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變天的蝴蝶效應:社會黨人能贏市長?海利2028登頂白宮?

風鳴拾夕 (2025-06-29 11:56:36) 評論 (2)


33歲社會黨新人馬姆達尼擊敗66歲民主黨老將庫默,完勝初選,問鼎紐約市長僅一步之遙,世界之都風雲突變,山雨欲來。周四,川黨最高法院裁定,聯邦法院無權全麵叫停川普的違憲行政令,行政-司法巔峰對抗。都是超大新聞,好事壞事?多好多壞?我們來看慢鏡頭。

三個問題:為什麽此刻那麽多紐約人傾向社會主義?克林頓開辟的“第三條道路”真走到盡頭了嗎?共和黨人將如何利用新變局,撬動2026中選,劍指2028總統大選?

先來看馬姆達尼勝選之路。歡迎訂閱、轉發,一起推演這美政地震。



什葉市長?

90後黑馬馬姆達尼高分突圍,脫穎而出,左翼歡呼,右翼嘲諷,中間沉默。紐約市長號稱全美第三重要的民選公職,大選要等到11月4日。若當選,馬姆達尼將成為史上第二年輕、第二位移民(第一位為愛爾蘭裔)、第一位穆斯林、第一位非洲出生的印度裔市長,也是首位社民黨市首。象征意義與實際意義都震撼。

他是誰?

左蘭·克瓦梅·馬姆達尼 Zohran Kwame Mamdani,1991年生於烏幹達首都坎帕拉,7歲隨家人移民美國,定居紐約,2018年歸化為公民,2014年獲鮑登學院非洲學學士學位。家庭為什葉穆斯林,其父馬哈茂德·馬姆達尼是著名哥倫比亞大學政府學、人類學、非洲學教授,母親米拉·奈爾為印度裔美國電影導演。新婚妻子是敘利亞裔畫家。

從政前,曾任職進步組織和競選團隊,為少數族裔服務。2020年當選、2022年連任紐約州議會第36選區議員,屬民主黨進步派、民主社會主義者聯盟(DSA)成員,口才了得,反應機敏。

民社黨雖是人數不到十萬人的小黨,但平均年齡已從2010年代初的68歲驟降至33歲,多次支持桑德斯競選總統。DSA目前已有AOC和特萊布Tlaib兩位聯邦眾議員。馬姆達尼此次參選,獲得桑德斯與AOC背書,競選策略幾乎複刻AOC當年擊敗建製派的路徑。

馬姆達尼主打“實惠宜居affordability”,包括:穩定租金管製、公共幼托、市政超市、大規模興建公共廉價住房、免費公交、氣候正義、保護移民、問責警察與司法改革。這些政策獲得年輕人、工人、邊緣群體支持,也正擊中當下紐約人對住房成本、社會不公的集體焦慮。

塵埃遠未落定。紐約人膽大,敢試,不愧是地球之首。腐敗黑男市長,性騷擾白男州長,都算了吧。小黨,移民,社會主義,什葉穆斯林,為什麽不?從名不見經傳到脫穎而出,馬姆達尼怎麽做到的?

紐約市黨內初選采納了借鑒海外的新式“排序複選製”,Ranked-Choice Voting - RCV。選民最多可選5人並排序,若無人首輪過半,將逐輪淘汰最低得票者,其選票將轉給次選,以此類推迭代,直到一人突破50%。大選依舊是得票最多者贏者通吃,無需過半。

紐約人於2019年11月公投,以73.6%壓倒多數改為排序複選。比紐約市更早的有:舊金山2004、明尼阿波利斯2009、緬因州聯邦選舉2018。

馬姆達尼首輪、首選,不僅43.5-36.4%領先庫默,而且次選也多於庫默,其他選手排序過低、難以反超,可期最終能過50%。他宣布勝選,庫默公開接受敗選。

新方式這對小黨候選人有利——不必是第一選擇,隻需不被討厭、願被接受,就有機會後來居上。一次計入選民所有偏好,減少棄投、不浪費機會,同時也減少負麵攻擊。

2021年6月,紐約市市長初選首次采用新方式。因民主黨候選人眾多、得票接近,11輪淘汰後,亞當斯Eric Adams終以50.5-49.5%險勝Kathryn Garcia,當選市長。

初選告捷,馬姆達尼基本拿下民主黨提名。四個來月後的11月大選是普選,力壓群雄的馬姆達尼的對手包括:前州長庫默,現任市長亞當斯,共和黨人斯利瓦,其他參選人。五馬格局,三足鼎立,兩強相爭。

紐約,正再次站在曆史分岔口。大戰在即,鹿死誰手?

