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

在北美生活了若幹年了,認識了不少的朋友。在一些特定的時間和地方,和我們一起
正文

六:赴宴

(2006-09-01 10:37:18) 下一個

六:赴宴

我們一家三口人於一九九七年年底從美國南方路易絲安娜州新奧爾決d市搬遷來到美國中西部以利諾州芝加哥市,第一年就居住在大芝加哥市和威斯康興州中間地段的一個小W城鎮中。這個小鎮不大,居住在那裏的大多數人是有講西班牙語背景的墨西哥人或南美人以及一些與之密切相關的人。芝加哥的緯度類似於中國大陸沈陽市,由於北麵是北美五大湖之一的大密植根湖,冬天來臨的時候,北風從大湖上吹來,感覺特別地寒冷;再加上小鎮周圍都是一片曠野,被厚厚的白雪所覆蓋,更讓人冷得感覺喘不上氣來。雖然說剛剛從天氣溫暖的美國南方搬遷過來,還有些暫時不適應這裏,可是對這樣寒冷的氣候我們也並不是很陌生,因為我們起初都是來自大陸沈陽以北的城市和縣城。寒冷本身並不使我們畏懼,使我們畏懼的是在寒冷的環境還沒有朋友來往。

我那時所在的製藥廠有許多華人在那裏工作。在美國隻要有許多華人在一起工作,就總能看到在吃中午飯的時候都喜歡聚在一起。我所在的實驗室的隔壁就是一個小餐廳,吃中午飯的時候,附近工作的華人大家三,五成群地帶著自己的午飯,或遲或早地過來吃飯,聊天兒。閑侃的話題很廣,國內外新聞(國內,中國國內;國外,美國:即使我們天天生活美國這裏,美國還是我們的國外,隻不過我們觀察的距離比較近一些吧了),看房子買地產,談股票,談孩子的學校和課外的活動,然而談自己的工作比較少,大概是為了避嫌吧。在公司裏,工作上的閑話傳得可是比我們任何人想象得快。除了自己工作這塊禁區,可以談的和可以了解的還是很多的。能夠在美國大的製藥公司工作的大陸華人,總得來說都是來美國這裏好多年,經曆很多也奮鬥很多,才能找到這種非常競爭的職業。公司的薪水高,沒進來之前,想著法子進來;進來以後,頭等的事是如何保證飯碗。對一般的技術人員來說,保持這樣的工作並不是一件難事,剩下的精力用在別處,因人而異;對於管理人員來說,事情就很難講了。當領導嘛, 美國人中國人都恭維你,感覺不錯;然而,公司內部的人事調整,也會經常讓你徹夜難眠,做了一個重要位置的副總以後,再去做一個次要位置的副總或主任什麽的,那感覺並不好受。然而,在飯桌上大家談得最津津樂道的還是周圍所謂的一些“奇人奇事”。

物以類聚,能夠在這裏坐著吃飯聊天兒的多半是在實驗室裏做事的技術人員。雖然說每個人都有機會說話,可是能夠真正主導談話的是那些來公司特別早資曆比較深又樂意談論的人士。大家談得最多的話題是投資股票。由於美國大的公司也類似於國內的大鍋飯,一天能真正用於工作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有很多人就利用白天的業餘時間在計算機上進行股票交易。中午看到這一位蠻有精神的樣子,多半是股票上有所收,接下來是大談特談自己的心得,因為工作上的成就並沒有來得這樣地快;如果看到無精打采的樣子,可以想象上午發生了什麽事情,吃飯的時候就不是太多說了,最好也不要在這種時候再問其什麽問題之類的事情。有的人勸告,有了那麽多的餘錢,不如用一部分買一個大房子,帶著老婆和孩子好好住一住,然而,這種建議很快就被否決。理由是,小的時候在農村生活,大房子大地也沒少住,沒有什麽稀罕的,有錢還是多投資然後再放在銀行裏比較合適。後來認識的第二位也是一個喜歡投資的人,但這一位與前者略有不同:不知是為了避免公司監視自己在公司的計算機網絡上進行股票交易,還是為了自己進行交易的速度和便捷,居然將一條cable線直接連接在自己帶來的計算機上,隻要熟練及時地關閉屏幕窗口,任何人不會查出什麽□

