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作者: 老槍.
吳童掙紮著度過了以後的幾個星期。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如此脆弱和沒用。
外麵是無盡連綿的秋雨,正如他的心情,沒有放晴的時候。
他辭去了工作,索性令自己頹廢下去,放任於無邊的想象和思念中。
他喪失了時間感,不知道白晝和黑夜。
他隻記得柳嵐的目的地,遠在大洋盡頭的美國的洛杉磯。
他唯一的事就是企盼從洛杉磯的來信。
他終於盼到了。
這是一封散發著加州陽光氣息的信。吳童聞到了信封上他熟悉的淡淡的香氣。這封充滿魔力的信把吳童從一個木偶還原成了一具血肉之軀。恢複了活力的手指急迫地展開信紙,一瞬間,柳嵐靚麗的麵龐越然眼前,象春天一樣娓娓傾訴著大洋彼岸的異國生活。
吳童看見沐浴在陽光中的柳嵐,一如既往地戴著她鍾愛的棕色帆布帽,夕陽映襯著波光麟麟的海水,把沙灘塗成金色。偶爾有一絲風,一切是那麽靜。白色的海鳥,遠處的點點風帆,都定格在柳嵐恬靜的微笑裏。
如同饑餓許久的人,吳童一遍一遍地讀著柳嵐的信,貪婪地吸取營養。他放縱在想象裏,拚命地想去把片斷拚起來,還原成活劇。
柳嵐的信從此絡繹而來。吳童一如既往地咀嚼每一封信,他執拗地在反複閱讀裏體會,挖掘,拚湊。
吳童產生了一絲似曾相識的恐慌。他問了很多為什麽,可是無法回答。吳童開始失眠。他經常夢見柳嵐衝自己招手,伸手抱時,卻總是遙不可及。他一次次被遺憾喚醒,卻又不知所措。
郵車的鈴聲又一次把吳童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疲憊地望了一下窗外,初雪紛紛揚揚地飄,冬天終於來了。
吳童用略微哆嗦的手指撕開透著寒意的信封。柳嵐的生活依然充滿陽光,她告訴吳童,她的圈子裏新來了一位西安男孩。
柳嵐在一次幫朋友搬家時結識了秦劍。當柳嵐俯腰去提一個皮箱時,她的手卻觸到了另一隻手。那隻手好熱。
噢,抱歉,我叫秦劍。我叫柳嵐。四目相對,陌生的臉孔,雙眸卻似曾相識,臉上隱隱發熱。柳嵐驚訝自己為什麽如此迅速地報上姓名。接下來,柳嵐發現原本枯燥的過程突然變得有了生趣,她和同伴們經常被秦劍的幽默和風趣逗得忍俊不禁。日暮時分,當眾人散去時,柳嵐感到一絲久違的惆悵。
大夥兒明天一起去Hiking,你去嗎?回頭看時,又是那雙似曾相識的雙眸,透露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