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異聞錄 作者:囧TL (18+,慎入)



【林中人】

一章 王府生活
快跑!快跑!
  千萬不要回頭看!
  “那個”就要追上來了!
  千萬不要回頭看!
  我拚命的自林中逃出來,氣喘籲籲,根本不敢回頭,向身後望上一眼。
  (*^_^*)
  ----------------------------------林中人----------------------------------
  (*^_^*)
  春節過後,大地回暖。“怡雲閣”外已是一片鮮綠。但常勝王的封地,卻在更靠北方的位置,王府的屋簷還可看到許多積雪。有一兩株柳樹抽了芽,卻也蓋不住濃濃的寒意。
  張淡香有些後悔隨著常勝王來王府了。王府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常勝王並非沒有娶妻,隻是正妻原氏前兩年死了而已。除此之外,還有十個妾,上百的美貌家伎,婢女無數。常勝王將張淡香帶回來之後,便將她安置在偏院內,由於王府等級和戒律森嚴,張淡香一直沒有外出過,每日隻是應付因好奇而來探訪自己的女眷們,其餘時間則隻能無聊的站在閣樓上望著抽芽的柳枝發呆。這根本就和牢籠一樣嘛!她當初幹嘛要來呢?還是好好的接替了老鴇子的生意,自在快活的做她的生意多好!
  有人唱諾,張淡香也急忙由窗邊回到廳裏,跪拜於地:“奴家給王爺請安。”
  常勝王笑笑,坐於榻上,道:“過來。”張淡香仆身於他腳邊,嗔道:“王爺,您兩天都沒來了。”
  常勝王笑著將她拉到自己懷裏,道:“才兩天,你不知我府中還有一兩個月都沒見過的妾呢。寡人已經這般寵愛你,別這麽不知足。”
  張淡香察言觀色,立即笑道:“是,奴家真是幸福。”心裏卻暗道:那是她們色衰,關我甚麽事。
  常勝王撫著她的發,愛憐的道:“苦了你了。是不是到了王府,反而不若在青樓中自由?而且在那裏,你是花魁,來了這裏,你卻是一個連名分也沒有的寵奴。”
  張淡香不答,表情卻已承認。來王府之後,她失落感與日俱增。在“怡雲閣”,她最大,她說甚麽就是甚麽,誰也不敢忤她的意;來了這裏,人人都瞧她不起。知道她的風塵出身,又受寵愛,幾乎每個前來探望的女眷們都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王府之中這般女人們個個知書達禮,罵人都不帶吐髒字的,不是引經據典,就是明喻暗喻,臉上還總是笑咪咪的。張淡香每日不得不含笑虛於委蛇,其實都很想掀桌,如在“怡雲閣”那般,誰人惹她不快,叉著腰罵回去便是,多麽輕鬆自在!
  常勝王笑笑。他位高權重,偶爾看看手下人自己明爭暗鬥也挺有趣,何況這般女人爭鬥全是為了自己,令他感覺甚好。他撫著張淡香的發道:“待雪化些,寡人帶你去打獵,到外麵散散心。”張淡香對於打打殺殺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口中卻稱:“謝王爺恩典。”又道:“關於那婢子的婚事……”
  常勝王皺眉,張淡香每每見自己便一定要提這事。若這是龍忘海的婢女到也說的通,可她明明是張淡香的婢女,張淡香為何對這婢女也如此執著?卻聽她道:“……奴家不是不允,隻是她年紀尚幼,能否讓她在奴家身邊多待兩年……”常勝王打斷她道:“歲月催人老。你看她長得這個樣子,再過兩年,你不怕她永遠沒人要?”
  沒人要不是正好?張淡香不語。常勝王道:“寡人也還沒想好要將許配於何人。許給龍先生嗎?他畢竟已身為樂師,與一個婢子成親算甚麽?門不當戶不對的……”張淡香剛要開口,常勝王皺眉道:“好啦好啦,寡人已說過這事且不急,別寡人一來就纏著我說這些個不沾邊的,寡人累了。”張淡香無耐,隻得為他脫去鞋襪,好生侍奉,與他共度良宵。
  次日常勝王醒了,花椰便在床前侍奉他起床穿衣。張淡香身邊一直便隻她一個婢子,常勝王雖為她多添了兩個使喚婆子,但張淡香卻連屋也不許她們進,隻能在外間聽候差遣。
  常勝王一邊穿衣,一邊仔細打量花椰。雖說她長相隻能算適中,但手腳修長,腰枝極細。雖說現在她是一個冷漠的仆人,是不是在晚上,她就扭動著這纖細的腰枝,將龍忘海和張淡香勾引得魂不附體?常勝王冷冷一笑,心理已有了計較。待穿好衣服,便大步離去。
  這日是填倉節,晚上常勝王在家中擺下家宴慶賀,除了與眾人分食油餅和烙餅,常勝王還教周元呂和龍忘海備下了歌舞,表演的主角還是張淡香。其實人人都知道常勝王過填倉節是次要,他其實就是想找個名目看這些家伎出來唱歌跳舞。可是這日常勝王明顯不在興頭上,隻看到一半就離了席;餘人卻必須待歌舞表演全部完畢後才能離席。對於某些根本不感興趣的人來說,真是苦差事。
  常勝王換了衣服,直接便回到別院“蒼幽宛”,他在這裏約了人。推開宛門,進到大廳,有下人為他除去外衣,常勝王便揮手令他們全離去。這本是商量好的,所以除了他的心腹之一還站著,其餘人皆退出“蒼幽宛”。
  常勝王一眼便可看到,他約的那人,正背對自己跪在內堂。常勝王命那手下在門外守著,自己則走到近前,道:“這裏環境不錯罷?”
  那人聽到動靜,急忙轉過身,仍是跪拜不起,仆身道:“不知王爺深夜召奴婢前來,有何吩咐。”雖是問句,可在她的口中說出,就似乎一個陳述。
  這婢子自然是花椰了。常勝王笑道:“怎麽,寡人無事,便不能召你麽?”花椰回答:“王爺若無事,奴婢便回去了。”
  常勝王微微皺眉,在床榻上側臥,笑道:“你可知,寡人甚愛這裏清淨,第一次和最後一次召幸某人,一般都是在這裏。”他伸手摸著床頭雕刻的虎頭。
  花椰假作聽不懂,道:“王爺有事請吩咐,奴婢還要回去為淡香姑娘暖炕。”常勝王冷笑道:“怎麽暖,用身體麽?”花椰淡然道:“王爺的婢子怎樣為王爺暖炕,奴婢便怎樣為淡香姑娘暖炕了。”


