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掃掃，刷刷刷！ —疫後返鄉又記

“您掃我，還是我掃您？”回到大陸，每每掃微信付款，我都傻傻弄不清。我一問，徹底將外人身份暴露無遺。對方小眼神看似在說：“瞧，不是自己人不是?”

疫後終返故土，感覺就是一個字：“變，變，變。”千變萬變，最大的變化就是：萬事一掃／刷了之，十分方便。

出機場乘高鐵，四處不見售票處，驗票口－實體車票早已逃之夭夭。大陸胞弟早在網上訂好高鐵票。在入口用身份證一掃，閘機門大開，我趁虛而入。

到家次日，找不到以前的儲蓄卡，用身份證一掃，有關信息一覽無餘，櫃員立馬給辦了新卡。

在大陸，微信支付橫掃天下。打車去朋友家，掃微信，去超市買菜，掃微信，去餐館與朋友小酌，掃微信，乘公車地鐵，掃微信。就連路邊修鞋補鞋，挑擔賣李售桃的，墓地賣紙錢香火的，都有微信支付二維碼，掃描就成。

更有一日，路過鬧市，見一殘疾人跪在街邊，一個勁的對著行人磕頭，身邊大喇叭配樂單曲循環播放“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麵前放一張微信支付二維碼，路人一邊抹眼淚，一邊掏出手機狂掃。

微信支付去我一樁心病。以前回大陸與親朋好友聚餐，總為買單一事爭搶，麵對一張張揮舞著人民幣的大手，服務員苦笑著很是左右為難。我常借上廁所之機，悄悄點現錢買單，但因耗時長，架不住被識破，讓他人占了先機。

如今，拜微信支付之賜，我事先打開微信支付功能，看準時機，趁眾人微醺海侃闊論東升西降的當兒，彎腰溜到櫃台，對準二維碼一掃，接著一鍵確認，齊活兒，眾人捶胸追悔莫及。

掃微信支付，方便快捷，相當於刷銀行卡支付，支付者量力而付，收款者無跳票之憂，兩全其美。而且，零接觸付款對減少疫情傳播功不可沒。

除掃碼之外，刷臉也在大陸異軍突起。千山萬水返鄉，來到闊別的母校，卻不得而入。 原來，要人臉識別，方能準入。我這張老臉不在係統存儲，自然刷不得。朋友常去校園遛彎，如今也隻好望園興歎。

在國外，大學校園自由出入，對外開放，即無圍牆也無大門。疫情期間，大陸高校采用人臉識別技術，控製人員流動，遏製疫情，跟掃碼支付一樣，的確也是方便快捷。但疫情已過，仍利用人臉識別來“嚴防死守”，控製人流，校方倒是方便了，民眾的自由則打了折扣。

近來，有北京大學教師認為大學應出入自由，拒絕刷臉入校，聲稱不授權校方使用個人信息（人臉），更利用長跑特長，翻越閘機欄杆，在校園與保安玩貓捉老鼠。

大學校園是否應該自由出入？如何在方便與自由之間平衡？我百思不得其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裴多菲改口雌黃，振臂高呼：“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方便故，兩者皆可拋。” 我大聲疾呼：“裴老弟，使不得，使不得！然使盡吃奶的力氣，卻發不出像樣的聲音，多虧妻子一把將我推出夢境，醒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