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貴人(03)袁校長精心栽培,恩重如山

古稀之年,知足常樂,助人為樂,自尋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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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貴人(03)袁校長精心栽培,恩重如山



1965年,袁校長是負責抓教學並兼管高三年級工作的副校長,我當時是二班的團支部書記,曾給老校長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1979年春季開學回母校後,王主任帶我去見袁校長,他非常熱情地握著我的手說:“培永啊,王主任那天回來說,他在漢口街上碰到你了,我們都歡迎你回母校!”一邊對王場長說:“王主任,你馬上去把教導處吳傳忠主任和語文組長吳六林老師請來。”然後,又告訴我:“王場長現在是主任了,你們當年的班主任吳傳忠老師現在是教導主任了。走,我帶你先去見一見我們學校現在的書記吧。”

袁校長還是當年那樣,真是個急性子,他認定要做的事情,即刻就要做。他請吳主任和吳老師來校長辦公室後,對他們說:“我先說一下個人意見吧,請吳老師安排李老師試教一周時間,高中語文老師必備的基本能力都要考察一下。請吳主任安排試教具體時間和班級,屆時,語文組全體老師,學校所有中層幹部和校領導都要去聽課。李培永不是沒有大學本科文憑嗎?有人擔心,怕他不能勝任。但是,他是我們自己培養了六年的優秀學生,吳主任,你當年是他的班主任,比我更了解他。我們要通過實踐來檢驗,讓他試教一周,看看他是否具備省重點中學語文老師必須的能力和水平。到時候,請語文組全體老師評議,吳老師負責把老師們的意見報教導處,請教導處研究後寫書麵報告交校長辦公會集體研究決定。”

袁校長讓我留下43中的電話,聽吳主任和吳老師的通知,好好準備試教。

回家後,我們夫妻倆決定,老老實實向安校長說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同意調動,非常感謝,而且一定在走之前,做好份內工作;如果不同意調動,絕無怨言,繼續跟他一起,安心教學,為辦好43中盡心、盡責、盡力。

當時正是開學初最忙的時候,幾次走到安校長辦公室門口,都沒有進去打擾他。大約一周後,華師大一附中吳主任打電話來了,通知我試教的時間,並讓我先去看看吳六林老師安排的講課內容。我接完電話後,就去找安校長。

安校長先問我這個文科班最後衝刺階段的具體安排,還需要學校提供什麽條件等等,他完全不知道我要對他說什麽。

我匯報完我們文科班的教學計劃和具體措施後,他非常滿意,期待我們實現“零”的突破。

然後,我說:“安校長,我現在遇到一件很難辦的事情,真不知道怎麽辦?”

安校長:“你慢慢說吧!隻要我能幫的,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困難。”

於是我原原本本地匯報了最近我遇到的最難辦的事情。

安校長一直微笑著聽我說,當我講完整個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以及我的想法之後,他沉思片刻,非常明確地說:“我支持你調到華師大一附中,你去那裏將來大有可為。我當時要你跟我來43中,就是想給你創造一個比較好的條件,讓你在語文教學專業上成長快一些。現在你有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到省重點中學去工作,對你的成長絕對比我們這裏強百倍都不止,希望你抓住機遇,實現自己回母校工作的願望!”

他接著說:“現在教育戰線百廢待興,尤其需要優秀老師,我們武漢市的師資缺口也很大,華師一附中不歸省市教育部門管轄,估計你這個調動頗費周折,而且不可能短期就能解決。所以,你要有思想準備,肯定是一場‘持久戰’。因此,這個事情目前必須保密,不能對我們學校任何人說;第二,你要去試教時直接跟我請假就行了;第三,估計你至少要半年到一年時間辦調動手續,這個班馬上就要畢業了,一定不能懈怠,爭取有個突破,對你將來調動也是有利的。今天就說這些吧!記住,你知,我知就行了!”

