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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差異的屏障 -人與人之間的最遠距離
2025-09-30 04:57:27
在這裏 我用自己的思索、
腳步和心情耕耘著一片田地…
原創文、圖(除注明外),
敬請尊重
我所在的小地方是發達的現代化國家。民主、平等、自由、人權,這些代表當今文明的標誌性理念,不僅是這個國家建構的基礎,也貫穿在法律與各種管理政策條規中。在這些大的方麵我讚賞、全麵認同,可毫不費力的融入。但具體的生活經常性的存在於‘結構’和大詞達不到之處,-在社會的毛細血管中存在著你先前無從知道的、從曆史中沉澱來的特性和原生的東西構成的文化,這裏突起的差異,有的可以用‘入鄉隨俗’調整自己去適應和接受,有的則不能。不能的部分即我以下要寫的‘屏障’。
從我們曾經的女鄰居說起。未與她見麵前我已得知她與我有共同的閱讀愛好,見麵時我就主動與她聊起自己喜愛和最近讀過的書。…其實我倆交流起來挺費勁的,因為她幾乎不會說英語,(而她是高校老師)-。或因有隨好奇而來的誠意- 她聽清我愛的作者名,-毛姆。我也很快明白了-她不讀毛姆,因為信仰不同-,那時我剛到此地,這話讓我吃驚不小,…,-這個不太好的開始其實已將我推到‘屏障’麵前。
幾年過去後,我基本已能用當地語言與人日常交流。比鄰而居的數年足以讓我與她之間至少算熟人,雖然她很少與我說話。
某個周日,離我們不遠的城市舉辦船節,當時我先生工作的公司就位於船演水域岸邊。那天,公司給雇員發家庭觀賞票,我先生得到他同事的贈卷,就請了女鄰一家同往,兩家各駕一車一起高高興興的去看船。
到了地方,我先生與鄰居先生去到看場後邊站著聊天。因為怕女鄰幹坐無趣,畢竟是我們邀請人家結伴而來我理應盡‘地主之誼’,我就自然的坐在她旁邊,想著不時相互會心一笑,時或評說幾句…。然而,接下來發生的竟完全超出了俺的理解力。
我在鄰居女士旁邊坐下時,她連頭也沒朝我這邊偏一下,眼睛始終直視前方,麵無表情。後來也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和這個表情,偶爾哄哄膝下小兒或與坐另一側十歲女兒聊兩句,她像是在表示她的另一側坐著一位與她’不認識‘、不相幹的人。
直到現在我都難以想象當時那種缺乏正常人性的怪異場麵:與你同來的熟人猶如陌生人一樣坐你旁邊,…。我於是與坐在不遠處常到我家來的我先生同事太太聊了幾句…,其間那位太太不時朝我的鄰居女士投去注意力,讓我突然想起,這對同事夫婦當然知道鄰女一家是隨我們來的,鄰居女士是要用對我無禮的方式給先生的同事們做個‘貴人’示範?
那時我居住此地已若幹年,已注意到有當地人很追求一種‘身份感’,但這種人全世界到處有,不是什麽‘特色文化’,而鄰居女士的這種追求到了極致以至赤裸裸的無禮,則是文化與習俗層麵的事情了。主要是,這位是學過教育學的師範教師,且當著年紀尚幼但已懂事的孩子的麵…。
對被我(們)視為淺薄、幼稚可笑,很掉體麵的行為,這位純當地文化背景的教育工作者似乎有著完全相反的理解,做起來堅定且自然而然,-這是我當時的困惑。
多年後,我從媒體看到揭露本地當年亞洲殖民地時代的曆史文件片,和相關訪談節目…,方才明白,根源於殖民時代的殖民主意識習慣甚至綿延在不太久前的課堂裏。所以,不自覺地自視‘上人’對某類‘他種人’施以無禮,應該是在此地人難以消除的文化習慣。
鄰女那天的舉動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當地文化,首先就體現在鄰女的那一套在這邊兒,應該是大概率的,奏效的:
那事之後,目睹過女鄰無禮的那位太太和她的先生又一次來我家時,恰巧女鄰丈夫有事進來幾分鍾,同事夫婦將崇慕的眼光投向男鄰,感覺他倆的呼吸都屏住了。…。~
且,那位女鄰的‘高貴’式無禮,這些年來我從其他鄰裏那裏亦領教過。
原女鄰搬走後旁邊入住了新鄰一家,新女鄰(據說是心理醫生)初搬入的那段時間,時不時帶著孩子來我家敲門串門。有一次,她說丈夫二天出差外國,她一人下班後要接回孩子,做飯是個問題。我理解她在向我求助,就說會在明日提供主食‘炒麵’待晚餐時送去(她自買現成的配菜即可)。
那晚,我在約定的時間端著一大盆剛出鍋的西紅柿炒麵過去時,見餐桌後端坐一婦人。新鄰女說那是她的婆婆,我立刻微笑要與其打招呼,但是對方麵無表情(似乎眼皮也沒抬一下),她並沒有要答理我的意思。我不記得新女鄰說了受人之惠後應有的感謝之詞,…,隻記得,我幹幹的把麵盆放在了空無一物的餐桌上,又自顧自的幹說了幾聲‘謝謝’‘請吃好’之類,然後快步逃離了那場尷尬。
是不是因為我送去的‘主食晚餐’太簡單而過低於人家的期待?但是我之前就是這麽與新女鄰約的呀,況且我自己也很忙,接住她的暗示,適時為她們做出一鍋熱麵,從時間上說已在強己所難了。。。也許那位‘婆婆’有交往障礙症?果真如此倒是蠻可原諒的。但事實並非如此。在後來她過來照顧孫輩時,不僅偶爾街上見麵會與我互打招呼,假期來小住還和她老公一起來我家串門。如果事先約好的我必熱絡款待。
