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廚浪漫 (下)

子夏浮雲 (2008-12-03 17:55:02) 評論 (16)

言歸正傳,不可一世的校花神速的被法廚迷倒,大有“法廚刀下死,作鬼也風流”的走火入魔。


僅半年的功夫,那是年底節假日的季節,兩人宣布要結婚了!日子定在周六,相約到加拿大蒙特利爾成婚。

老安沒有理由不為他們祝福,於是周五的晚上,大宴慶賀歡送準新郎新娘啟程。

揮手送別快樂新昏的戀人之際,老安沒忘記囑咐新郎:“別忘了周日晚宴,我們有百多客人,等你回來主廚”,法廚一口應定,花車絕塵而去。

兩天後的周日晚宴,數百人齊刷刷的坐定,望穿秋水的等著法廚的美食。但是,大家等的脖子長了,肚子癟了,眼冒金星,憧憬中的王子和公主卻沒有現身。從此,法廚和校花再沒有回歸到學校,這個法式餐館的輝煌隨同法廚的浪漫一起煙消雲散,變成小城一段舊日佳話。

後來,得知法廚在蒙特利爾的一家法餐館主廚,校花義無反顧棄學業毀前途與法廚過著夫唱婦隨的神仙日子。

再後來,聽說法廚在蒙特利爾又呆膩了,又開始途遷周遊。校花仍然置家訓不顧,死心塌地的伴夫走天涯,把浪漫進行下去。

再再後來,流言傳入,校花終於厭倦了隨風飄逝,她懷孕了,要求落地生根發芽;而法廚不肯駐足,揮一揮衣袖,雲彩留下,瀟灑分手,繼續一站站的浪漫下去;而校花帶腹子再嫁,為了給未出世的孩子一個真正父母家庭,至此不再聯係任何親友,圈內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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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兒該完了,塵歸塵,土歸土;法廚從此音信全無,一定是身懷絕技,四處雲遊;而校花在“蒸發”了十多年,女兒長大後輾轉又和老安接上了頭。

待我見到當年的校花時,已時隔她離校二十載。我們邀請校花和丈夫來家裏過感恩節小住。這之前已經滿耳朵都是校花的聰明能幹和不凡,真人一見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年過四十,唇紅齒白眉目清秀,仍然是身材高挑挺拔,談吐行事依然充滿靈氣性感,自信而優雅。

丈夫是她高中同學裏的仰慕者之一,那種不引人注目,方方正正的好男人:個不高,身不胖,臉不肖,語不狂,唯一的臉部特征是那不重的絡腮胡,倒把他顯得越發的敦厚。在公司裏是盡職的CEO,在家裏是盡責的丈夫父親。

 

我和校花一見如故,兩人立即找到共同的話題:電影,上網,家居,健身。。。很是相投。言談即知校花這些年是個悠然幸福全心享受生活的居家太太,丈夫在外麵打拚給妻女一個可以炫耀安穩的家,在家卻是事事言聽計從。

每日晚飯後就聽著校花和老安興致勃勃的敘舊,校花是個講故事的好手,那些二十年前的人和事樁樁件件被她講的是趣味橫生高潮迭起。我仿佛親眼見到了那個春風得意嬌嬈得寵的校花;和那個年輕氣盛前衛大膽的老安。

席間校花的丈夫多是安靜的,近二十年了,看著妻子的眼神裏還是寫滿了欣賞滿足。唯一記得他講給我們的故事他自認最得意的一次“送給妻子的聖誕禮物”:

“那是瞞著她事先安排好多年不見的老嶽母來訪。在聖誕夜晚之時,嶽母悄然駕到敲門,我搶著衝出門外咕嚕一陣,讓嶽母候著我安排好示意再進來。回得門來,妻子奇怪問“誰呀”,我說“沒誰,是垃圾車把咱家垃圾桶送來了”,然後,全家開啟禮物時,我叫她閉上眼睛,把嶽母引領進門。。。”

丈夫講的繪聲繪色,配合的笑聲卻沒有及時響起來。還是老安邊上嘀咕出一句“把老丈母娘說成是“垃圾桶”還真有創意! ”讓我忍俊不住,把這個故事給記牢了,每每想起都會幹笑幾聲。

校花和老安什麽都談了,二人都隻字不提法廚。我望著她顧盼生輝光潔如玉的麵容,望著她的厚道安靜的丈夫,心裏想象著法廚的風姿瀟灑, 腦海浮出 “天壤之別”“歲月無情”。

如今的校花,看不出一絲法廚的遺跡,想象不到她有那麽一段浪漫情。如果沒遇法廚,她今天可能是個受歡迎的外交家,也可能是某達官顯貴的夫人。生活的軌跡就那麽叉了一下,失否得否?她有眷念?有懊悔嗎?

我唯一可以撲風捉影的是校花那上好的烹調手藝。她做出來的點心,香甜酥脆,是在美國幾乎嚐不到的;在我家的那個感恩節,她主廚,那火雞烤的真是鮮美絕倫,是我和兒子吃到過味道最好的火雞,什麽時候兒子提起來,都要咂吧咂吧嘴:“那火雞可真好吃啊!”。而且,校花說,她的習慣是:去朋友家做客,都是她親自下廚!

誰說歲月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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