'7d綻;令人羨慕的是這位仁兄還把許多的時間用於鍛煉身體,至於是否花時間在孩子的教育上,確不得而知,不過大家都知道的是那孩子高中畢業去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再後來就是聽說有這麽一個第三位,自己的股票規模已經抄到一種程度,所得的利潤已經在周圍的華人圈子裏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於是,這一位在過年過節時辦了許多party, 從不吝嗇自己的酒水和飯菜佳肴,不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能請到家裏的就都請到家裏。去的人也不知道是去吃飯還是為了多了解一下此君成功的秘密。後來,此君居然聚集了好多好多的資金,和大家彼此之間談好了分成的條件,開始了更大規模的股票交易,當然還是利用白天公司上班時間,可以想象此時此君身上的“擔子”可有多麽的不輕。剛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賺了一些,因為投股的人會經常得到一些利潤紅包,於是又有許多新的投資進來,是原來的人增加了起初的投資比例,還是有新的投資人加入他們的行列裏,就不得而知。其實,人應該不斷和經常的反省自己,是否自己身上的“擔子”過於太沉重,以至於沉重到自己生活有明顯的不舒服的程度。不知此君是否當時有這種感覺呢,還是完全忽視了這種感覺。有那麽一天,此君還在全神貫注地進行網上股票交易,完全不曉得公司的主管和二,三位保安人員就站在背後。這些人還很有耐性,一直等到此君完成那個交易轉過身來發現所麵對的一切現實。主管當場宣布解除其工作,並在保安人員的幫助和監視下運走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得借任何原因返回公司。聽說此君的頂頭上司對其還是挺仁義的,曾經數次提醒不要在公司裏利用上班的時間來進行私人的股票交易,大概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擔子”太重的緣故吧,對自己周圍的許多“提示”和很明顯的"signs"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和應時的反應。後來在足球場上見到了此君,瘦瘦的,對球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隻是沒有合適地保留自己的體力,前半場還沒有完事,就已經累得踢不動了。此君還守信用,雖然工作沒了,股票也跌的一塌糊塗,但他也不是就此沉淪,先又經營飲餐業,後又轉方向,組織了許多墨西哥人成立了一個刷房子室內裝修公司,再賺錢去還那麽多人的債款,大家夥也信得過他,也讓他有一些時間從容地周轉。就是不曉得他如何與那些不講英文的墨西哥人怎麽樣進行語言溝通。

那時來美國隻有二,三年的光景,雖然有機會進入這樣的公司工作,但那也是一份臨時的工作,與在學校做博士後沒有太大的區別,在經濟和閱曆上來講自然不能與公司的資深人員同日而語。生活勉強過日子,綠卡和文章都沒有著路,買房子和股票交易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以上的所聽所聞都是飯桌上聊天兒的副產品,對於我們一家三口來說,能在周末找到一個華人活動的場所來說是當時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後來,一位熱心的女士告訴我有中文學校。周末開車帶著太太和女兒,按照所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那個地區的中文學校,規模不比波士頓劍橋中文學校小,這也算我在飯桌上聊天兒所得的最大收獲吧。

由於老師和校長還在上課,我們就在走廊裏耐心地等待,正好在那裏等

待的還有一對夫婦,經過談話,竟然是從國內同一個城市來的。下課以後,我們就一切去找校長,校長和丈夫也居然是從國內一個地區來的,真是無巧不成書。安排了孩子們的周末學習自不用說,又認識了這麽多的老鄉,校長和先生都很熱情,尤其是校長先生,北方的漢子,仗義,熱情,又好客,馬上就邀請我們在過中國新年的時候去家裏吃飯做客,我們其餘的二家也就都很痛快地答應了。

