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續憶》:後記

 

《山居續憶》

後記

徐家禎

 

          在編撰完本書後,還有幾句話想說,就打算在書末加一個不長的〈後 記〉。

          自從春節前得知出版社打算在出版《山居雜憶》一書後再出一本《山居 續憶》開始,直到將本書的初稿整理出來,大約一共花費了三、四個月時間。 期間,整理文稿所花的時間占得並不多,這是因為正如本書〈前言〉中所提到 的,這些文章以前大多在某處發表過,現在隻需將它們按全書所定的主線整理 出一個次序來並加上注釋即可。花費我時間和精力最多的是收集並整理舊照片。

          要是沒有“文革”這場“浩劫”,整理出一批舊照片來其實是舉手之勞的易 事。先父大約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初,他十五、六歲時就已經開始拍照,那時中 國當然早已有了照相機,但是還遠遠沒有進入尋常百姓家,所以,照相機還是 一個很稀罕的“舶來品”。要是讀者讀過《山居雜憶》一文,或許還記得先母在 描述我外公與媒人(其實就是先父的舅舅)約了先父去杭州樓外樓飯店相親, 我外婆也裝作陌生人在鄰桌坐著偷看未來女婿這一幕時,就提到外婆回來說: 先父(那時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孩子)手裏不停地在玩一個照相機鏡頭。可 見,那時照相機還是一個新鮮

          記得我小有時先父母去三樓儲藏室拿東西,先父打開一個木箱 給我看裏他收集的照相機和電影攝影機,我記得照相機大約就有四、五製造的。但是他時最喜歡用的,隻是一架雙鏡頭的 Rolleiflex 照相機, 用 120 號膠卷,可以拍 12 張方形的照片。其他幾照相機他是不的。到我 十四、五歲念高中時,先父就架 Zeiss 折疊式照相機出來了。這 照相機也是用 120 號膠卷的,但是因為拍出來的照片是長方形的,所以一卷 膠卷可以拍 16 張照片。架 Rolleiflex弟弟念中,先父就弟弟用了。自,他自就很再照相。家的照相任務,就都交給了我和 我弟弟二人。

          後來,到了六十年代初期,我在上海大樓看到櫥窗著一架新Contax 照相機,回家告訴先父 —— 因為那時他已經上“子, 不由行動了。1949 年以後,中國與西方國家本上斷絕了直商務貿關係,所以,不可國進照相機,那架放在百司玻璃櫥窗裏的新 Contax,一定是海關沒收的品,十罕見。我記得價錢也十好像 要一、兩千元。這在當時是一個數字。不過那時正在所“三年自然災害” 後期,政府已經開始在場上出所高級食品”來部分出得起錢的人補 充營養。這些不用付糧票油票的“高級食品”的價格普遍高於普通食品的十 以上,所以,相來說,就是幣值大大貶低了。當時手頭有一點錢的人,都 覺得還是換成更放心。就在這種心狀態驅動下,先父就架天數字價格Contax 買來。以後,我就不再用 Zeiss架 Contax 拍照了。這是一架用 35mm 膠卷的照相機,一卷膠卷可拍 36 張左右照片。可惜好景不長,這照相機沒有年,就在 1966 年八月家 中紅衛兵去了。相機裏的最後一卷膠卷沒有拍完,也一起拿去了。這事, 我已在〈老李〉一文中說過。

          經過兩代人的拍,到 1966 年“文革”家前,我們家的照片積累了 多是可想知的。記得是大本的照片簿,先父就有十多本,還不算本的 和我與弟弟拍的照片呢!

          “文革”的抄行動一開始,我們家就當其“著了”。但是,頭一、 批來的“紅衛兵”和“造反隊”隻顧金銀財寶和書連古董、家衣物都看 不上,沒有去。過了幾個期,來了一批北京紅衛兵”,然注到了我 們的照相簿。他們說要北京去開展覽會展示資產階級腐朽活方式”。 但是幾十本照相本太重,他們是就照片撕下來,裝在鞋盒子裏。 照片實在多,他們得實在有太耐煩,有的本子就了“漏網”。還 有的照片來,在地上,他們也撿起放鞋盒,就了“虎口餘生”。 他們後,我地上的照片來,與本上上的一收集來,這,就 是我前手頭所有的照片!

