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去教堂參加了達西奧的婚禮，儀式挺簡單，大概因為達西奧娶的是他的侍女的緣故，觀禮的人並不算多。不過新郎新娘倒是滿臉幸福的樣子，相戀了多年終成眷屬啊。
我站在艾倫身邊有些百無聊賴，艾倫用眼神示意我，“主教身邊的那個女祭祀你認識？”
我瞧了一眼，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我這人記不住人的臉，很可能在哪
裏見過但是我忘記了。又多瞧了她幾眼，長得挺漂亮，但確實沒什麽印象。
那個女祭祀和我對視了片刻，就移開了目光。我也沒有多想。
婚禮結束的時候，時間還很早。
艾倫懶洋洋的問我：“是想先逛逛，還是直接回去？”
好不容易出來放放風，當然不想那麽早回去，“隨便逛逛吧。”
隨意的逛了逛，也沒買什麽東西，我和艾倫就頗有默契的進了一家旅店，開了一間房。然後在床上度過了一整天。
我實在沒想到我也有為了這個進旅店開房的時候。不過平時實在太累，而且在艾倫家裏我也放肆不起來，不由自主的就嚴肅律己起來。艾倫好像也是這樣。
但是戀人在身邊，心裏怎麽會不癢癢。結果我們兩個沒出息的就幹出了開房這事兒了。頗有點久別勝新婚外加偷情的感覺。
當然，晚餐還是要回去吃的。天色暗下來之後，我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旅店。
幾天之後，我正在給幾個小屁孩充當陪練的時候，管家過來找我，“有位女祭祀前來拜訪您。”
“女祭祀？”，我納悶兒，我哪兒認識什麽女祭祀啊。不過人都來了，我總不能不見吧。就跟著管家去了會客室。
到了會客室我仔細一瞧，原來是達西奧婚禮上的那個女祭祀。那天她盯著我看來著，所以我勉強記住了她的臉。
喝了一杯茶之後，她仍在不斷地打量我，沒有開口說話。真有耐心。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雖然神經粗，也經不起別人這麽打量。
“是這樣，我進位為高階祭祀已經好幾年了。之後就一直想出門曆練，但你知道，祭祀隻有治療的能力，而沒有自保的本事，所以一直沒能成行。那天在婚禮上，我聽說你是個傭兵。我就來問問你們傭兵團是否接收祭祀。”
高階祭祀？我頓時肅然起敬。祭祀在哪裏都是受歡迎的人，而且就算是普通的祭祀收費都極高昂，一般人定然是付不起的。何況是高階祭祀。
“我不是傭兵團長，所以做不了主。不過你有什麽條件可以先告訴我，我會告訴團長，由他來做決定。”
她笑了笑，“我不需要你們額外付錢，我會跟隨你們做傭兵任務，然後分錢的時候有我一份就行。我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們選擇了任務之後，我有決定參不參加的權利。”
條件太優厚了，讓人難以置信，她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不過那些不是我需要考慮的，“那麽你不參加的任務的時候，會幫助傭兵團成員治療嗎？”
她點點頭，“如果我加入了傭兵團，自然是你們中的一員，你們受傷了，當然會為你們治療的。”
“你的條件我會轉達給我們團長的，那麽怎麽聯係你？”
“我過幾天還會來拜訪的。到時候可以給我結果嗎？”
“應該可以”，我點頭應了。
等她離開了，我就急忙起身去找艾倫商量這件事。
“就是那天達西奧婚禮上的那個女祭祀？”，艾倫皺著眉問道。
我點點頭。
“你確定不認識她？”
“我對她沒什麽印象。”
“條件太過優厚了……那就答應她吧。”
我有些吃驚，“你就這麽答應了？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嗎？會不會有陰謀？”
艾倫笑了，“別擔心，就算有陰謀，也隻有等它到了我們眼皮底下，我們才能察覺化解。而且好處還很多，隻要重傷的人還有一口氣，高階祭祀就能救活。憑這個，這個人我也要了。而且我會防備她的，你別想太多。”
我點頭應了。我不怎麽聰明，動腦的事就交給別人吧。艾倫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就是了。
於是離開都城，回傭兵團的途中，我們身邊就多了女祭祀玫蘭了。
開始我還心有防備，可是沒過幾個月，在玫蘭救了傭兵團裏兩個人的性命之後，我對她的猜忌之心就沒了，也真的把她當成我們中的一員了。
隻是玫蘭似乎對我特別有興趣，她隻參加那些我會參加的任務，其餘的時間都待在傭兵團裏。而且她還總向別人打聽我以前的經曆，我的家庭狀況之類的。還對我和艾倫在一起的狀況分外好奇。
連艾倫也打趣的問我玫蘭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對我的興趣不是男女之情。那她究竟為什麽對我感興趣呢？難道她是我家失散的什麽親戚？但是她對伊格又並無特別的關注。
