”與“鐘”雖然同音,而不同義。而用同一個新造字“鍾”代替,這個“鍾”就可能分別是“鍾”或“鐘”的別字。“鍾”是古時的酒器,“鐘”則是一種打擊樂器。古時二字或可通用,但區分二字是文字進化的要求。時下,“鍾”多作姓用,也是鍾愛、鍾情之鍾,而“鐘”則指計時器和古典樂器,兩者不能混用。故在《辭海》條目中,均須用“(鍾)”以示與“鐘”之區別。本意在於省減,實際是增加了一個字。當世書家很少用“鍾”作楷書和別的書體,即在於它形既難寫又字義不準確之故。

董作賓先生1955年於《中國文字論集·在審查會發表之意見》上稱:“簡化字的提倡,對六書的原則,一定要加以破壞,至少是形聲的一種破壞。如果隨便簡化,偏旁部首常常會發生混亂和矛盾現象。”現行簡化字,偏旁部首的混亂,已經成為一種事實。其主要的缺點:一、筆畫簡省讀音繁化;二、形體簡化偏旁繁化;三、形近易誤字增加。這給文字的識讀和使用帶來困難,也給書法的結字與用筆造成困難。俗體字所簡化的字,對書法審美的破壞尤甚於用草書改造的簡化字。其形、音、義、美均發生了相當程度的錯位。
懶風 回複 悄悄話 其實,識繁寫簡一點也不會影響生活。我們的常用字,基本都是古來已有的簡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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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50年代前的漢字簡化簡史
  
    簡體字是漢字演變的邏輯結果。漢字從甲骨文、金文變為篆書,再變為隸書、楷書,其總趨勢就是從繁到簡。隸書是篆書的簡化,草書、行書又是隸書的簡化,而簡體字正是楷書的簡化。楷書在魏晉時開始出現,而簡體字已見於南北朝(4-6世紀)的碑刻,到隋唐時代簡化字逐漸增多,在民間相當普遍,被稱為“俗體字”。我們今天使用的許多簡化字,在這時候就已經開始出現,例如“營”、“壽”、“盡”、“敵”、“繼”、“燭”、“壯”、“齊”、“淵”、“婁”、“顧”、 “獻”、“變”、“燈”、“墳”、“驢”,等等。唐代顏元孫著《幹祿字書》和王仁[日句]著《刊謬補缺切韻》,都收了極多的俗體字。宋代以後,隨著印刷術的發明,簡體字由碑刻和手寫轉到雕版印刷的書籍上,從而擴大了簡體字的流行範圍,數量大大增多。根據《宋元以來俗字譜》,宋元明清12種民間刻本中所用的簡體字多達6240個,合為繁體字共1604個,平均每個繁體字有3.9個不同的簡化字,與今天使用的簡體字完全相同的有“實”、“寶”、“聽”、 “萬”、“禮”、“舊”、“與”、“莊”、“夢”、“雖”、“醫”、“陽”、“鳳”、“聲”、“義”、“亂”、“台”、“黨”、“歸”、“辦”、“辭”、 “斷”、“羅”、“會”、“憐”、“懷”等等共達330多個。

    1909年,陸費逵在《教育雜誌》創刊號上發表論文《普通教育應當采用俗體字》,這是曆史上第一次公開提倡使用簡體字。
  
    1922年,陸費逵又發表論文《整理漢字的意見》,建議采用已在民間流行的簡體字,並把其他筆畫多的字也簡化。
  
    1922年,錢玄同在國語統一籌備委員會上提出《減省現行漢字的筆畫案》,得到陸基、黎錦熙、楊樹達的聯署。這是曆史上有關簡體字的第一個具體方案,主張把過去隻在民間流行的簡體字作為正體字應用於一切正規的書麵語。它提出的八種簡化漢字的方法,實際上也就是現行簡體字的產生依據,影響深遠。
  
    1928年,胡懷琛出版《簡易字說》,收簡體字300多個。
  
    1930年,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出版劉複、李家瑞合編的《宋元以來俗字表》,反映了一千年來簡體字的發展情況。
  
    1932年,國民政府教育部公布出版國語籌備委員會編訂的《國音常用字匯》,收入不少簡體字,並指出:“現在應該把它(簡體字)推行,使書寫處於約易。”
  
    1934年,中國圖書館服務社出版杜定友的《簡字標準字表》,收簡體字353個。徐則敏在《論語半月刊》發表《550俗字表》。錢玄同在國語統一籌備委員會提出《搜集固有而較適用的簡體字案》。
  
    1935年,錢玄同主持編成《簡體字譜》草稿,收簡體字2400多個。同年8月,國民黨政府教育部采用這份草稿的一部分,公布“第一批簡體字表”,收字324個,雖然在第二年的2月又通令收回,但畢竟是曆史上由政府公布的第一個簡體字表。也就是在這一年,上海文化界組織“手頭字推行會”,發起推行“手頭字(即簡體字)”運動。
  
    1936年10月,容庚的《簡體字典》出版,收字達4445,基本上本自草書。同年11月,陳光堯出版《常用簡字表》,收字3150個,約一半本自草書,一半來自俗體字。
  
    1937年,北平研究所字體研究會發表《簡體字表》第一表,收字1700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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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位網客的網文,反映了網友對繁簡問題的觀念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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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本來一直是簡體字的擁護者,一直諷刺那些主張恢複繁體字的人為什麽不恢複到甲骨文去。但近來觀點卻有所改變,感覺簡體字的推行確實造成很大的不方便,尤其造成對古籍的閱讀障礙。

