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艾倫的番外
十五歲的時候，哥哥帶我去那種風月之地開葷。他說我們家的男人不能當酒色之徒，但也不能太純潔了，什麽也不懂，將來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我那時候發現我對女人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反倒是一旁房間裏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畫麵讓我熱血沸騰。
身邊的男人都是冷酷軍人的形象，不符合我的喜好。唯有達西奧這個發小，性格陽光，長得也英俊，他就成了我的性/幻想對象。
不過相比於得到他的感情，我大概更傾向於得到他的身體。我們倆太知根知底了，可以彼此合作，互惠互利，但是很難完全信任對方，你什麽時候見過兩隻狐狸互相信任呢？
從這方麵來說，我很難投入的愛上他。而他，如果喜歡男人的話，也很難喜歡我吧。我猜想。
不過我不在意，我想要的僅是個能上床的情人。我有潔癖，又心高氣傲，除了他實在沒有能看上眼的人。
不過我實在沒想到達西奧竟然心有所愛，還是他的女仆。隻能說他這個人實在太假正經了，天天和他的女仆在一起，卻沒有一點兒越軌的動作，誰能知道他的心思？
我是真有些惱羞成怒了，不僅被拒絕了，竟然還輸給了一個女仆？要不是達西奧真的和她訂婚了，要不是知道達西奧對於訂婚的事絕不是玩笑，我簡直以為那個女仆隻是他拒絕我的幌子。
於是我帶著一半人脫離了傭兵團，組建了另一個傭兵團。和達西奧他們雖然合作，卻不像從前那樣朝夕相處了。
麥尼在傭兵團裏是不顯眼的，開始隻是因為他年紀小，我囑咐他們多照顧他一些。
後來不知道他開了哪根竅兒，鬥氣快速的進階起來，我才留意了他。（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內裏換了個人。）
越留意越覺得這個人有意思，活得自得其樂，從沒有什麽煩惱。幾乎不動腦子，好像他那腦子就是個擺設。可是也沒吃過什麽虧，不是他身邊的人怕他太老實了被欺負而護著他，就是他自己本能的躲過了危險。就這樣，傭兵團的人都成了他的生死之交，都護著他，沒有一個人防著他，因為他的形象太無害了。
我越看越樂，當初我籠絡人心花了多少功夫，金錢，心力，還數次救他們性命，才讓他們真正把我看成了他們中的一員，看成了他們可以信任的團長，而不是個胡鬧的貴族小子。
而這個小子，什麽也不懂，什麽也沒有特意去做，別人卻都願意護著他，信任他，把他當成生死之交。就連我也受了他的影響，至少我麵對他的時候，是毫無戒心的。這對於我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讓我察覺到我對麥尼的占有欲，是他滿臉歡喜的去買了禮物，打算追求一個寡婦的時候。知道這件事後，我感到很不高興。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我不高興的原因，我不認識那個寡婦，也不可能和她有什麽仇怨。傭兵團又不是家族的奴仆或者軍隊，我從不幹涉他們的私事。
那原因隻有一個了——麥尼。他才是我不高興的原因。
若說他多麽英俊，多麽有才華有氣質讓我心動，那絕對是謊話。
麥尼高大強壯，一張憨厚的臉，平時看起來溫和無害。執行任務的時候，則像是安穩的大山一樣，讓人可以信任。對於女人來說，他絕算不上知情識趣又風趣幽默的情人，倒應該是可以當做可靠丈夫的男人。
如果那個寡婦嫁給了他，毋庸置疑，那個寡婦一定能把他捏在手心裏。因為他就是這麽個人，對於親近的人，幾乎是無條件的聽從和包容。
我發現這就是讓我很不痛快的原因。我不希望麥尼除了傭兵團，除了我，有另外的其他的歸屬。
或者更進一步的，我希望麥尼隻屬於我，聽從我，包容我。因為除了他，我大概也很難完全信任一個人，不帶任何戒心的和一個人這樣在一起。
於是就有了那晚的酒後亂性……
軍師大概是傭兵團裏最了解我的人。他幾乎是立刻分析了利弊，站在為了整個傭兵團好的立場上，選擇犧牲了傻乎乎的麥尼，來成全了我的私心。
