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 -- 19

文暢回來了,也帶回了好消息. 母親因為送院及時,病情得到很好的控製.文暢的一個同學正好在市裏最好的三甲醫院工作,找到那裏的心髒科一把刀主刀,搭橋手術非常成功.雖然說現在是恢複期,下崗的小姨能搬去照顧她,文暢總算可以放心地離開.

家裏也似乎恢複了生氣.晚餐時候不再冷場,很多話題姐姐提起,弟弟也能聊上幾句.鍾靈本來話不多,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不過文暢還是發現了異樣.問題出在家偉身上.

一劍剛來那個月, 家偉從歡迎,到疑惑,到反感,對這個小舅子的印象是一日差過一日. 每天下班回家冷鍋冷灶, 加上周末做衛生洗衣服,甚至倒垃圾,少爺是從來不伸手. 想當年自己跟文暢結婚,嶽母語重心長要求小兩口要互相尊重,互相扶持,家務活要積極分擔,家偉怎麽都沒想到,小舅子居然是這樣的“大男人”.跟文暢一抱怨,這個姐姐開始主動分擔幾乎所有家務,從此家偉反而閑下來,也就被堵了嘴.後來,鍾靈來了,才算徹底解放了文暢,家偉也漸漸釋了懷.

這次回來,文暢發現,家偉對一劍的看法比鍾靈來之前還差.飯桌上,家偉對姐弟倆聊的話題基本不發表意見,偶爾隨聲附和兩句,一聽就知道是敷衍.而對於鍾靈,有意無意家偉還會找些話來聊. 有一次明明鍾靈在走神,突然被家偉問起最喜歡seinfeld裏麵哪個角色,她愣了好一陣才回答說是Kramer.

這天晚上飯畢,鍾靈照例搶著洗碗收拾,文暢叫住了要往樓上走的弟弟, “小劍,不要這麽辛苦.剛吃完飯活動活動,跟我和家偉出去散步吧.”

一劍說, “好吧.等我換條褲子.”

家偉突然說, “我今天腳痛,你們去吧.”

等姐弟倆回家,家偉在花園裏走來走去除雜草,鍾靈在籬笆邊給月季修枝,雖然不是有說有笑,文暢還是當下黑了臉.

睡覺的時候,文暢問, “我不在的時候,小劍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家偉說, “沒有.他一天沒有幾句話,除了吃飯基本見不到他麵,哪裏惹得到我.”

“他們倆呢? 我覺得好像不太對.”

“那我不知道.你得問你弟弟.”

“我怎麽問? 你這個旁觀者沒看出些什麽來?”

“小劍懂不懂事,你應該了解.我能看見的你這兩天也都看見了.至於他們倆之間的事,我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