在安校長的大力支持下,我如約回母校試教。

一周試教結束,吳老師首先祝賀我試教成功。其實,首先要感謝他的無私幫助和精心指導。上課的內容和課文是他指定的,每上一節課前,他都跟我一起備課,我寫好教案後,他認真審閱,仔細修改。我每次即將走上講台,他還在教室門口再三叮嚀:“不要緊張,就按我們的計劃進行!”

母校最後的結論是“李培永完全可以勝任省重點中學高中語文教學”。袁校長親自拿著學校的決定,去華中師大人事處為我辦“商調函”。沒有想到被工作人員拒絕,理由是學曆太低。袁校長立即找人事處長論理。處長說:“你每年找我們要最優秀的畢業生,你自己卻要調一個高中畢業生來附中,怎麽說得過去呢?”

袁校長:“他這個高中生,是我們自己培養了六年的優秀學生。又有十幾年的教學實際經驗,一個頂你十個!為了服眾,我們這次讓他試教一周時間,全體語文老師和所有領導都去聽了課。你看看,這是老師們的評價和教導處的結論。”

袁校長終於說服處長辦好了給武漢市教育局人事處的商調函。

當我拿著商調函去教育局人事處辦手續時,卻遇到了麻煩。人事處長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同誌,她說:“你想調到省重點中學的願望很好,但是,華師一附中不歸我們管,我們不同意。你可不可以考慮調到武昌實驗中學,那也是省重點,也在武昌,也可以給你一套住房。我希望你去我們教育局管的學校,手續也很簡單。”

我婉言謝絕了處長的好意,堅持要調回我的母校。結果就如安校長所言,真是一場“持久戰”。

一年多時間,我無數次橫跨武漢三鎮,從武昌,經漢陽,趕到在漢口江岸的市教育局人事處,不論我怎麽說,就是一句話,“去實驗中學,馬上辦。去華師一附中,不行!”

調動手續還沒有辦好。我在43中帶的那一屆文科重點班的學生畢業了,而且實現了“零”的突破,達到了我們的預期目標,校領導、家長和學生都很高興。此時,安校長對我說:“你這個調動手續恐怕不是一年半載可以辦好的,你現在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如果華師一附中需要的話,你下學期開學可以先去那裏上班,工資我們照發。你一邊上班一邊辦手續吧,遲早是可以辦好的!你跟袁校長說,早年,我也是華師大畢業的,就算我給母校的一點貢獻吧!”

我回母校對袁校長說了安校長的建議後,他立即打電話感謝安校長對母校工作的大力支持,然後說:“培永的工資一定要由我們發,他在我們這裏上班,理所當然該我們負責發工資,而且,我們學校的經費比你們多一些呀!你就把他的工資拿去給你們老師發獎金吧!非常感謝你呀!老校友!”

1979年9月開學後,我就回母校上班了。但我仍然經常去教育局人事處要求調到華師一附中,也曾找過許多朋友去疏通關係,還是沒有結果。據說那位處長是一位原則性很強的幹部,誰去說都不行。

我人在母校上班,但是,檔案工資卻在43中,那兩年恰逢武漢市教育係統教師普調工資,而且還有2%的獎勵工資給優秀教師。安校長力排眾議,堅持給我普調一級,再加一級獎勵工資。當時,很多人不理解,以為安校長跟我有什麽特殊關係,其實,我們就是一般的上下級關係,我們就是那種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是,他對我的恩情卻濃於水!讓我終生難忘!

袁校長非常關心我的調動手續問題,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他每次見到我,總是笑眯眯地說:“培永啊!你好好跟著劉老師學怎麽上好語文課,調動手續我們來辦!”一直到1980年暑假,又到招生季節,一位華師一附中的老校友來找袁校長,希望他看在老校友的份上,照顧一下他報考一附中隻差兩分的女兒。當袁校長聽說他現在是武漢市市長秘書時,笑著說:“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你知道現在母校是多麽缺老師呀!我現在有一個老師的檔案就卡在你們教育局人事處那裏一年多了,你是否可以幫我拿出來呢?”老校友滿口答應:“沒有問題!”袁校長立即就說:“那就開學時師生同時來報到啦!”