二章 辱婢

  常勝王眯起眼,冷冷的道:“這王府的女人,哪個不聽命於本王?就連你主子張淡香,她有事也得先問過本王的意見。”花椰仍不抬頭,淡然道:“奴婢當然也是王爺的下人,但在這之前奴婢卻首先是淡香姑娘的婢子。”
  常勝王心裏暗讚一聲。還真看不出這是一個如此年幼而又不識字仆人,居然膽敢跟他針鋒相對,語意卻又不卑不亢。他不怒反笑,道:“好,本王指使不動你。但本王卻可指使得動張淡香。她的仆從對本王不敬,主人當然有罪!本王這就派人把她抓來,鞭苔四十以儆效尤。”說著便高聲道:“來人啊!”他的心腹便推門而入。
  花椰臉色微變,抬頭道:“王爺!”常勝王冷笑,心想你總算抬起頭了,卻見她隻是瞄了自己一眼,便又低下頭道:“王爺,賤婢死罪。”
  常勝王冷笑:“你且說來,你罪在何處?”花椰猶豫道:“奴婢不該頂撞王爺,令王爺掃興……”常勝王道:“笑話!本王何來掃興之說?本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能掃得本王的興?”
  花椰歎了口氣,隻得退讓:“奴婢不該無視王爺的權威,以下犯上,以卑觸尊。”
  常勝王冷笑,道:“你早該有此覺悟,平白浪費許多功夫。”說罷側身倚在床頭,道:“你且過來,為本王寬衣。”說著又揮手,令那隨從出去。
  花椰猶豫片刻,不知該用甚麽借口再推脫才好,常勝王又慛她一次,她才勉強站起身,走到常勝王身邊,為他摘下王冠,解開腰帶。常勝王含笑看著她服侍自己,為他褪去外衣,直到中衣,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腕,將她手按在自己下體之上,輕輕滑動,低聲道:“你好好服侍本王,難道還怕將來沒有你的富貴麽?”
  花椰在他胯前跪下,纖纖十指將他那物從衣中撥中,淡然道:“奴婢隻求王爺快樂,別再難為淡香姑娘。”說罷,俯身將那物含在口中。
  常勝王聽得她上半句本來在興頭上,任她吮著自己的肉棒,功夫竟不差於張淡香。正享受間,心中琢磨出那後半句的意味,心裏又有些窩火,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厲聲道:“怎麽,難道你在暗示本王,你服侍本王本是不情願的事?”
  花椰無奈的抬頭看他:“王爺,且讓奴婢好好服侍您,不然奴婢來不及回去為淡香姑娘燒熱水。”這話等於明說,她隻是希望他早點完事,好放自己回去。
  ——這婢子難道不明白,他可是常勝王!一但攀附得上,便一世榮華富貴,再也不必做那被呼來喝去的下賤人!
  常勝王自尊嚴重受傷。他就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比不過一個張淡香?他翻身而起,拉著花椰的頭發將她拖上了床,抓住她的衣領用力撕開向下甩脫,三兩下便令她赤身裸體。這還不夠,他又撿起她的腰帶,將她的手腕綁在床頭,大聲道:“無陽,進來!”他這一聲,是對那門外的隨從喊的。
  那隨從應聲而入,卻看到花椰跪趴著,雙手被縛在床的一角,她圓潤的胸部以一個非常美麗的弧線垂在身下,那粉粉的小花蕾似乎正衝自己微笑,微張的雙腿托著纖細的腰身。那隨從急忙背轉過身,道:“王爺,你叫卑職進來做甚麽?”
  常勝王冷然道:“怕甚麽?且記得十七歲那年你還隨本王一同逛青樓,當時咱們不是也一起上過那個姓吳的*****麽?”那隨從卻不回頭,疾聲道:“必竟是年少時做的荒唐事……”常勝王冷笑道:“如何?現在卻又嘲笑起本王荒唐?”那隨從無奈道:“卑職不敢!”常勝王怒喝:“那你便給本王過來!”
  那隨從無奈,隻得轉身走近,不敢直視花椰的身子,隻因她這個姿勢誘惑實在太強。常勝王跪在花椰身後,又抓她頭發將她拉高,冷笑道:“好好看看,這是本王原本為你準備下的夫君柳無陽,他現在正看著你這般醜態。”那柳無陽禁不住向花椰麵上看了一眼,卻見她殊無恐懼或是害羞的神色,似乎是知道常勝王此時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臉上隻有濃濃的厭煩,淡然道:“是,奴婢看到了。”
  她那清澈的眸子在柳無陽臉上一轉,竟令他情難自抑。柳無陽苦笑,自己竟是三人中最害羞的一人,手不自覺的想去捂住跨下的突起,卻早教常勝王看到,冷笑道:“假學道人!快將褲子脫掉罷,還穿著這掩羞布做甚?”柳無陽歎息,伸手去扯自己的腰帶,常勝王早不耐煩,跨過花椰的背,將她騎在身下,人卻早過來,將他長褲剝下,順手又抓起花椰的發,令她抬頭道:“含住!”
  柳無陽甚窘,花椰卻無所謂的張口將他的棒含在口中,常勝王又退回到花椰身後,撥開那縫,手指向內一探,花椰便是一縮。那縫處甚是幹燥,不好插入,常勝王試了幾次才終於直入到深處。柳無陽看著花椰的表情,都有些替她疼痛,幸而花椰身體雖痛,含著自己那物卻十分溫柔,雖未用力,也沒有滑落。
  好緊……常勝王插入之後直覺爽快。明明不是處女,可卻緊的似處女一般,再加上技巧高超,也難怪會令人迷戀。常勝王伸手抓住花椰的蕾尖,用力掐動,花椰呻吟一聲,手腕用力掙紮,卻隻是徒勞。常勝王笑道:“痛了嗎?”花椰不答,常勝王又笑道:“啊,我倒忘了,你這會可答不出來。”說著指甲又一掐,厲聲道:“本王現在心情很差,很想回去把那張淡香揪出,用鞭子抽打。”花椰倒吸一口冷氣,口中物幾乎滑脫,常勝王立即將她腦袋向前一推,幾乎將她的臉硬撞在柳無陽胯間的黑叢林上,繼續道:“要想本王不去找她也成,這是你未來的夫君,你要仔細伺候。在本王射出之前,若是你能侍奉的你夫君先射了,本王就當今天你對本王無理之事沒有發生過。你可聽懂了?”



