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裏的豔遇像顯微鏡下的細菌一樣美麗

 

醫生，似乎是遭逢豔遇的高危職業。外國電影《布拉格之戀》，《別動》，《日瓦戈醫生》，《危險方法》，和國內熱播的電視劇《人到四十》，都和醫生的豔遇有關。

 

他們的豔遇套路大致相同：事業有成婚姻美滿的醫生，到外地出差。風流倜儻的他當然迷住了當地某位淳樸天真的漂亮姑娘；野性未馴的原生態尤物令在都市過慣刻板生活的醫生春情澎湃，一發不可收拾。離開了單位和家庭，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醫生，突然間會有一種想要放浪形骸的衝動。對於主動投懷送抱的當地姑娘當然是來者不拒，滿以為一夕風流以後各奔東西。可往往那一夕的顛鸞倒鳳讓醫生回家後難以忘懷，回味無窮。於是千方百計再續前緣。當然，意外和麻煩也接踵而至，結局自然大多以悲劇慘淡收場。

 

《布拉格之戀》的托馬斯雖然和特麗莎修成正果，在鄉間過起田園牧歌式的生活，可我們總可以感覺到托馬斯恍惚的眼神裏隱藏著悲哀。在鄉間酒館借酒消愁，或許就是導致托馬斯醉駕身亡的肇因。

 

《別動》裏的醫生對待村姑的三部曲----從強奸到性交易再升華為小三，結局更是悲慘：妻子和小三同時懷孕，醫生理所當然地回到妻子身邊。小三自己找個江湖醫生做流產，終至感染出血身亡。電影的結尾頗具諷刺象征意味：醫生從自己的儲物櫃裏取出村姑遺下的一隻紅色高跟鞋，把它丟棄在醫院門口的十字路口處，轉身回到他的妻子女兒身邊去。孤零零的紅鞋躺在馬路中間，代表著小三的命運：被棄之如敝履。

 

醫生因其職業的特殊性，可以用診病的冠冕堂皇理由猥褻調戲心儀的女病人。《布拉格之戀》裏，特麗莎從小鎮跑到布拉格找上托馬斯的家時偶感風寒，托馬斯醫生馬上以診病為名令特麗莎寬衣解帶，美其名曰為她聽診。托馬斯因反動言論被醫院開除淪為洗窗工人時，一名女戶主借機勾引他，借口便是讓他替她按摩治療腰疼。《別動》裏，村姑懷孕後，醫生把聽診器放在她胸前一麵聽診一麵愛撫。職業與私欲結合的天衣無縫。

 

電影導演當然竭力美化這種豔遇，讓它看起來淒美得無以複加，令人扼腕，歎息，垂淚，唏噓，而忘了它的醜陋，冷酷，卑鄙與淒涼。就如《日瓦戈醫生》裏日瓦戈的一位教授提醒他：“細菌在顯微鏡下或許看起來很漂亮，但是它們卻對人類做些醜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