          “文革”中,我們既沒有了,也沒有了相機,所以幾沒有照過幾相。 《山居雜憶》中所的照片,有一大部分就是從這批劫的照片中挑選出來的。 部分是從我舅出國時隨身出去的照片中挑選出來的。

          去年十月,我在加拿大定居的表弟高汝同回杭州整理他父母的,我 照他照片。然我早知他們家在“文革”中被抄得可 我們挖掘開來,,“紅衛兵總懷疑半城”的家有的“金銀財寶未上。但是,無論, 他們家我們家地出”了,所以,很可他們的照相本沒有損失。 不過,我也知“文革”之後我大舅幾次搬遷,很可,“文革”中沒有被抄照相本,在搬遷卻丟失了。然,表最後告訴我,隻薄薄的照相 簿著四年以前拍的照片;還有一些零碎的照片,是四年後拍的。我 大舅也在十八、歲就開始照相了,不可年前就隻照了兩小本照片簿, 可見,現的照相大也隻是全照片的九牛之一!不過,我最的是, 在這本照相簿中我然發現了我外公在杭州龍井獅別墅勝 庵的全照片和先父母結婚時的幾照片。這是我的照片中沒有保存的。所以, 本書所收的一些照片中,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我表的照片。這是我先要他表感謝的。

          在我們徐家的親中,我的表沈钜、我的堂妹徐潔幫忙為本書提了一些價值的照片。沈钜是我八母的子。我八母生 前編撰過一本《世家》,記錄她丈夫沈祖樾先生家的。書中當然也有 與父親 —— 即我三叔祖禮耕先生 —— 的照片。我八父作為國的大本家,當然“文革”中的損失我們了,八到這些 照片!這次,沈钜這批照片我了,其中一部分被進了本 書。

          家祥在杭州,是我五叔叔祖潮子。他知我在家的照片, 很我提了幾我以前沒有見過的照片。

          徐潔也在杭州,是我九叔叔的女,現在浙江圖館擔領導工作。外公就是浙江圖長、著名學者、書家和版本宗祥先生。我 八母生前她保存的一批照片交給徐潔的父母保存。這次,徐潔堂妹這些照片和料請圖館做成電子版我,其中最名貴的是那本 1923 年我三叔 祖作為中國絲綢代表際絲綢博覽會帶回來的紀, 我也從中了幾照片進本書。徐潔我提兩張他外公宗祥先生年在榆園的照片,這次也進了本書。

          本書中有關朱孔陽先生的照片本上來自先生的長子德天編撰 的《朱孔陽集》。多年前我在我八母家見過德天,與他先 父在“文革”中為他人家的石譜題詩的事,德天說這本石譜現在他的手中, 可以攝成照片。這次編本書時,我多次郵件,還他打話,希望征得他的,將這些照片進書中。可,我始沒有得到 他的回。不知是什麽變故德天要是在,算來現在應該八十有了。 我隻他表感謝健康

          本書還選了幾張網到的照片,如:有一當過台灣總督的照片,就來自一位唐後代的博客。我希望我在本 書使照片,始沒有得到回。很可能此人已經不再上這個博客了。在 ,我也隻認識博友

          為了給學校孫泰升一文兩張照片,我我六五生們征求照片,有幾位同學過,可惜都沒有合適的。最後,孫乃同學寄來四他們與孫校長在“文革”後拍的集照,所以,我也想文表示由感謝!

          除了關於本書照片的事我想在〈後記〉中加以說外,還有一事 我也想作一補充,那就是沒有想到來已經一柳暗得有點像 的〈我與筆友事〉有了:

          在校閱〈我與筆友事〉一文時,我然想到,我的羅馬尼亞筆友既 然在 1973 次與我時已經出版了幾本書,那現在要是還在作, 說不定已經羅馬尼亞著名作家了。界無奇不有,為什麽不在查找,說不定還發現他的呢!我在上一然就到了他的 !然是羅馬尼亞文的,但是Google 翻譯軟,我很頁譯文。我的筆友 Mircea Oprit?a?羅馬尼亞名作家,至今已出版了很 多集、本、文,上還有他的方式。我忙寫了一他是就是我以前的筆友,還記不記得我。很,我就收到了他的回。他 說,多年前,我曾寄過一本文的杜甫詩選—— 老實說,我已將記 得一! —— 他十分喜歡這些了一百多翻譯羅馬尼亞文, 已經出版了。當時,他就想一本我,但沒有在到我 (看來,他的腦技術遠不我,因為無論文還是中文,其實在易就到我 的),現在他想這本書我,表示對我的感謝。過了一期,我 就收到了他翻譯文版《杜甫詩選》,扉頁著:

 

 

在他送給我美妙的英文版杜甫詩選以後很久 寄贈給我年輕時代的筆友徐家禎

                                                                                                            Mircea Oprit?a? 2016 3 25

                                                                                 於羅馬尼亞科盧日

 

          當然,書中,我連一個字都看不。不過我知,他這本書我,隻 是想個紀了。是,我也了一本自他,他也個 紀

 

                                                 徐

                                                  二 0 一六年四月十八

                                                 於佛寺新紅

注:此書原定在2016年出版,後來因為國內政治原因,就一直拖到現在,仍不知後事如何,於是,這次在原書的基礎上,增加了一倍內容,成為31章(有兩章放在“我的回憶”這一分類中了),先在“文學城”發表了。感謝各位的閱讀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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