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鸝四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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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成敗說韓信1

(2006-11-25 15:37:11) 下一個
今天起床的時候,韓信這個名字突然跳進了我的腦海。換個說法,我被韓信這個名字擊倒了。

被一個名字擊倒的感覺很奇怪,完全不同於被磚頭瓦片擊倒的感覺,沒有疼痛感,沒有起包,沒有流血,也沒有昏倒。

我並不是抱怨沒有被磚頭瓦片擊倒,不是為沒有疼痛傷感,也不是為沒有起包歎氣,更不是為沒有流血鬱悶。 不,這些都不是。 我雖然被韓信這個名字擊倒,但是思維仍然正常,不可能為上麵諸類事情的沒有發生而懊喪。

我也不是為了慶幸而顛來倒去地累贅著這一次被擊倒的感覺。 這一切好像都是被一個名字擊倒以後的後遺症。猶豫不決,思前顧後,這樣不妥,那也不妥,輾轉反側,折騰個沒完沒了。

折騰的結果使我迅速得到一個結論,被名字擊倒最壞的地方就是不能實現昏倒。

我懷念那種昏倒的感覺和結果。在昏倒之中,我可以任意徜徉,又如水銀瀉地,四處滾動,又了無痕跡。醒來時,還能體會英雄美女的光輝綺麗。

然而我依然很清醒,這清醒讓我痛苦,讓我猶豫,讓我折騰。

折騰引發了我一天的痛苦和迷茫。

我小心翼翼地回顧,仿佛剛穿過一個黑色的森林,攀上了一個神秘的山峰,這個山峰周圍布滿了縹緲的水汽,讓我處於隨時墜落的危險之中。 我試圖從這迷茫中掙脫出來,砍去緊緊糾纏如章魚般的腳,最後終於把目標定格在一個成語上:是非成敗。

是非成敗,這是故事的開始,好像又是故事的結局。 

如果這是故事的開始的話,那麽這一切的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它猶如伊甸園裏的那隻蘋果,既沒有砸中牛頓的頭,也沒有被飛過的小鳥吃掉,卻被蛇誘惑著亞當夏娃吃掉了。

這應該是我們的知道的結果,我們知道成敗,但是我們不知道是非。我們被誘惑著想知道是非,然而這種誘惑讓我們不停地反複,猶如旋轉的陀螺,給我們展現著各種奇妙的舞蹈,但始終於跌倒了, 在皮鞭的揮舞下又跌跌撞撞的開始另一輪妖豔的舞蹈。 

是是什麽,非是什麽?是是非非,非非是是,一切不過是精心構劃的一個故事罷了。

讓我們從故事的最初開始吧。

故事的開頭,一切是非的開始,我們的主人公韓信是故韓襄王的小孫子, 一個庶生的小孫子。庶生兩個字本來就意味著更多更複雜的故事,但是故事的發展被一個教贏政的人和他的軍隊斬斷了各種可能性。剩下的可能性就變得非常的清晰,韓信在敗落的家族中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份, 開始他四處流浪的乞丐生涯。

也就是說,在贏政把自己變成的秦始皇的同時,韓信把自己從一個小公子變成了流氓。這個同時性對於當時的韓信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於這個當時的將來卻頗有暗示,甚至有著一種非常戲劇的效果。 對於將來我們還是放在將來再講吧,當時的情況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俗語說,不要數沒有孵出來的雞蛋,不是麽?

