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巴拿馬的前一天,公司安排了一整個白天的自由活動時間,讓我們盡興遊覽這個美麗的小國度。
我們對巴拿馬新城沒有太大的興趣,那裏高樓林立街道寬敞,大街兩邊樹影婆娑,有無數現代化酒店,金融中心和賭場,完全是美國城市的翻版。最吸引遊客的其實是充滿西班牙風情的老城區。
從巴拿馬中心街沿巴拿馬灣向東行約7公裏,就到了巴拿馬老城。1502年西班牙人哥倫布曾在此登陸,後來他派出的巴波亞於1513年來到這裏,登山望見了太平洋,意識到這裏的重要,便在沿岸選擇這個漁村為立足點,並用了巴拿馬作為名字,巴拿馬城名由此而來。 1519年,由西班牙的征服者建設了巴拿馬城,"巴拿馬"在印第安語中是"漁夫"之意。此城成為西班牙人征服中南美洲及太平洋各國的前進基地,也是轉送掠奪而來的金銀財寶回西班牙本土之轉運站。1671年,老巴拿馬遭海盜亨利.摩根的襲擊,瞬間化為廢墟。
1673年,殖民者在距離老城7.5公裏的東南方向又建立了新的城市(巴拿馬舊城),舊城更接近水源,軍事位置更有利。原先的老城的一些遺跡(比如那些石造的城壁、教堂殘骸)留了下來,考古學家可以從殘餘的街道形製和舊磚破瓦中解讀殖民地時代的社會生活,經濟交通等方方麵麵的信息。
(教堂遺址)
老城頹敗後,它的文化曆史價值被當地人忽略了很久。1997年以前,這裏是黑幫的地盤,打打殺殺的惡性事件層出不窮。199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巴拿馬老城評為世界文化遺產,給予經濟援助,使得老城改造順利進行。巴拿馬古城沒有采用"拆舊建新"的方式,而是對殘破的建築進行恢複性的維修,既環保又最大限度保留了原汁原味,一舉兩得。
從那以後,遊客紛至遝來,老城區又加強了警力巡邏,秩序好了很多,在老城區散步相對比較安全。
我們一行人戴著手編的巴拿馬風格寬邊草帽(有點像牛仔帽),頂著烈日,順著海邊的小道環城而行。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堵斑駁的破牆,腳下的每一塊紅磚,商店門口的每一座青銅雕像,甚至路邊盛開的紅色和黃色的龍船花,仿佛都向我訴說一段段或悲愴或血腥的殖民時代的故事。然而懷舊的思緒總是被斷壁殘垣旁冒出的一家家新式餐館和咖啡屋打斷,我走得累了,坐在咖啡館外的靠背椅上喝著冷飲吹著幹熱的海風,此時此處,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身心得到極大的放鬆-這不就是旅行最大的目的之一嗎?
老城區不大,我們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幾乎逛遍了,拍了很多"到此一遊"照。從老城區出來,我們馬不停蹄地奔向此次旅遊的最大興奮點-熱帶雨林。這是我們的同事Cal建議的,他來巴拿馬前上網訂了叢林一日遊,拍了好多張在小艇上與猴子親密接觸的照片,公司聚餐時不停向我們炫耀,撓得我們心癢癢的,也跟著訂了一個類似的叢林半日遊。
導遊帶著我們一行八人坐著小艇穿過嘎頓湖來到了運河。嘎頓湖是人工築壩攔截查格裏河形成的,相當於運河的蓄水池。湖中的幾個小島是野生動物保護區。湖水和運河水相連,水色碧綠如翡翠,岸邊叢林豐茂,處處是生機勃勃豐盈的綠,令人心曠神怡。
小艇在波平如鏡的運河上飛馳,掀起層層白浪,接近對岸的闊葉林時,小艇放慢了速度,導遊眼尖,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說:"瞧,樹頂上坐著猴子!"
