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我回上海玩,順便跑了上海半馬。
相比美國農民們埋頭訓練的苦逼,國內人民搞馬好像一場銳舞派對,去拿bib的時候,整個萬體館激光閃爍,音樂震耳,很多廠家使勁解數促銷各種產品,劉姥姥我張著嘴流著口水到處逛。跑步已經是其次了,看大觀園才是主題。付錢的時候人家不收現金,隻用微信支付,我。。。
領了包裹出來,坐出租車回家,到了以後,司機說你趕緊下這裏不好停車,於是我匆匆下車,發票也沒拿。 一下車幾步路我就想起把包裹忘在車上。裏麵有我跑步一定要帶的號碼和芯片。上馬管理非常嚴格,沒有芯片不放人的。
穿了裙子和皮鞋的我,一路狂奔追車,幸好遇到紅燈,在眾多出租車裏憑著印像找到那輛,才把包裹拿回來。幾分鍾的驚魂。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命中注定,我是要跑這一次的。
第二天倒時差,新江灣晨跑10k,遠遠聽到吳淞口的汽笛聲,想起那句歌詞
台北不是我的家
跑完看到老邁在晨風中看書等我,家的安寧,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10/30,半程馬拉鬆。
早上六點,從北京路走進外灘的那一刹那,太陽升起來了,我看到了東方明珠,感動得想哭。這裏是我永遠的故鄉,把我的汗水和青春記憶留在這裏。
這真的是一場傾城而出的盛會。一路有許多支持和加油的人群。
這次一直有點遺憾沒有把首馬留在家鄉,但是開始跑以後,心裏想,既然來了,就把自己最好的成績留給家鄉吧。
人實在太多,開始基本上隻能走,還要見縫插針,提防摔倒,最後真的是盡力了,小小地但是確定地PB了。
跑進萬體館的時候,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看到了陰雨的上海久違的陽光,還有家人在終點耐心地等候,一切都是我夢想的樣子。眼眶不禁潮濕。
我是一個幸運的人。
回上海兩周,腰圍已經無法直視,半馬休息以後,逼著自己去跑了五公裏,一路上大餅裹腳布生煎攤頭摩肩接踵,垂涎之餘,心裏暗想還好沒帶錢,否則白跑了。回到家,看到爸爸各種大餅都買了,還有糍飯團油條,還是白跑了!
離開上海前,最後一次跑不,選擇在了徐匯濱江。
天有點陰沉,又要下雨。涼風中,帶著上海熟悉的潮濕,沿著黃浦江跑了7英裏。
很好的規劃,一路有塑膠跑道,一路有桂花飄香,行人寥寥無幾,非常安靜。
兩周的快速假期,在獨自跑步中慢慢沉澱下來。
江邊偶遇一個騎車大叔,惺惺相惜,還讓我擺拍了一下騎車。
strava上給這次跑步起名為the last run,心裏總有點惆悵,雖然明知來了就必定是要走的。
別了我的故鄉,下次再見。
中文的用詞,很多時候會有歧義。 比如這個“再見”,既可以理解為告別,也可以理解為再次相見。那次離開以後,我不知道,這以後竟然再沒有回去,疫情開始以後,更加變得遙遙無期。
下次在家鄉跑步,又不知何時了。
回到家,表妹發text說,要不要出來浪。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趕緊謝絕,但是她百般勾引,想想下次見麵又不知道何時,還是跟她和表妹夫出來混了。
大排檔,作風豪爽,瀨尿蝦小龍蝦基圍蝦是一盆盆往桌上倒的。適合聊天剝蝦喝啤酒。
吃到深夜,告辭回家,第二天趕飛機,想起一句很淒美的古詩詞,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幹。我也是真的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