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de思維

野性de思維 名博

李白,吟著天語的大地之子

野性de思維 (2024-01-17 16:58:08) 評論 (29)

一個時代自有那個時代的特點。

我們這個時代無疑是一個精神的矮子時代。唐朝是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空前活躍的時期,而詩歌則是那個思想活躍、情感充盈的巔峰時期猛烈癲狂出來的精神結晶。

唐詩,這朵那個時代的奇葩,一開就是一千多年直至今日,似乎還沒有任何衰敗凋謝的跡象。唐詩,尤其是李詩,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為地灌進我們的頭腦和肚腸之中,成為了我們粗俗的肉身和低矮的魂靈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讓我們永遠也無法走出他高傲的詩意陰影,進而大膽放肆地拔出腳來,大踏步地去開辟一塊屬於我們自己的自由情感和精神天地。

曆史蹣跚到今天,我越來越感覺到,一千多年前就在中原大地上高調傳揚的“李詩”,今天依然高懸在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準真空之上,在神秘的對流層形成一種高速蝸旋著的神高壓,將它腳下億萬萬普羅民眾的精神,彈壓在它如歌的音律和高亢閃亮的詞藻之下喘不過氣來。我們隻能不情願和卑微地仰起頭來,試圖從“李詩”豪邁的魂魄中,找到點世俗感情的釋放和萎靡精神的提振源泉。

我們簡單的頭腦和精神領地,早已被“李詩”的超然雄渾和豪放之氣震撼得昏昏然不成樣子,不得不放棄和丟掉任何想在氣魄和精神高度上超過他的非分之想。

李白,想對你說,你當時怎麽就不能仁慈一點,為我們這些本來就愚鈍迂腐的人累,留下一點你剩下來的想象餘地,也好讓我們能在別人的麵前,體麵地“拽”那麽一兩句酸溜溜的高雅詩句呢?你何以那麽不留情麵地將我們的想象力,排擠進一個綿軟無力的低俗詩境之中,任憑我們怎麽奮力掙紮和搜腸刮肚,也吟不出點像樣的句子?

至今為止,我極少見到有人曾經對他的性格魅力和人格力量進行過揣摩和掂量。除了被他的詩魂妖惑了之外,我們大多數人僅僅是在他的詩句之間穿來梭去地不得本質要領。我還沒有見到任何有洞見的精神丈量,能繞開那些不朽的華麗詞句,從其字裏行間的縫隙中,揣度出這個人的精神力度和人格魅力。難道我們真地被他高大的身軀嚇破了膽嗎?

他,這個叫李白的人,都這樣強勢彈壓我們了,服嗎?

隻是到了耗盡了所有的精氣之後,我才幡然省悟到:他是一個我們永遠無法與之進行較量的大哥大級人物。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年複一年地吟誦他的詩句,從搖頭晃腦的自我陶醉中找到點自娛自樂罷了。

想一想也是,這一切也許在李白本人看來不過就是性格的使然而已,並沒有任何高技術含量的成分,一切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作,你們這些庸俗之人,何必那麽高調地搞出什麽“李白學”、“李詩學”、“白學”、“紅學”、“黑學”呢?這是看在我的薄麵上呢,還是看在錢的厚麵上呢,抑或是為了躺在我身上混碗飯吃呢?

李白,這個一千多年前吟著天語的大地之子,看來是坐定了詩歌的神壇,我們是無論如何也無力再將他趕下高位,因為他命裏注定將要坐穩在那個讓人暈眩的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