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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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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的計劃是從被譽為“黃金之都”的平泉沿著太平洋海岸,經孫中山先生求學的仙台和福島核電站回東京。可是在一關市提供一泊兩食的酒店時,我們接到了中國家人的微信,他們問我們是否遇到了台風。此時,酒店的晚餐還沒開始,我們上網一查,名為“安比”的台風正好從我們的回程路線經過,而且從東京出發的飛機和火車也都停運。不得已,我重新設置了路線,也取消了已經付完款的酒店,同時給酒店留言,問是否能退款。畢竟已經過了免費取消的期限,我們也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酒店回複得很快,說會全額退款,這讓我們很感動。
解決了後顧之憂的我們開始享受酒店的晚餐。這個酒店是一個別墅,位於岩手縣一關市的鄉下,離平泉不太遠,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客人先我們而到。酒店不是日式榻榻米,而是床,因而提供的飲食也是西式和日本合璧的,啤酒是當地的特產,我喝的梅子酒是酒店自產的,很有特色,餐飲都很好吃,我們很滿意,在這裏停留一夜後就沿著新路線前往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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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線要走日本內陸地區的山形縣,繞過了台風覆蓋區,但台風的邊緣太厲害了,我們經過的很多地方都在下雨。一路上也是山路蜿蜒,農田遍布,很少見到紅綠燈,偶爾還有瀑布給我們小驚喜。到達山形縣的天童市時,雨仍然未停。雖然我們的酒店就在這裏,但我看時間尚早,便穿過天童市,去了寶珠山山坡之上的山寺。誰知道,穀歌地圖給我指進了隻容一台車進出的山裏。我有些害怕,因為旅途中我經常被穀歌“坑”,好多次都穿行在這種森林裏,輪轂還被岩石刮出了好幾道痕。在即將告別日本時,我可不想再出什麽事故。
我提著心往前開,也許是下雨,山中根本沒車。路的盡頭是一條從山上流下的清澈溪流,溪流旁有一個嘩嘩作響的瀑布。我在雨中沿著山路向上爬了一段,除了凶猛的蚊子,什麽也沒看到,隻能往山下開。誰料到,就在我絕望之時,我在路邊忽然看見了山寺的指示牌,我趕緊把車開了進去。這個字麵意思是“山中寺院”的寺廟建於860年,它跟平泉的中尊寺和毛越寺一樣,都由天台宗三祖之一的的慈覺大師建造。但讓它出名的卻是被譽為日本“俳聖”的鬆尾芭蕉,他曾在寺中留下了著名的詩作。俳句有點兒像中國的唐詩宋詞,是一種有特定格式的詩歌,是鬆尾芭蕉把俳句推向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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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山寺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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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山寺登山入口處的根本中堂裏,據說有持續燃燒了超過一千多年的“不滅法燈”,它用結實的櫸木建造而成,被認為是日本同類中最古老的建築。我知道從這裏要穿過神秘雪鬆林,並攀登一千級台階,才能到達山頂的寺廟群。那裏是日本北部最優美的景區之一,可以欣賞到最優美的山區風景,因而深受攝影師歡迎。可我繞著圈走也沒找到參拜道,看看飄著的雨絲,我不得不打道回府。去酒店的路上雨停了,路邊都是果園。原來,天童市是山形縣的水果之鄉,種植著大量的櫻桃、蜜桃和西洋梨,櫻桃還是天童最知名的外銷農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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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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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
更令我們意外的是,此地還以日本將棋而聞名。它是日本著名的將棋匠人之城,自江戶時代以來就是生產和製造日本將棋的重鎮。我真沒想到,我無意間訂的酒店居然如此有“文化”。火車站門口便立著“王將”的碑刻,日本王將餃子連鎖店之名是不是取自天童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火車站前另一塊碑刻上的“克己複禮”出自孔子的《論語》,意思為要克製私欲,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合乎禮節。這太讓我驚訝了,中國孔子的名言竟然被天童人當成了至理名言,日本到底繼承並延續了中國古代多少的優秀傳統美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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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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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站在火車站的高階上大發感慨之時,我抬頭一看,雨後的天空中出現了美麗的雙彩虹。這麽多的驚喜,讓我覺得我跟天童市真有緣。我想把這份緣分延續到美食裏,火車站旁邊就有一個名為“魚民”的居酒屋,可我們進去一問,沒有空位,服務生要我們晚上9點以後再來,那時候我家先生還不得餓昏過去。我讓先生自己去找吃的,我去Family Mart買了一個我最愛的水果冰淇淋,然後開始逛天童市。這裏很安靜,也很幹淨,新城中沒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電線,建築都仿造江戶時期的而建,賞心悅目。小城中有好幾個寺廟,因為這一天是送亡靈歸天的日字,因而幾個寺廟中很多人都在做火祭。我回到酒店不久,先生滿身酒氣地回來,說他找到了一個居酒屋,吃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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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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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們吃過好吃的早飯後,我便開往東京。沿途是不收費的準高速公路,偶爾有紅綠燈,我可以撒歡兒地開到100公裏。因為“安比”台風已經北上,因而沿途再也沒有雨,還出現了難得的藍天。我在藍天白雲下欣賞著沿途的青山和稻田,對日本有著依依不舍的感覺。因為知道東京有我最愛的和食分店,因而我們特意去飽餐了一頓,那裏有我們百吃不厭的套餐。把行李送回東京國立博物館旁的酒店後,我們去機場還車,在離加油站7公裏處加滿了油。幸運的是,租車行沒有因我把輪轂刮出幾道痕而罰款,但卻因為我們沒有在租車行5公裏範圍內加油而讓我們重新去加油。我們根本不知道加油站在哪兒,租車行出了一台車帶我們去加油,這種奇葩的政策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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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京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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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完車的我們坐地鐵去淺草站,那裏的淺草寺是我跟女兒第一次來日本時率先拜訪的景點。令我們意外的是,從淺草地鐵站到酒店邊的上野火車站短短1公裏多的路上,竟然有各種各樣的餐廳,我們選了名為“日本海”的居酒屋吃晚餐,當然隻有先生一個人吃喝。這是他在日本吃到的最後一頓海鮮,至今仍讓他對日本的餐飲念念不忘。跟我第一次來日本看到東京的很多地方晚上冷冷清清不同,這條街一直到上野站都熱鬧非凡,特別是上野站,晚上近10點了還是熙熙攘攘,現代化的東京在這裏顯露無疑,隻是此地高樓大廈的最頂層沒有我們喜歡的餐飲,跟京澤沒法比。