就在這個故事起先的當初,當韓信還隻是雞蛋不是小雞的時候,雞蛋的遭遇是韓信碰到的第一個故事。

在一個失去曆史記載的日子裏,韓信突然發現麵前出現了一把刀。

為了便於下麵的敘述,我們稱這把刀的主人為無賴。 也為了讓大家對這個稱呼的由來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以免發生一些無法預料的結果,我決定在這裏先插播一段廣告,用來介紹無賴和流氓的職業的不同。這雖然不是故事本身的情節,但是跟敘述故事以及聽故事的人的結果卻有著微妙的關係。這個微妙的關係當然也會因此影響故事本身的虛構成分, 所以說起來也是不可避免。

我覺得流氓這個概念非常不錯,特別是我讀了朱大可關於流氓的表述以後,覺得我們有必要把流氓從禁錮的廢墟裏釋放出來,撣去多年來層累的灰塵和唾沫。多年沉積的東西未必變成將來的能源,灰塵依然還是灰塵,唾沫依然還是唾沫,不會變成閃光的金子,不會變成黝黑而秀麗的煤炭,也不會變成溫軟濕潤的石油。所以我們在撣去這些灰塵唾沫的時候,當然必須預備唾沫和灰塵的防備物,才能順利迎來在蒼茫大地上各種各樣的流氓。 這些各自為命運掙紮的流氓,固然比不上強盜的輝煌和忠義,也比不上佛的仁慈和勇氣,卻往往更接近於平凡的芸芸眾生,也更體現了作為生物的人在自然麵前的掙紮的決心和毅力。

流氓的意義應該遠遠超越於我所讚美的範圍,這種力有不逮甚至不是因為我吝於讚美或者人類表達力的缺陷, 而是人類無法用另外一種語言來代替流氓所代表的內涵。這個內涵在多年的禁錮中和口水中生鏽卻沒有腐爛,大概多少能讓我們體會這種不尋常吧。

無懶和流氓有所不同,這種不同當然是為了敘述的方便。在這種方便中無賴所代表的意義,簡單說來和無聊相仿,但是我們不能把它完全等同於無聊,因為它的意義會隨著方便的需要而改變, 也許到了將來,流氓就是無賴,無賴就是流氓,我們還是等著將來來告訴我們吧。

無賴把刀送到韓信麵前的時候,它既不是為了推銷者把刀,也不是為了韓信身上的錢財,他隻是為了讓韓信從他的褲襠裏鑽過去。這樣無聊的心思不是一般流氓,韓信碰到這樣的問題就覺得非常的奇怪。

但是韓信畢竟不是無賴,他沒有爭辯,也沒有反抗,居然就真的磚過去了,當然也就收獲了圍觀者放肆的笑身和無賴得意洋洋的神氣。

韓信鑽過去是一個我們已知的結果,但是我們依然不知道這件事的是非成敗。

假設無賴沒有拿著一把刀,韓信也許會反抗。但是無賴畢竟是無賴,流氓就是流氓。流氓不可能隨時拿著刀威脅別人,無賴卻隨時需要一把刀來證明他的與眾不同。

韓信屈服於一把刀,這是很多人談笑的資本,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反動。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許他們會因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真理不願屈服於一把刀,結果當然就是反抗和隨之而來關於武功的意淫。這種意淫和反抗是如此難舍難分,以至於我們不知道是反抗變成了意淫還是意淫在夢中變成了反抗。但是無論如何,他們的結果是可以想象的,他們或者獲得了周圍人的喝彩,或者變得傷痕累累。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本身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得清?

韓信碰到的第二個是非問題就是他碰到了漂母的接濟。作為一個流氓和乞丐,得到別人的救助是值得高興的事,韓信因此高興地說將來要報答漂母。沒有想到這樣看來平常不過的一個對答卻產生了很大的是非。漂母居然對韓信這種人知常情發生了很大的反感,立刻怒斥韓信說:“我救助你不過是看在你落魄公子得份上,難道是為了指望你的報答?看看你這樣一個人,長的倒是人模人樣魁梧高大,怎麽就不能力求上進養活自己呢?”

韓信的臉刷地變得通紅,但是卻毅然接受了這種嗟來之食的饋贈。難道韓信應該知恩不報麽?還是說韓信應該怒斥漂母做人的道理?

是還是非?非還是是?

作為流氓的韓信,跟我們的標準答案並不相同,這大概就是流氓的另外一個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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