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無情也動人（65）—— 好事，壞事

我掛了電話之後，在沙發上歪了很久很久。 然後我就突然想念起陸澎來了，落腳後我還沒有同他視頻過，於是等到他差不多該起床的時候打開電腦呼叫了他。 他第一句話先問我：“住的地方安全嗎？” “我有這個，”我正在吃方便麵，外加我偷偷走私過去的一盒午餐肉，便揮了揮沈吟久送給我的瑞士軍刀給他看，說：“有壞人我捅他！” “真是個聰明女人，”陸澎衝我笑起來，諷刺地說：“你是不是生怕壞人忘了帶武器，好讓他搶過去用你身上啊？” 嚓！我差點噎住，說：“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白眼兒狼，這麽久都才想起來找我！”陸澎對我說：“有空去搞個日本簽證，回國之前順道來玩一圈。” “行，你讓日本承認釣魚島是我們中國的領土，我立馬過去。”我給他一個堅決的表情，說：“你才白眼兒狼！” “牛什麽逼啊？我還稀罕你過來了？”陸澎不屑地看我一眼，說：“好好的剪什麽頭發，不倫不類的。以後超級女聲那種東西少看看，審美都中性風格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臨走之前修了一下，稍稍短了一點。沈吟久是不在乎我的頭發長度，隻要我喜歡他隨我。可是陸澎的對女孩子的要求就是長發飄飄，像畫橋那樣的最好。 初中的時候，他騎車帶我去剪頭發，新來那個理發的小妹手生，一剪子下去弄壞一塊，隻能讓她師傅過來幫忙整個兒修短。我覺得無所謂，剛好是夏天，短一些就短一些。陸澎卻給氣得不行，揪著人家小妹不放，指著地上頭發說：“你看看！這麽長養起來容易啊？我要你賠！” 我好不容易把他勸走，嘴裏胡亂地給他保證：“這回養長以後不剪了，專為你留著。” “你說的啊，”陸澎把我扶到他車子的後座上坐好，摸了一把我的頭發，說：“做人得說話算話。” 自從陸澎走了之後，我常常會無端端想起好多從前的片段。 東一段西一段沒頭沒尾的陳年舊事，陸澎的一句話，一個表情或者一個動作。我忍不住想，我們當年應該有過不少的微妙，可是都被我們兩個生澀地處理掉了。那時候我們年輕得不得了，幼稚得不得了，男女不分的年紀裏建立起來的感情，自始至終都是這樣若有若無，從未炙熱過卻也從未冷卻過。 我已經記不得我們相互承諾了多少東西，一個說一說，另一個也就是聽一聽而已。 其實，有好多好多的心不在焉，都源自於一份不知所措。 那些擦邊而過的感情是無法保留的，能留住的，隻有回憶。 陸澎看我表情有些木木的，揮揮手問我：“怎麽了，一下子深沉這麽多？幹得不開心？” “差點以為自己中獎了，”我說：“幸好，虛驚一場，還有點沒緩過來。” 陸澎抿了抿嘴唇，說：“我告訴過你，這種事情自己多小心一點。不然，遭罪的還不是你？” 我說：“沈吟久說有了就生下來。” 陸澎用一種“你開玩笑呢吧”的表情看著我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我沒有開玩笑，立刻換了種態度說：“也是，他想要了。那樣的話你就去美國，讓小的搞一個美國公民的身份。然後，你也去弄個美國文憑，將來想去想留還不是一張機票的事兒？” 被他這麽一說，好像哪一種情況都能有個好的結局。 陸澎的人生觀就是這樣，好事，壞事，到最後都是一件往事而已。 沈吟久再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告訴了他我沒有懷孕。 他說：“老實說，我有一點點失望。” “我知道，”我能聽出他那聲“哦”裏頭的失落，安慰他道：“快了，你畢業回來我們就結婚。” 沈吟久說：“我來了之後，打聽得最多的就是畢業後的前景。大部分人都能在矽穀那裏找到工作，做電子行業新材料的開發。葉曈，如果你實習結束後沒有轉正也不必擔心，大不了過來這裏，我找份工作供你念個碩士不是問題。” “嗯，那樣也挺好的。”我本來就想著本科文憑在上海是肯定不夠的，碩士必須要讀，假如能在美國念，更是一件好事。說完我又多加了一句：“一邊念一邊把孩子生了都行。” 沈吟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總是我，一直在委屈你。” 我說：“胡說八道！” 就像歌裏唱的那樣：各自的生涯隻能用愛來交換。 沈吟久已經拿出了最好的自己交給我，誰敢說他委屈了我！ 沈吟久說：“昨天我並沒有完全站在你這裏考慮。” “那我還不是一樣沒考慮你？”我說：“各打五十大板。” 他忍不住在那頭笑了。 我問他：“李九一過生日，你說我是不是該送份禮物？” 他很肯定地說：“應該要送。” “你說買什麽？”我問他。 “你在瑞士，自然是送特產，買把實用的瑞士軍刀？” “我也這麽想的。”我喜歡沈吟久跟我不謀而合，打消了我的猶豫不決。 都怪陸澎，給我造成陰影，讓我忍不住想起他說的，壞人拿了刀回過頭來對付我。 （獅子座，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親愛的朋友們，不靠譜的瓶子又改主意了！ 這個故事將是我的最後一個長篇故事，所以不想以鬧心的故事來結束。 這一年多以來我每天辛勤勞動，到最後搞一個我自己討厭的結局實在是對不起我自己的辛勞！我決定把我的小說風格從頭至尾保持一致，寫一個我想要的結局。至於好不好，是見仁見智的事情，我顧不到所有的人。 之前改結局什麽的，忽略掉當我沒有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