然而,新的問題來了。不認識不相幹的人坐在一起有啥好聊的?於是在有一次無趣的老話重談後,我先生說起我們回國時他眼見的中國的變化,這時那位‘婆婆’像是無法忍受了,說出帶著(我認為)種族偏見的關於China和Chinees的話。完全忽略聽話的人是誰。這倒也罷,更有,她每次無禮的說及完全輪不到她談的事情(具體內容在此略去)。
而這後一點的無禮似乎也是自視‘上人’的當地人對待‘我輩’相當普遍的態度。不止一次,有村人到我家故意造次(我的真實感受是受到侮辱)的說或‘問’我類似的話和問題,-侵入你的隱私權範圍無故施以騷擾,在我看來很過分的事那些人做起來毫無心理障礙。
最後一次就在不久前,斜對門老先生的後女伴,我與她比對其他村民更加不認識,她隨其先生預約來我家做客,我們如常拿出時間和預備好的東西款待,我施以所有的和善陪其閑聊,但當他們離開時,看到我家去年完工的院圍柵欄,老太太突然眼睛一翻對我說出了類似於鄰女婆婆及‘三兩村人’的無禮言語。
那是帶著極大的妒意才可能有的‘惡意’,好像有什麽讓這些人眼紅了。這是我從那些人的眼神看見的。雖然在此村居住多年,但我與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員在所有方麵沒有過半分交集,從無過節,嫉妒、'惡意'從何而來?
異邦文化的障礙+人品教養的隔膜,兩座大山橫亙在我與T們之間,我無法也不想費神去查證所有這一切的原因,我認為應該與村民們習慣於以己度人和不諳在全人類的範圍,包括尊嚴等等在內的所有各方麵,人人平等的道理嚴重相關。是對'身分感'的極致追求的、不自覺的'上人'意識,引出的嫉妒,然後是空虛鼓動出的參與欲,…。
前一段時間刷到過幾次‘箴言’式微信小視頻,說’認知低的人‘會把別人施來的好意理解成討好自己…’。後來,見‘魯豫與竇文濤對談’中將這類認知差距界定為‘人與人之間的最遠距離’。我的上述經曆告訴我,人與人之間最遠的距離是:你以潛意識裏平等的心態向對方出示好意或援手,而對方認為是你理應的討好行為,不僅如此,ta或許認為你因此還沾了ta的光。~
另有一次見一女士博主的視頻,說遇到別人拿捏時她會即地反擊,因為她不能容忍被當作‘二百五’。
’ 二百五‘一詞敲打到了我。顯然,上麵提及的先後女鄰,女鄰婆婆,和跑到我家對我語言‘造次‘的村鄰們,把我(們)都當‘二百五了’。
反擊?我的反擊是‘遠離’t們,所以不給t們再次的機會是我正在做的。
我以上敘述的事件是以避重就輕為原則從我的經曆中篩選出的,就是說我在此文濾掉了更‘…’的事。好在以上這些也足以為可供研究文化差異的素材做個初步小結。
寫此文有更大的希望。即,能為當地有識與有影響力之士在研究解決當下此地某類社會問題時,提供些許深層的線索。
上圖是2023年去法國Tours一帶小住後回程拍的路景。
照片上的景象可以是世界上任何角落,這讓我聯想到某位哲人的話(大意):我居住的任何地方都是我的故鄉。我想這句話應該加上這樣的前提:當且僅當我對人與人之間那段最遠的距離予以最充分的尊重時, …。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10-01 14:41:07
回複 'Mary888' 的評論 : 謝謝marry博友的留評。你的留言中有一點我非常認同:就是人與人交往中的距離感。我認為起碼的禮貌就是用尊重對‘距離感’的保護,-這對任何人,無論任何信仰、或有無信仰是同一個道理。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10-01 14:38:04
回複 'dhyang_wxc' 的評論 : 歡迎dhyang博友的留言點評並問好。
“民與人的問題…”,說得好。期待你有相關博文。
到時我會去造訪、學習、討論。
Mary888 發表評論於
2025-10-01 11:16:31
即便是滿滿的善意,都有可能被誤解、被蔑視、被踐踏,我是從小就領受過的,不知出路在哪裏?後來信了耶穌,才知道人與人有距離的根源是人與神有距離,人人的罪性都隔絕了神的同在,人罪行大小的差別決定了神與人的距離長短,與神親密再無可能。不能與神與生命親密,當然就是與魔鬼與永死親密,人很可憐------
耶穌基督就是神成為人,為人解決神人隔絕問題的。神人同在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會縮短,甚至消失。因為聖靈引領的人,就有真智慧、真理解、真包容,不僅能理解善意,甚至能包容明顯的惡意。
你的鄰居如此,但是他國家中應該有很良善的傳道人,甚至殉道士,你與這些人在一起,就是安居天堂的感覺:踏實平靜喜悅-----但前提是你能不猜疑、誤解他們。
耶穌信仰叫信徒多與外人交往,那些因為信耶穌而拒絕友誼的,是不讀的;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考量,因為非信徒沒有多少神的品性,太近了大概怕被傷到,然後把這種猜疑當現實,主動保持距離了。
傷人的從來不是遠距離的,都是近距離的,所以耶穌說:人的仇敵就是自己的家人,但是要信徒愛仇敵,為逼迫自己的禱告,為咒詛自己的祝福。
罪人之間的關係,本質像刺蝟與刺蝟之間的關係,想親近但都有刺-----基督信仰叫人明白了還愛,其他的文化掩蓋這些事實,結果很多良善的受害很深,還不明就裏。
dhyang_wxc 發表評論於