五馬三分

時間不多了。最新支持率民調,若五方對決,馬姆達尼39-46%,庫默39-44%,都不過半,差距很小。亞當斯僅11%,共和黨人斯利瓦僅7%,其他人更少。

庫默在截止日期後仍未退選,亞當斯已宣布獨立參選連任。大選極可能演變為民主黨內部三方混戰——亞當斯馬姆達尼和庫默勢均力敵,亞當斯實力不容小覷。

安德魯·庫默 Andrew Cuomo出身紐約政治世家,父親馬裏奧·庫默曾任三屆州長。他本人政壇履曆豐富,曾任克林頓政府住房部長、紐約州總檢察長,2011年當選州長,連任三屆。

他強勢執政,中左務實,任內推進基礎建設、提高最低工資、保護LGBTQ權益。新冠疫情初期,他每日直播抗疫簡報,形象看漲,一度被視為有潛力競選總統。

但2021年,多位女性指控他性騷擾,州總檢察長認定指控可信,調查還揭露其團隊隱瞞養老院新冠死亡數據。他在彈劾壓力下辭職,黯然下台。

之後短暫沉寂,庫默堅稱自己是政治清算受害者,調查失公。他雖未參選2022年,但持續出鏡受訪、發表演講,頻頻試水複出。

如今重返戰場,他是重量級參選人,被視為定位為經驗豐富、理性務實的中間派。麵對進步派新秀馬姆達尼超左激進的激進與現任市長亞當斯支持率低迷,他以“成年人治理”形象重塑自身,反對意識形態爭鬥。若要成功,他首先必須擊敗亞當斯。

64歲的亞當斯生於布魯克林,紐約史上第二位非裔市長。曾任警察、州參議員、布魯克林區區長、市長,自我定位為“進步現實主義者”

少時貧困,遭遇警暴,13歲被打被拘,加入警隊,力主從內部改革。他批評暴力執法,又反對砍警方預算,主張在公共安全與社會公正之間尋找平衡。

2021年疫情中,他在“治安優先”語境下擊敗眾多對手,承諾讓紐約“恢複理性、秩序與工作”。

然而任期內挑戰重重:槍支暴力反彈,治安惡化;無家可歸者激增,危機頻發;移民湧入,財政吃緊;複蘇緩慢,商業空心化,寫字樓空置率高企。

他逐漸失寵:進步派嫌他親警,建製派則批他治理無方。他想守住中間,卻兩邊都不得力。

2023年末,他被爆競選資金涉及非法外資,引發聯邦腐敗調查。次年9月,他被聯邦檢察官起訴,控以受賄、共謀、電信欺詐等五項罪名,案情指向土耳其政界的豪華招待與秘密資金。輿論呼籲他辭職謝罪。

他否認所有指控,聲稱遭“政治報複”,因為批評拜登政府的移民政策。川普重返白宮,亞當斯主動表示“聯邦優先”,願配合聯邦處置無證移民。2025年2月,川普司法部果然撤訴,稱訴案“妨礙履職、幹擾競選”。地區聯邦檢察長和多位司法部官員辭職抗議政治操作。

2025年4月,曼哈頓聯邦地區法官戴爾·霍 Dale Ho 無力阻止撤訴,也無權實質裁判,隻能程序性核準司法部提出的“帶偏見性撤訴”(dismissal with prejudice,意即案件永久終結、不得重啟)。但法官在判詞中特別警告:此項撤訴“有明顯政治交易痕跡”。

亞當斯飛赴佛州馬拉戈莊園謝恩川普。他與川普一樣,競選時宣稱“如果我輸,必因對手作弊”。

“政法交易”發酵,成為無法洗脫的政治汙點,醜聞蓋過“從警察到市長”奮鬥故事和折中平衡的政治定位。支持者流失,他瀕臨被邊緣化。

五馬三分,勝負未卜。11月4日,紐約市長之戰,將不僅決定這座城市的未來,也可能重塑全國政治光譜。選民如何看待這三人?庫默與亞當斯同屬新民主黨建製派,若相爭不下,是否將讓代表社會主義的新秀馬姆達尼漁翁得利?

 

藍營兩難?