三章 花朝節
作者有話要說:過去的王侯都可自稱“寡人”,若是境遇不佳、失意遭難也會自稱為“孤”,秦朝之後,皇帝專用的稱呼是“朕”。
 若是現在口中含的是常勝王的命根,花椰真保不齊自己會一口咬下來。拿她當玩物也無所謂,有多疼痛、多恥辱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為甚麽卻總要將罪名按在淡香姑娘身上?不及細想身後的常勝王已經開始反複插抽,那粗物磨擦著她體內柔軟的肉,令她痛的想脫口呻吟。但她卻隻能努力集中精神至口,濕潤的唇不斷吸吮,丁香軟舌伸縮,將棒端旁邊的細縫也一一舔到,柳無陽不自主的呻吟出聲,伸手抓住她的發,用力往自己胯間按落,越來越快速。花椰隻聽身後常勝王也開始呻吟,頂撞自己的頻率越發高,知道他就要射了,心中不由焦急,隻聽柳無陽嘶吼一聲,用力將自己的肉棒深插在她喉深處,便感覺似有粘物噴濺在喉內,同時常勝王也是一聲低吼,用力頂撞到自己體內深處,她也感覺著他在自己體內,接連噴濺著液體。
  兩個男人喘息,自她體內退出,似乎都有些累到,兩人的液體便一前一後順著花椰的口角和她的縫隙處向下流淌。常勝王餘怒未消,卻不得兌現承諾,解了花椰的綁縛,卻見她一聲一不出,隻非常熟練的拿起帕巾擦拭自己的身體,竟似早已駕輕就熟。
  為自己淨過身,花椰又來為常勝王淨身,常勝王卻霹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花椰跌在床側,眼冒金星。柳無陽剛剛紮上腰帶,見常勝王似乎仍是不願放過花椰,不明所以,皺眉道:“王爺!”常勝王卻指著花椰道:“不知羞恥的賤人!”
  花椰赤身跪拜叩首,淡然道:“是,奴婢知錯了。”
  原本以為像這樣淩辱了她,她該哭泣喊叫、尋死覓活才是,可她卻一如既往的冷淡,令常勝王很是懊喪。他既號“常勝”,自十八歲出師以來一向有勝無敗,一直任性枉為慣了,誰不讓他三分?今日雖然如計劃般戲耍了這個婢子,可卻一點取勝的感覺也沒有。到底要怎樣才能令她屈服?常勝王擰緊雙眉。
  柳無陽見花椰仍是赤身俯於床榻,便將她的外衣拿起,為她搭在身上。常勝王橫他一眼,又衝花椰怒喝:“今日本王且這樣算了。但可不代表本王就這樣饒恕了你!現在給本王滾,滾!”用力揮手。
  花椰如蒙大赦,不待他再說第二句,便急忙為自己穿起衣,將長發散下再重新束起,一溜小跑跑到門口,才似乎想起來一般,轉身急匆匆道一句:“奴婢告退!”話音未落人已經退出門外,轉眼不見。
  常勝王用力捶打床案,哭笑不得。柳無陽見四下已經無人,這才走到床邊,勸道:“王爺千歲,不是卑職說您,怎得越大卻越任性了呢?這要傳將出去,您的顏麵何存!”
  常勝王根本不理,仰麵躺倒,道:“填倉節之後……最近的節日是甚麽?”
  柳無陽早對這個任性的王爺無耐:“是‘花朝節’。”
  常勝王念道:“花朝節……踏青……嗯,好,就這樣定了。”他從床上翻身起來,道,“花朝節,所有家伎樂師與本王一同前往‘步狌林’踏青。”
  柳無陽駭然變色:“步……步狌林?”
  常勝王瞪他:“怎麽,你可是寡人的‘馭風侍’,也會害怕那些無稽之談?”
  柳無陽拱手道:“王爺,不怕一萬啊,卑職等人可是在太後麵前發過毒誓的,絕不能讓王爺有任何萬一,王爺三思!”
  常勝王擺手道:“行了,寡人有計較。”隻要在天黑前離開就行了罷?
  隻要在天黑前……
  (*^_^*)
  這個時代過“花朝節”算得是一件大事。傳說這個節日是百花的生日,過得這一天,百花同生,大地回春。這個時代的人們在這一天裏都要結伴踏青,采花瓣製點心分食;富貴人家還會在樹枝上紮彩帶或是點燈籠,說是為了犒賞花神。常勝王選在這一天邀親朋好友以及家伎樂師一同到郊外綠林中踏青賞花,也可算做人之常情。可熟悉他為人的人卻都知道,這根本又是常勝王想玩耍,找的名目而已。
  常勝王的馬背上如今又換新寵,陪伴他的已由去年的莫應兒,換成了自威遠將軍封地帶回來的花魁張淡香。隨行的眾人皆暗自歎息,張淡香必不會是常勝王女人中最後的一個,卻必是最嫵媚的一個。且瞧她淡妝微著,風姿妖饒,也別提一個兩個莫應兒,就是全王府中的女子,也沒有哪個如她一般嬌媚。
  “這裏便是寡人常來打獵的場地,步狌林。”常勝王指著前方一大片密林道,“過了前麵這座小河便是。”
  張淡香皺眉笑道:“幹嘛叫這樣一個名字,聽著怪怕人的。”常勝王笑道:“名字雖生猛了些,風景卻是極美的,這一帶的就屬這裏最為別致。”張淡香討笑道:“既然極美,幹嘛不換個名字,不如……不如叫‘淡香林’何如?假使奴家有朝一日不在王爺身邊侍奉了,王爺見著這林,也能想起奴家的好處。”
  常勝王笑道:“且莫胡言!本王哪裏卻舍得你這樣如花似玉的可人離開?你離開了本王,卻想去投奔哪個男人的懷抱?嗯?”說著伸手便去搔張淡香的腰間癢處。張淡香咯咯直笑,扭動腰枝,連連討饒:“啊唷!世間哪還有男人能勝過‘常勝’之王?”常勝王這才作罷,卻又招手命身邊的從事近前來,道:“傳我的令下去,以後改‘步狌林’為‘淡香林’,也是為花朝節應個景罷。”那從事應了,自退下安排。
  這個郊野早已一片青蔥嫩綠,雖還不至到百花爭豔,但也遍地芬芳。常勝王的侍從們已經先到一步,搭台布座,專門為一會家伎們表演歌舞助興之用。布置得了便都垂手立於林邊,等著迎接眾人。常勝王老遠業已看到,有些得意的回頭身後望了一眼。
  張淡香的婢女花椰,正隨著他的馬步行在他們後麵。
  這一眼望去,常勝王卻吃了一驚,離花椰距離雖然不近,卻明顯看到她眼望著那片密林,一臉吃驚的神色,腳下步子漸緩,就似看到了甚麽恐怖的東西,竟不想靠近一般!