2025-10-01 08:00:12
這篇觸及了民與人的問題。沒見有人深入討論過。我正在對這個問題抽絲剝繭中,很高興看到這個問題有人注意到。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9:00:21
回複 'elfie' 的評論 : 謝謝elfie網友留言和指教。
您說的很可能都是對的。不過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本文內容完全與‘交友’‘和社交方式’等等的無關。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8:57:38
回複 '竹野' 的評論 : “樓主在德國?不是二百五,你的善意被他們認為是討好”。
是。原女鄰和新女鄰兩位應該主要是認為我在“討好”。後麵到我家來由妒意驅動的翻起大眼睛對我說‘造次’言語的幾位,估計就是二百五眼了~~。
謝謝竹野網友,給你的回複時我邊寫邊笑。
我不在德國。在一個比德國小得多的地方。~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8:40:32
回複 'elfie' 的評論 : 我在大學時與俄羅斯同學淺聊過,很友善的。不過從未進入過俄羅斯社會的毛細血管,恕不敢多言。
甫田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8:33:43
回複 '格利' 的評論 : 謝謝格利網友的鼓勵。 我寫的全部是我的親曆,而且,如文中所言,選材上是以避重就輕為原則的。很高興你感興趣於對文中所言問題的進一步探討。我一直認為這些材料是相當珍貴的社會學領域的文化比較的課題。因為隻有在做學術時人們能更直麵現實,按科學研究的原則說真話。
竹野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7:44:17
樓主在德國?不是二百五,你的善意被他們認為是討好
elfie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6:49:01
Another thing is about Russians. Russians are also very hard to befriend with, kinda of the people you described. I speak very good Russian but I found out they only are interested in knowing other Russians and/or people they already know well of. It's not easy to get into their social cycle. If you want to make friends in Netherlands or Europe Jews are much easier to befriend with. Jewish people are more open to all kinds of people from outside.
elfie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6:43:22
Dutch people are very direct and honest. Also compartmenized, meaning they are having close knit social circles. So it's not easy to befriend with them. Dutch people are nice but only practically friendly. One specific way to get to know Dutch people better is to ask for help and know some Dutch. They like to be helpful. So you should ask for help, but not offering help if you want to make friendswith Dutch people. They may seem blunt in the way they talk. It's just how they are. They are not hiding anything to be polite. So it's not that they are rude to you. You got to adapt to their ways of socializing.
格利 發表評論於
2025-09-30 16:36:50
非常細膩的心理分析和社會現象分析,如果真的存在這種情形,對於外來者或新人的態度以及高人一等的看法確實是一個問題。關注進一步的探討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