民主黨最高層祝賀馬姆達尼,包括接任庫默並成功連任的霍楚爾州長Kathleen Courtney Hochul和同為紐約市人的國會兩院領袖舒默與傑弗裏斯:“實惠宜居affordability議題在紐約市有極大感召力。但三人都沒有正式背書他。

紐約城民主黨長期獨大,此刻卻麵臨罕見難題:敢不敢支持馬姆達尼?如果不支持,敢不敢阻擋社會黨“劫場”?此處“劫場”並無貶義,僅指挑戰建製、打破常規,類似2016年桑德斯衝多民主黨總統大選提名。

桑德斯拒絕加入民主黨,馬姆達尼拒絕切割社會黨。2016民主黨最終力阻桑德斯,刺激社會黨選民怒投川普抗議。這次,能在紐約擋住馬姆達尼嗎?代價和後果是什麽?

關鍵問題來了:誰在支持馬姆達尼?民主黨能否避免得罪他的基本盤?怎樣團結深藍陣營、避免2016與2024慘禍重演?

這場選戰已不止是黨派對壘,更是代際衝突、理念分歧、種族矛盾的交匯口。

很多選民厭倦漸進式改良,渴望真正變革,尤其年輕人。他們麵對高房價、貸款負擔、就業壓力,對現狀失望,對老人政治不耐,傾向理念鮮明、背景多元的新一代。

中老年市民則更重視秩序、現實、穩定,更信任有經驗的建製派,擔心激進改革帶來混亂。因此,這不僅投票選市長,更是選擇城市未來方向。

政治競爭背後,其實有三大基本要素:

  • 理念:你主張什麽,是否在回應結構性社會問題?

  • 政策:你的主張如何排序?成本如何?風險多大?

  • 民望:你是否有人氣、組織力和選戰節奏感?

簡言之:做什麽,怎麽做,做不做得成。

馬姆達尼代表“新紐約”——多族裔、全球化、網絡動員、理念驅動,象征年輕一代接管城市命運的一曆史性突破。他的“實惠宜居affordability”主張親民、接地氣、直擊痛點,贏得大量年輕、租戶、小族裔與工人階層支持,特別受到南亞、阿拉伯裔、東亞進步青年認同。但他缺乏行政經驗,因此被視為理想主義者,其“社會黨”標簽對中老年、中產、猶太社群來說,仍充滿警惕。

庫默代表的是“現紐約”——製度體係、地產、工會、建製聯盟,代表體製對激進主義的反製和回防。他獲得白人中產、猶太社群、年長非裔和亞裔中間派支持,得到克林頓、布隆伯格等民主黨大老的背書。他形象“穩重可靠”,但在許多年輕人和進步派心中,代表著政治機器與既得利益。

亞當斯基本盤以黑人選民為主,因醜聞動搖嚴重,但其少數剩餘支持依然可能成為決定性變數。

紐約城市人口比例為:白38%-黑22%-拉丁28%-亞裔14%-猶太12%-其他小族裔總和5%——因有重疊,所以總加和超過100%。根據人口和選民傾向研究(Pew、Census、Exit Polling),我們得出新的“加權支持率”:馬姆達尼44.5,庫默47.7,亞當斯20.6%。

兩強依然都不過半數,也依然差距不大——勝負懸念猶在。

亞當斯遠遠落後,在“左右皆失”的困境下,亞當斯能否創造奇跡仍屬未知。他被民主黨棄之不用,建製派資源幾乎全部轉向庫默,勝算不大,但其決定舉足輕重。大勢已去,退嗎?選自我救贖,還是拉人墊背?

他有四條路:

  • 若不退選,他會分流黑人民主黨選票,間接利於馬姆達尼;

  • 若刻意打擊庫默,無論是否退選,都很可能助曆馬姆達尼上位;

  • 若退選、支持庫默,將促成建製派合流,對馬姆達尼形成合圍;

  • 若退選、不表態,庫默與馬姆達尼輸贏將麵臨最大不確定。

值得指出,在川普時代,醜聞和官司都未必仍是死穴。無論庫默還是亞當斯,馬姆達尼的直接人身攻擊能否奏效待看。勝選之路,並不平坦。無論亞當斯退不退,此刻如日中天炙手可熱的馬姆達尼,要靠什麽本色才拿得下深藍大蘋果?

朱紅非紅?