四章 密林深處

  難道花椰聽說過?常勝王皺眉。不會罷,她隻來了一個月光景,這傳說怎會這麽輕易便流傳到了她的耳中?可能是巧合也未必。他掠住絲韁,高聲催促:“後麵跟上了!磨磨蹭蹭幹甚麽?大好的光陰都浪費掉了!”
  柳無陽時時都注意著花椰,一聽常勝王的語意便知道這是專門說給花椰聽的,故意落後了幾步,伸手在花椰肩上一推,溫言道:“跟上。”
  他幹嘛對這婢子如此上心?常勝王皺了皺眉,別回頭來,假作不理。張淡香在常勝王懷中早已察覺,偷眼向後一瞅,見平時常跟著王爺的一個侍從此時正隨在花椰身側,神態間對她頗為回護,也有些詫異。她隻知道花椰時常去與龍忘海相會,卻是幾時又與這侍從有了私情?又不禁好笑,區區一個婢子,居然比自己魅力還大幾分。不過張淡香知道自己在花椰心目中地位不同於其它人,自己是她的主子,花椰對她極忠,凡事總以她為先。所以張淡香對別的男人對花椰有情之事一點不吃醋,反而有幾分洋洋得意之感。隻要花椰永遠服侍自己便好,其餘的她根本不管,隻冷眼相觀。
  一行到了密林深處,風景果然不同,參天大樹直聳入雲,卻也遮不住陽光自隙縫中穿過,灑在林間草地上一片盛金。此時綠木與野草多有開花,處處鳥語蝶飛。似乎平時少有人來,雖已近午時,林中還飄蕩著幾絲淡淡的霧氣。眾人分賓主落了座,張淡香自然坐在了常勝王身邊,花椰緊靠張淡香。柳無陽坐常勝王的另一邊,目光卻時常瞟向花椰。常勝王瞪他一眼,說了幾句開場白,眾人便分食果點,有舞伎跳起舞來。
  花椰臉色發白,與她平日淡漠的神情不同,身體緊繃,坐下後不斷的四下觀望。張淡香隻顧服侍常勝王,倒是常勝王提醒她道:“你那婢子到底在看些甚麽?”張淡香回頭,低聲道:“椰子,不要造次。王爺準許我帶你同來,已是破例,切莫惹怒了他!”花椰有些緊張,偷看她一眼,垂首不語。
  歌舞之後王府內的親眷皆一哄而散,自顧去玩耍,場麵立即熱鬧起來。柳無陽趁著混亂來到花椰身側坐下,溫聲道:“你適才東張西望在看些甚麽?”
  花椰低聲道:“奴婢……”柳無陽打斷她道:“你是柳某人的未婚妻子,不要自稱奴婢。”花椰歎道:“侍衛大人,王爺一時的戲言,你怎得當真?”柳無陽搖頭道:“此事不必多提。我隻問你,剛才東張西望是在望些甚麽?”
  花椰微微沉吟,低聲道:“這林中並非久留之地,你應勸王爺,早早回去。”
  柳無陽皺眉,隨即笑出聲來,花椰不明所以的望著他,柳無陽也望著她,道:“你可是有甚麽特異的本領?”
  花椰垂首不答,柳無陽又道:“現在去勸王爺也是無用,你看大家都還在興頭上。不過他應有分寸,畢竟也是王爺,事情也總還拿捏的住。”花椰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柳無陽俯首,在她耳邊道:“且隨我到更深的地方走走如何?”花椰立即搖頭:“奴婢要留下侍奉淡香姑娘。”
  柳無陽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將手壓在花椰的手上道:“你沒瞧她與王爺尚如此親昵,哪有你插手的份?”頓了頓,又道:“何況,你也不要總拿著張姑娘為你拒絕別人的借口,你難道不知,上次就是因為如此,差點連累張姑娘挨鞭子嗎?”
  花椰心中一凜,雙眉緊鎖。柳無陽看到她已經動搖,又加了一句:“若是真有一天張姑娘被常勝王置於死地,那也多半是你令她遭此橫難。”
  花椰皺眉不語。柳無陽見時機已至,又道:“如何?隨我到更深的地方走走。”
  花椰點頭,柳無陽站起身,率先而行,花椰便低頭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們二人走遠,常勝王皺眉,唇角卻露出一絲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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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密林深處。這密林後接青山,愈往深處樹木愈是茂密,幾乎不見天日,陰森寒冷。偶有貓頭鷹突然飛起,花椰轉頭去望,早尋不見了它的蹤跡。
  走在前麵的柳無陽停住腳步,花椰亦停住腳步,剛要抬頭看他,隻覺眼前一花,已經被柳無陽用力箍在懷中,他的唇也頗不及待的落在她的頰邊、脖頸之上。花椰待要掙紮,卻已被他扯脫了腰帶,散開衣裙、拽下褲子,後背靠在了一棵樹上。
  柳無陽正要褪下自己的衣物,卻聽一男子聲音自身邊傳來:“不是說好了,等寡人來了再行此事麽?”
  柳無陽急忙轉身道:“卑職已按王爺吩咐,將她帶到此地。”常勝王騎在馬上,手中還牽著另一匹馬,冷冷的道:“寡人卻教你私自上她了麽?”柳無陽一時答不上話來。
  花椰正欲提起衣褲,常勝王卻道:“還穿它做甚麽?”翻身下馬,也解了腰帶。花椰背靠著樹,道:“王爺,您不該擅自離眾。”常勝王冷笑道:“放心,本王的從事自會替本王打點。”說著已走到她麵前,冷冷的道:“今日本王且讓你來挑,你是要正麵,還是要背後?”
  花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常勝王卻回頭對柳無陽道:“本王且要先來了。”柳無陽拱手道:“卑職但聽王爺安排。”
  常勝王便將花椰一條腿高高抬起,自己的陽物便趁此隙縫大開之時用力深插,將花椰用力頂在樹幹上。花椰倒吸一口冷氣,常勝王卻根本顧不得她疼痛與否,深入淺出,將花椰不斷頂在樹幹之上,不顧粗糙的樹皮磨擦她柔嫩的背。常勝王耳中聽著她不斷發出呻吟之聲,竟似舒暢無比,昂首疾呼,直至傾瀉。待常勝王收整衣褲,柳無陽早按捺不住,也用力插入,卻不急抽動,先將花椰麵頰上的淚痕拭去,低聲道:“可痛的厲害?”花椰咬唇道:“侍衛大人請隨意,奴婢尚可忍耐。”柳無陽又在她麵上親了一親,這才做將起來,直至射出。