話音剛落,幾隻身長將近半米,長長的卷尾,長著黑色的體毛,肩膀部和臉部周圍有著白毛的猴子從濃密的枝葉間跳了出來,停在最靠近船舷的樹幹上死死盯著我們。我們突然懊悔沒有帶花生米來逗猴子,失去了和它們親密接觸的機會。
我從導遊隨身帶的巴拿馬百鳥百獸圖中找出猴子的名字-White-throated capuchin Monkey (卷尾猴,也叫白頭卷尾猴、白麵卷尾猴或白喉卷尾猴), 是一種小型的新世界猴,生活在南美和中美的雨林地區。卷尾猴的腦重量為79克,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動物。
卷尾猴大概已經習慣了遊客喂食吧,坐在樹幹上耐心等著我們拋幾粒花生米或扔一兩根香蕉,一直到我們的小艇離去了,它們仍舊不死心地盯著我們這些兩手空空的遊客。
我們的小艇經過河中心的一塊浮起的長滿青草的沙洲時,我見到了幾隻身型小巧(大約二三十厘米高)細長腿的wattled jacana (肉垂水雉)在悠閑踱步,見我們來了也不驚慌地飛走,看來非常習慣風景區的諸多遊客來打擾。隻可惜小艇開得太快,來不及按快門,我們已從沙洲身邊疾馳而過。
正在為沒有拍到水鳥的美照而懊惱時,上天又給我們送驚喜來了。導遊指著不遠處的另一片闊葉叢林說:"那兒還有猴子。"
在我們的歡呼聲中,小艇慢慢靠向猴子的寄居地停了下來。一隻小猴子迫不及待從樹上飛躍而下,攀在小艇的欄杆上與我們對視,距離不過一米。我們興奮不已,拿著手機對準它狂拍。
眼前的猴子顯然和先前見到的不是一個品種的。它體型細小,身長不到30厘米,棕褐色的尾巴(尖端是黑色的)似乎比身子還長一些。猴子背部的毛皮是黑色與黃色交雜的,四肢及胸部的毛是黃白色的,麵部光滑,接近無毛,頭頂上有呈三角形的紅毛。小猴一點也不認生,擺出"任拍"的姿勢,配合我們的鏡頭。我們牢記導遊"不許用手觸摸猴子"的叮囑,非常識趣地與它保持一段距離,將它憨態可掬的形象留在手機裏。
估摸著我們拍夠了,小猴又縱身一躍上了樹,與一直呆在那裏的猴爸猴媽團聚。導遊拿著手裏的百獸圖對我說:"這是Geoffroy's Tamarin (棉冠獠狨)。"
棉冠獠狨分布在巴拿馬及哥倫比亞,是很熱門的絨猴種類。它們是雜食性的,會吃果實、昆蟲、樹汁及植物。不同的季節食性也跟著改變。它們的齒列不像其他的狨猴般可以割開樹皮,它們隻會在樹汁流出來時才會吃。它們會從花朵及樹孔中喝水。
此外,棉冠獠狨有多種的叫聲,包括哨音、格格聲、顫音、尖叫、噴嚏聲及長刺耳聲。可惜我沒有機會聽到這些叫聲,不然可以在異國體會"兩岸猿聲啼不住"的意境。
返程途中,我們在河岸邊的一截枯木上見到了低頭覓食的浣熊。這裏的浣熊精瘦精瘦的,不似溫哥華的同類那麽肥。估計野外覓食艱難,而溫哥華的浣熊喜歡到附近的住家翻垃圾桶,更容易找到好吃的,所以體型肥碩些。
我從熱帶雨林邊緣掠過,忽然想起那首同名的流行歌曲: 月色搖晃樹影/穿梭在熱帶雨林/你離去的原因/從來不說明/你的謊像陷阱/我最後才清醒/幸福隻是水中的倒影/月色搖晃樹影/穿梭在熱帶雨林/悲傷的雨不停/ 全身血淋淋/那深陷在沼澤 我不堪的愛情/ 是我無能為力的傷心
哎,又是一首在"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吟哦出的旋律,顯然不適合我。已過不惑之年的我,隻想返璞歸真,在充滿原始魅力的熱帶雨林裏,聽蛙聲猿聲清泉聲,然後自己也跟著報一兩聲長嘯,山鳴穀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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