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客棧

臨時客,澳籍華人,職業工程師,曾任“澳洲日報社”社會新聞版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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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小說:一生中最欽佩你的時候 (2)

(2007-04-13 18:48:02) 下一個
之一、

我和勇認識是差不多30年前的事情了,可以這麽說,我們是少年時代的同窗非好友。

大約是高一的時候,那時我在HDZX讀高中,班上轉來一個新男生,據說是從長沙城裏的中學轉過來的,這就是勇了。由於年代太久遠,初見勇時的印象已經不深了。不過我估計,他跟我一樣,一開始也經曆了學習成績比較落後的階段,HDZX是名校,教育水準較高,我自己就是初一的時候,才從鄉下的小學轉過來的。剛轉來的時候,我的考試成績就“一鳴驚人”,名列全班“第一”,隻不過這個“第一”是把成績排名倒過來看而已。勇的情況可能稍好一點兒,畢竟他以前讀書的學校也不是那麽的差,還不至於一到班上,就處於倒數第一的困境。

勇是極聰明又勤奮的好學生,沒過多久,他就穩定在全班前十名之內的位置了。那時候是1980年,文革後剛剛恢複高考不久,家長們都是高校裏的老師,望子成龍的心情比其他任何地方的家長都要濃厚。於是,“一切朝考大學看”就蔚然成為當時的社會風氣。中學的師資力量、高考成功率、平時考試的名次、臨場水平的發揮等等,就成為家長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可那時候我們自己不過都是些十五、六歲的小孩子,玩心很重,哪裏會去想那麽長遠的事?勇除了成績較好之外,平時表現也是一般般,比我也強不到哪裏去。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做物理實驗的時候,由於調皮搗蛋,勇被老師轟出了實驗室。

我父親是一個極善於做長遠分析的家長,每次拿著成績單,都要給我做長時間的“高考前景分析”。他的結論是:按照過去幾年的經驗,我們中學考大學的升學情況是,在班上排名前10名的同學基本上都可以考上大學。而我的名次,長期穩定在第11名。真可謂:“排名前十進大學,賢郎就在第十一!”把老爸急得夠嗆,敦促我努力學習,把名次再往前提一提,就有把握考上大學了。有一次,老爸甚至舉出勇的例子說明我不夠努力:“你看這個勇,原來的名次遠遠在你後頭,現在就穩定在前七、八名的樣子了。”我有點兒不服氣地狡辯說:“他本來就很會讀書的,剛來的時候沒有跟上,現在隻是恢複了正常水平而已。再說,他上物理實驗課的時候,還被老師轟出過教室呢!”老爸立刻糾正我的錯誤想法:“高考錄取的時候,大學招生隻看他的考試分數,根本就不會知道他被老師轟出過教室的情況。”我頓時啞口無言。但英明神武的老爸萬萬也沒有想到:幾年之後,勇就會讓他自食其言。這是後話,下章再提。

1981年的高考,長期穩定在班上第11名的我,居然考了個第10,把名次往前提了一位。這完全是因為班上有一位本來成績很好的女生在高考時緊張過度、發揮失常所致。照理說,我這種名次上升並無實際意義。但仿佛是為了印證老爸的預測正確性似的,當年湖南省的高考錄取分數線是412分,我考了一個414分,我們班凡是比我考得好的,統統被錄取,勇自然也在其中;凡是比我考得差的,統統沒被錄取。隻有我,壓在分數線之上2分,險坐榜尾。最後是由於高考體檢沒有過關,我又拖了一年才考上大學。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我們很早就相識,但在中學時代,我跟勇並不是很鐵的好朋友,他有他的朋友圈子,我有我的。那時我最好的朋友是阿源,每天放學之後,我總是習慣性地和阿源一起到廣場上的小人書地攤上消磨時光,有時候,一本小人書可以看上一個多小時,我看一遍,阿源再看一遍,然後還要再討論一番,那時候看一本小人書隻要一分錢,隨便你坐在那裏看多久都行。我們一直要坐到天黑才回家。若幹年後,勇對我在中學時代的全部印象就是:總是和阿源同進同出,一起看小人書的樣子。

中學時代,勇的朋友比我要多得多,他好像很會和別人相處的樣子。很多中學同學直到幾十年之後的今天,都跟他有聯係,勇一直是他們彼此之間聯絡的一個中心人物。至於他們在一起玩什麽?又怎樣在幾十年的時間內保持著友誼?我都搞不大清楚,歸根結底,我跟勇也不能算是特別合得來的朋友。但勇就有這樣一種本事:無論相隔多久,當你見到他的時候,總會油然產生一種親切感,在朋友交往之中,他確實是一個隨和的人。

正因為如此,我總是覺得:勇跟我不是一類人,要我發自內心地非常欽佩他是不大可能的;這個道理反之亦然。我們彼此實在是太熟悉對方的個性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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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Amy2007 回複 悄悄話 Good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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