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不能也。 為長者折枝, 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 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天下可哽墩啤?詩雲:‘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 。’言舉斯心加 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 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 ,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抑王興甲兵, 危士臣,構怨於諸侯,然後快於心與?’
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
關於這一段評論, 我不妨一試再抄一段墨子的言論於此以便比較。
《墨子。兼愛》: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也,猶未止也.曰:‘兼即仁矣,義矣.雖然,豈可為哉?吾譬兼之不可為也,猶挈泰山以超江河也.故兼者直願之也,夫豈可為之物哉?’子墨子曰:‘夫挈泰山以超江河, 自古之 及今,生民而來未嘗有也.今若夫兼相愛,交相利,此自先聖六王者親之.’何知先聖六王之親行之也?子墨子曰:‘吾非與之並世同時,親聞其聲 ,見其色也.以其所書於竹帛,鏤於金石,琢於槃盂,傳遺後世子孫者知之.泰誓曰:‘文王若日若月,乍照,光於四方於西土.’即此言文王之兼愛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無有私也.’即此文王兼也,雖子墨子之所謂兼者,於文王取法焉。
孟子應該晚於墨子, 所以孟子後來推銷的那一番話基本上是照搬墨子思想是很明顯的。 不同的地方是, 墨子在引用先人的話時, 非常注意其合理性,孟子卻閉上眼睛不如不信書。 他的不信書不是為了對錯是非, 而是因為他喜歡不喜歡。 儒家的假文化偽善的本質應該一清二楚了吧。
孟子同一篇文章:
王曰:吾惛,不能進於是矣。願夫子輔吾誌,明以教我。我雖不敏, 請 嘗試之。
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 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 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製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製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 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 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 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 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評者說, 孟子的雙重道德評價應該是一清二楚了吧。 民到底是否人?孟子沒有直接回答, 但是根據他的邏輯, 民大概是不算人的。 否則的話,民如果也是善良的話, 那麽民是否也能成聖王啊。 孟子的馬屁絕對不會去拍賈芸這樣的民,他絕對不會對賈芸說,你也有一顆善良的心, 因此也能成聖王,那樣孟子就變成了無君無父的畜牲。 按照孟子儒家假文化的偽善本質, 孟子這樣做是可以因為沒被看見而當作替罪羊的(當然那也是為了高尚的目的, 所謂的隆禮厚葬)。所以評者說,儒家如果還是中國文化的主流, 那麽中國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民主, 因為儒家本質上是為王服務的假文化偽道德。
我們再抄一段墨家思想加以比較。《墨子。尚賢》:
今王公大人中實將欲治其國家,欲脩保而勿失,胡不察尚賢為政之本也?且以尚賢為政之本者,亦豈獨子墨子之言哉!此聖王之道,先王之書距年之言也.傳曰:‘ 求聖君哲人,以裨輔而身’,湯誓雲:‘聿求元聖,與之戮力同心,以治天下.’ 則此言聖之不失以尚賢使能為政也.故古者聖王唯能審以尚賢使能為政,無異物雜焉,天下皆得其利.古者舜耕歷山,陶河瀕,漁雷澤, 堯得之服澤之陽,舉以為天子,與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伊摯,有莘氏女 之私臣,親為庖人,湯得之,舉以為己相,與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傅說被褐帶索.庸築乎傅巖,武丁得之,舉以為三公,與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此何故始賤卒而貴,始貧卒而富?則王公大人明乎以尚賢使能為政,是以民無“飢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勞而不得息,亂而不得治者”.
故古聖王以審以尚賢使能為政,而取法於天.雖天亦不辯貧富、貴賤、遠邇、親疏、賢者舉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廢之.然則富貴為賢,以得其賞者也?
墨子提出了王應該做到“沒有“飢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勞而不得息,亂而不得治者。 孟子不過把他的思想用另外一種方式向王兜售而已。 墨子這一套理論是為民而爭的, 所以他要求尚賢,所以墨子也不向王推銷他的理論。 不知道這個理論怎麽觸犯了孟子的利益, 大概是害怕王者起用賢者而不偏向小儒吧, 終於破口大罵, 說出了所謂的“無君無父是畜牲”之類的有辱斯文的假文化。 到了清朝, 高鄂寫出的現實就是儒家依然利用這種理論顯示他們“撥亂反正”的豐功偉績以謀求廟堂之位, 儒家的偽善還不黑白分明嗎?