芝加哥的冬季,冰天雪地,北風凜冽,在車子外麵加油都需要很大的勇氣。晚上在所居之地的附近比薩店買一個比薩,要用國內帶來的牛仔皮書包蓋好,並一路小跑回到公寓,不然, 那比薩冷的很快,就失去了買剛剛出爐比薩的意義了。這種天氣裏,有趣的事情並不是很多,我們都盼著過中國的新年。說話的功夫,新年就到了。雖然過中國農曆新年時,公司裏並不放假,也許正好沒有趕上周末。然而,過年是一種心情,一種文化氣氛;隻要你有這種心情和氣氛,就不會發愁找不到合適的時間來慶祝。如老鄉一家的約,太太買了一,二件禮品,我們依靠老鄉告訴我們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他們的家。這是一所不算小的房子,前後都有院子,由於是在芝加哥北郊,附近居家也都很安靜。進門以後,發現已經有一,二家人早就來了。女主人熱情地打著招呼,老鄉在廚房裏還在忙著做菜,我們就先和來的這幾家人介紹,彼此寒喧,大多數是從國內同一個地區來的,也包括上次在學校走廊裏新認識的一家人。其實,交朋友的最大的樂趣和意義就是欣賞和分享彼此之間的價值認同,相同或相類似的價值觀能使朋友的友誼保持好多年;價值的理解不同,導致雙方漸行漸遠,以致於到最後變得遙無音信。交朋友不一定就是找老鄉,隻不過老鄉是在同一個生活範圍來的,彼此有一些基本相同的生活背景,剛剛開始的時候有比較多的共同話題,也就是說有一個引子。如果引子不能將我們引入正言,那麽,我們充其量也就是在友誼的門檻前反複地徘徊。那感覺好象參加一場宴席,食用完了小菜後,久久品嚐不到正餐,心裏缺少一種完全的感覺。說話的功夫,老鄉就把酒宴準備齊了。老鄉一邊擺正桌椅,一定要找一位能喝酒的坐在他的旁邊。找來找去,也不知道他以什麽標準將我找到,也許看到我有許多胡須,給人一種能喝酒的印象的緣故吧。其實我的酒量是不行的,既然主人這麽說了,客人“恭敬不如從命”。這樣,男生坐在桌子的一頭,女生坐在另一頭。既是老鄉的飯菜,當然也就是家鄉的飯菜,比較合乎口味。飯菜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話也就越來越多了。大家離開國內飄洋過海來到異國他鄉,所懷的期望有時因人而異,然而各自的經曆和感受有時又是十分地相似。那時太太還沒有工作,來到美國以後,機會看起來還是很多的,可是也不知從那裏入門。既然沒有入門,心裏就不免有失落的感覺,尤其與國內的工作相比較的時候,這種反差就更大了。當老鄉知道以後,情緒上顯得特別的激動,敬了一杯酒,表示特別同情這種處境。原來老鄉也是隨他太太和兒子一起來美國的,來了好多年了,綠卡有了,房產也置了,雖然那時已經讀完了書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一想起當時奮鬥的情景,免不了一番噓籲和短歎。在國內的時候,也是風光一片的。那時還是幹部梯隊的,如果不出國,仕途也是看好的。然而, 為了家庭, 有所舍, 有所棄。家庭對於一個人來說太重要了,無論是對男人來說, 還是對女人而言。有了婚姻和家庭,人就象有一條帶有半圓形帳篷的小船一樣在水體上飄遊和航行,缺少吃的,就和媳婦一起撒網打魚(並花時間訓練孩子);餓了,做些飯菜,和孩子,媳婦一起快樂享受;疲倦的時候,在那能擋風避雨的半圓形帳篷小息一會兒。外麵有良辰美景,一起享受;外麵有風有浪, 也一起度過。因為這個家,這是我們被賜予的,是平安和喜樂所基於的單位。如果沒有一個家,或, 不能喝酒的座得比較近, 能喝酒的反爾離得比較遠, 然而, 這並不妨礙大家的感情交流。不一會兒, 話題又扯到孩子的教育上來了。有的孩子從小就和家長講中文,雖然讀和寫不行,可是聽說並沒有問題;有的孩子在家裏一直沒有講中文,家長也沒有要求,平時和父母都是用英文,交流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國內的爺爺,奶奶和外祖父母來這裏探親,可就苦了這隔了輩份的人。這孫子,孫女都是老人的親骨肉,心裏疼著哪,可是也不曉得這小輩的到底在想什麽,白天兒子,兒媳都上班了,雖然說和孫子不能直接進行語言交流,可是通過觀察和揣摩,一些基本的事情還都彼此清楚,這還平安無事。雖然老人心裏有一些嘀咕,可也不便說出了,因為老人來這裏是短暫的探親,孫子又是在美國受的教育嘛。有這麽一天,電視裏緊急通知馬上就有龍卷風,這可急壞了孫子,不論他怎麽比劃,又指天,又蹦地,老人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祖孫三人都急得不得了。看到孫子那麽著急的樣子,爺爺奶奶知道可定有重要的事情,可是越急越沒有用。後來,孫子拿來一張白紙,按照他劃畫的技巧畫了一個龍卷風的樣子,奶奶和爺爺看了以後,覺得那是一個胡蘿卜,他們二人還自言自語地說這孩子這麽急,畫一個胡蘿卜幹什麽呢。就這樣,三個人折騰了大約半個小時,還是自己身上的親骨肉,血濃於水,這小輩的想著法子也不將老人處於一種不好的處境,最後想著法子將二位老人拉到了地下室。這可好嘛,語言不同,心裏聯著哪。老鄉講完了這個故事,逗得大家都樂了。酒桌上的說笑,使我們每個人都暫時忘記了遠離家鄉過節時所有的那份孤獨感。菜吃得可口,酒也是好酒,是另一位老鄉帶來的酒,還是茅台呢!這位老鄉還算高幹的女婿,在國內縣城文化中成長的我,很少有機會與他們交往;在美國這裏,還真碰上了好幾次,他們都很平易近人的,作為一般的朋友來往,還沒有給人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者心裏不想著這個家,就象一個人駕駛又長又窄的橡皮艇,東劃一下,西撐一會兒,累了也不得休息,因為你的眼睛總是張望著外麵的事情,船上又窄又長,容不下你的目光,自然也就收不住你的心了。雖然說宴席的位置座的有些不適