老校友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位市長大秘去教育局找局長都搞不定。那位人事處長認定,李培永這樣優秀的老師隻能留在我們自己管的重點中學,不能給華師一附中。其實,那位處長哪裏了解我這個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普通老師呢,她是逆向思維,華師一附中堅持要調回去的高中生,一定是優秀的!既然是優秀的,我們得留給自己的重點中學。

到開學了,老校友對袁校長說,請再給他一點時間,到年底前,一定辦好。請袁校長先讓他女兒來上學。他說,他可以直接去找43中的校長,讓李老師先到一附中上班,然後再補辦調動手續。袁校長說:“謝謝你!你就不要去43中了,安校長是我們華師大的校友,他非常支持我們的工作,李老師已經在我們學校上班一年多了!讓你女兒去高一年級報到吧!我相信你能幫李老師辦成的,以後讓李老師直接與你聯係吧!”

快到年底了,那位大秘讓我寫一份調動申請書給市長,他拿去找市長批示後再去找教育局長,終於幫我辦好了調動手續。真沒有想到一位普通教師的工作調動,居然還要大市長批示才能辦成。

1979年秋季開學後,我借調回母校。袁校長與語文教研組長吳六林老師商定,讓我與劉友三老師在一個備課組教一個班,要求我跟班學習,讓教導處把我的課排在劉老師後麵,以便先聽課學習,再去上課。劉老師當時執教的實驗班,是湖北省教研室組織的中央教科所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袁校長特地給省教研室彭慧敏主任打招呼,以後讓李培永跟劉老師一起去參加有關教研活動。如果劉老師去外地開會,就讓我去代課。代課期間,執行劉老師的既定教案,學習劉老師的課堂教學方法。

1981年教育部發文要求各省直轄市教研室組織四所省重點中學(兩所城市重點中學、兩所農村重點中學),參加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編輯出版的重點中學語文分編型《閱讀》和《作文·漢語》(試教本)教材改革實驗。

為保證實驗成功,袁校長特別派資深語文老教師汪厚鐸專職指導我進行教改實驗。汪老師負責指導我備課、隨堂聽課、課後及時評課,

1982年2月17日,袁校長與教研組長吳六林老師商量後決定,本學期由我代表文科在全校搞一次公開課。袁校長親自找我談公開課的問題,他強調這是學校建校以來第一次大型公開課,一定要認真準備。並通知我,教導處已經決定於3月11日舉行公開課。

為了保證這次大型公開課萬無一失,而又真實。吳老師決定讓我先在劉老師執教的四班試教。在劉老師的精心組織之下,試教效果很好。教研組的老教師吳六林、陳治平、汪厚鐸等都聽了試教課,一致認為整個課堂教學結構緊湊完整,小毛病有兩個:第一,講第一部分太囉嗦,還要簡單,點明即可;第二,語言要簡練,多讓學生活動,多讀。一定要使課堂氣氛活躍起來。用劉老師的話說:“該講的一句不能少,不該講的半句嫌多”。

這次公開課非常成功。我深知,這也是語文組所有老教師智慧和心血的結晶!

在袁校長、王聲磬主任和老一輩教師的精心栽培下,在六年教材改革實驗過程中,我和我的學生接待了來自全國各地聽課老師三千多人,他們從東北的吉林到海南島,從上海到西北的蘭州,來武漢到華師一附中聽課。促使我和學生在上公開課中一起逐步成長。最難忘84年12月17日,在母校老校區大禮堂,接待華中師大200多見習生和附近中學的100多位老師,講讀《孔乙己》。兩課時在一個學生非常完美的討論發言後,下課鈴響了。全體見習生起立長時間熱烈鼓掌,祝賀公開課成功了。

1982年,人教社中語室編的一套分編型教材——《閱讀》和《作文·漢語》(試教本),開始在全國進行第一輪試教。湖北省當時沒有安排華師一附中參加這一輪實驗,袁校長得到信息後,立即向省教研室報告,堅決要求參加教改實驗,同時指定這個實驗班由我執教並兼班主任。於是,從1982年8月28日起,到1988年7月10日止,我便在湖北省教研室的直接領導下,進行了長達六年的語文分編型改革教材可行性試驗。省教研室的彭慧敏主任,以及雷秋山、張良謨、譚愛旭等老師對我關懷備至,把我推向全省語文教改前沿經受鍛煉,讓我在實踐中增長了才幹,幫我在理論上總結了經驗。如果沒有袁校長和省教研室的重點培養和精心指導,也沒有我的今天!我的所有教學改革的成果,都融進了他們的智慧和心血!

