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黑利小說《高處》

阿瑟黑利（Arthur Hailey）是加拿大小說家，但是他寫的絕大多數都是關於美國的小說，這也難怪，一是加拿大和美國太近了，又太象了，另外寫美國自然讀者群更大，可以寫的內容也更多。黑利在70，80年代在中國非常流行，有很多翻譯的小說出版，大飯店，最後診斷，航空港，汽車城等等。

黑利唯一講加拿大的小說是《高處》（In High Places，1961）。這部小說有兩條主線，一條是講加拿大的政府，總理，外長，國防部長，國會，反對黨等等，這也許就是書名高處所指吧。書中沒有說明年代，但是可以看出來是50年代，那時的蘇聯已經有了核武器，美國人心惶惶，幾乎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的感覺，加拿大政府的憂慮則更深，因為他們知道，如果美蘇開仗，蘇聯會向美國發射核武器，而美國則一定會在美國邊境上空進行攔截，這樣被攔截的核武，肯定會落在加拿大的領土內，給加拿大造成無法估量的災害。因此，加拿大總理，小說的主角，提出一個設想，就是與美國合並成一個國家，這樣美國的核彈攔截，就會往前延伸到加拿大邊境，把核彈摧毀在加拿大之外的大洋裏。但是這一提案，會給加拿大人民帶來極大的震動，曆史上，心理上，乃至實際操作中的大量問題都會交織在一起，反對黨會借此對執政黨進行攻擊，新的大選不可避免。而另一條線索，則來自低處，最低處：一個偷乘船的人（stowaway），出生在法屬非洲，從小沒見過父親，母親又早亡，很小就到處流浪，成年後偶然到了船上，從此跟著貨船在海上漂泊，沒有護照，沒有國籍，不會說英語法語，到了哪裏，都被拒絕入境，這年的聖誕前夕，他隨船到了加拿大的溫哥華港口，遭到同樣待遇，不得上岸。偶然的機會，溫哥華報紙對他進行了報道，反對黨為了給執政黨難堪，找一名年輕的律師幫他打官司，爭取在加拿大獲得一席之地。律師想了各種辦法，利用法律上的空檔，想讓偷乘船的年輕人先上岸，進入法律程序來拖時間，等到他的船裝滿貨離港，就能造成他進入加拿大領土的即成事實，但是移民局官員也不是吃素的，讓律師無計可施，眼看貨船就要離港，律師絞盡腦汁想在過去案例中找到一個先例，但是翻遍了國會法律圖書館也沒找到，由於媒體報道，公眾對此事的關注在增加，也給政府帶來很多壓力，說政府不人道，政府的支持率下降，總理非常惱火，因為在他爭取與美國的合並之前，他絕對不希望節外生枝。於是，一幕幕的政治操作，挖過去的黑曆史，封官許願等等。此時最初雇律師的反對黨人物又出麵請他放手，因為如果偷乘船的年輕人被移民局拒絕，更能引發公眾的同情和對政府的反感，對反對黨更有利，但是正義的律師不願意，哪怕沒有律師費，哪怕丟了愛情（他的雇主的孫女），也要把官司打下去。就在律師無計可施，山窮水盡之時，一個最不可能幹預的人輾轉打來電話：某某卷宗，某年某月，某案例。。。。（原來畢竟是有先例的，但是那個案件被歸錯了類，所以律師查索引查不到，但是法律界老手知道）於是峰回路轉，法院關門前最後一分鍾，律師趕到，提出新的上訴。。。。。總理趕到國會，準備就他的美加合並向全國作報告，他有多大勝算？小說到此戞然而止，留給讀者想象的空間。

挺好的一本書，象黑利其它的書一樣，情節吸引人（他的《航空港》被改編成電視劇播放時段，街上沒有人，觀眾摒住呼吸，膠在電視機前，不願離開，乃至播放一結束，大家紛紛去洗手間，導致有些城市供水不正常），文字簡潔，雅俗共賞。黑利的另一部小說《晚間新聞》（Evening News）也很吸引人，講的是美國某大廣播公司副總裁夫人被南美恐怖分子綁架，官方沒有辦法，結果是公司的記者們通過他們的調查渠道找到了關押人質的地點，然後自己組織了一個營救隊去解救。

書前扉頁上有《聖經》裏的一句話：“How are the mighty fallen in the midst of the battle! O Jonathan, thou wast slain in thy high places.”這應該就是書名的出處，似乎有那麽一點點“高處不勝寒”的意思。或者說“眾矢之的”的意思。

該書還有一段介紹，雖然寫得明顯比我的好，還是附在這裏：

In High Places

The explosive theme of In High Places is a projected Act of Union between Canada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 order that both should survive the effects of possible nuclear war. The project is delicate enough, but it is threatened by a minor and seemingly unconnected incident that mushrooms into an issue that could topple the Canadian government. The developing crisis reveals an underside of politics crawling with intrigue, blackmail and scandal.

With sure, masterly skill, Arthur Hailey’s gripping story takes us along the bustling corridors of government and behind the closed doors of high places, to meet the volatile, ambitious, love-hungry, grafting, corrupt and saintly men and women who people the amoral world of political and personal comprom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