馬姆達尼拒絕舍棄社會黨標簽,民主黨人為難,擔心嚇跑中間溫和選民,把搖擺州、搖擺選區拱手讓給共和黨。霍楚爾州長明說,“絕不可能”支持他加稅為免費公交和公共超市籌款。前奧巴馬政府財政部長薩默斯 Lawrence Summers 公開表達對民主黨和美國的未來深切擔憂。

民主黨第三道路 Third Way 組織聯合創始人貝內特 Matt Bennett 警告說,馬姆達尼“政策很糟糕”,其社會黨標簽很危險。有紐約民主黨策士說:佐蘭Zohran並非民主黨的未來,當他兜售的夢想無法實現時,選民隻會更失落、失望。

州外民主黨領袖意見不一。波士頓市長吳弭 Michelle Wu說:高遠複雜的空談大話不接地氣,其實市民期盼政府回歸、服務千家萬戶,關注實幹、實效、實惠、細節到位,著意社區家庭尋常日子、切實需求。

芝加哥前市長萊特福特Lori lightfoot質疑“加征富人稅如何能贏”,紐約那麽多富人。深藍加州,矽穀聖荷西市長馬漢Matt Mahan則說,現狀嚴峻,但正在通過有效辦法改善,“熱烈歡迎逃離紐約的商家與業者前來本市落戶”。

2024年大選中民主黨的重要盟友“反川共和黨人” Republicans Against Trumpism 預測,嘛噶共和黨將利用馬姆達尼形象塑造民主黨“左翼臉麵”,打擊溫和派在搖擺選區的選情,使民主黨難以重奪眾議院。

嘛噶興高采烈攻擊馬姆達尼加稅、支持“全球化起義”globalise the intifada,視其為從天而降的政治大禮,期待新澤西、弗吉尼亞今秋選舉、明年中期選舉連鎖反應。保守派媒體直指馬姆達尼為民主黨新一代領軍人。

川普大罵馬姆達尼為“百分之百的共產瘋子”,稱“之前見識過激進左翼,但這回實在太荒唐”。

事實上,DSA奉行社會主義,而非共產主義,這從曆史沿革就看得很清楚:

1901年,美國社會主義黨 SPA 成立,主張通過選舉和民主方式實現社會主義。早期領導人德布斯 Eugene Debs 深受馬克思主義影響,但堅持反暴力革命。1919年,激進派脫離SPA,成立美共 CPUSA,追隨列寧主義,主張無產階級專政。1972年,SPA再次分裂,溫和派哈林頓 Michael Harrington 領導成立“民主社會主義組織委員會” DSOC,提出在民主黨內推動漸進式改革,堅持反對蘇式極權,主張議會道路、勞工聯盟、社會福利。

1982年,DSOC與“新美國運動” NAM合並,正式成立“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協會”即DSA。NAM起源於60年代“新左派”運動,部分成員有毛派激進背景,但在合並前已轉向民主社會主義立場。DSA因此兼具製度內改革與街頭運動傳統。1980年代至1990年代,DSA影響力有限,成員規模維持在五六千人。主要參與反對裏根經濟政策、倡導民權、支持勞工。1991年哈林頓去世,組織進入低穀。2000年至2015年,DSA雖活躍但低調邊緣,支持民主黨內進步候選人,推動反戰、醫保、教育、反全球化等議題。

2016年,伯尼·桑德斯首次競選總統,引發年輕人對民主社會主義的興趣。DSA迅速從6千人壯大增長至2020年代的9萬多。2018年至今,DSA支持的候選人在紐約、芝加哥、洛杉磯等地當選州議員、市議員,最著名的是聯邦眾議員奧卡西奧-科爾特斯 AOC。DSA在住房、公衛、氣候、反警暴、巴以等議題上頻頻發聲,逐步走向國家政治舞台。

盡管有溫和派與激進派的分歧,DSA始終堅持多黨民主、議會選舉、言論自由;反極權、反種族主義、反一黨專政、反對蘇式集權;接受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資本主義貧富懸殊、壓迫、不公;推動全民醫保、租金管製、工人共治;與民主黨“策略聯盟”,但反對其精英路線;對外主張反帝反戰,支持巴勒斯坦人權。DSA試圖在美國政治中構建一個不依附於財團、以工人階級為核心的新方向。

DSA身在藍營心在紅,旗幟為紅色,卻非共和黨大紅,而是珊瑚紅、火紅、朱紅。DSA人視民主黨為腐敗僵化衰老陳舊,視克林頓-拜登務實中左新民主黨為夕陽餘暉,多了一道夕陽紅。

社會黨的崛起,會怎樣衝擊溫和務實的保守-自由主流?將怎樣重塑從州到聯邦的政治格局與選舉生態?

海利總統?

