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鸝四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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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一知半解

(2007-01-16 14:40:49) 下一個
上次一個人的親密在《聞香識文化》裏麵講到一個人物,非常聰明, 但是對文化藝術宗教的理解和欣賞隻是停留在"skin"的層次上。

對於“skin”這個詞,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翻譯法,譬如浮光掠影,譬如走馬觀花,譬如膚淺,譬如感知等等,這些詞很有藝術和哲學氣氛,但是我思索良久,還是決定用一知半解。

浮光掠影、走馬觀花、膚淺等詞,貶義的意味太濃,常讓人受不了。對文化藝術隻停留在“skin”的層次上的人太多,如果用這樣貶義的詞去翻譯,打擊麵太大。

感知這個詞又太中性,太書麵化,就像空氣對於我們人類一樣,除非有特別的需要,沒有人會花時間讚美它或者批評它,

一知半解這個詞使用者很多,大家對它的印象很深刻。這個詞不太貶義,很多時候還是有肯定的意義的。

從字麵上理解,一知半解說明“知道一點,理解半點”,比什麽都不懂要好得多。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莊子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一個人不可能什麽都知道,塑造無所不曉無所不知的十全十美的人是一種可笑的行為,譏笑一知半解就和五十步笑一百步一樣,沒有什麽鼓舞人心的積極作用。從現實的角度講,一個人在專業之外,對某些事情有個一知半解就很不錯了。

再譬如舉一個曆史上的例子來說,錢學森在大躍進人人爭放衛星的事實麵前,用理論估算了一下畝產萬斤的可能性。如果我們對他的算法有一知半解,就知道他的結果雖然正確,卻當不得真。當然大家也知道,當時一知半解的人太少,所以就加劇了一些人為的錯誤。

一知半解也有很大的壞處,特別是有了亂扔帽子的習慣以後,就越發顯得一知半解的可怕了。曆史事實也同樣告訴我們,亂扔帽子的一知半解往往比無知還可怕。

我認識一些經曆過文革的人,特別是文革中的小屁孩,現在說起文革來總是義憤填膺, 還特別喜歡把“文革”這樣的帽子到處亂扣。

就舉走廊上的例子來說吧。我曾經批判過孟子,並且說了毛澤東對孟子的一些認識。當時有一位女士因為覺得有理,就把它引申到孔子身上。

孔孟之道是後人想出來的名詞,孔子並沒有非得讓孟子跟著他屁股走,所以我一般不認為孔子有太大的錯誤,往往主張把孔孟分開講。

沒想到有人就因此給了我一頂歌頌文革的帽子,並且四處造謠,間接造成了很多不愉快。

再譬如說吧,我說的人性惡是荀子理論係統中的人性惡, 本來不涉及到對某一個人的具體評價。 但是我一說人性惡,有的人就上串下跳了。大概是文革中革命的餘興未盡,或者是習慣成自然,或者是當小屁孩的時候沒輪上現在手癢得很,反正扯大皮扣帽子的積極性就像腫瘤一樣,畸形地向四處蔓延。

荀子的理論到處都可以找到,有點古文知識的大可去認真讀一讀, 但是有些人連一知半解的興趣也沒有,比較喜歡流言,喜歡充當別人的卒子去引起糾紛。在文革的時候,有毛澤東願意為大家承擔責任;在這個走廊,恐怕躲得最快的就是散傳單的,不知道該為這些“善良”的人感到可悲還是敬佩。

還是再回到聞香識文化上吧。聰明的人如果滿足於一知半解,那麽要學會沉默。如果真的有興趣呢,還是再深入一點為好,一定會逐漸感到哲人思辨之美。

如果一知半解也做不到呢,那就超出了我作文的範圍,那我還論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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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黃鸝 回複 悄悄話 聞香識文化1 by一個人的親密


也許你曾看過那部叫聞香識女人的電影(Scent of A Woman),要說聞香識文化,還得先從另一部電影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說起。

哈佛大學裏做清潔的小工Will,偷偷地在數學係教室走廊的黑板上,解出了二道特難的,可以在哈佛大學數學學報上發表的數學難題。大家都在猜是誰,酷到開這樣的玩笑。偶爾數學教授發現始作蛹者是個沒上過大學的清潔工人。自認為自己是數學天才的教授自信心大受打擊,很想好好裁培這個清潔工一番。可這個Will不但在警局有傷人案數起,要成新做個好人還挺難的。法官還算開恩,要愛才的數學教授幫Will請心理學家做個心理治療,經過專家心理評估後,再定Will的命運。

數學教授前後為Will找了五個心理學專家,都沒有在Will手上不認裁的。數學教授才去求自己讀大學時同室的好友,也是心理學家的Sean. 明確地告訴Sean,很難以製服Will. 果然,Sean與Will的第一次見麵,充滿著硝煙。Will從Sean辦公室牆頭上Sean自畫的一付畫上,大加評論,傷得Sean爆跳如雷。

電影到了這裏,就讓觀眾忍不住好奇,第二次見麵的交鋒會怎樣呢?Sean會怎樣收拾桀傲不馴的Will呢?第二次見麵,Sean將Will帶到一個有天鵝的湖邊。當Will就為什麽要到湖邊來談話加以展開時,Sean開始反擊了。主動說,那天Will評了他的畫後,讓他一直深思到半夜,結果想通了一件事,也睡了一個好覺。想通了什麽呢?想通了Will其實不過還是個孩子。接著就說了一大段話,這段話先談藝術,接著談女人,再談戰爭。讓我們先看一看,Sean談藝術的這段話的原文:

So, if I asked you about art, you'd probably give me the skinny on every art book ever written.
Michelangelo. You know a lot about him. Life's work, political aspirations, him and the pope, sexual orientation, the whole works, right? But I bet you can't tell me what it smells like in the Sistine Chapel.You've never actually stood there and looked up at that beautiful ceiling.

這段話的意思就是,別跟我爭強好勝比知識,那隻是孩子們的心態。對於藝術,人生,文化來說,重要的不是了解與知道,不是某種知識意義上的博學(the skinny)。重要的是沉浸於其中的感動,what it smells like, 這裏的這個聞用得極好,而這個聞,是通往識之感動的必經之路。這裏的聞香之識,就是一種象征,這是一種境界的象征。也隻有這樣一種對生命的不同態度,才讓Will消融下來。

正如聞香識女人的電影,其中識的是一種人性,心靈的美與香。在藝術裏,我們smell的是什麽呢?下一篇我們從梵蒂岡博物館說起。
兩隻黃鸝 回複 悄悄話 你砸得很好,有點棒喝的味道。

也許有時我太在意了,嗬嗬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啊呸,我又要砸你一次了:)

你說的這些不是因為“一知半解”,而是曲解。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是,表達意見的人以為自己說的是正解,我相信在很多時候人會是那麽想的,所以也就那麽說了。那麽,在你看來的“一知半解”,或者我看來的“曲解”,都可能是別人的正解。

“流言”是有趣的,張愛玲的一本散文集就名為《留言》,很棒啊!流言之所以好玩,是因為如“流水”,流過就完了,誰當真了誰倒黴而已,你難道不清楚什麽是“流水無情”?

一知半解嘛,我對太多的東西都隻能達到這個程度,有時有毛沒皮,有時有皮沒毛:))可你瞧,我還不是依然天天瞎扯?

哎,這次我砸對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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