五章 迷路
待柳無陽也穿起衣服,花椰倦起身體倒臥在地上,發絲淩亂,渾身發抖,背後早已條條血痕。常勝王回頭看她,冷冷的道:“還不快快穿起衣服?”花椰應了一聲,揀起衣物,背對他們穿起。兩個男人皆看著她裸露的肌膚,常勝王忽道:“看來你也不是甚麽安分角色。”花椰聲音發顫:“何解?”常勝王眯起眼道:“你背後有舊傷,是惹得主子不高興才被鞭拓的麽?”
  花椰動作頓了頓,似是在回憶一般,半晌才道:“是,奴婢曾說錯話,惹怒了主子。”常勝王道:“是誰打你,張淡香?”花椰忙轉頭道:“不!淡香姑娘對奴婢極好。是奴婢的上一任主子。”常勝王皺眉道:“原來你並非從小跟著張淡香的。卻又何故對她如此忠心?”花椰轉回頭繼續穿衣道:“下人對主子盡心,何必需要理由。”
  常勝王皺眉不語。柳無陽拱手道:“內子所言極是。”常勝王瞪他道:“你到真老大不客氣,立即以她丈夫自居起來?”柳無陽道:“王爺該考慮下一步了。”常勝王與他心照不宣相視一笑,雙雙翻身上馬。
  花椰聽到身後動靜,一邊束發一邊轉回身來,道:“王爺,你們可是要回返了?”
  常勝王冷冷的道:“不錯,正如你所說,本王可不能在眾人眼中消失太久。”花椰又道:“可是打算將奴婢扔下,讓奴婢自己回去?”常勝王挑眉道:“說的一點也不錯。”
  花椰並不驚慌,淡然道:“王爺,奴婢隻是不明,王爺隻是要戲耍奴婢而已,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常勝王甩動韁繩道:“何需理由?本王行事偏好鋪張。”又道:“我卻還告訴你,你最好能快一點出林子,若是天黑之前還留在林中……”花椰截斷他的話頭,道:“奴婢必死於非命。”
  常勝王揚眉,厲聲道:“這話你是從何聽來?”向柳無陽怒視。柳無陽一臉詫色,連連搖頭。
  花椰淡然道:“王爺請先別急,這是奴婢自己想到的。”常勝王滿麵怒容:“胡說!你不過是個不識字的賤婢!”
  花椰歎息,長長的睫毛垂下,淡然道:“是,奴婢愚昧。”微頓,繼續道:“王爺也說過,這裏風景極美,可如此美景卻又怎得平日無人前來?何況走了這麽遠,竟在看不到半點陸行野獸的蹤跡,偶有響動,全是飛禽蟲豸。奴婢想來,恐怕是這林中有著甚麽恐怖之物所在,但凡地麵行走之物,都會死於非命!”
  柳無陽和常勝王的麵上同時變色,柳無陽甚至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常勝王卻冷笑道:“無稽之談!好像你聽過甚麽流言蜚語似的。若真是如此,本王又何必來此遊玩?又何以會將你誘至此深處?”花椰看他們二人的臉色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道:“因為現在是白天。王爺自己說的,天黑之前出去就沒事,那物定要在天黑才會出現。如果不在天黑之前出林,就會發生危險。奴婢猜,王爺若真打算拋下奴婢不理,與侍衛合騎一騎(音寄,坐騎)足以。之所以特意騎兩匹馬前來,必是想看奴婢向王爺求饒的光景罷。”
  常勝王惱羞成怒,一甩馬鞭,在花椰臉頰上抽出長長一道血痕,轉身縱馬疾奔。柳無陽見常勝王居然跑了,與當時說好的不同,不及顧念花椰,也急忙追上,高叫:“王爺!您且息怒!”
  常勝王信馬狂奔一陣,這才放緩了馬速,怒吼:“這個該死的婢子!本王不要管她了!就讓她自生自滅才好!”一邊說,一邊用力甩動馬鞭,抽打四周樹木。
  柳無陽卻駭然道:“王爺……有些不對頭。”
  常勝王怒道:“根本就是個賤婢!隻怕被辱了還樂在其中呢!隻是臉上假裝受痛……她倒真會抓男人的心思!”
  柳無陽上前一步,手臂微晃,常勝王的馬鞭便已然纏在他手腕上,道:“王爺息怒!事情不大對頭!”說話間柳無陽的馬竟靜不下來,來回溜達
  常勝王怒道:“你膽敢阻攔本王?”柳無陽疾道:“王爺,策馬疾奔多少時間?”常勝王怒道:“誰卻記得!不過一盞茶……”突然發覺不對,臉上也不禁變色。
  柳無陽知道常勝王已經明白,卻還忍不住囉嗦道:“我們離開賓客也就裏許地,怎會放馬狂奔許久還回不去?王爺,咱們隻怕……是迷路了!”
  常勝王已經想到,聽他解釋卻又多了一層寒意。舉目四望,周圍悄然無聲,密不透光。他們明明是順著來路疾奔的,現在卻似乎來到了更深的地方!
  “唏律律!”常勝王的馬突然長嘶,前足高高揚起,二人皆嚇了一跳,常勝王勒緊韁繩,連聲道:“籲!籲!”那馬才勉強安靜下來。柳無陽也覺得自己的馬很不對勁,很慌亂一般走個不停。
  “往回走!”常勝王雖有些驚駭,卻仍然鎮定。可能剛才盛怒之中跑錯了路,常勝王想,心中稍安,與柳無陽撥轉馬頭,又向來路疾奔而回。
  又行了大約半盞茶的時分,常勝王跑著跑著突然勒緊絲韁大喝:“籲——”柳無陽急忙也停下,道:“王爺,何事?”卻隻見常勝王顏麵抽動,似看到甚麽可怖之物一般。
  柳無陽駭然,轉頭去看,乍一看隻有樹木,沒有想象中的怪物之類。定睛細看,卻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樹木之上,鞭痕亦然!
  ——這是剛剛他們來過的地方,常勝王曾在這裏發怒用馬鞭胡亂抽打樹木。他們明明是向前疾奔,卻不知怎得居然又跑了回來!
  “鬼……鬼打牆!”柳無陽顫聲道。
  “甚麽鬼打牆!跑錯了路而已。”常勝王再次撥轉馬頭,道:“跟本王來!”
  可剛一撥轉馬頭,那馬卻又是“唏律律——”一聲長嘶,比之前掙紮的更凶,幾乎要將常勝王甩下馬鞍。與此同時,柳無陽突然感覺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側極近的地方,以一雙無神的青眼惡狠狠的怒視著自己,不由“啊!”一聲駭叫,還未回頭細看,跨下之馬卻突然受驚,撒蹄狂奔。
  柳無陽急忙收緊韁繩,卻隻感覺手上一鬆,那韁繩竟似斷裂了一般。他甩動腳腕,想要踢飛馬蹬,卻似乎被纏住了,怎麽也甩不脫。柳無陽伸手自腰後摸出短刀,待要俯身截斷馬蹬,馬身本不平,又看不清是纏在何處,哪裏割得到?他俯身去抱那馬頭,馬兒狂奔亂跳,抱在手中幾次都滑脫了。柳無陽心中一緊,暗道馬兒啊馬兒,不怪我心狠,為保性命,萬般無奈隻能行些下策了!他將短刀刃伸向馬脖子上最粗的血管所在。