所以曹雪芹才終於寫出了假作真來真亦假的假語存現象, 才讓襲人說出了所謂儒家的小人樣。 為了他們的偽善, 他們是不憚於閉上眼睛說胡話的; 他們也不憚於編造謊言, 製造千紅一哭,萬豔同悲的假道德;更純熟於寫出滿紙荒唐言的所謂曆史書。 所以評者說, 儒家道德一日不去,中國的文化就隻能永遠是謊言, 民本主義隻能是精致的淘氣!
前麵說過, 孟子是非常幽默的窮儒, 梁惠王被他拍得暈頭轉向, 兩人倒是度過了君臣相得的蜜月.梁惠王以王侯的身份向孟子求教, 孟子應該得以施展抱負了吧. 可惜風雲變幻不以個人的YY改變, 中國文化的精髓就是用易經講述永恒不變的道理. 好花不常開, 好景不常在,信乎?不信乎?各位自己去體會吧.
孟子《梁惠王上第三章》:
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奕綣訝酥?眯惱擼渙詮??癲患由伲?訝酥?癲患傭啵漢我玻?BR> 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王)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鄰國也。
評者說:梁惠王確實謙虛請教, 並且覺得自己幹得很辛苦,對於孟子的說教也開始產生了懷疑。 評者進一步認為, 梁惠王還算一個為民辛苦的合格王侯, 他的懷疑是符合人情的。 但是孟子開始推委責任了, 他認為他的說教沒錯, 原因在於王做得不夠。 各位看觀, 這句評論肯定正確,但是怎樣算夠?孟子沒說, 所以他的評價就是廢話。 現在十運會在召開, 咱們再用十運會作個比方。 譬如說吧,我是教練, 我先跑過去對劉翔說:“小夥子, 你身材不錯, 隻要聽我的就肯定拿冠軍。” 劉翔很高興, 謙虛聽我指揮,覺得自己練得很辛苦,但是後來沒有拿冠軍。他於是說了: “我覺得練得不錯啊, 怎麽成績沒長啊!”於是我就說了:“人家是逃兵逃了一百步, 你是逃了五十步, 你怎麽可能拿冠軍?”。這裏麵的是非大家評說吧。(我先祝劉翔拿到冠軍, 這裏隻是打比方, 沒有什麽微言大義)。
當然, 孟子後麵還推銷了一大堆理論, 和前麵大同小異, 偶這裏就不抄書了。 梁惠王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儒家的史學家為什麽不寫下文。 既然如此, 偶就大膽猜測梁惠王的心理感受, 大概是感到後悔請了這麽一個老師。至於合不合情理, 讀者自己感覺吧。
孟子《梁惠王第一章》:
孟子見梁惠王。
王曰:‘叟,不遠千裏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
各位讀者, 偶想你們可以體會到梁惠王態度的變化和心情的不愉快吧。 當然, 《孟子》章節的次序跟偶講述得次序有所不同。非常可惜,《論語》和《孟子》沒有編年, 我們不能了解孔孟思想轉變的過程。 但是偶想大家肯定能感覺孔孟的思想並非是固定不變的,從某種意義上講, 這種變化過程對於評價一個人是非常至關重要的。因為每個人都是逐漸長大懂得人情世故, 至少我沒見過一生下來就能坐而談道的人, 也沒見過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還精力充沛得能夠拿個十運會遊泳冠軍。 各位讀者, 偶也相信你們能看到原來次序有著非常不合理的地方,明顯《梁惠王上第七章》的故事應該發生在《梁惠王上第三章》的前麵。 孟子如果認為梁惠王不值得教誨, 又何必說那些哄人的話?梁惠王既然不太欣賞孟子了, 孟子的結局大家應該能想象得到。
孟子《盡心下》:
孟子曰:不仁哉梁惠王也!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
公孫醜問曰:何謂也?
梁惠王以土地之故,糜爛其民而戰之,大敗,將複之,恐不能勝,故驅其所愛子弟以殉之,是之謂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也。
據說君子斷交不聞惡聲,偶不知道孟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想說明什麽。 梁惠王從一個能夠成為聖人的人變成了一個不仁的人,偶不太明白梁惠王其間做了什麽錯事。 梁惠王好戰, 據孟子說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 孟子當初講不忍之仁的時候又怎麽沒想到這茬呢?各位看官,我耳邊分明依稀聽到了襲人的話, 也許是偶的錯覺?也許這就是襲人“可惡”的根本原因吧?