當然,我能從同輩人中脫穎而出,除了客觀條件有利於我之外,充分發揮主觀能動作用也是非常重要的。在長達六年的語文教改實驗過程中,我既沒有因一時的成功而陶醉,也沒有因暫時的困難而氣餒,更沒有因人為的阻力而畏縮,始終堅定不移地在改革實踐中不斷摸索。為了不愧對老校長的關懷和信任,不辜負實驗班學生及其家長的期望,我全身心投入到改革實驗中了。每學年起始有計劃,結束有總結,每學期有小結,每一單元有安排,每一天有班主任日記,每一課有“教學後記”。我無暇顧及別人的議論,有“爭議”就讓他們去“爭議”吧,每天有幹不完的事,哪有時間去聽閑言碎語呢!

六年時間內,僅班主任日記和教學後記兩項,就寫了400多萬字。根據這些記錄,撰寫有關語文教育教學改革的論文50多篇,公開發表在《人民教育》、《語文教學通汛》、《語文學習》、《語文教學與研究》、《中學語文》等雜誌上。其中,《語文教學要麵向未來》一文,參加1985年全國中語會主持的教學論文評選,被該會確認“該文具有一定的學術水平”,獲“榮譽證書”;《敢說·多說·會說》一文,獲 1985年武漢市中語會“優秀論文獎”,同時被選為湖北省參加全國中語會的論文,後被選人全國中語會第四次年會論文集《語文教學改革新成果選粹》(廣東教育出版社1990年出版)。

【附錄一】懷念恩師劉友三老先生



1981年1月15 日,我曆經周折,終於正式調回母校——華中師大一附中工作。學校領導分配我到初中一年級教二班的語文,明確我的指導老師是劉友三老師。劉老師當時教四班,使用中央教科所編的語文實驗教材,是湖北省教研室語文教改實驗班之一。領導讓我與劉老師一起參加實驗,一起備課、跟班聽課。

劉老師當時已經年過花甲,但他老當益壯,積極參加語文教改實驗。我經常陪他一起去武漢中學、武漢市實驗學校等學校去聽課,沿途聽他講教學經驗,獲益多多。

他說,我們學校經常有外邊的老師來聽課,有時還要搞公開課,不管怎樣,我們都要來真的,不要搞假的。“一節課不見得能表現出一個老師的水平來,不求一日之功,不搞虛假之課。”他不不僅教我怎麽教學,更是在教我如何做人。我牢記恩師的教導,六年執教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期間,接待來自全國各地聽課老師2000多人,一直堅持來真的,永遠給學生最真實的。

還記得1982 年4月1日下午,與劉老師一起去武漢市教育學院,乘車時劉老師就語文教學問題談了許多,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語文教學藝術不同於梅蘭芳的舞台藝術。梅蘭芳的一出《貴妃醉酒》可演一生;一篇語文教材卻不能多次在同一班學生中反複講。

二,語文課堂教學民主,不能由老師一言堂。老師隻有一個腦袋,學生友幾十個腦袋,而且現在的學生見多識廣,要相信學生,不要輕易否定學生的見解和答案。

我們還談到係統總結經驗的問題。劉老師執教三十年來,已經闖出了一條路子,也發表了不少論文,散見於各種語文刊物。如能係統化,那對語文教育是很大的貢獻。從現在起,要比較係統的收集劉老師的經驗,認真做好記錄。為了做好這個工作,還有認真讀書。