諷刺的是,嘛噶教頭班農也反建製,也鼓動窮人反抗富人。2016、2024年兩次,DSA導致民主黨分裂、敗選,間接促成川普勝選。朱紅,大紅,都猛轟底層國民,一邊激進仇富民粹,一邊極端反智民粹,從不同方向撕裂建製、衝擊體製。

桑德斯的興奮溢於言表:你看,要贏,就得攻擊富人和寡頭。

但若就此斷言庫默完蛋、新民主黨終結,恐怕為時尚早。建製派仍視庫默為組織熟悉且有基礎的保險牌。若亞當斯退選,民主黨高層極可能集中資源與火力護助庫默,避免DSA“劫場”成功。

在多頭競爭中、以極低支持率艱難鏖戰,亞當斯需要奇跡降臨,或對手重大失誤。是否會退出、讓路,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對勝算的評估、對庫默的態度,以及對自家政治未來的權衡。亞當斯與庫默過去既有合作也有摩擦,但從未公開反目,也未有過敵對。

時間倒計,超低支持率,建製派早已抽身,對手崩盤黑天鵝概率極低,單打獨鬥極難翻盤,黨內撕裂隻會利於共同對手;支持庫默、避免分裂損害民主黨,可換得黨內認可,保住政治資產,保持地位和話語權。孤注一擲或理性歸隊,利弊高下分明。

但即便亞當斯退場,仍未必攔擋得下馬姆達尼。馬姆達尼這邊也變數叢生,勝選並非手拿把攥。

馬姆達尼尊奧巴馬為偶像、桑德斯為導師、AOC為榜樣,可那三位參選後的際遇大為不同。他將如奧巴馬般一戰成名?如AOC般草根突圍?還是如桑德斯般功敗垂成、卻強勢推動議題、改變方向?

勝選不是手拿把攥。他理想主義者的形象感染年輕人,卻讓中產階級戒備;他在議題上領先一步,卻在行政履曆上空白一片。他既可能成為“新紐約”的象征,也可能淪為一張“抗議票”。

主流新民主黨人無法與DSA“理念融合”,但在政策上必須“部分兼容”,尤其在“實惠宜居”主張上若缺席回應,將被馬姆達尼牽著走;若在理念上模糊立場,又將被嘛噶攻擊為“隱性社會主義”,嚇壞中間、中產,得罪基本盤。

話說,主流美國社會,真準備好迎接社會主義了嗎?

無論馬姆達尼贏還是險輸,這股左翼浪潮都會讓共和黨建製派重新整隊,爭取以“理性中右”姿態,反製極左,重建秩序。2026中選難測,但2028總統大選極可能回歸兩黨中左對中右的正常文明競爭。美國人想變革,但厭煩折騰,期望一場兩種“成熟、穩重、正常、經典”之間的較量——不是革命顛覆,而是秩序競爭。不要激進、極端,隻看哪種“溫和”改革進步更有未來感。

正藍旗下,嶄露頭角的加州州長紐森、賓州州長沙丕若、北卡州長庫珀、肯塔基州長比謝、密西根州長惠特莫、前交通部長布特傑基,無一不是新民主黨人。其中,紐森具全國知名度與操作能力,是最有可能與共和黨正麵對抗者。沙丕若雖才幹卓越,但猶太身份在關鍵搖擺州仍有隱性阻力;布特傑基形象幹淨,但可能因種族、性向而遭遇黑票。

正紅旗下,共和黨建製派會急需一個溫和、堅定的非嘛噶的經典裏根黨人領銜,萬斯、德桑提斯過於極端、上不得大台麵,彭斯過氣,唯有中右的妮姬·海利眾望所歸:女性、移二代、少數族裔、州長履曆、駐聯合國大使的超強背景,內政外交雙強,形象穩重理性,都讓海利鶴立雞群。

她自述從政偶像是希拉蕊·克林頓夫人,她可以對溫和白人、亞裔、拉美裔選民說:“我們不是川普嘛噶,也不是社會主義,我們一起重建美好聯邦。”

2024初選中,她成為迄今唯一擊敗過川普的共和黨人(拜登是唯一的民主黨人)。退選後立即背書川普,穩住黨內人氣,沒像切尼Liz Cheney那樣決裂自毀。她世俗務實,反極端、反激進、不仇富、不反智、不反精英,能安撫、吸引主流和搖擺州的獨立選民、亞裔中產、市郊女性,特別是反川、反左的新中間。

她來自南方,卻非南方極右,能跨越南方保守派與都市獨立選民之間的心理斷層。她清廉、專業、無醜聞、無包袱,未必好到完美,但的確“更不壞”,更“廣譜”——不需要是兩害之間的妥協迫選,而是可以衷心支持的“自己人”。如同1992年克林頓、2020年拜登,她能在大起大落的亂-治周期中,讓選民鬆口氣,勝率不可小覷。

2028,美國是否可能迎來第一位女總統?民主黨兩試未果。英國自由黨至今沒選過女黨首,而保守黨已有四位女領袖、三位女首相。合眾國會像英倫一樣,首位女總統出自大紅保守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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