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彷徨在“魚”與“漁”之間的族群》


我們這個族群是個非常勤勞但非勤思的族群。我們寧願讓大腦的意識閑著也不會讓心情的手腳停著。
 
常常我們隻喜歡獲得而不問如何獲得、獲得的是什麽。這表現在我們隻追求感官上的暢快而不願承擔心理上的重壓,這也可以從各人所選擇的閱讀對象上顯現的普遍性就可見一斑。這樣的結果,就讓我們成為了一個隻追求結果而不問何緣的感性又虛浮的族群。
 
舉個例子。現在為了行而有信,所以上上下下就一股腦地都在講究契約精神,說是要建立契約社會,聲嘶力竭地忙得不亦樂乎。
 
可是大家知不知道,這契約精神可有兩個根本對立的版本,弄錯了那麽建立起來的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你原來想要的那個社會。
 
遺憾的是現在我們對此渾然無知,那麽念錯了經就等於吃錯了藥,你可能就會糊裏糊塗地走到了你對立的陣營裏去,要了你本不想要的東西。
 
簡單為大家介紹一下。
 
大家比較熟悉的一個版本是盧梭的社會契約論,它講求的是社會中的個人在理性的支配下,為了共同的秩序和安全,大家可以放棄部分的自由權利來達成集體公約以製約平衡個人間層次不齊的利益和權利。它強調的是社會上自然人與自然人的關係。
 
而另一個同樣是出自哲學大家休謨之手的社會契約論,它強調的社會契約論則是來自於人在與自然的鬥爭中發現的經驗:當有權威出現時,人們就比較容易集中力量去戰勝困難,所以民眾就寧願放棄自己部分天賦的自由而去服從權威,與權威達成領導與被領導的契約以換取安全。它強調的是民眾與權威之間的契約關係。
 
盧梭的觀點是出於理性主義,休謨的觀點則是來源於發生學,是曆史觀的。
 
這裏暫且不論這兩種學說它們的立場、觀點、結果、效用如何,在這裏我們要說明的是我們不應該盲目地“拿來主義”,甚至是被人瞎灌了一氣而走錯了道路、追錯了對象。聲嘶力竭之餘,我們學會了什麽?
 
對於我們這個曆盡千辛萬般苦的族群,無論在思想認知或是實踐行為上常會有力不從心的表現。有理論說這是由於天賦的差異甚至於腦力的不濟所以才會排位於人之後,甚至有人提議讀書不要讀中國的書。對此,我不以為然:我們不是落後在先天,而是彷徨在後天。
 
我曾經撰文分析過,在東西方文明的發展史上,至少在公元前五至四世紀時,東西方文明所處的狀態幾乎是並駕齊驅的,隻是後來我們文明的龍頭----東方的哲學走向了歧路才使得東方社會文化的發展相對地趨於落後並形成了一定的慣性。
 
在當代,我們變得不爭---不圖發展、隻讀聖賢書,要知道這些書在曆史上是曾經“聖賢”過的,但它們卻沒有得到正常的發育,留給我們的常常是僵化的教條,所以我們為此陷入了困頓。
 
在現代,我們同樣遇到了障礙----不擇,我們如饑似渴地以為拿來的都是“聖經”,要知道西方的文化裏麵也有許多的糟粕,比如哲學吧,它裏麵有古典的和現代的之分,體係裏還有唯心的、唯物的之分,也會有各種的迷思,所以饑不擇食讓我們陷入了混沌。
 
如果我們能不崇拜權威,理性地看待我們周圍的一切,認真地區分真偽,勤奮地比較事實的結果,努力大膽地前瞻試行我們所向往的願望,那麽敢於試錯的永遠不會落後於照貓畫虎的。所以我們的問題不是別人造成的。
 
拿我自己的經曆來說,我從來不會依樣畫葫蘆或照本宣讀地去照單全收別人的東西。作為效果:在各種膚色同學集聚一堂的教室裏,同學們對我的評語是:班裏最睿智的。在各族共存的社會上,陪審團來邀請我去參加陪審也不止一次了。
 
這些都說明,我們並不是低級“單子”,我們的落後是我們自己對待事物的態度造成的。
 
我們要學會詢問自己這是什麽?為什麽是這樣?甚至去創造可以為我們的目標服務的新的思想手段。
 
人類文明發展的趨勢在告訴我們,感性勞作在很大程度上在向著理性勤思傾斜著,而且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快速。
 
有人說我們這個族群缺乏創造力,我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否正確,但我還是要勸告我的族人:在反駁這樣的觀點前最好先厘清事物的外延性與事物的多樣性、獨立性和傳承性之間的區別。
 
如果我們還死抱著僵死的甚至是本就不帶有思辨性質的教條和習慣,那麽二等甚至是末等的標記將會把我們牢牢地釘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我們這個族群可以不要別人現成的魚獲,但一定要學會自己去漁獲。
 
 
注: 萊布尼茨的單子論是達爾文物種進化論的先驅。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