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一首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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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與黃鸝鳥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樹阿上兩隻黃鸝鳥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還早地很哪
現在上來幹什麽
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轉自:http://m.daka.net/news/89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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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寫得很棒,除了有趣,其實也說明了時間的原理:對蝸牛來說,從地麵到枝頭,不但是空間,也是時間。
假設這是一棵小葡萄,五尺高。對我們來說,隻要站在一定的距離上,可以把某一側樹根到枝葉一眼盡觀。但對蝸牛來說,一個季節當然有點兒誇張,但幾分鍾可能是需要的。就算不是幾分鍾,幾十秒也應該有的。
模糊地說,就是我們不需要成段的時間,而蝸牛需要一段時間。
不要忽視這一段時間。它可以說明時空的起源。或者說,它可以在某種角度上為時空起源提供某種解釋:時間與空間的產生,與觀察者的感知方式與感知能力有關。
如果我們可以跟蝸牛對話,在它出發的時候,可以問它要去哪兒啊什麽時候到啊怎麽去啊在它到達的時候可以問它從哪兒來的啊怎麽來的啊花了多久啊等等問題,蝸牛應該會依它所經曆的時空來進行描述。比如出發時世界的樣子,過程中世界的變化,到達後世界的樣子,未來的樣子等等。很嚴肅很嚴密很科學地描述。
但它的曆經時空的認識對我們來說可以瞬間完成。在這個意義上,蝸牛的時空與我們的時空其實不一樣,或者說它對時空的感受與我們的不一樣。
假設(假設,假設,假設)有一類更大的生物(是生物不是神,不是神,不是神),看我們如同我們看蝸牛,聽我們描述時空的時候會不會有類似我們聽蝸牛描述時空時的感受?
一般來說,如果這類生物能跟我們溝通,告訴我們它看到的世界,我們會有什麽反應?是哇神啊切胡說還是也許可能?
大略地說第一種反應導致宗教第二種導致科學第三種導致某種哲學。
我們關於宇宙起點時間起源的思考與探索,最容易接近真相的應該是對問題本身的反思;最不容易的應該是按照現有的思維一路分析計算下去。因為時間與空間的存在本身其實並不客觀。當我們把它當成客觀的東西去分析,會達成某種結論。但這個結論,其實在開始思考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決定了,它超不出思維本身的規律。思維本身就是問題的根源與設計者。這種提問與回答,像不像一隻追逐自己的尾巴的快樂小狗?我們怎麽離開思考過程本身來找答案?離開思考找到答案對思維又有什麽意義?在思維之內找到答案又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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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葡萄樹變成思維的規律:問題是它的根,答案是它的果。
我們的思考活動與那蝸牛何其相似?我們從根出發,經曆重重推理算計,最後得出科學的正確的結論。然而誰能說那個結論不是早就在那裏了呢?
這樣,我們所重的不是答案,而是“我們得到答案”。而我們之所以能得到答案,不是因為我們的思維能力強大,而是因為我們的思維能力過於弱小----一切現象邏輯規律都早就在那裏了,而我們居然需要自己的思考在思維的體係裏爬啊爬的爬好久才能從一個點到達另一個點。
如果有一類生物(重複上文警告),可以一下子看清思維這棵樹,會怎麽看我們的提問與思考?如果它可以告訴我們它的感知,我們又會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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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蝸牛變成我們的注意力,我們可以在蝸牛的視點與人的視點間自由切換。
事實上,這是可能的。隻要我們把注意力放到樹的毫末細節上並且連續觀察就可以。這樣,就可以明白,我們思維能力(或觀注能力)的弱小並不是固定的必然的。並沒有什麽東西讓它弱小,隻是它落在細節上了。同樣,也沒有什麽東西讓“那一類生物”思維強大,是注意力的範圍更大。
我們把注意力變細很容易,因為還可以感知東西,也符合我們要“清晰地感知”的習慣。但是把注意力變大卻不容易,因為這要克服我們的很多習慣。但其實也隻是不容易,而非不可能。宗教裏講愛人,布施,大心,其實目的都是把注意力變大。隻是變大必然把小我融到更大的範圍裏,所以一般人不太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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