既然是朋友嗎,就是應該禮尚往來,隻來不往非禮也。過了不久,我們也回請了幾位老鄉。正好在那個時候,老鄉的父母又來美國來探親,我們就約其它幾位和老鄉一家人來公寓裏坐一坐。也許老鄉之間剛剛認識,還不是很熟悉,怕老人到我們家裏給我們平添了許多負擔,就借故說老人不能來了。我們說, 那不行,老人不來我們開車去家裏接來。話到家了,除去了老鄉夫婦和家裏老人的顧慮。這樣,很多老鄉和二位老鄉父母在一起,聚餐聚得很開心,老爺子,眼睛笑眯眯的,回家以後,還經常和老鄉說,請客所說的話比請客所吃得飯記得更長遠。朋友之間吃飯是形式,打開內心世界,以誠相待,每個人都會得到很大的滿足。以後在芝加哥又般遷離城內近一些但距離老鄉家比較遠一點的地方,有許多艱難的日子,老鄉夫婦也打了許多電話安慰安慰,也來看過一,二次,雖然說和教會的弟兄姐妹的幫助和服侍不能相比,可那也是神賜給的另一種力量和安慰吧!

雖然說我們也回請了老鄉和老鄉的家人,我們心裏上還是特別地經常紀念他們的友誼和generosity。順便說下去的是那第一次喝的茅台酒。說起來茅台酒,還真是佳釀,果然名不虛傳,芳香的醇味就是高出其它酒類一大節。難怪有人誇張地說,喝了這茅台,雞都變成鳳了。提起茅台酒,還有一段陳年往事,讓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來童年時所認識的一個街坊大院中茶餘飯後大家談論的人物------人稱“四掌櫃”。