1982年4月8日晚上,於劉老師一起去省教育學院找譚老師。途中一直在談語文教學問題。就昨天聽的那堂課,他談了很多看法,其中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語文教師,要有駕馭教材的本領,那些什麽參考書之類的東西,隻能作“參考”,最根本的是要根據教材的具體內容,恰當的處理教材。講一篇課文要抓主要線索,好像殺豬一樣,要殺到腔裏去,東一刀,西一刀,豬亂叫,人累死,豬還殺不死。

劉老師講的這些東西,在書本上是學不到的,經常聽他的課,再這樣與他多談談,受益非淺。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劉老師特別關心我,1982年4月16日上午,劉老師非常高興地告訴我一個“特大喜訊”,省教育廳決定讓我們學校,下學年開始用人民教育出版社的語文教材進行改革實驗。而且還告訴我,黨總支和語文黨支部已初步決定,讓我來搞這項具有重大意義的實驗工作。

我聽了當然很高興,同時也表示了要繼續跟劉老師好好學習的心情。和劉老師接觸幾個月來,我深深感覺到,從他那裏有學學不完的東西。他熱愛教育事業,熱愛學生,還有他豐豐富的語文知識、生動活潑的教學方法和藝術等等。他極力鼓勵我搞這項教學改革實驗工作,無疑是要培養我。他說,這是建國以來最大規模的、改革步子最大的教材改革實驗,從初中到高中六年實驗,尤其需要耐心、恒心和信心。我要向劉老師好好學習,在教改實驗中求發展,在發展中不斷提高自己。

劉老師特別關心我在教學上的成長。

劉老師還談到到業務進修問題,要我有計劃的讀文學史,讀名篇佳作,以此為經,再輔以語法、修辭、邏輯知識的學習,作為自學的緯。這樣堅持三五年,縱橫交錯,經緯交叉,一定可以取得成果。我要照他說的去做。

另外,他還談到作為一個語文老師,要做“有心人”,時時事事處處,注意把所見所聞與語文教學聯係起來,天長日久,必有長進。他說“好記性不如亂筆頭”,要把這些心得體會隨時記下了。這不僅體現了一個老教師對青年教師的關心,也是他多年教學經驗的總結,真是無價之寶啊。

劉老師這樣的好導師哪裏去找啊,言傳身教,苦口婆心,耐心細致,悉心指導,我真是幸運之至!

1982年2月17日,劉老師轉達了學校領導和教研組的決定,本學期由我代表文科在全校搞一次公開課,他鼓勵我一定要搞好。在劉老師的指導下,決定在公開課上講《荔枝蜜》。

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從何著手呢?劉老師說:除了熟悉課文外,還要抓兩點:一是學生朗讀,要發現、培養一批表達能力強的學生;二是抓緊批閱學生的作文和課外練筆文,了解學生的寫作能力和思維能力。因為這次的教學重點是“思路”教學,思維能力不強,難於理解這篇課文。

我有信心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有學校領導重視,還有那麽多老教師手把手指導,而且,學生的水平也比較高,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好,隻能成功不許失敗。我要全力以赴,爭取最佳效果。

為了保證這次大型公開課萬無一失,而又真實。劉老師讓我先在他執教的四班試教。在劉老師的精心組織之下,試教效果很好。當天晚上,劉老師對我試教的這節課提出了詳細而周密的意見,並叮囑我,這幾天要把這節試教課的全過程常常“過電影”。

1982年3月11日下午,大型公開課結束了,基本上完成了任務。老師們充分肯定了成績,也提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見,使我受益非淺。原任母校副校長、時任華中師大教育係肖宗六教授的總結發言更是發人深思。他勉勵我要虛心聽取老教師的意見,不斷爭取進步。

劉老師不僅教我怎麽上好課,還教我學習寫教育隨筆、教學論文。我在華中師大一附中工作期間,每一篇文章,都是他和陳治平老師精心指導導,反複修改後,推薦到《語文教學與研究》、《中學語文》等刊物公開發表。

每次參加湖北省中學語文教學研究會年會,陳老師是會長,在大會上要作年會工作報告;劉老師是資深會員員、著名教師,他要在大會上示範課;盡管非常忙,但是,他們兩位前輩一定要幫我確定大會發言提綱,提示發言內容要點。鼓勵我一定要講好。

1982年6月21日,上午,劉老師告訴我,下學期我們可能要分別了。他說得很有風趣也很有感情。近半年來,我與劉老師朝夕相處,我從心裏是舍不得離開他的。他待人熱情、教學有方、勤於創作。我在他的幫助下,學到了很多東西,能與劉老師共事確實是人生之大幸!

