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論爭集》讀書筆記之九--魯迅和高長虹

                               四 屁股--不得不說的話題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蹦出了這樣的一個題目：“屁股--不得不說的故事或者中美屁股比較”。倒不是我喜歡屁股，但是我喜歡看屁股這樣的字眼。為了讓屁股這樣的字眼在文學城成為時髦，我不得不吃一回螃蟹了。

        上回我說我要寫自說自話，這回突然自說自話地說我喜歡屁股，這倒不是我存心讓老哥和小哥不舒服。 實際上老哥和小哥的不舒服剛好能讓他們去喝茶，上好的花茶，最沁人心脾的。

         因為這樣的緣故，我不得不在自說自話前麵說說屁股這樣的字眼。不但如此，我還預計“中美屁股的比較”肯定能在文學城成為熱門話題。我雖不是神仙，但至少能猜個大不離--即使現在不成為熱門話題，一個月後還是要成為熱門話題的。

          五 自說自話的兩首詩

      上一回我說到高長虹和魯迅論爭時提到了高長虹的自說自話。這個自說自話就是說高長虹在出國受阻以後， 在上海寫信給魯迅，希望魯迅能夠支持他成立“狂飆社”。 魯迅因為不了解情況，寫信問了幾個當事人，但同時高長虹發表了幾篇言行很過激的文章，不但對韋素園表示“嘔吐”，也把魯迅說成了老朽。 

      高長虹不僅是因為魯迅沒有立刻支持他“批評”韋素園，最主要的是因為他在出國沒有成功的情況下有一種強烈的挫折感，以至於他自說自話是魯迅影響了他出國的前途。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事情出於魯迅的一首打油詩--我的失戀[1]。

     新詩當時很時髦，但是時髦的東西好像太挑戰人的頭腦，除了某些濃得發膩的愛情詩，很多愛情詩在當時是引起了很大的爭議的。這個爭議在現在看來就是誤讀， 不幸的是這個不是有意的誤讀，而是無意的誤讀。 

     大家號召新詩，提倡新詩，卻經常讀不懂新詩，我不知道這算是新詩的獨特魅力還是新詩的可惡之處。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先看看當時人怎麽閱讀魯迅的這首新詩，又造成了怎樣的故事吧。

     我很喜歡魯迅的這首打油詩，雖然沒有美麗的詞藻，沒有纏綿悱惻的感情，卻表現了一種感情和理智的掙紮。 

      不幸的是，這首詩的最後有一句話：“由她去罷”，就被很多人理解為這是魯迅的一首粉刺詩。也許因為魯迅寫多了粉刺文章，也許大家更熟悉那種朦朧豔麗的愛情詩，這首詩不但變成了很多人更加痛恨魯迅的原因，同時還因此把編輯孫伏園弄得辭了職。這件事情本來不是魯迅的錯誤，如果沒有出國和後來的風波，高長虹絕對不會把責任推給魯迅的。 

      但曆史不是如果。高長虹因為對魯迅失望而怨恨於魯迅，居然把出國受阻算到了魯迅的這首詩的頭上。

       不過曆史開高長虹的玩笑更大。當時人對高長虹的一首詩的誤讀更深，這個誤讀實際上等於讓搞長虹和魯迅變成了情敵。


       那麽事實呢？我還是下回再說吧。   

      [1]我的失戀
　       －－擬古的新打油詩 (魯迅)
　

     我的所愛在山腰； 
　　想去尋她山太高， 
　　低頭無法淚沾袍。 
　　愛人贈我百蝶巾； 
　　回她什麽：貓頭鷹。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驚。 
　　
    我的所愛在鬧市； 
　　想去尋她人擁擠， 
　　仰頭無法淚沾耳。 
　　愛人贈我雙燕圖； 
　　回她什麽：冰糖壺盧。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胡塗。 
　　
    我的所愛在河濱； 
　　想去尋她河水深， 
　　歪頭無法淚沾襟。 
　　愛人贈我金表索； 
　　回她什麽：發汗藥。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經衰弱。 
　　
    我的所愛在豪家； 
　　想去尋她兮沒有汽車， 
　　搖頭無法淚如麻。 
　　愛人贈我玫瑰花； 
　　回她什麽：赤練蛇。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