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蓮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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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院子裏的蓮花又開了,有兩朵緊靠在一起,還是第一次,照下來,名為“雙蓮”。這讓我想起初中一位女生,名字就叫雙蓮,有一段時間坐在我前麵。她梳著一條大辮子,上課的時候頭一甩,大辮子就落在我的課桌上。那個時候正是青春發育階段,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正在腦子裏孕育,那大辮子是絕對不敢用手碰的,總是用一支鉛筆把辮子挑開。她肯定能感覺到辮子被挑開了,還是沒完沒了地甩頭。有一次我就把她的辮子壓在課桌的翻板下,緊緊壓住。下課的時候她剛要站起來,頭被辮子拽住了,大聲“哎吆”了一聲。我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她還是沒記性,還是甩。青春的潛意識突然讓我感覺到,她喜歡我。我也不再把辮子挑開,有時上課盯著桌子上的這條辮子發呆,老師講課也聽不進去了。她是班裏的文藝委員,帶領大家學唱《英雄兒女》裏的《英雄讚歌》。我呆呆地看著她,覺得她長得很好看。

幸好我們常常按照身高和視力調整位子。我被調到最後一排,雙蓮還是在老位子,以後再也沒有前後坐。班裏有個同學,因為給女生寫條子,被送到工讀學校,所以我也沒敢亂說亂動。回想起來,那不是情竇初開,隻是荷爾蒙在作祟。初中畢業後我們上了不同的高中,文革開始不久後,我們在大街上邂逅,真的像老朋友一樣聊了半天,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了。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雙蓮,後來我去陝北插隊,她去了雲南兵團。三十多年後,有一年回北京,初中同學聚會,她沒去,聽說她後來一生很不順。生活就是這樣戲弄人,希望她現在一切安好,還梳著大辮子。

(二)

院子裏的蓮花又開了,有兩朵緊靠在一起,還是第一次,照下來,名為“雙蓮”。雖然“蓮”和“連”字不一樣,可是發音相同,讓我想起台北的“雙連”捷運站。

雙連是很重要的捷運站,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每次去台北,都常常要在雙連站下車,因為離寧夏夜市和大稻埕碼頭最近的捷運站就是雙連站。

出了雙連站走兩條街就是寧夏夜市。寧夏夜市是台北最大的夜市之一,卻不像饒河夜市和士林夜市那麽擁擠。寧夏夜市有自己的特色,許多小吃別的地方沒有,比如大腸包小腸(同樣,大餅包小餅也隻有士林夜市才有)。

從寧夏夜市繼續再走兩條街就是大稻埕碼頭。雖然是個碼頭,可以乘船去淡水,沿路觀賞淡水河風光,但這裏更是一個公園,是民眾休閑、散步、騎車的好去處,也是看日落的好地方。旁邊的迪化街有許多古老建築,充滿早年純樸的人文風情。迪化街也是中藥店集中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的味道。

雙連站還是中山地下街的北頭出口。與其叫地下街,不如叫地下商城,各種商店,各種檔次,應有盡有。地下街從雙連站一直延伸到台北車站,全長近一公裏,其中一大段全是書店。下雨天這裏是逛街的好去處,逛完了要是沒在地下街吃東西,出了雙連站到處都是星羅密布的美食飯館。沿街的騎樓下也淋不著雨,走幾步就到寧夏夜市了。

兩朵蓮花引起的回憶,互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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