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縻(二)

2. 分手 

盈盈醒來的時候, 天還是黑的, 周寧不在身邊. 她找到了自己的手表, 七個小時的時差, 現在才六點多.

周寧租的房子不算小, 家具雖破舊倒也齊全. 原來想夫妻倆一起出來, 沒料到盈盈一晚就晚了半年. 天花板高高的, 已經發黃, 老房子自有它鬱鬱寡歡的味道.

盈盈起身, 冰箱裏有麵包和牛奶,  周寧沒有留條在桌上. 看著天一點兒一點兒亮了, 窗外樹的輪廓慢慢清晰, 盈盈心中的怨氣也升騰起來. “已經等了這麽久, 為什麽還要讓我等.  “她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水綠昨天沒有到機場接她, 周寧也沒有提起她.” 水綠是盈盈在新東方認識的朋友, 後來大家找的同一家中介辦出國, 她比盈盈先拿到簽證, 去年年底就來了, 周寧去機場接的她.

樓裏漸漸有了聲響, 又是新的一天.

周寧回到家, 一進門就坐在了椅子上:” 盈盈, 我有話對你說.”

“是不是又打牌去了?” 盈盈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

“不是, 我在別人家借住了一個晚上.”

盈盈不解地看著丈夫.

“我們離婚吧. 我申請了旅遊簽證去美國, 下個星期就走, 水綠已經過去了, 我們決定在一起.”

盈盈徹底迷惑了, 不是說兩個人先到荷蘭留學, 然後申請加拿大移民, 去加拿大嗎? 怎麽變成了這樣?

天開始下雨, 這本是荷蘭普通一天的一個普通的早晨, 在盈盈的記憶中, 卻是最陰冷的清晨. “你為什麽今天才告訴我?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讓我怎麽辦?” 盈盈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是你一直吵吵嚷嚷地要出國, 你現在不是如願了嗎? 出國時帶出來的錢我沒動, 咱倆一人一半.”

周寧說的是實話, 他以前在房地產公司上班, 天天請客吃飯, 不亦樂乎, 加上他的英語又不好, 從未想過要出國. 要不是盈盈堅持要出國, 他是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是不是國外的日子太艱苦了, 太孤獨了, 你才會和她在一起的.” 盈盈試圖找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理由.

“ 其中一個原因吧. 我隻是累了, 你總是象小孩子一樣需要別人照顧. 在國外我才發覺, 我更需要一個象水綠那樣的伴侶, 成熟, 獨立.”

盈盈看著眼前這個人, 淚眼朦朧, 不也是他嗎, 牽著她的手說:” 我最愛你的單純, 我會一生一世照顧你.” 不對, 不是這樣的, 一定是什麽地方搞錯了, 怎麽會這樣呢?

“是我不對, 我不應該逼你出國, 咱們回去吧, 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盈盈哀求著.

“我們回不去了. “周寧狠狠心, 說出了這句話.

“ 洗洗臉, 一會兒我們出去. 希望在我走之前, 把注冊, 銀行, 保險那些事都幫你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