什麽是永恒?偶曾經在黑夜中驚醒哭泣, 為一個偶像的轟然倒地。 也許我們需要偶像, 需要一個神靈指引我們的靈魂, 但是我們最後總是發現,真正能夠解救自己的卻是自己和親人,偶像的消逝仿佛流星劃過天空,我們看到的是那個不甘心的尾巴。
人人都有苦難, 人人也能成佛, 不過生下來就是佛的偶沒有看見。釋迦摩尼用了大半個人生解脫人生的苦難, 拋妻離子, 在西方,阿拉伯,東南亞以及中國都留下了他的影子。 也許他用苦行來消除了他的痛苦, 但是苦行本身對於常人來說就是折磨。 所以沒有必要自尋煩惱, 等到苦難來臨, 它會不經意地宣告它的獰笑, 等到戰勝了它,佛就誕生了。 所以佛法無善惡。那麽善良呢?真善會有回報,但是和富貴無關, 既不見得是因, 也不見得是果。 那麽富貴呢?和幸福有關但不成正比。
各位聽偶講孟子,不妨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 就不會自尋煩惱。偶曾經說過, 王聖的形成是需要大眾犧牲自己去塑造--這也不是我的發明, 明明確確寫在漢儒的書裏--等到有一天有很多人願意犧牲自己為你服務, 你就成了王聖。如果你願意去做其中的一個支撐,去吧。等到有一天你支撐不住了,離開和堅持也在於你的選擇。去吧,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 如果你享受孤獨,你可以看到直的美麗。 如果你欣賞熱鬧, 就不要忘了粉飾自己。當然你也可以穿上你全部的盛裝,旗袍/鎧甲、香水/鮮花, 然後一個人坐在那裏看風景。
我們再回到精致的假話,看看孟子的幽默, 看看聖人平凡的一麵。
孟子《梁惠王下第五章》:
(齊宣)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貨。’
(孟子)對曰:昔者公劉好貨;詩雲:‘乃積乃食,乃裹□糧;於橐於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張,幹戈戚揚:爰方啟行。』故居者有積食,行者有裹糧也;然後可以爰方啟行。王如好貨,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
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對曰:昔者大王好色,愛厥妃;詩雲:‘古公□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於岐下;爰及薑女,聿來胥宇。’當是時也,內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
評者說, 孟子確實非常熱心地追求聖王塑造聖王。為了聖王的出現, 好色好財又算得了什麽?這樣一來,論證就又回到了起點。 那麽孟子的所謂道德批評究竟是什麽?聖王不妨好色好財,小人呢?民呢?所以評者說, 不過是成則為王敗為賊罷了。
當然孟子也許真得很有名氣, 齊宣王早就知道孟子會拍他的馬屁的,所以故意用好色好財來刁難孟子。孟子倒真的麵不改色,隻要是王, 做什麽不可?問題是你要坐穩了,不然就免不了淪為畜牲了。
所以孟子的幽默是很了得的。隻要是王, 那麽你就是善良的, 做什麽也是善良的;孟子不但可以從古書上給予證明, 必要時還可以閉上眼睛沒有看到。 怎樣才能做王?隻要保持足夠的民就可以了?怎樣可以保民?孟子不知道。 不過這種幽默好象不適用於現在的社會,孟子恐怕終會走下神壇。當然啦, 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去包裝打點,畢竟假得也比沒有好啊。
最後再抄一段荀子的話, 作為孟子精致假話的終結, 荀子《非十二子》:
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統,猶然而材劇誌大,聞見雜博。案往舊造說,謂之五行,甚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說,閉約而無解。案飾其辭而祗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軻和之,世俗之溝猶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傳之,以為仲尼、子遊為茲厚於後世,是則子思、孟軻之罪也。
時間過得很快,曆史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秦漢三國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 帝王的夢繼續在做,世世代代的夢繼續在做, 不過無論是祖還是宗, 都逃不過夢的最終破滅.司馬遷如果複活於此時此地, 也許就不會為一個皇朝的破滅那麽感慨.
中國的曆史終於走進了宋朝. 那是一個古怪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造紙印刷際醮蟠蠓⒄沽?當然也就造成文字的繁榮. 但是文化或者文明呢? 以評者看來是遠遠落後於技術的發展.
新事物新現象新技術的出現對有些人來說不如采取冷落的眼光, 對有些人來說則是洪水野獸.但是士人對政治的關心啊,熱情依舊.
