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飄塵
一生豪情掃江湖，劍氣曾為社稷初。飄落米國不老心，塵埃散盡無漢楚
（三十一）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當她從浴室裏走出來。她隻是裹著一件浴巾，在出來之前，她還特意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劉海。如果一定要在今夜，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性感的。
但是，他不在。
她記得他是坐在床上，看著自己走進浴室的。而現在，臥室裏卻空空蕩蕩，隻有她一個人。一時間，她心裏有了許多的失落。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經也給過Jack機會，卻陰差陽錯。如果說她從小的理想就是把人生的第一次留給結婚的那天的話，現在，經過在美國這麽多天的經曆，她改變了那種想法。她不知道自己最終的丈夫會是誰，但是與其最終被汪律師那樣的人占去了便宜，那麽，她寧願給他，Tom，這個花費了二十萬美金保釋自己的男人。
她愛他麽？
想到愛這個詞，她就不由得會想到Jack。但是，她立刻就控製住自己，擺脫了這個想法。她不要再糾結了。她脫下了浴巾，從牆壁的落地鏡子裏看見了自己清洗的身體，真的很美。美到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一回。然後，她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她立刻跳上了床，鑽進了被褥。幾乎就在她剛剛用被子裹好自己的身體，他敲門了。
“進來吧。”
這句話一出口，她就感覺到臉上像是被火燒了一下，燙得把頭縮進了被窩。
等了半天，又聽到敲門聲。她就笑起來，笑自己剛剛的聲音太小了，於是，她探出頭，大聲說：“進來吧。”
Tom端著一個食盤進來，上麵有一碗元宵。這是他僅僅會做的幾樣飯食，雖然非常簡單，都是超市買來的速凍食品。
他把食盤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過來坐到床邊，看著她，笑著說：“吃碗甜食吧。據說元宵是圓圓滿滿。你出來了，未來的生活也是圓圓滿滿。”
“你好像我媽呀。”
“怎麽說呢？”
她就輕輕笑起來，心裏卻充滿了感動：“她每次都會說這些吉利話。說了一輩子，也沒有個好。”
這樣想到母親，她的眼淚就流出來，一滴，圓圓的晶亮的，順著眼角滑落。他伸出手，擦拭她的眼角。她看著他，不做回避。他的手繼續撫摸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光滑的臉頰上滑動，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一圈圈指紋的摩擦，一絲一絲！
她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繼續撫摸她的皮膚，他看著她一副睡著的樣子，讓他不由得就想到了睡美人的童話，而他就是那個把她放進童話裏的男人，他也是那個喚醒她的男人。
他的手輕輕地、一點點地在她的身體上滑動，他感覺到她的溫度，她承受著他撫摸的柔度。他的指紋滑過了她的鼻翼，飽滿而翹翹的；他的指紋印在了他的肩胛，深深地像是清晨的山穀；他的指紋摩擦著她胸、她的乳房、她乳房上的……小小一點的嫩紅嫩紅的紅豆
她啊地一聲，喘息出來，似乎那一直憋著的激情完全地釋放了出來。她的身體隨著他的手指的觸動到了那嫩紅的點點而顫動、而扭曲起來。
他看著她臉色發紅，呼吸急促，身體也在顫動，這卻讓他突然冷靜下來，身體上的興奮也立刻就熄滅了。他的手離開她的身體，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惜，他就這樣看著她，千頭萬緒。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是突然之間，失去了和他的肌膚之親，這反而讓她不安起來，她等了一回，抓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一股羞愧感油然而生，卻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卻搞不清楚他為什麽突然對自己失去了興趣，而這種疑惑，卻也不是她可以開口問的。於是，她轉過身，背對著他。
Tom看著她轉過身去，長噓一口氣，開口說：“你，從來沒有過？！”
他的聲音打破了靜寂也就打破了尷尬，她抓住被子一角，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於她的答案，Tom並不意外。這麽多年，他接觸過那麽多的女孩，但是處女還是第一次。按道理他應該高興吧，他想。但是，這幾乎讓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他的前妻。他們曾經有過幾次機會，卻一直留到了新婚她出國的前夜。他現在還記得，她和自己躺在虹橋機場邊的小旅館的床上，窗外月光似霧。然後，她摟過他，摟過他，把他的頭埋在自己的乳房之間。她乳房上的一粒小小的紅豆，堵在他的嘴邊。她的手，伸到了他的下邊。
“我們，不是說好結婚那晚嗎？”他突然掙紮起來，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去美國，而他的自尊也不願意通過成為她的丈夫的方式，探親出國。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中，他一直是引導者。所以，他不接受，不接受被她帶出國的結果。
“那不會很久，”她看著掙紮著想要離開自己的他，“你很快也會到美國的。”
“我想把最好的一夜留給我們的婚姻。”
她笑起來。她知道自己對於他的了解，勝過他對自己的了解。雖然兩人的關係中，一直是他引導著自己，但是那實際上不過是自己給他一個男人的自尊罷了。
於是，她緊緊地拉過他，在他耳邊說：“你知道我們會有很久不會回來的，所以，我想把這一夜留在祖國。”
“祖國！”
Tom冷冷地重複了一聲，想到自己曾經那樣愛過這樣空洞的名詞，竟然因此就上了她的圈套。而後來，直到她到了美國，給自己的第一份信中，才告訴自己：親愛的，我把我的一切給了你，隻是因為我愛你！
Tom站起來，走去窗台，拉開了百葉窗，窗外月光似霧。
Daisy從床上爬起半個身體，她感覺到Tom突然有了情緒，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她隻是想，在現在這個年代，發生這樣的關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大學的時候，自己的同學有幾個沒有過性關係呢？而自己卻一直留到了現在，卻讓事情更加複雜起來。她更不明白的是，Tom為什麽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些男人一樣，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卻開始退縮。她突然想，難道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