六章 逃出



剛要下刀,柳無陽隻覺眼前似乎突然又出現一個青色的人影,駭然抬頭,馬直衝著那青衣人影便直衝了過去。那人影卻似乎並不害怕閃避,卻反而伸出了雙臂,似在歡迎柳無陽一般。柳無陽滿頭冷汗,尖叫出聲,身下馬兒卻漸行漸緩,由疾行變為小跑,由小跑變為疾走,由疾走變為緩行,最後穩穩的停在那青衣身影的麵前。
  柳無陽擦去一頭冷汗,定睛一看,卻不是花椰是誰?卻見她走到馬兒近前,撫摸著馬脖子,馬兒竟十分聽話,安全安靜下來。
  柳無陽伸手擦去一頭冷汗:“你……你怎麽在這裏?”
  花椰反問:“王爺呢?”柳無陽深呼吸數次,才道:“剛才我的馬驚走……”話音未落便聽到身後馬蹄聲響,二人轉身去看,果見常勝王疾行而至高呼道:“無陽!你且莫事麽?”說話間他也已經到了近前,看到花椰也是一驚:“怎得本王已經出了林來?”四下打量,卻似乎仍是在密林深處。
  花椰淡然道:“奴婢早出了林外,沒見到王爺的身影,又返了回來。”二人一驚,常勝王道:“你……已出了林?”花椰點頭,常勝王不禁苦笑。這算甚麽事?本想捉弄這婢子,結果卻把自己捉弄了,花椰卻根本沒受影響,早出了林外。
  柳無陽苦笑道:“你走的到真快。其它人呢?”花椰淡然道:“大家聽了王爺從事的話,以為王爺到它處快活去了,如今都已返回王府。”
  常勝王訝然:“怎得這麽早便回返?”
  花椰默然片刻,道:“王爺以為過了多少時間?”
  常勝王想了想,道:“從本王離你而去,大約過去半個時辰罷。”
  花椰搖頭道:“已三個時辰。”
  常勝王與柳無陽駭然道:“甚麽?”花椰重申:“從王爺舍奴婢縱馬而去到現在,已經過去大約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
  二人駭然對視,柳無陽顫聲道:“那麽……那麽現在,已快要天黑!”
  常勝王擰緊雙眉,上下打量花椰,突然道:“那你既然出得林去,卻又回來做甚麽?”
  花椰道:“奴婢人微言輕,無人理會,隻得隻身回來尋找王爺。”
  常勝王沉下臉道:“你是想回來看本王的笑話?”
  花椰福身道:“奴婢看到王爺尚平安,當真歡喜。”她雖然說“歡喜”,臉上卻一片淡漠,絲毫不見歡容,常勝王眯起眼,卻怎麽也瞧不透她的內心。
  柳無陽插口道:“王爺,天色已經不早,咱們先要想辦法出得林去!”
  常勝王深吸口氣,也覺得這才是首要大事,待回到王府再收拾這個奇怪的婢子也來得及。柳無陽伸手拉花椰,將她拽上自己的馬背。此時天色已明顯轉暗,密林陰風四起,似乎有甚麽東西開始活動了一般,隱隱可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花椰坐在柳無陽懷中,感覺他心跳如雷,耳中卻聽他問道:“你是從哪條路找來這裏?”花椰道:“向右走。”
  不待她再說第二遍,柳無陽已經撥轉馬頭,向右邊行去,常勝王緊隨其後。二馬疾向前奔了一陣,花椰突然道:“右轉彎!”二人急忙掠韁勒馬,再轉向右。如此花椰不斷指點路途,二人經她指引在密林中左穿右插,卻始終不見出路。林中似乎有無數人影,有的來回行走,有的卻似乎呆呆盯著他們。有時感覺似乎就在近前,仔細去尋找,卻又甚麽也看不到。
  二人越跑心中越驚,不知花椰到底是真知道出路,還是把自己往死路上引?柳無陽問了幾次:“你真的知道出路麽?”花椰都隻回答:“侍衛大人且莫停下。”柳無陽反問:“為甚麽?”花椰隻道:“那物已經追上來了。”
  ——追上來了!
  柳無陽臉色更變,更不敢回頭去看,卻果然隱隱聽到低沉的腳步聲,緩緩自身後響起。
  ——踏啦……踏啦……
  常勝王也聽到了,那腳步聲似乎極為緩慢,每一步與下一步相隔時間極長,聲音聽起來很僵硬,絕對不是甚麽動物的腳步聲。
  ——踏啦……踏啦……
  明明聽起來很緩慢,卻似乎越來越接近三人一般,那聲音隨著林中越來越昏暗而越來越清晰。常勝王高聲問道:“怎麽還出不去?”柳無陽卻見眼前出現幾株大樹將道路再次阻斷,正欲撥馬,花椰卻突然伸握住他的手,大聲道:“不要轉彎,直走!”
  那冰冷的十指覆上柳無陽的雙手,竟令他打一個寒戰,錯過了撥轉馬頭的時機,眼見就要撞在樹上,柳無陽下意識的閉一閉眼,卻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身下馬兒長嘶一聲,似乎十分歡暢;眼前綠草依依,遠處炊煙嫋嫋,夕陽正緩緩自城邊收起它最後幾縷胭紅的光芒。
  ——出來了!
  “籲——”柳無陽勒緊韁繩,似乎從地府返回了人間一般,長長出了口氣。待回頭去望,卻見常勝王馬兒溜溜達達,正慢慢停在自己身側。二人對望一眼,都覺對方臉色蒼白難看。一陣風吹過,二人頓覺脊背又潮又冷,竟似出了一身的冷汗。
  柳無陽舔了舔幹裂的唇,拱手道:“王爺……”常勝王卻打斷他,道:“你且先回罷。如有人問,切莫多嘴,就說沒見到本王。”柳無陽應了,正要揚馬鞭,常勝王又伸手一指花椰道:“你過來,與本王同騎。”
  柳無陽一怔,花椰道:“奴婢與柳侍衛一同回去就好。”常勝王皺眉道:“少囉嗦,過來!”花椰隻得下馬走到常勝王馬前,常勝王將她拉到馬背上,攬在臂中,對柳無陽道:“你走罷!”柳無陽無奈,隻得告辭,打馬而去。
  待他身影不見,天色已完全暗下。花椰道:“奴婢不會騎馬,怕連累了王爺……”常勝王卻冷笑道:“早被你連累了,現在說也晚了。”花椰低頭不語。
  常勝王一隻手放脫了韁繩,伸入花椰衣領,抓住她的一隻酥胸,用力揉捏,花椰吃痛,呻吟出聲。常勝王卻不理會,手上反而加勁,冷冷的道:“你且說說看,你這小賤人是怎麽知道出來的路的?”