不過我覺得她對我沒有惡意，雖然經常盯著我讓我心裏毛毛的，但沒多久我也習慣了這種狀況，能做到視而不見了。
過了大半年後的某一天，玫蘭忽然約我出去，我就跟她去了一個四野無人之地。這裏倒是個防備偷聽的好地方，我打量著四周想著。
不過玫蘭約我到底有什麽事呢？總不會是毀屍滅跡吧？她絕對打不過我。
玫蘭發呆了半晌，掀開了一點衣袖，把手臂伸到我麵前。
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總不會不認識這個吧。”
我仔細瞄了一下她胳膊上的金色的標記，“紋身？”
她咬牙切齒道：“你也有。”
“是嗎？”，我抬起手臂看看，“啊，真的，我也有。我以前沒怎麽注意。”
“一模一樣的標記。”
我對比了一下，“真的一模一樣，難道我們是雙胞胎？”，我猜測道。
她的表情漂移了一下，白了我一眼，“怎麽可能！”
我想了想，“難道我們小時候被什麽神秘組織偷去了，然後紋上了這個紋身？”，我繼續猜測。那個神秘組織專門偷小孩子培養，或者幹脆可能就是教會，隻不過後來我被救出來了？
玫蘭囧了一下，歎了口氣，“你沒發現從前這個標記是一個水滴形狀，大概一年多前，又多了一個水滴。而且這第二個水滴線條比較虛嗎？”
我撓撓頭，“我沒注意。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們中了同一種毒？”
“我被你打敗了”，玫蘭氣得跳腳，然後忽然用標準的京腔問道：“你會說普通話嗎？”
我呆住了，伸手指著她，“你……你……”
她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吧，我們的來曆一樣。你應該也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吧？”
我隻會點頭了，我那“錢包”不就是特殊能力嗎？
她席地坐下，拍拍草地，“你也坐下吧，我們慢慢說。”
我跟著坐下了，不過腦子還是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我從頭開始說吧。我原本以為這世上隻有我一個特殊的人，但是一年多前，我奉教會的命令，去給一個囚犯療傷。就是那個傭兵蓋奇。”
第 16 章
“蓋奇？”，我忽然想起了當初我的猜測，那“蓋奇”和我的來曆相同，“莫非他也和我們一樣？”
玫蘭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到達關押他的牢房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了。他滿口的京腔，不斷的重複的說著自己的名字，年齡，籍貫，政治麵貌，學曆，專業之類的，應該是被那些刑訊逼瘋了，把什麽都說出來的。可惜說的是普通話，那些貴族聽不懂，隻當他瘋了。”
我輕輕問：“然後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那家夥我是認識的，我是說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說實話，他的人品我信不過。真要我救他，我還怕救了他之後被他反咬一口，還暴露了我自己。但是畢竟都是從文明社會來的人，我也不忍心讓他一直接受酷刑。我也有點兒特殊的能力，沒讓那些人發現，就解開了他身上的鎖鏈，後來我就直接離開了。我想救他，但是我本身不想和他這個人有什麽牽扯，更不想讓他發現我也在這個世界。我事先就知道他會瞬移，而且經過我的治療之後，肯定能用出瞬移的能力。應該能跑得掉就是了。哪知道他沒有跑，反而先去殺人，結果就死了。”
我也覺得那人人品不好，可畢竟是玫蘭的舊相識，於是歎了口氣道：“節哀順便。”
她搖搖頭，“死了就死了，我也沒什麽哀傷的。隻是讓他從生不如此中解脫了，不管他是逃了還是死了，我都不在意。”
乖乖，八成是她的仇人。
“他死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精神力漲了一大截，然後手臂上多了一個虛線的水滴。你沒有什麽異常嗎？”
我回想了一下，“我發了幾天燒，然後鬥氣升了一階。”
“這就是了。我研究之後發現，兩個水滴尖端朝裏，成一百二十度角。於是我大膽猜測，來到這個世界的有三個人，每人都有一個水滴的標誌。蓋奇死了，他的標誌和精神能量一分為二，我們各得了一半。你看，我們手臂上的印記，那個虛線的水滴是相同的方向角度，另一個卻不一樣，若是兩個標記合在一起，就是三個水滴組成的花型印記，彼此之間的角度都是一百二十度。”
我撓撓頭，“聽起來像那麽回事，不過你也不能確定吧？”
“對，我也不確定。”
“原來你來傭兵團就是這個原因，那你怎麽不和我說呢？”
“婚禮上我注意到了你手臂上的印記，因為覺得你可能是老鄉，所以激動的想和你相識。之後我尾隨你和團長到了一家旅店，結果我等了好長時間你們都沒有出來。這時候我就已經有點兒冷靜下來了，心想萬一你和那個人人品一樣差，那我還不如不認識你呢。於是我就決定就近觀察，若是你人品還湊合，就跟你說。若是你不怎麽地，那就算了。”
