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在1949年前,主管東北經濟,為東北戰時經濟的恢複,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所以在新中國成立後,他也曾一度掌握經濟大權,直到1958年的大躍進開始,老毛嫌他太保守,棄而不用。
人們提到他的經濟思想,總會提起鳥籠經濟。據說鳥籠經濟是陳雲在八十年代提出來的。他的想法是,把鳥抓在手裏會死,但讓它自由飛就會跑了,用個籠子養鳥。籠子就好像是框架,起一個限製作用。
但在五六十年代,陳雲還說過另外一句更有意思的話,他說(中國經濟)一抓就死,一放就亂。這句話是事實的闡述,也帶有更多的感歎。當年他肯定有過深切的體會,中國經濟經曆了土改,曾有過升騰,然後就是合作化和大躍進,然後是大饑荒。
鳥籠經濟的提出是陳雲經過十多年的思考後,針對經濟一抓就死,一放就亂提出來的。但我覺得這像是一種倒退。前蘇聯異議作家索爾仁尼琴在逃亡西方生活了數十年後,晚年又回到了俄羅斯。他曾總結過這樣一句話:(大意)你給人自由就沒有公平,但你給人公平就沒有自由。
陳雲的話(一抓就死,一放就亂)和索爾仁尼琴的話,細想實際上說的是一回事。隻不過陳雲說的更直白些,而索氏的話聽上去更有哲理。人是經濟動物,追求物質財富的豐富,是人的本性。你要麽讓他追求(自由)要麽不讓他追求(管死他)。沒有中間道路。改革開放,實際上就是放權(自由),從改革開放倒退,就是收權,美其名曰公平,比如老毛時代和習近平治下。隻要有可能,共產黨終究還是想把私營經濟充公了。
同樣,人也是政治動物。政治上,要麽實行民主,要麽就是獨裁專製,是沒有所謂中間道路的。中間道路(如君主立憲)是不穩定的,一有風吹草動或遇到風浪,不是滑向獨裁就是滑向民主。政治歸根到底是為經濟服務的,即便是民主的先驅,或實踐者,美國也不能脫俗,時不時在獨裁和民主間搖擺。當年陳雲和鄧小平在政治上也都是想走中間道路,如搞集體決策,還戴上任期製等,但是唯獨將總書記三位一體,釀成中國當下的局麵。風浪下的中國,它會搖擺,或走向民主,或走向獨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