七章 兩去兩返


花椰強忍疼痛,顫聲道:“奴婢……其實不知道……隻是……”
  “甚麽?你不知道?你居然還敢誑騙本王?”常勝王指甲用力掐住她的蕾尖,用力向上揪起,花椰吃痛不過,呻吟道:“奴婢隻是引領王爺向冤魂最少的方向去而已!”
  常勝王吃驚,手上一鬆,道:“甚麽?”
  花椰伸手,隔著衣服輕輕撫摸自己的痛處,道:“此處冤鬼成眾,所以才令生靈畜生無從靠近!——奴婢從來也沒未在白天便見過如此眾多的怨鬼,且個個麵目猙獰,四處遊蕩,似都有害人之意!奴婢曾想教柳侍衛勸王爺早早回去的……”
  常勝王將她的話在肚中轉了幾轉,才漸漸消化出來,不可置信的道:“你是說……你看得到鬼?”
  花椰不答。但常勝王明白,她既不反駁,便是事實了。
  常勝王突然好笑,伸手捂麵,苦笑道:“虧本王和無陽還大費周章折騰一個婢子,想看你嚇得屁滾尿流、醜態盡顯……結果……卻仍是本王輸了!而且是在一開始便輸了!”
  花椰無奈道:“王爺,性命怎可拿來賭氣?”常勝王突然鉗住她的下巴,將她臉扳過自己麵前,用力啜吻她的唇。良久才放開,手指撫著她臉頰上的鞭傷,輕聲道:“可還痛麽?”花椰微微縮了縮了肩,垂眼道:“奴婢已無礙。”
  常勝王又將手伸入她領中,一邊肆意撫摸她的身體,一邊歎息:“虧本王封號‘常勝’,號稱陣前床上皆盡無敵,誰知竟接連折在你這麽個婢子身上……”他一麵說,一麵又扯脫了她的腰帶,柔聲道:“你是真的擔心本王,才明知危險而不顧,再次入林的麽?”
  花椰垂眼淡然道:“王爺如有三長兩短,淡香姑娘日後便無從指望。奴婢隻怕……”常勝王不待她說完,突然用力將她從馬背上推落,花椰一時不察重重跌在地上,常勝王還不解恨,亦翻身下馬,左右開弓接連四記耳光,打的花椰臉頰也腫了起來。
  花椰突然想起白天柳無陽對自己的忠告,總把張淡香掛在口上隻會害了她,急忙改口道:“奴婢是真心掛念王爺安危……”常勝王早已怒及,哪還聽得進去花椰的解釋,抓過花椰的雙手,用她自己的腰帶綁住,令她背對自己而跪,臀部高翹,抓緊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用力按在地上,仍是強行入得她的身體。因為沒有潮濕,那縫隙甚是幹澀,卻正因幹澀而令常勝王感覺著從別人身上從未感覺到的、被緊緊夾住的快感。花椰的頭被他強按在地上,滿臉都占著泥土,口鼻都掩入了草中,大聲呻吟,常勝王聽她呻吟聲大作卻越發興奮,不斷用力衝撞她體內深處,用自己的陽物用力磨擦她體內的嫩肉,直至激射而出。
  感覺到身下之人渾身顫抖,常勝王這才有許些解氣,從她體內退出,喘息著看著花椰軟倒於地,緊緊倦起身體,臉都埋在了草中,看不到表情。常勝王起身,穿起衣服,翻身上馬,冷冷的道:“你自己想辦法回城罷,本王可要先走一步。”
  說完這句話他還頓了片刻,以為花椰會求饒,卻隻見她努力跪坐起身,叩首道:“王爺慢走,恕奴婢不能陪伴。”常勝王隻覺臉上無光,縱馬便走。可向前疾奔了一程,常勝王又有些後悔,又撥馬回返,遠遠隻見花椰仍在地上躺著,似乎當真傷的不輕。常勝王猶豫一會,見花椰慢慢起身,穿起衣服,背上掛著血痕,麵頰紅腫,手腕上也是瘀傷,心裏沒來由的很是不忍,終於又回到花椰身邊,道:“上馬!”
  花椰正在勒腰帶,見常勝王又返回,有些詫異,道:“王爺不必理會奴婢……”常勝王淩空一甩馬鞭,打斷她的話道:“少囉嗦,上馬!”花椰猶豫片刻,隻得抓著常勝王的手臂上得馬上,耳中隻聽常勝王粗喘連連,鞭鞭打馬,打的馬兒嘶鳴不已。花椰輕聲道:“王爺誤會,奴婢是真心關心王爺安危,不想王爺因為奴婢牽累而遭不測。”
  常勝王氣忿略平,不再打馬,道:“當真如此?”馬兒漸行漸緩。花椰應道:“是。”常勝王冷冷道:“不是擔心你那未來的夫婿?”花椰淡然道:“那到也是有的……”話未說完常勝王伸手一撥,又將花椰推下馬,怒道:“賤人!自己滾回王府去罷!”花椰道:“王爺息怒,奴婢……”常勝王哪聽得進,再又縱馬而去。
  花椰揉揉被摔痛的肩,隻得徒步前行。但隻過不多時,卻聽馬蹄聲響,抬頭一看,又是常勝王,臉色鐵青,怒喝:“滾過來!”
  花椰無奈搖頭,就似看一個頑劣的孩童,仍是走上前去,爬上馬背。常勝王一言不發,前行許久,才怒道:“你沒話對本王說麽?”花椰淡然道:“有。”
  常勝王氣憤略平,反問:“甚麽?”花椰歎道:“伴君如伴虎。”常勝王又怒,伸手用力在她腰間捏住擰動,道:“你便是你對本王說的話?你竟把本王比做昏君一類?”花椰再次呻吟道:“王爺,原諒奴婢愚鈍,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討王爺歡心。”
  常勝王聽她這樣說又好氣又好笑,放鬆了手指,反幫她揉了幾揉。花椰見他似乎心情轉好,問道:“王爺,你既早知這林子不安全,且聽奴婢一勸,以後千萬再莫來玩耍。”
  常勝王不再尋問,他知道這婢子是真心關心自己,以及關心所有可能會遭遇危險之人。攬住她的腰,常勝王一邊隔衣撫摸她的身體,一邊道:“以前這裏確是一等遊玩的去處,不過那是七年之前。”
  花椰不語,常勝王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提醒她道:“你當問本王,七年前這裏曾發生過甚麽事。”花椰道:“是。敢問王爺,七年前這裏曾發生過甚麽事?”
  常勝王道:“七年之前,那是本王剛到這裏上任的第三年罷,一個臭名召著的大盜就死在這林中。”他頓了一頓,又不悅道:“你該問本王,那是何人。”


