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刻骨銘心的愛 – 懷念大雪17

父子之間

 

大雪的媽媽去世後，大雪一直和他的爸爸住在一起。我們要結婚的時候，大雪就意識到他搬走後他的爸爸會感到孤獨，雖然有保姆，但沒有親人在身邊。

一天大雪提起此事，我說：“我們可以搬到你爸爸那裏去住呀！”

他看了看我：“別天真啦，現在怎麽都好，住在一起時間長了，矛盾就來了。我爸會看不慣你不會做飯的。他要是看到每天都是我做飯，他會生你的氣。”

“我可以學做飯。”我很認真地說。

“你就是學，也要學一段。你做的不好吃，他也會不高興。再說我爸那兒離你學校也太遠，你每天上班太辛苦。”

“我不坐班，不用天天到學校來。”

“那就更麻煩。有我爸在家，你沒法兒備課。”

我突然間意識到他隻想他的爸爸和我，可卻沒為自己想想：“住到我們學校，你上班不是也很遠嗎？而且你要天天上班。”

“我是男的，怎麽都好說。”

看他那為難的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那怎麽辦呀？”

“沒關係，總會有辦法的，你就別管了！”

最後大雪把他爸爸的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又買了兩件新家具。他爸爸還以為這一切都是為我們結婚準備的呢。一切都搞好了之後，大雪告訴他爸爸結婚後我們要住到我的學校去。

 

即便如此，結婚後大雪仍然很惦念爸爸，每個周末我們都去他爸爸那裏。大雪總是買上很多爸爸喜歡吃的菜：蒜薹，蒜苗，黃瓜。這些菜冬季在北方很貴，大雪知道爸爸是不舍得讓保姆買的。

每次見我們來，爸爸都特別高興。大雪總是進門就去廚房做飯，我到隔壁的小賣店去買啤酒。

大雪做好一大桌子菜後，我們就邊吃邊聽爸爸講話。他的話題多半是時事政治和體育，而在這兩大話題中講得最多的是台灣問題和馬家軍。大雪常常不同意爸爸的觀點，總想與他辯論。我總是提醒他：多聽少講。

有一次大雪把爸爸的衣服拿回家來洗，說是保姆洗不幹淨。大雪把衣服用洗衣機洗好後，又認真地用熨鬥熨了一遍，整齊的疊好。第二天我們高高興興地帶著這些衣服，一大堆肉，蔬菜，水果去看爸爸。大雪又和往常一樣做了一大桌子菜，我們又邊吃邊聊。那天爸爸從電視上看到了一條關於兩岸關係的新聞，說是台灣有些人想要獨立。爸爸憤憤地說台灣要是真想獨立這兩岸就的打起來。大雪馬上反駁說中國人不能打中國人，也要尊重台灣人的選擇。我知道大雪是反對台獨的，雖然他也反對戰爭。可他的話似乎是有意刺激爸爸。

爸爸很生氣地說：“沒想到你居然是台獨分子。”

大雪寸步不讓：“我不是台獨，但我反對打台灣！”

我看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趕緊和稀泥：“打不打台灣你們誰說了也不算，咱們還是吃咱們的飯吧！”

可兩人根本不理睬我，而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說越認真，越說越生氣。最後爸爸氣憤的說：“你不是我的兒子！”

我讓大雪給爸爸道歉，他不肯：“我為什麽要道歉，我又沒有錯！”

我想也許有了我這個觀眾他們才越吵越凶，所以我也生氣地對大雪說：“你們吵吧，我先回家了。”說完我轉身就走了。

我剛到家不久，大雪就回來了。他說：“你一走爸就說‘她怎麽一個人走了？’。他一說我才發現你真走了。爸說‘你還不趕緊去找她？！’我說‘那你不生氣啦？’爸說‘哪來的那麽多氣呀？’你看，你一走我們就好了！”

我說：“咱們大老遠兒去那是為了讓爸高興。想一想你，昨晚兒給爸熨了一晚上衣服，今天又是買菜又是做飯，忙活半天卻讓他生了一肚子氣。要是讓他生氣，咱們還不如不去，至少不會惹他生氣。”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下次一定記住‘要讓爸高興’。”

“但你當時為什麽不給爸道歉呢？”

“是嗎？我沒給爸道歉嗎？”

“又耍賴！”

“哈哈哈。。。”

 

後來有一次爸爸來我們家串門兒，回去後保姆告訴我說：“爺爺說‘大雪現在住到了鄉下，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