說到宋朝的政治, 皇帝和大忠大奸不妨放在後麵, 他們的影響遠遠不如一個叫趙普的人. 宋太祖趙匡胤和趙普是哥們, 趙匡胤得到皇位比起別人輕鬆得多, 結果他的顧慮也就特別得多,趙普就給哥們出了一個主意:腐敗. 武將腐敗就不會再拚命,根據趙普的理解, 文臣不會那麽團結, 當然也就不會去搶奪皇帝的位置.
這一招也許真得很高, 不但保證了宋朝三百年的江山還影響了明清的政治格局. 不過這一招的代價也很高, 宋朝的軟弱和這不無關係. 儒家始終把問題集中在所謂的忠奸上卻沒有能夠能力正視自己. 所以儒家的所謂三身乎己恐怕也是一種精致的淘氣而已.
文人(現在的文科和當時的文人不是一回事,文科生不要太過敏)固然沒有能力團結很多人去搶皇帝的位置, 但是討厭起來也是層出不窮. 從宋朝以後中國的皇帝越做越沒勁, 和這也不無關係.下麵 我們就說說理氣排行榜上的另外一個著名人物, 朱熹.
評價朱熹很難。 一是因為宋史是爭議最多的史書,二是因為宋朝紙張的發達造成了資料無比豐富. 理學評價人喜歡用忠奸兩個字評價, 在這基礎上敷衍的文字實在不少, 偶們還是簡單舉幾個例子來看看他精致的淘氣.
朱熹這人真的很淘氣,據說他一輩子都盡量模仿孔子行事, 他的思想基本也是照抄的二程兄弟的思想. 既然他模仿孔子, 孔夫子的繼承者當然就不能說他奸吧, 所以他隻能是忠.但是他的淘氣很讓人頭疼,偶想網友也可以想象.譬如你喜歡林黛玉或者賈寶玉, 你怎麽可能容忍一個人成天以林賈二位的身份對你指手畫腳?特別是那些位高的人?所以當時的宰相就稱他為"偽"學, 這個偽還是恰如其分的, 但是這個宰相韓侂胄就變成了"奸"相, 他的所做所為就都有點奸樣.
韓被殺後, 繼任史彌遠很推崇朱熹, 理宗皇帝更是把他送進了文廟.既然如此,那麽朱熹應該能夠一展所長了吧。 可惜他也碰到了孟子類似的問題。 大家知道,南宋政府一直受北方武裝的壓力, 政局緊張。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 朱熹給皇帝出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主意。 當然嘍, 這樣說也許不太確切, 隻能說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主意, 對於朱熹這樣精於格物致知修身齊家平天下的人來說, 也許這個主意實在最符合邏輯不過的了。 是的,朱熹當時建議理宗要每天晨昏兩次問侯太後以示孝道. 各位看官, 不知道你們對這建議有何感想,但是偶認為皇帝肯定感到鬱悶無比。每個人處理鬱悶的方法可能不同, 對於皇帝來說, 最有效的當然是利用手中的權利罷免朱熹。 當然嘍, 大家也一定可以想見, 罷免朱熹這樣的人是肯定會引起爭議的。 當時就有一個大臣對理宗說了:朱熹這麽有學問的人, 皇帝不能對他有始有終, 恐怕會象當年孔子事情一樣引起別人非議. 各位網友,你們對此有何評價?有何想法?依偶看來, 皇帝肯定感到非常頭疼。 是啊, 朱熹這樣的人, 留著吧, 他會給你成天嘮叨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罷免吧, 居然連以前所做的一切全打水漂了。不過理宗還沒有被氣暈頭, 他就對那個大臣說了:我本來不過請他來搞搞教育, 沒想到他什麽都要插嘴, 所以不得不罷免他. 各位看官,這個解釋應該很清楚吧。 但是儒家的傳人想象力卻與眾不同, 照搬背書的能力確實非凡, 於是那個大臣就說了:皇上這樣做恐言者心寒. 這下皇帝不知道是被氣糊塗了呢還是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就反問到:他言什麽了? 各位看官, 偶想理宗的話實在不難理解, 他的意思大概是指朱熹根本就不是言官, 朱熹也沒有進言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寫曆史的人不知理解力值得懷疑呢還是因為被偏愛蒙蔽了理智, 於是在宋史裏下了這樣一個結論:皇帝不知道朱熹說了什麽就聽信讒言罷免朱熹,可見昏庸之至。理宗真得不知道為什麽罷免朱熹嗎?真的有小人進讒了嗎?他是怎樣進讒的?寫曆史的人恐怕已經懶得回答了。 各位看官, 這段記載在宋史裏麵有,雖然跟偶寫得有出入, 但是你可以把它跟偶的理解對照了看, 誰是誰非, 你自己去判斷吧。 如果感興趣的話, 偶可以提供資料的詳細出處。
所以說小人惹不起, 朱熹這樣的人連躲也躲不起, 否則就會撈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評價. 到時候就不得不“假做真來真亦假, 無為有時有還無”了.
