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惱,愛情曾遊離於婚姻之外;我不氣餒,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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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客廳門,我便一把圈住他的腰,墊起腳尖,揚臉,抵住他的下顎,邊親邊問,
“家裏總可以了吧?”
“要殺要剮,夫人請尊便。”他笑著,揉揉我那不安分的小腦袋。
我努努嘴,還他一記輕捶,伸手幫他脫掉大衣,掛在衣架上,彎身從鞋櫃中拿出拖鞋,放在他腳前,
“你去衝個澡,我去下點餛飩,過會兒你正好趕熱吃。”
說罷轉身,身子轉向了廚房,腿卻定在了原地,有隻手拽住了我,我剛一回頭,便被他輕輕一拉帶到懷裏,
“一起洗……”他的眼眸中冒出欲望的火花,聲音也變得低沉嘶啞,
“你先,我過一會兒。”我臉一紅,掙脫了他的手臂中,快步走向廚房。
“怎麽,葉公好龍?光說不練。”他的笑聲在身後響起。
他從浴室出來時,一碗餛飩已在桌上靜候,熱呼呼的湯上浮著金黃色的油和碧綠的蔥花,肉餡是我前晚調好的。他搓搓手,起筷,一粒剛入口,便捂嘴唔了一聲,嘖嘖稱讚,
“香嫩溜滑,入口即化。我老婆要是開早餐館,怕是等隊的人要排到國會山。”
“怕是隻你一人來捧場。”我笑罷,蹲身幫他整理行李。
花花綠綠的食品袋占據了行李箱的大部分,那是我千囑咐萬叮嚀讓他帶回的美味小吃。沒辦法,美國千好萬好,唯獨委屈了牙口和五髒廟。
我探頭,迫不及待地扒拉著食品袋,
“我的川氏牛肉幹呢?”
“出關時,被糾察犬繳獲了。”他淡淡答道。
“什麽! 我在機場看見那狗了,一臉媚相,原來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我憤憤道。
“哈,人家不過是盡責而已。”他笑。
幾件衣物可憐巴巴壓在了箱角,那是十來套嶄新的男士內衣,我撫摸著,若有所思,皺眉,仰頭問道,
“中醫不管用嗎?”
他搖頭,我也沒再說話。
博軒的過敏症源於我們的肯尼亞蜜月遊,接觸了一種奇異植物後,他周身起紅疹。疹子治愈了,他卻落下了嚴重的皮膚過敏症。中醫西藥均不見效,此病頑固,反複無常,頂尖專家也束手無策。目前隻能穿中國一家毛紡織廠生產的特製內衣。
“明天你是不是要去看媽媽?”博軒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嗯。下班後我直接去,不要等我。”
“要不,我跟著一起去?”
我搖搖頭,心中劃過一絲愁楚。
定是捕捉到了我那一閃即過的躊躇,他從沙發上站起,走過來蹲下,拍拍我肩膀,輕聲安慰道,
“別急,病去如抽絲,別打退堂鼓,她會好起來的,我若能幫到什麽,一定告訴我。”
我擦拭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他正站在窗邊,彎身忙活著什麽。
“專家來了,外行讓位。”見我走來,他騷騷頭,拉開桌前的椅子,
“好啊,有人捧,咱就受著。”我笑笑,坐下,從他手裏接過那捧花,手指飛快地擺弄著……
紅玫代表愛情,居中;鬱金香寓示婚姻,外圍;百合標誌富貴,最外圍,滿天星象征多彩,點綴其中……
“你怎麽會喜歡上花花草草?”博軒托著下巴,在旁饒有興致地看著,
我低著頭,摘去一片殘敗的紅玖花瓣,幽幽地說道,
“爸媽離婚後,我跟媽媽回到了鄉下,為了生存,媽媽一天要打三份工,哪有時間照顧我。閑來無事,我便去隔壁的張奶奶家玩兒。張奶奶是靠秀鞋為生,夏日裏,我常去地裏摘采野花,她照著花樣來秀。我久而久之也照貓畫虎跟著秀。所以啊……”我將理好的花束插到旁邊的大花瓷瓶裏,“不光花草,剪紙折鶴類的小手工,我也很在行的。”
“現在好了。即便是冬季,商店裏鮮花琳琅滿目,夠你鼓搗的,尤其是聖誕節……哦,對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稍頓片刻,上前一步,蹲身,雙手搭在我的膝蓋上,眼中星光閃爍,咧嘴露出排小白牙,他揚起一隻大手,按下我的眼皮,“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不許偷看。偷看是小狗。”
我閉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看來男人個子越高,越孩子氣。
皮膚傳來絲絲涼意,隨著一聲清脆的扣環聲,他停止了在我手腕上的動作。
我睜眼,抬臂,左右轉動著手腕,燈光下,精致的表盤大喇喇的閃著光,
“喜歡嗎?”他右手捏著我的手腕,左臂湊了過來,一大一小的兩塊表挨在一起,“瞧,杜佛限量情侶表,全球才發行二百塊……”
纖細表帶,銀色表盤,設計簡樸,是他的風格。
“喜歡。”我晃晃手臂,撫摸著小巧的扣環,“博軒,說好了,這可不是聖誕禮物…”
“當然。定好的規矩我是不會賴掉的。”他舉起手,信誓旦旦。
“傅軒,你說我咋就生來丫鬟的命,帶不起戴貴東西,你給的那對翡翠耳環,上回逛趟街回來,就剩一隻了……”
他歎口氣,刮刮我鼻子,似怒非怒,
“誰叫我家小貓咪是個小馬虎,以後手機忘了充電了,至少有手表可以看時間。耳環丟了不要緊。要是把……”他大手向下一滑,手指按在我的婚戒上,輕輕轉動著戒圈,“給丟了,當心我揍你。”
“你敢。”我抬臉,揚起下巴,挑釁地揚揚眉。
“你看我敢不敢?”他說著,還真的揚起了巴掌,聲調挺高,可那語氣確是小心翼翼,一看便知色厲內荏。
“讓你打……”
趁他猝不及防,嗖的一下,我雙手迅速插到他腋下,小貓爪不停地騷動。
先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死穴……
他咯咯咯地笑著,左閃右躲,直到笑出了鵝叫,我才饒過他。
燈光折出昏黃光暈,幽香在鼻間縈繞,浪漫迷離的情調讓人怦然心跳。
“抱我去床上。”我光腳叉著腰,頒布女王命。
“背吧,接觸麵積大,省勁。”他大煞風景。
“NO!”我撅嘴,堅持著。
他領旨,前臂一伸,胳膊一晃,麻溜溜的將我一個打橫,抱在了懷裏,像捧著紅寶書走向刑場的革命戰士,一臉鄭重地朝大床走去。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笑死人了。
我笑得不行,在他懷裏連蹬帶踹,他手一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麵對麵壓在了我身上,眼對眼,鼻尖對鼻尖。
他的眸光一瞬間幻變千色,毫無掩飾地盯著我,曖昧中撲朔迷離。
潛藏的情愫變得鮮明,在他熾熱如火的懷抱裏,我軟綿無力,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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