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在北美的故事,而是講述20世紀初到中後期一個韓國家庭移民在日本生活的故事。跟北美不同,韓國人到日本生活,他們的下一代下二代即使在日本出生,即使隻會講日語,還是拿韓國護照的韓國人。在招工生活上都是被日本人歧視的。
第一代:
二戰前,在韓國一個小漁村,少女Sunja是家裏深受父母愛護的唯一的孩子,可惜父親得病去世了。她母親和她接著經營一個小旅館為生。在她17歲那年,愛上了一個34歲的富商 HANSU。他們在林子裏發生了幾次關係後,SUNJA 懷孕了。她以為他會娶她,但是HANSU告訴她他在日本有太太和3個女兒,他嶽父是他老板,他不會離婚的,他願意給SUNJA在韓國安家照顧她。SUNJA 拒絕了,她不能給人當情婦,再怎麽愛戀這個男人,她都有底線。她媽媽很憂愁,未婚先孕,幾乎一生就被毀了。那會兒有個病重的韓國年輕牧師ISAK來投宿。SUNJA 跟她媽媽照ISAK 讓他康複了。Isak 病好後要去日本投奔哥哥同時去教會當牧師。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死的,讓他活下來的時候他覺得要用自己的生命做點有意義的事。他看到了這對母女的難處,就提出跟HANSU結婚,讓孩子跟他姓。這等於是拯救了HANSU. 他們就結婚了,然後去日本。ISAK 的哥哥跟嫂嫂住在韓裔聚居區,哥哥在一個日本人的餅幹廠上維修師傅,勉強糊口。Isak 的教會給他很低工資。他們互相扶持生活下去。孩子出生了,取名NOA. 過幾年二兒子出生了,叫MOZASU.四個大人都愛護兩個孩子。然後不幸的事發生了:ISAK 被當作政治犯被抓了,在監獄裏受盡折磨後到將死的時候才放出來,然後去世了。SUNJIA 為了糊口去賣泡菜,後來被一個飯店招工去做泡菜,算是有了穩定收入。過了12年,HANSU現身:原來他一直暗暗關注SUNJA 和他們的兒子,SANJIA工作的飯店是他的產業。他知道日本要戰敗的內幕,把SANJA一家除了大伯都帶到一個安全的農場,把SANJIA的媽媽也接過來了。戰後安全了,他們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但是大伯殘廢了。HUNSU不僅是商人,還是黑幫頭子,有錢有勢,隻有NOA 這個兒子,但是SANJA希望他不要幹擾他們,SANJIA家3個女人開始開甜食鋪養家。
第二代:
第二代兩兒子在貧窮的韓裔聚居區長大,上學是跟日本孩子一起上,在學校屬於被歧視的少數名族。日本人認為韓裔髒懶笨,一般不雇傭韓國人,就是雇傭也是給比日本人少得多的薪水。這樣的不公平是赤裸裸的。
老大NOA的應對是做一個模範生。他衣著整潔,遵守一切規則,努力學習做事,有禮貌,成績優秀。他把自己跟同齡的韓國鄰居隔開來。多麽優秀的人呀!在戰亂中他自己堅持學習,考上了日本的大學。大學學費怎麽辦呢?SANJA實在沒辦法,隻好去找HUNSU. HUNSU求之不得給自己兒子付學費租公寓,他告訴NOA他是資助者,要求一個月一起吃一頓飯。過了不到兩年,NOA 跟女朋友衝突,人家嘲諷他這個人就是他父親呀。NOA 找母親確認後奔潰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遵守規則道德高尚,沒想到生父是臭名昭著的黑幫頭子。他退學離家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在沒有認識他的地方,他稱自己是日本人,找了工作,娶了日本太太生了幾個娃。又過了20年,到NOA 40 多歲的時候,他父母找到他了。SUNJA希望兒子回家看看他們。NOA 第二天自殺了。他不能接受他作為日本人的新生活可能被揭發。
老二MOZASU 讀書不好但是體格強壯。他對付被歧視的方式就是打架。人家羞辱他,他就動拳頭,所以日本孩子們也對他回避。後來一個開PACHINKO生意的韓國老板雇傭了他並栽培他,讓他從員工到經理到自己擁有PACHINKO 店,成了富翁。Pachinko是個像保齡加賭場的混合,很流行,是極少的韓國人在日本可以經營的行當。雖然MOZASU是富人,他還是要定期去日本政府作為外國人報表。
第三代MOZASU的兒子SOLOMON. SOLOMON 長大時已經不缺錢了,他中學的生日趴可以邀請明星來助興了。他去美國哥倫比亞讀大學學金融。畢業後回日本,在一個英國銀行上班。他在日本土生土長,但還是拿的是南韓護照。他的老板是日本人,看著和善,實際上雇傭他是想利用他父親的關係,事情沒成就解雇了他。Solomon失落下意識到了他作為韓國人在日本的微妙處境,決定去繼承老爸的生意。
跨度80年,三代人的生活,一代比一代好了,但是日本對韓裔的歧視一直都在。韓裔日本人每一代對IDENTITY 都有掙紮。第一代人的隱忍和勤奮,讓他們糊口和養育孩子。第二代兩兄弟走了不同的路。第三代似乎脫離了環境,但是最後還是回歸了他的來源地。在這麽個可以說苦難的環境裏,每個人又都有自己的信念支持自己。SUNJA 拒絕做富人的情婦,深愛自己的兩個兒子,善良勤勞,像阿信。SANJA的媽媽自豪的是自己總是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NOA 相信自己的努力能給他帶來尊嚴,不行就自殺了。MOZASU 反抗,在韓裔人的圈子的占住了腳,把兒子送到美國。Solomon 總該有自由了吧,結果被日本老板擺了一道,又回到了韓裔區。為他們的故事感動,又真是覺得壓抑。東方人,總是說沒有辦法呀,人生就是有苦難呀。西方人,總是講HOPE, SUCCESS. 這種文化差異是曆史造就的嗎?
書裏的另一個人物也有意思:
SOLOMON 在美國讀書的時候交了個二代韓裔美國人,在聖地亞哥長大。她跟隨SOLOMON到了日本後很不適應。她認為自己是美國人, 但是老是被問是南韓還是北韓人?搞得她想罵人。 後來她意識到日本不適合她,回美國了。
我們在北美,至少種族歧視沒那麽赤裸裸,二代在美國出生就是美國公民。但是人性在那裏,歧視和打壓不同族裔,和人與人間的關愛和支持,都是共存的。 什麽是民族呢?就是一群人認為他們有共性,實際上都是陌生人,用民族一詞顯得有共同家園和利益,由此忽視了人與人之間的傾軋。
SANJA 活到了一個老婦人。在丈夫和大兒子的墓地前,想著再怎麽困難的人生,都是有美麗的時候。這就是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