臨別之際,他再三強調,一定要多讀書,多動筆寫文章。他引用聞一多與吳晗的一段談話:“我們不停的吐出去,哪裏有那麽多的東西,因而要多讀一點書。”

現在可以告慰恩師,在您手把手地扶持下,我終於成長起來了!能像您當年那樣,把語文課堂教學搞活了!我聽您的話,筆耕不輟,積累了一些教育教學心得體會,準備在母校七十周年大慶之時,向母校獻禮!

願恩師劉友三老先生在天上如同在地上一樣,永遠開心快樂!

【附錄二】汪厚鐸老師指導我進行教學改革

難忘恩師汪厚鐸老先生。



1982年秋季開學,我奉袁校長指派,使用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分編型語文教材《閱讀》和《作文·漢語》(試教本),開始在初一(2)班進行教材改革實驗。這是建國以來改革步子最大的一套教材,與該社傳統的《語文》課本完全不一樣。而且,進行這套教材改革實驗的規模,也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根據教育部的通知,全國各省、直轄市必須有兩個城市和兩個農村的省級重點中學參加六年(1982年至1988年)改革實驗。各省市教學研究室具體負責組織工作,人教社負責編輯教材、組織實施教材改革理論和實踐指導工作。每年暑假組織全國各省市的執教老師學習教材、集體備課、交流總結經驗。

1982年8月28日,開學第一次家長會,就有家長質疑語文教改實驗,說:“我們的孩子考華師一附中,不是來給你們做實驗的。誰都知道,既然是實驗,就可能失敗。如果失敗了,對你們學校、對老師沒有什麽,但是對我們家庭來說,就是天大的事了!”

袁校長非常重視我們語文實驗班的工作。1982年8月29日晚上,在辦公室。教研組長吳六林老師跟我談語文教改工作問題,說:“袁校長決定請汪老師跟你一起備課,希望你一定多征求汪老師的意見。汪老師熱心教改、知識豐富、肯動腦筋、能出點子;你要做語文教改的有心人,像劉友三老師那樣,注意積累資料,多動腦筋。”他說:“這個擔子很重,千萬不能辜負校長和家長對你的信任!”我表示,一定要虛心向老教師學習,多做工作,勤於思考,善於積累,經常總結,爭取實驗成功。

1982年9月2日,開學第一節課,汪老師聽我講魯迅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下午備課時,他就這節課談了近40分鍾的意見,肯定了優點,指出了問題,還就個別問題展開了討論。汪老師對這節課很滿意。以前在校讀了六年書,還不認識汪老師。短短幾天接觸,我覺得汪老師非常坦率,也如他自我介紹一樣,性子很急。他工作認真,學問淵博,記憶力強,獨立分析問題能力很強,不隨大流,敢於堅持個人見解。總而言之,我將從他那裏學到許許多多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汪老師第二次聽我的課,一下課便評講了,他肯定優點後指出,這節課的問題是時間抓得不緊,有些地方旁逸斜出了。他希望我要高度重視這個問題,非常嚴肅地指出,“這個問題實際上是教學上的自由主義,往往是靈機一動,計上心來,脫口而出。以後在教學上不能搞自由主義,一定要有計劃有目的的講課”。“該講的一句不少,不該講的半句嫌多”這也是劉友三老師傳授給我的經驗之一。

