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壞怎麽定義--先問問小女子吧。
(2007-12-04 09:15:03)
下一個
老夫子說:“惟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後麵就是對這句話的解釋,說什麽近之不遜,遠之則怨。
老夫子說話比較鬼, 有一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難得這回老夫子作了一些解釋, 終於沒能讓他的徒子徒孫們誤解了去。
老夫子的話很高明,和我們隔壁家的張木匠一樣高明。
張木匠姓張,無名無字,但是他的木匠活很出名,一來二去大家都叫他張木匠,木匠就變成了他的號了。 現在這個世界,出名的人都無名無字,出名的人都有大號,譬如張木匠,王老板,李總理,趙書記,劉經理,錢科學家,孫作家,周星星,吳市長,鄭大師。。。 有一年暑假裏我想做一個書架,把院子裏一顆棗樹鋸了,然後就想找我舅幫我打個書架。
我舅也是一個木匠。 但我媽說,你還是照張木匠吧,否則會得罪人的? “找我舅幫我打個書架怎麽得罪人了?”我納悶。
“張木匠說,這個村子裏的人的木匠活他全包了,否則就是跟他過不去。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不要讓舅無意得罪了人。”我媽告誡我說。
於是我去找張木匠了。 “哈哈哈哈,我們的大才子怎麽想到我張木匠了,你舅舅不是也是木匠嗎?” 我舅舅和張木匠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徒弟,但是為了拍張木匠的馬屁, 我隻好把我舅舅賣了。“嗨嗨嗨嗨,我舅舅的水平哪有您張木匠高?說實在的,我怕他糟蹋了好木料”。這是我第一次出賣親人,但我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眼睛裏全是真誠,後來想起來我一直很佩服自己。
“哈哈哈哈,你舅舅的手藝雖然次了點,但是做個書架還是很不錯的。”張木匠謙虛地說。 於是張木匠就到了我家,為我打那張棗木的書架。
張木匠不愧是叫得出大號的成功人士,他在短短的一天內讓我學到了很多有益的東西,現在想起來,我依然敬佩不已。 古人說,巍巍乎如泰山,泱泱乎如大海,這樣的誇獎也許過了,不過為了襯托我的謙虛,為了顯示我得人性的高貴,我還是對他如此說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我張木匠不想那麽高,人怕出名豬怕壯, 我張木匠隻要做這個村裏最好的木匠就可以了。”張木匠謙虛地說。
我驚詫了,我莫名了,我莫名驚詫了。我因為驚詫而莫名,還是那種驚詫還莫有相當的名字,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知道我立刻覺得自己很低,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英雄不嫌身份得真義。
在這隨後的一天裏,我好驚詫,好好驚詫,好好好好驚詫啊。我一直處於驚詫之中,簡直是驚詫到死了。我想起來張木匠的話:“我知道你好驚詫,但是你不要這麽驚詫地看著我。如果你再這麽驚詫地看著我,我想天也會老,地也會荒的”。
可是,我的親耐的朋友們,我又怎麽能夠不驚詫呢? 此處略處幾百字。。。凡經曆過驚詫的,都知道此地無聲勝有聲。
老夫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也”。 那是老夫子謙虛,千年萬代億人敬仰的大師,他的話是不能按字麵理解的。但是老夫子這句話用到張木匠身上來說,那就不是謙虛了, 而是無禮。
為什麽呢?因為張木匠一個人就是我的三個老師。 我在看書,張木匠在刨木頭。 我們休息的時候我向他請教了很多問題,他也跟我八卦了一回。
張木匠問我:“你看什麽書?”
“老子和莊子”,我說。
“老子和莊子?”張木匠說,“他們說些什麽?”
“他們說道和自由”,我說。後麵我還說了很多, 但我記不住我當初說些啥了,略去幾十字。
“哦,我知道了。老子的道就是用斧頭砍木頭,一個字一個坑,非常勁道;莊子的自由就是用鋸條鋸木頭,抽來抽去,無頭無尾。”張木匠說。
我又驚詫了。我拍案叫絕地驚詫,我莫名驚詫地驚詫,我天老地荒地驚詫。我隻記得一個字:“張木匠的話可以賣大錢”。這個字越來越大,占據了我所有的頭腦。
我開始向他請教另外的問題,譬如辯證法這種我自高中到研究生一直不斷持續學習而一直不太明白的學問。 “辯證法就是這個墨盒,你用那個鉤子鉤住那頭,我用手指按住這頭,然後就這麽一彈,這個木頭的中間就變成了正。 我再用鋸條鋸下去,那就是一分為二”。 張木匠說。
“那麽人性呢?”我弱弱的問。
“人性就是刨子,它總是越刨月光”, 張木匠說。
“那麽愛情呢?”
“女人就是斧頭, 男人就是鋸條”, 張木匠笑著說。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笑, 不懂為什麽他的笑不是他貫有爽朗的哈哈哈哈的笑,也不是我剛才嗨嗨嗨嗨的傻笑,而是那種富有哲理的笑。
我雖然不懂他笑得內容,但是我知道笑比哭好,所以我終於問出了這後一個問題。 “好壞怎麽定義?”我聽見我近乎卑微的口氣。
“先問問小女子吧”,張木匠說。
我張目了,我結舌了,我承認我的表情很白癡很白癡,可我親耐的同學們,我可以忍得住嗎?
“女孩子對另一個女孩子說, 為什麽好男人那麽少?但是她轉身對那個好男人說,你真壞!或者她說,你是好人,但是我是壞女子,我們不適合。這就是好壞的標準”。
“這是什麽標準?”我白癡地問。
“惟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老夫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