我對麥尼的獨占欲得到了滿足，一切都恢複了原狀，傭兵團好似沒有什麽變化。倒也有人猜出了一點兒端倪，可是看見麥尼心甘情願的樣子，終究沒有說出什麽來。
我以為占有欲就隻是占有欲。雖然我也不大可能愛上其他什麽人，因此在身體上我也不會背叛麥尼，但我對他並不是愛情。
可事實證明我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麥尼一心一意對我，我樂在其中。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粘在了他的身上再也挪不開了。我愛上了他，我自己卻還不知道，或者不敢承認。
好在麥尼不知道這些，或者說他不計較。不論我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覺得虧欠了我，想對我好，就不計較其他。
我愛上了他，幸好，那時還不算太遲。因為玫蘭的到來。因為玫蘭和麥尼的親近。
玫蘭很聰明，她一直不相信我，一直懷疑我對麥尼的感情。她不會像別人那樣在意一些其他的東西，如果她確定我對麥尼不是真的有感情，她會幹脆利索的帶他離開的。我不能確定，麥尼是不是會為了她離開我。她是個女人，她和麥尼來自同一個地方，他們還是青梅竹馬，這些都是她的優勢。
她一直在試探我，我也一直在防備她。
好在她最終還是走了。哪怕她離開前還在鼓動麥尼和她一起離開，可看在麥尼選擇了留在我身邊的份上，我就不和她計較了。
我父親一直覺得我得失心太重，不僅不適合當個好軍人，也不太容易幸福的生活。他老說人應該有算計，卻又不能算計的太精太細。有時候裝糊塗吃點兒虧也不是壞事。
他說的話我一直理解不了。直到我遇到了麥尼。
他對麥尼一直是滿意的，因為“跟他在一起，你總算有了點兒人味兒”，這是我父親的原話。
我是幸運的，因為我遇見了麥尼。彌雨昍音 購買
第 24 章
玫蘭走了之後，我覺得有些茫然若失。因為我與原來世界的最後一點聯係也斷開了。
不過有艾倫和伊格在身邊陪伴，還有一群小豆丁每天吵嚷得讓我沒空傷春悲秋，情緒也就漸漸恢複了過來。
金秋十月的時候，西陲之地又舉辦了拍賣會。這已經是第七次了。一年比一年的盛大，拍賣的東西也越來越珍貴。那些無所事事的貴族紈絝也習慣了這個時候來西陲之地一擲千金，搏個麵子。
這裏有正規的賭/城，妓/院，桑拿洗浴中心，歌舞劇院，鬥技場，鬥獸場，酒樓飯館等等一係列吃喝玩樂的場所。我都不知道玫蘭從哪兒知道的那麽多歪門邪道的玩法。收費極高昂，十分不適合本地的平民。但卻極合那些有錢沒處花的貴族紈絝和喜歡結識貴族的平民富商的心思。有不少貴族常年滯留在這裏吃喝玩樂，這西陲之地，除了不能隨意欺壓平民，其他的一切都分外讓他們滿意。
今年的拍賣會，國王最寵愛的小女兒，號稱是最美麗的“帝國之花”的小公主，也會來參加。
這裏麵也有個典故。國王一家都長得極醜，也許是他們家的遺傳太厲害了，就算娶了漂亮的王後，生出來的孩子也一樣很醜。所以貴族內部一直傳說，這個小公主不是國王的種，是王後與人偷情的產物。不過國王可不這麽想，相比與其他長相醜陋的兒子女兒，國王把這個漂亮的女兒簡直是寵上了天。據說他還暗中派人為她吹捧，吹出了一個“帝國之花”的名號。
這個十五歲的小公主據說極其嬌蠻，雖然長得漂亮，卻也無人敢惹。要是別的貴族，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理睬。可惜現在大公和國王表麵上還很和睦，就不能不理睬這個公主了。
大公就把接待公主的任務丟給了艾倫。
艾倫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說實在的，現在大公家並不害怕得罪國王。很多貴族都看重這西陲之地的商機，開始在這裏做生意了，現在更沒人支持國王和大公打仗了。
開始的時候也相安無事，後來也許是小女孩經不起誘惑，她竟開始沉迷賭博起來。花光了國王給她的大筆的金幣。
之後，還有些貴族小子為了討好她，給她錢供她賭博。可對一個賭紅了眼睛的賭徒來說，那些錢哪裏夠。後來也沒有貴族前去填她這個大窟窿了。
賭場向來是認錢不認人的，得到她被賭場扣押下來的消息，艾倫就讓人拿錢把她贖了出來，又讓人送她回都城。