這“掌櫃”的意思,在北方就是說話算數的人,這倒不是說這人有多麽地信實可靠,而是說在某些方麵掌權。“四掌櫃”大概是在自己兄弟中排行老四,結婚以後做了上門的女婿。嶽父,母都是闖關東的山東人,為人忠厚老實,很少有話;媳婦雖是獨生女,也不嬌生慣養,樣樣順著夫婿,育有二女,一男,那時的家庭應該算美滿。雖然說是上門的女婿,家裏和家族的大事小情,大家都來找他,時間長了,這“四掌櫃”的稱呼也就叫起來了。這“四掌櫃”的,也算作“能人”吧,鄰居街坊的成人和半大孩子,夏天裏吃完晚飯,總有七個,八個聚在他們家的大院裏,聽他講一講,侃一侃。那個時候,物質都很貧瘠,有人想喝酒,就把從單位裏拿來的酒精,兌了水以後來喝,經濟條件富裕一點兒的,到小賣店打了半斤散裝的白酒來解饞,逢年過節或請貴客到家裏吃飯,有玉泉二曲,玉泉大曲來招待客人,是相當體麵了。這貴州茅台酒,哪是極品了,隻是偶爾聽說過,見都不曾見過,更不用說品嚐了。不過,晚飯後大家夥聚在一起閑聊時提到這茅台酒的時候,這“四掌櫃”的是一夥人中唯一能對此酒作出評價的,看來他那時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後來到了七十年代中,全國實行辦“向日葵”大院,他更名符其實地擔任起“向日葵”大院院長來。唱樣板戲,組織紅纓槍少年隊,把這大院裏的人管理得都好像個個都有一個盼頭似的。“四掌櫃”一家和嶽父母住在一起。那是一座很標準的三間瓦房,一進門就是二個廚房,西麵的是嶽父母老倆口住的房間,依那時的標準,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還算是很寬敞的;東麵的一間,有二個南北大炕,中間隔著一薄層的木板,向陽的一麵住著一對無兒無女的老頭老伴,雖然不是闖關東的當地人,可也不善言語,北麵的一小間,就住著“四掌櫃”一家五口人。那時,這“四掌櫃”的好象也沒有一份很正式的職業,大概是在某個單位當采買,故有時看到他在家,有時看不到他在家;一個人在外麵的時候,也不曉得都做了些什麽事情。好多年過去了,南屋,北屋,再加上西屋裏居住的人,大家都還平安無事。後來,這南屋住的老頭老伴,年老了無依無靠,家境還算好,就過寄過來一個女孩。雖說是一個小女孩,可也不小了,大概也有十三,四,比我們這一幫同齡的小孩子都大一些,因此,對於我們來講,她應該算是大女孩了。剛剛過來的時候,這大女孩哭得昏天黑地的,無奈家中姐妹太多,做父母的也狠心做了這個決定。那時候,中國的經濟還不好,家家吃的是玉米麵做的餅子,又硬又粗口。剛剛接過來的那一天,一個與我一起玩耍的男孩子,又淘氣,又饞嘴,看到那南屋住的老頭老伴的廚房裏擺滿了白麵作得油鹽餅,沒有同情人家大女孩的處境,還大聲說了一句“有那麽多的油鹽餅,在自己的家中也不吃上,還哭個什麽?”之類的話。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這大女孩不開心,後來,聽說與二位老人處得還好。二老無依無靠,當然很疼這個女孩;女孩也孝敬老人。這樣,幾年的光景過去了,這大女孩也出落個十七,八的大姑娘了。高高的個,身材又勻稱,皮膚不白,可也不黑。後來,記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見那“四掌櫃”的,心裏好生地納悶。便順便問了那又淘氣,又饞嘴的男孩子,這回,他卻是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說:“被公安局的人給抓起來了”。原來,這“四掌櫃”的,不守本分,看著人家的姑娘大了,便起了歹心,竟然在大冬天的時候,乘著天色黑了姑娘一個人去室外廁所(位於一個學校裏,非常地空曠)的時候,將那姑娘給糟蹋了。那時候,還沒有趕上嚴打,這“四掌櫃”的,被關了幾年,又被放出來了。那時我大概已經上高中了,功課緊,忙著高考,偶爾看到那姑娘和她的一個外地的男朋友在一起。雖然我已經是一個中學生了,可對鄰居街坊周圍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太想許多,因為還缺少分辨和批判能力。然而,很多年後,我已經大學畢業,念完了研究生和博士,從北京回省城給愛人和女兒辦理出國手續,在市裏的小公共汽車上所見到的一幕,卻使我深深地吃驚和不安。就在我和妻子,女兒上車以後,車門關了要啟動的時候,車門外有人有力地啪打車門要乘車,司機打開了車門,上來一個五十幾歲非常麵熟的男人,原來竟然是那“四掌櫃”的,十幾年過去了,又在監獄裏蹲了幾年,想必兒女已經長大成人,這“四掌櫃”不在縣城的老家裏守著自己的老婆安分度晚年,又到這省城裏轉來轉去,看那樣子,在這市裏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了。車裏本來是有座的,他也不坐,背稍微往下彎著,眼光不太合適地前前後後,四處瞄來瞄去。

按著經上說的,這世上的人各個都犯了罪,虧欠了神的榮耀。懇求主的寶血,先遮蓋我自己,不然的話,怎能在這裏對別人指指點點,說一評二呢?願那需要真理的人,都能有機會聽到真理;願那需要福音的人,也都有機會聽到福音,被那有憐憫,有平安,有審判權柄的神,攏住和收回那還在到處遊蕩的心。當厚厚的烏雲密布在天空中,整個土地都被籠罩在大黑暗下;可是,我們的人子曾經說過,那人心裏麵的隱晦,是何等地黑暗,那黑暗又是何等地大呢!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