中國人很勤勞嗎?
恐怕很難說, 一個把孟子捧為偶像的民族不配稱為勤勞的, 最多隻能稱為勤於討好皇帝打擊對手。
中國人很勇敢嗎?
不!一個把墨子比作畜牲的民族是無法稱作勇敢的, 除非是勇敢於說假話。
中國人很聰明嗎?
不!中國人也許有點小智慧, 但是決不聰明。知人為智, 自知為明。 中國人也許善於尋找別人的“破綻”而沾沾自喜, 但是從來沒有能夠睜開眼睛正視自己。 孫子曰, 知彼知己, 百戰百勝。 但是中國人很少有能力批判自己, 也缺乏接受批評的勇氣。 既然自己不能認清自己, 所謂的推己及人, 隻能是一種荒謬的錯覺。
是的, 孟子的則歸墨已經說明了孟子道德的虛偽本質。 在現今的中國, 在中國人的自信還沒有脆弱到需要自欺的時候, 我們應該能夠認識到儒家道德的假話本質, 我們應該能夠拋棄儒家孟子的道德傳統。
四十年前的那場革命, 偶們看到了怎樣的現實?“惟士為能”?多麽精致的謊言,多麽動聽的偽善!偶無意於歌頌那場革命,但是偶想大家應該能夠從中看到一種真實 。那場革命中最能惹事是誰?恐怕是所謂的“士”而不是民, 最後哭得最起勁的是誰?恐怕也正是所謂的“士”而不是民。 時間會治愈傷口, 那麽經曆過洗禮的儒家偽文化,是否又該披上美麗的偽裝?是否又該把責任全部推給別人?所以中國的大丈夫, 沒有必要用精致的假話來意淫, 隻要能真正做到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就可以了。
所以評者不平於儒家的假文化偽道德, 也常常為那些失落的文化歎息, 更為墨家的消逝而感到哀傷。
墨子《尚同第十二》: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請將欲富其國家, 眾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當若尚同之不可不察, 此之本也。
墨子《耕柱第四十六》:
子夏子徒問於子墨子曰:君子有鬥乎? 子墨子曰:君子無鬥.子夏之徒 曰: 狗豨猶有鬥,惡有士而無鬥矣?子墨子曰:傷矣哉!言則稱於湯文,行則譬於狗豨,傷矣哉!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兼愛天下,未雲利也;我不愛天下,未雲利也;功皆未至,子何獨自是而非我哉?子墨子曰: 今有燎者於此,一人奉水將灌之, 一人摻火將益之,功皆未至,子何貴於二人?巫馬子曰:我是彼奉水者之意,而非夫摻火者之意.子墨子曰:吾亦是吾意,而非子之意也.
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之為義也,人不見而耶,鬼而不見而富,而子為 之,有狂疾!子墨子曰:今使子有二臣於此,其一人者見子從事,不見子則不從事;其一人者見子亦從事,不見子亦從事,子誰貴於此二人?巫馬子曰:我貴其見我亦從事,不見我亦從事者。子墨子曰:然則,是子亦貴有狂疾也.
葉公子高問政於仲尼曰:善為政者若之何?仲尼對曰:善為政者,遠者近之, 而舊者新之.子墨子聞之曰:葉公子高未得其問也,仲尼亦未得其所 以對也.葉公子高豈不知善為政者之遠者近也,而舊者新是哉?問所以為之若之何也.不以人之所不智告人,以所智告之,故葉公子高未得其問也,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對也.
墨子《貴義第四十七》:
子墨子自魯即齊,過故人,謂子墨子曰:今天下莫為義,子獨自苦而為 義,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於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處,則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則食者眾,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為義,則子如勸我者也,何故止我?
篇後:這一篇評得有點雜,但今天美功夫改了。這是我兩年前在另一個地方的評論,今天看來可能需要大作改進。現在隻把它抄在這裏,大概因為“敝帚自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