結果不知道她回去說了什麽，國王就向大公要求聯姻，要把他的小公主嫁給艾倫。
大公直接回複說艾倫心有所屬，拒絕了聯姻。
國王的又回說小公主不介意艾倫有情人，隻要合法妻子是她就行了。
大公回說艾倫的情人是黃金鬥士，而且在西陲之地位高權重，恐怕小公主嫁過來之後，大公本人和艾倫都沒辦法保證小公主的人身安全。如果這樣國王也同意讓小公主嫁過來的話，他就沒意見。
我啥時候位高權重了？
艾倫聽了笑開了懷,“我父親是在威脅國王，他要是敢硬把女兒嫁過來，我父親就敢殺了她。”
果然國王不再提嫁女的事兒了。
“那小姑娘什麽時候看上你了？”
“我看她不是看上我了，我喜歡的是男人的事全大陸都知道。她應該是看上我們這兒的賭場了。嫁給我的話一來賭場就在旁邊，二來她被扣下了我就得花錢去贖。她倒是打的如意算盤。”
我點點頭，的確，看讓人把她押送回去的時候，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恐怕真是那種要賭不要命的賭徒了。
紅眼的賭徒和犯了癮的癮君子一樣，都是沒有理智的。
一個小姑娘為了賭博，竟然願意嫁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愛她的人，真是瘋了。
國王雖然不再提嫁女兒的事，可他多次在公共場合鄙視的談起艾倫的性取向。又暗示貴族喜歡男寵是風雅之事，但自甘墮落，身居人下卻是羞恥，放/蕩,是辱沒了貴族身份。大概是不忿自己鍾愛的女兒被拒婚。
艾倫知道了，淡淡一笑。轉頭就找了個三流畫師，讓他生動的畫了小公主與數十個貴族紈絝子弟的風流豔事。
“這麽對付一個還沒結婚的小姑娘，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知道很多貴族夫人喜歡攀比情人的數目，她們的丈夫也無所謂，反正自己也有不少情人。這在貴族來說是風流雅事。
可對未婚少女來說不太一樣，貴族對未婚少女的要求還是守貞純潔，哪怕她們在婚後多麽放/蕩也沒關係。但婚前應該保持純潔。
“她敢做，還怕讓別人知道嗎？這畫兒大部分是假的，但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女人賭瘋了之後，確實做了不少“好事”。”
好吧，反正是別人先惹艾倫的。我還是不要管這事兒好了，讓艾倫出口氣吧。
這批畫冊在貴族間風靡了起來，成為了他們極喜歡的收藏品。即便是畫中的男主角，也都以此為榮，包括其中造假的那部分。能讓人以為他們和一個未婚公主偷情，即便沒有真的發生，也讓他們覺得是一件很光榮，很有成就感的事。
貴族的心思可真詭異，成了豔照門的男主角還那麽自豪。
於是國王閉嘴了，而公主很快嫁給了豔照門中的其中一個男主角。還在婚後很快就和丈夫一起毫無芥蒂的來賭博了。
“我真理解不了貴族的道德觀念和羞恥觀。什麽才能讓貴族真的覺得羞恥？”
艾倫靠在我身邊微笑道：“自己的情人被別人奪取了芳心這沒關係，但若自己的情人覺得別人的床上/技術更好，那恐怕會引起一場決鬥。”
我撓了撓頭，歎了口氣，“我還是不要試圖去了解他們了。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艾倫微笑，然後攬住了我的脖子親我，“有人想嫁給我，沒有吃醋嗎？”
我搖搖頭。
“為什麽？”
“我知道你不會娶她。”
“那要是有人想嫁給你呢？”
“我不會和別人結婚的。”
“如果不是那個公主那樣的，而是好姑娘想嫁給你呢？”
“也一樣。”
“你這麽容易心軟，能拒絕的掉？”
“嗯。我有你了”，有家室的男人不能出去亂來，哪怕遇到再好的姑娘也一樣。
有了艾倫之後，我再看女人，就覺得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個模樣了。沒有哪個特別好看，也沒有哪個再吸引我了。其他的人再好再美，都與我無關。唯有這一個，我放進了心裏。
守著他，是我一生不變的諾言。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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