我在實驗班上的第一次公開課,嚴格說來是失敗的,但是幾位聽課的老教師還是充分肯定了成績,同時也指出了問題。

吳六林老師認為,老師自己的普通話不標準,因此不敢嚴格要求學生,以後要加強學習普通話,平舌音和卷舌音一定要分清。黃伯宜老師認為整個課堂教學的結構還可以,但是沒有形成高潮。還要注意板書規範:“分”應該寫“八、刀”,不能寫成“人、刀”或者“入、刀”。汪老師非常體貼地說:“幾個月來,你是處於內憂外患之中,講課出現這些問題,也難怪。”

汪老師最後還告訴我:“上公開課與平時上課要兩樣處理,當斷則斷,不要在枝節問題上浪費時間,再就是緊扣時間安排,不要輕易耽誤時間。”

一周後,為武鋼三中來聽課的老師們上了一節講讀《想和做》的公開課。汪老師課前與我一起備課,設計教案。針對上次公開課存在的問題,汪老師一再強調在掌握時間時,寧可多幾分鍾,切不可安排太緊。教學目的單一化,不要麵麵俱到。在克服一種錯誤傾向時要防止另一種錯誤傾向的發生。

他陪外校老師聽課後,肯定這是一堂啟發式的課,基本上達到了張誌公先生說的“講台上下融為一體”的要求。

1984年12月14日,上午,吳老師讓我和汪老師商量一下12月17日大型公開課《孔乙己》的事情。屆時來聽課的,有200左右華師大中文係的見習生,還有各地來的近百位語文老師。

吳老師再三叮囑,一定要認真研究一下教案。

汪老師說:“教案沒有什麽看頭了,關鍵是要在課堂上發揮我們實驗班已經養成的好作風。”因此,他又談到:“我認為我們的初中語文實驗基本成功,有兩大突破。一是課堂教學搞活了,這有兩個經驗要總結,首先是培養了學生的好習慣;再就是教學民主作風好。二是作文教學可稱是最大的成功經驗,老師基本上從作文堆中爬出來了。說成功是因為學生未由於教師不批改作文而無興趣,另外,學生寫作能力的提高是最有說服力的。”他認為要認真從這兩方麵進行書麵總結。

大型公開課《孔乙己》快要下課之前,學生即席提問“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這句話中的‘大約’和‘的確’是矛盾的,作者為什麽要這樣寫?”引起學生熱烈討論。最後一個學生的發言說:“我覺得這一句可以這樣理解:這個‘大約’是因為孔乙己死了那麽多年,沒有人知道他死的消息,大家隻能根據推測來判斷。推測的根據是孔乙己一生的遭遇,說明他的死是帶有必然性的。所以要在後麵用‘的確’孔乙己在社會上沒有地位,也很窮,所以他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得那麽確切了,隻能用‘大約’這個詞說明。”

該生的發言剛一結束,在場聽課的大學見習生們長時間熱烈鼓掌,下課鈴聲在掌聲中響起。公開課圓滿完成了任務。

汪老師不僅是語文教學改革的實踐者和領路人,而且特別善於總結經驗教訓。我初中三年試教的所有總結和論文,都是在汪老師直接指導下完成的。難忘恩師賜教之恩!

汪老師還是聞名遐邇的書法家。走進我們華師一附中校園,隨處可見汪老師的墨寶。當年在我們語文組,汪老師曾是我們語文組中青年老師的書法導師。我們組長吳六林老師自己拿錢買來筆墨紙張,規定每一位青年老師每周在汪老師的指導下寫大字。汪老師戲說:“你們有吳六林獎學金,一定要好好練習寫字啊!”每到上書法課時,汪老師不隻是講理論,講完以後,還有手把手教我們一筆一劃認真書寫。如果說我們這些老師的書法有那麽一點點進步或提高,那都是汪老師辛勤指導的結果。



三十多年,彈指一揮間。回憶往事,汪老師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他的諄諄教誨牢記心中。看到當今華師一附中如日中天,尤其難忘當年母校的那一代德高望重、專業功底深厚的各科老師們!

smithmaella 發表評論於
李老師,人才啊!沒有遇到這麽好的老師,認識的漢字不足三千,過去十幾年又忘掉一部分。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