“你心眼兒可真多。我人品再不好，也不可能跟那個人一樣吧？”
“怎麽？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和蓋奇是朋友，他是個孝子，一心想治好母親的病，讓她過好日子。我不知道那個人什麽時候到蓋奇身上的，反正他成了黃金鬥士就拋棄了母親，直接跑路了。哪有這種人？真是極品了。”
玫蘭苦笑了一下，“他這個人，天性自私涼薄，又勢力，能幹出這樣的事，我一點兒也不奇怪。”
“你們是仇人？”
“仇人也算不上。我們是鄰居。大概還是一起死的，坐電梯的時候發生事故了。”
我驚呆了，顫著手指問她：“你是張琳？那個人是孟宇？”
玫蘭也呆住了，“我怎麽沒有想到呢？當時是三個人坐電梯，你是劉強。”
我點點頭，玫蘭的眼淚唰的一下留了出來，撲到我懷裏大哭，“原來你是劉強。你怎麽不早說啊。”
“我哪知道你是張琳啊”，我苦笑道。我們仨是一個四合院裏長大的鄰居。讀書的時候他們倆都是優等生，我就是差生。不過我和張琳的性子相似，一直是朋友。孟宇向來高傲，雖然是鄰居，但從不和我來往。不過我記得這兩個人上高中的時候談過戀愛啊。後來他們倆讀大學，我去學修車，來往就少多了。
“你和孟宇不是好過嗎？”，這姑娘向來心胸開闊，不至於戀人當不成就成了仇家吧？
“呸！那是我年少無知。你和孟宇還是兄弟呢。”
“什麽？我和孟宇什麽時候成了兄弟了？”，我納悶兒道，就是夢裏也沒和他做過兄弟。
“你不知道？”，張琳奇怪的問我。
“知道什麽？”
她歎氣道：“你這個遲鈍的人，天下人都知道了，就你還傻著呢。你沒發現，你和孟宇他爸長得特別像？你沒覺得孟叔對你不是一般的好？”
“孟叔對我是挺好。後來我那出租車還是他拿私房錢借我買的。但是長相我倒沒注意。誰說他是我爸了，我明明是棄嬰，被我奶奶收養的。”
張琳搖搖頭，“這還是孟宇告訴我的。本來也沒人察覺，不過你年紀越大，長得和孟叔就越像。孟宇他媽就起了疑心了。後來逼問他爸，才知道你是他兒子。他結婚之前就有個戀人，就是你媽。你媽沒什麽文化，也沒有正式工作，他家裏就不同意他們結婚。孟宇他奶奶死活逼著他們分了手，讓他娶了孟宇他媽。誰知道他們分手的時候，你媽已經懷孕了，後來生了你難產死了。你爸自然是想養你的，把你抱回去，說是棄嬰，孟宇他媽那時候已經懷孕了，再說他媽那性格也不是願意做善事的，死活不同意養你，要把你送走。後來是張奶奶出麵，說她養了，這你才留在四合院裏了。”
我有些恍然，“原來孟叔是我爸。他怎麽不跟我說啊？”
“他大概不好意思跟你說吧。孟叔那人，老老實實一輩子，也就是對不起你媽了。他對你有愧，所以一直對你比孟宇還好。”
“嗯，他對我好，我也一直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的長輩。”
“的確。你們爺倆的性子長相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哪像孟宇，那刻薄勁兒都隨他媽了。”
“孟宇他給你講這些陳年往事做什麽？”
玫蘭諷刺的笑了一下，“還能為什麽。他那時候不是為了追我嗎？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身世淒迷缺乏父愛的少年，想引起我的同情心唄。我那時候年紀小，沒閱曆，還真上當了。覺得他可憐可憫，還挺想照顧他的。”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些也能當做追求女孩的手段？
“後來你們怎麽分手了？”
“你知道我那成績吧，我的成績向來比孟宇好，本來是想考北大的。後來淪落到一個二流大學去了。孟宇卻抓住了清華大學的尾巴，堪堪被錄取進去了。”
“這就是你們分手的原因？因為你沒考進北大？”
玫蘭沉默了一會兒，“我在高考前懷孕了。那時候我去找孟宇商量怎麽辦，他避而不見，他媽甩給我兩百塊錢，讓我自己去解決。還說了一火車難聽的話，好像是我勾引他兒子學壞了。他兒子那麽品性優良怎麽會亂來之類的。後來這事兒就影響了我的高考成績。錄取通知書來了之後，孟宇又來跟我說什麽人生的起點很重要，現在我們的起點不一樣，以後工作生活也不在一個層次，在一起不合適了，我們也就分了。”
孟宇真是個混蛋。我以前隻覺得他高傲的看不起人，真沒想到他能做出這樣的混事兒。
什麽不在一個層次，張琳畢業後，和人合開了會計師事務所，幾年之後做大了。是事業有成的成功女性典範。
孟宇為了進清華而選了一個冷僻的專業，畢業後不好找工作，又考了研究生，還是不好找工作，又讀了博士。孟叔常跟我說他讀書都讀得神神叨叨的了。還說他得了抑鬱症，還吃藥來著。
的確不是一樣的層次。孟宇不僅是混蛋，還是個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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