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我以為自己是不食人間的煙火的,當然這是指情感的人間煙火。一不小心,我發現自己成為了一隻陀螺。
我小的時候,正是打陀螺推鐵箍流行的時候, 夥伴們都玩得不亦樂乎。這種遊戲的快樂在於它非常簡單,但非常奇妙。譬如陀螺的旋轉,不在於不停的抽打,而在於有規律的抽打,隻要時間和方法掌握的好,陀螺做得好,它可以旋轉很長時間,一直到被家長叫回家去。推鐵箍亦是如此,推得好的人,根本無須多大的力量,大多數時間可以閉著眼睛,隻是關鍵的時候才小心在意,正又如庖丁解牛,讓我們看到了自然之道的美妙。
我一直不是這方麵的內行。陀螺不停旋轉的本身更讓我著迷,我總想成為陀螺本身而不是那隻駕駛陀螺的人。
我有時天真地想,為什麽陀螺不能停下來非得不停地旋轉?隻要它肯停下來,大家就不會那麽起勁地鞭打它; 這也使得我想起一首草原牧歌:
夕陽西下,
鳥兒歸巢,
羊兒入圈,
篝火升起;
炊煙嫋嫋;
多情的姑娘,彈起了她心愛的冬不拉,
悠揚的歌聲,正在問流浪的人兒,
“為什麽還不能停下你們的馬”?
夜色寂寂
路途遙遙
冰川屹立
蒼鷹翱翔
晚風傳來他們的回答:
姑娘啊,你可曾見過荒漠開花?
你可曾見過冰川倒掛?
你沒有見過啊,那麽我們也不會停下自己的馬。
我想那隻陀螺,也隻會在人們的鞭打之下,不停地旋轉下去吧。
想停都停不下來,幹脆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