我之所以把酒店訂在東京國立博物館旁,是因為我要參觀這個博物館,它是我此次日本之行最重要的景點之一,因為這裏珍藏著繩紋時代出土的遮光器土偶,而我認為它不是繩紋人製作的,是更早文明的姆大陸遺留下來的。酒店的房間出奇地小巧,早餐出奇地簡易,價格卻出奇地昂貴。沒辦法,誰讓這裏是東京,誰讓這裏的地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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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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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早上9點開門,我趁著開門前去了它旁邊的寬永寺和它對麵的上野公園。寬永寺跟平泉的中尊寺和毛越寺是一“家”的,都是日本天台宗派。它最初是德川家的菩提寺之一,東京正是因為德川家康在此開啟的江戶時代才走進了曆史舞台的。因此,寬永寺在德川幕府時代非常重要,現在的東京國立博物館所在地曾是該寺僧侶的住所,而上野公園的區域也在寬永寺的管轄範圍內。在極盛時期,這個寺廟的麵積是現在上野公園的2倍,今天德川幕府的13位大將軍中,仍然有6位葬於寺廟的墓園中。可惜,這座寺廟的眾多建築在隨後的火災、內戰和二戰中被毀。
寬永寺也是9點開門,我從外邊打量一下它的“樣貌”便走去了上野公園。沒想到,被列入日本最古老五大公園之一的它如此不同。裏麵不但有6座博物館,還有動物園,以及神社、宮殿和寺廟等。這些建在森林中的景致讓東京演奏出了現代與古典的交響曲,也讓清晨漫步在這裏的我心曠神怡。當然,這首“交響曲”離不開麵積巨大,開滿荷花的不忍池。最初寬永寺是以它為中心建起來的,它的旁邊是清水觀音堂和五層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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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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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上野公園逛遍了以後,還差10分鍾到東京國立博物館的開門時間。我以為沒有什麽人會來這個博物館,誰知道,博物館門口排起了長龍般的隊伍,絕大部分是日本人。我心想,這麽多日本人跟我有同樣的興趣?其實不是的,此地正在舉辦京都神護寺創立1200周年的特別展。因為此寺沒有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因而我去過二次京都都不知道它在哪裏,據說這個寺裏存放了很多平安時代與鐮倉時代的雕像,繪畫和作品。我想既然來了,看一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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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國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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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日本規模最大、曆史最悠久的博物館是自動售票,但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平時門票一千日元,現在是2100日元,不到15美元。我要去的本館和神護寺特展在兩個建築樓裏,中間有廊道相通,日本人都直奔神護寺特展館而去,我也跟他們一起。但是,裏麵的展品沒一樣讓我覺得出奇的,跟三星堆和埃及、土耳其和印度的博物館沒法比,還不讓拍照,我匆匆看了一圈便走去了本館。
本館裏很冷清,展示了從繩紋時代到江戶時代的10多萬件展品,從書畫、雕塑、瓷器到織品、書籍、刀劍等,無所不含,還有很多來自中國的玉器、青銅器、佛像、繪畫和書法作品,甚至有李白吟行圖。雖然這裏的很多展品都引人入勝,但對我來說,遮光器土偶才是重中之重。史學家說近似人形,軀體成板狀,呈站姿,中間為空心的它是日本繩文時代的代表文物。“遮光器”是愛斯基摩人在雪中用於遮蔽反光的眼鏡,遮光器土偶因其形狀與之相似而得名。我久久望著做工精細的土偶,怎麽也不相信是石器時代的繩紋人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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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國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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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不相信無關緊要,畢竟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它讓我日本之行的心願得以滿足,這就足夠了。當飛機從東京機場騰空而起,日本海岸漸漸淡出我的視線時,我在想:日本走出失落的30年了嗎?如果中國一直被美國列為頭號競爭對手,日本就能走出失落的30年,而且已經在路上。在我的眼中,日本的大和民族和猶太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因為他們的精神信仰從未改變過。而中華民族,自從經曆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後,就遠離了“優秀”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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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國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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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都覺得,無神論是讓中華民族遠離“優秀”的罪魁禍首。因為它讓很多中國人失去了敬畏之心,做事沒有底線。中國的改革也沒有糾正這一點,政府並沒有為全民建立起支撐精神的信仰。從這一點上來說,中國的改革是失敗的,同時中國政府也是不懂外交的。要美國的資金、要美國的科技、要美國的市場,還要美國的貿易渠道,卻天天鼓動自己的人民反美,怎麽看這都不是一遭妙棋。更何況,在美國等西方國家支持下蓬勃發展起來的中國,也沒有解決全民的醫療、養老、教育和食品安全等問題,白白浪費了幾十年的好時光,真的很遺憾。不過,我還是祝福我的祖國越來越美好,也祝願我愛的日本永遠繁花似錦。再見了,日本,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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