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因為文革的緣故,祖上的首飾一件也沒存下。後來改革開放,家裏有人去香港出差,父母托他從周生生代買了4枚白金戒指,我們姐妹一人一枚,媽媽自己也戴了一枚。90年代後期,媽媽病了,病得很重,夏天時,我回上海看望她,臨回美國前夕,媽媽摘下她的戒指給我,說給我留作紀念,我心裏很難過,我堅決不要,我說“媽媽,人家說金子是壓邪的,你要自己戴著”。就在這年年底媽媽離開了我們。
就這近一年的時間裏,病中的父親一直由安徽來的保姆小周阿姨照顧,開始時隻是買菜,做飯和打掃衛生,後來父親身體更弱了,我們不放心父親獨自在家,就留阿姨做全天。最後的幾個月,父親無力起床時,小周阿姨喂飯,扶父親上廁所,端屎端尿,洗臉,擦身換衣服,什麽都做了,她說她父親也是得的同樣的病...我們很感激她,尤其她整天和顏悅色的,使得病中的父親心情也好些。父親稱她是第4個女兒,於是把媽媽留下的那枚白金戒指送給了她,這件事當時我們是不知道的,父親也沒跟我們說起。春節前小周阿姨要回下鄉過年去,臨走前私下她把那枚戒指交還給姐姐,姐姐說,我爸爸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這是他的心意。小周阿姨說這是外婆留給你們的紀念品,她無論如何不能收,而且禮太重了。結果姐姐保存著戒指。
這次我回去看望父親時姐姐跟我講了此事,小周阿姨的為人很讓我們感動,姐姐說這戒指還是照媽媽的心願給我留作紀念。當小周阿姨鄉下回來看望父親時,我給了她一筆人民幣,我說戒指還是我留作紀念,但我爸爸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小周阿姨真情地說,做了這麽多人家,你們家待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