  一直看見有些人說習慣簡體字的人閱讀繁體字也沒有什麽困難。確實,對閱讀用繁體字寫的現代文白話文來說可能如此,通過上下文的意思,組詞方式,就算有些字不認識,也很容易猜出來。

  但不妨讓說這些話的人去嚐試閱讀一下繁體字古文,尤其是那些沒有任何注釋的繁體字古籍,看看是否還是如此?許多繁體字在古文裏,感覺不查字典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而查下來的結果往往這個字對應的不過是很簡單的簡體字。

  本來如果中國所有的古籍都已經整理轉換成簡體字版本了,那也無所謂,可偏偏大量文獻,尤其是明朝,明末的資料,都是處於繁體字狀態,也不知道當局按的什麽心腸,大約就是存心要讓這些資料隻被專業學者閱覽,讓它們湮沒在故紙堆裏。

  另外一個感覺是中國字的使用量從古代到現代,在趨向於萎縮,這從一定程度上也是推行簡化字與白話文的惡果。字的使用量萎縮導致的結果就是中國人表達意思,表達感情所使用的詞匯越來越枯澀幹癟,越來越單調重複,越來越缺乏表現力,甚至許多情況都找不到最恰當最合理的字與詞來。這造成最大的結果就是中國人智力上極大的退化。

  看中國無論文科還是理科的大師人物,幾乎大部分都是解放前出產,就算不比寫古文,就比寫白話文的能力好了。新中國成長起來的白話文作家,哪一個是可以和從小接受最嚴格的古文訓練,繁體字訓練的魯迅,以及紅樓夢作者比肩的?

  就是自然科學上,新中國自己培養出來的人物也實在乏善可陳,最好的數學家是解放前成長起來的華羅庚,蘇步青、陳建功、陳省身、穀超豪,最好的物理學家是解放前成長起來的錢三強、錢偉長,錢學森,其他自然科學領域,也都一一如此,台灣一個彈丸之地倒還有拿諾貝爾化學獎的,中國呢?說起來,真是可憐丟人!

  這些除了教育體製本身的因素外,與新中國推行簡化字白話文造成國民智力普遍退化有很大關係。過去解放前舊中國,受教育的麵很小,但湧現傑出人才乃至頂尖人才的比率就非常高,無論文史方麵,還是自然科學方麵,許多人都當之無愧於大師的稱號。

  現在的中國呢,受教育的麵積百倍甚至千倍於舊中國,不說出人才的比率更高,那至少從人的絕對數量來說應該更高吧。

  可是培養出來的,有什麽東西,除了庸才,還是庸才!許多人在國內可以稱王稱霸,可拿到國際上一比,算什麽,連屁都不算。

  這種情況是值得有良知的中國人嚴重反思的。

  聽說英語國家的人掌握英語詞匯量五萬個是最基本的,真正的知識分子要掌握至少十萬個以上的詞匯。

  可是中國呢?本來漢字,漢語就是世界上最簡單最容易學的文字了,掌握一兩千個甚至幾百個漢字,那表達常用意思就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了。

  可是中國人還在病態的對漢字和漢語進行簡化再簡化,真是自我閹割啊。

  這就是文化上的斷根!

  有時候會發生這樣可笑的情況,閱讀一些千古流傳的文學名篇,比如什麽子虛賦,上林賦,七發之類,甚至一些唐詩,許多字,查普通的字典查不到,要打字更是不可能打出來。

  發生這樣的情況令人困惑,這是流傳程度最高的文學名篇啊,難到連那裏麵的“字”現在都已經被扔進垃圾堆了嗎?那如果是一些生僻的古籍,那裏麵現在查不到也打不出來字豈不是更多麽?

  我覺得合理的做法,第一還是看來要恢複繁體字,要拆除人為豎立現在中國語言與古代之間藩籬。

  第二要硬性規定,凡是小學畢業生必須熟練掌握一萬個漢字,必須從根本上擴大漢字的信息容量。

  說句實話,中國現在所謂白話文,實在是醜陋不堪,乏味不堪,鄙狹不堪的語言。

  你拿現在那些所謂好的白話文,同中國古文那些名篇對比一下,其表現力感染力相差不啻天壤之別,前者能勉強把意思感情傳遞出來就不錯了,能做到語言流暢清晰就很好了,而後者的效果往往是喑嗚叱吒、萬壑奔濤、風雲變色,天地動容,涵蓋古今,囊括宇宙,悠遠無窮,還有音韻美,節奏美,把現在中國的白話文同中國古文做對比,就如同一個是枯瘦如幹柴的老婦,一個豐豔動人的少女。

  看來以後還應該規定,小學六年和中學三年,必須強製進行最嚴格的古文教育,一點白話文都不能摻進來,要把基礎打牢,至於白話文,完全可以課外自己閱讀。

  事實上,寫得好古文,要寫白話易如反掌,現在寫白話的作家,哪個能和四大名著的作者相提並論,而那些作者,他們從小受的就是經典的古文教育。
  
  中國必須要進行一場文藝複興,而文藝複興核心就是繼承和接續明朝的文化!
  
  隻有文藝複興,中國才是真正的中國!
  
  另外要牢記一點,對民族來說,對文化來說,形式永遠大於本質,沒有形式就根本沒有本質,那些空談本質,蔑棄形式的人都是思想淺薄之輩。什麽是形式,服裝是形式,建築是形式,藝術風格是形式。
懶風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支持。
songwaimai 回複 悄悄話 好文。

不過文學城不懂腦筋的讀者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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