八章 不奉天 

  花椰忙道:“是,請問王爺,那是何人?”常勝王這才道:“那便是‘不奉天’。”他又是一頓,花椰忙道:“請問王爺,那‘不奉天’卻是何人?”
  常勝王卻有些驚訝:“你不知道?”花椰道:“秉王爺,奴婢過去一直隨前任主子家的小姐住在深閏閣樓之中……”常勝王點頭道:“那須怪不得你。——那‘不奉天’當時縱橫禹州直至周口一帶,是一個獨行大盜。他每每隻偷富貴人家之重寶一到兩件,隻是偷盜之後,若被偷人家有妙齡女子,不管嫁與未嫁,他都將之淩辱,令人齒冷。在犯案之後,他還在被盜人家大門上留字:‘我命由我不由天,故我奉己不奉天!’因而人稱‘不奉天’,談之色變。他輕功高超而且手腳極為利落,連做了四十餘件大案才落下線索,被朝廷圍繳,無處藏身,一度銷聲匿跡。後來突然被發現死在這林中,那已經是他消失將近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花椰不待他提醒,便立即問道:“被誰發現的?”常勝王聽她沒忘記提問,十分有興致,繼續道:“有天清晨,突然有個農婦到這附近的衙門報案,說是自己的孩子們頭天早上去了林中玩耍,可直到現在還未回來。衙門知縣本想不管,教那農婦自己找人去尋找就得了。可那農婦又說,不消知縣大人說,早教自家男人去找,卻也是一夜未歸。於是她又找來左鄰右舍的幫忙,入了林中,卻沒有一人回來。”
  花椰挺了挺背,常勝王繼續道:“那知縣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便派了幾眾捕塊入林去搜,結果一搜之下,竟搜出七具屍體,六具新屍,一具陳屍。“
  花椰道:“那具陳屍便是‘不奉天’?”常勝王不悅道:“本王還未講到那裏,你別插口。”花椰垂首道:“是,奴婢多嘴。”
  常勝王撫摸她片刻,繼續道:“所有屍體皆死於短刀割喉。除過那具陳屍,所有屍體皆雙目圓睜,大張著口,保持著逃命的姿態,似死前最後一刻還在努力向人求救一般,好像被甚麽恐怖之物奪去性命。那縣令這才確信事情不尋常,一邊急命人搜索凶手,一邊將事情上報到知府。那屍體的身份一一查明,六個都是當地的村人。唯餘一個陳屍,因為死時良久,又是外鄉客,身分著實難辯,隻從他衣服上搜出一張藏寶圖,地點大約就在澠池一個山中,知府無權跨洲查凶,便將事情報給了本王。本王還未來得及處理這件事,便又出了事。那縣令又來報,兩個獵戶死於林中。”  花椰不敢打斷他,隻得沉默,常勝王頓了頓了,才繼續道:“同行一共三個獵戶,兩個起的早,先入了林,剩一個卻因貪睡,比那兩人去的稍遲了半個時辰。——誰知就這半個時辰的差別,就救了他的性命。那獵人走到林邊,天還一團漆黑,他剛一進林便聽到兩人尖聲大叫:‘甚麽人!你到底是甚麽人!’那人急忙尋聲而去,卻左右不見兩人蹤影,正這裏,他卻突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人跟隨著自己,亦步亦趨,越來越近。”
  花椰輕聲道:“林中人。”常勝王大聲道:“不錯,正是林中人!——那獵戶一轉身,就見眼前一人,披頭散發,一雙眸子泛著青色的光芒,惡狠狠、直勾勾的瞪著自己,手舉一把短刀,正向自己砍落。他尖叫一聲,閉目舉刀去架,卻沒有聽到想象中該有的兵刃相交之聲。那獵戶睜眼,卻發現那人已不見。”
  花椰輕聲道:“天亮了。”常勝王道:“不錯,天色亮了!待天一亮,那獵戶眼前立即清晰起來,卻見隻近在眼前,自己的兩個同伴大瞪雙眼,死於非命!”
  花椰想象著當時的情景,不由的閉上眼,長歎一聲。常勝王用力將她抱緊,繼續道:“於是這林便得了‘步狌林’的惡名,人們也都知道,絕不能在太陽下山之後還留在林中,於是漸漸便人跡罕至,成為了一個空林。”
  他講完之後,籲了口氣,花椰卻不忘提醒他道:“王爺,您還未說那陳屍身上的寶藏。”常勝王是真給忘了,忙道:“本王正要說起。——那寶藏藏於澠池境內,本王親自派人去查,查出許多財務,結果在京城一核對,竟然就是那四十餘大戶人家丟失的重寶,於是便定了案,那陳屍便是那獨行怪盜‘不奉天’。”
  “他卻因何死在林中?”花椰反問,常勝王搖頭:“隻判斷的出,定是被他熟人所殺。”頓了片刻,又不悅道:“你該問本王,因何得此結論。”
  花椰道:“奴婢在想……”聽身後常勝王悶哼一聲,急忙改口:“是,還請王爺告知,是如何得此結論。”
  常勝王這才咳嗽一聲,道:“那‘不奉天’輕功高強,反應自然應當極快,可是那屍體卻連短刀也未撥出,便被人一刀捅至心髒而死,自然是死者熟悉之人才能做到。”
  花椰低聲道:“王爺所言極是。”又道:“那殺他之人,可是還未抓著?”常勝王搖頭道:“蹤跡全無。——因那屍身死過已久,已經腐敗,就連本王身邊最強的‘煙雲六將’也完全看不出武功路數,成了一宗無頭懸案。”
  此時月亮已經掛在樹梢,二人定入不得城去了。常勝王道:“我在這附近的河邊有座別院,叫‘吟雨閣’,咱們不防去那裏暫住一宿。”花椰又緊張起來,挺直了背,卻仍是輕聲道:“奴婢全聽王爺安排。”
  常勝王於是放馬狂奔,不多時便來到河邊一座深宅大院。大院自有傭人,開門迎接二人進門落座,為二人燒洗澡水,煮了飯食,對花椰是甚麽身分不聞不問,連看也不多看一眼,竟似習以為常。  房中自然有傭人服侍常勝王用膳沐浴,花椰自己到下人用餐的地方吃飯,後又去洗澡,徹底淨了身子,把一天的汙泥與血跡全都洗淨,便有婆子前來,麵無表情的吩咐:“王爺教你洗淨了身子就去伺候。”

九章 與王同宿 

  花椰應了,急到寢室,常勝王已換過衣服,斜依在床邊,床案上大罐小罐。見花椰進門,揮揮手命餘人全退下,招手命她上前,道:“衣服脫掉罷。”
  花椰勸道:“王爺,要有所節製才是。”常勝王好笑道:“少囉嗦!本王特意叫人找了這些外傷用藥。”花椰這才明白,叩拜道:“奴婢謝王爺恩典。奴婢卑賤,不值這些藥物珍貴。”常勝王皺眉道:“叫你過來便過來,哪裏來的這麽許多費話?”
  花椰無奈,隻得上前。常勝王待她脫了衣服,便命她過來背對自己而跪,打開一個罐子,道:“這是河南蒿山所產金創藥。”一邊說,一邊用一根木棒沾了少許,輕輕塗在她後背的擦傷處。  那藥擦上有種灼痛感,花椰縮了縮肩,道:“王爺,你曾提到‘煙雲六將’,那是何物?”常勝王手指極溫柔的在她背上摩挲,口中訝異道:“哦?你竟不知道?”花椰不敢答話,常勝王道:“那是本王身邊的六位無職武將。有的常伴於本王身邊,有的卻受命於外,隻在本王有事時才會召回。”花椰道:“柳侍衛便是其中一人?”
  常勝王手指頓了頓,花椰忙道:“王爺莫多心,奴婢隻是想知道更多王爺身邊的事,和柳侍衛無關。”常勝王這才繼續為她上藥道:“哼,本王也猜你不會迷戀一個侍衛超過本王。”  花椰不敢答,常勝王繼續道:“不錯!柳無陽自是其中一人。”花椰卻道:“可是奴婢還未見過其餘五人。”
  常勝王道:“有人家中尚有老母在堂,大過年的總要回家看望;有的和本王一同上了京,卻還有別的公幹,現在還留在京城;還有一個是最靜不住的人,平日本王府中無事,他便四處東遊西蕩,此時大概尚在張家口一帶。”花椰歎道:“王爺身邊多能者。”
  常勝王靠近她,順手將多餘的金創藥全塗在她胸前蕾尖,看著她酥胸亂顫,笑道:“怎麽,現在知道本王的厲害了?”花椰淡然道:“王爺一直鮮有敵手,所以才有這‘常勝’之名,不是麽?”雖是讚美,卻聽不出絲毫喜意。常勝王早習慣了她的冷漠,在她臉上一摸,道:“正是如此。”說著又拿起另一罐子:“這是雲南所產‘玉肌散’。”拿木棍蘸了,托過花椰的下巴,輕輕擦在她臉頰的鞭傷上,又在她雙腮紅腫處塗抹。
  這藥與剛才一個不同,擦在傷處又是一陣冰涼的蟄痛感,花椰皺眉,又是一縮,常勝王緊抓她的下巴,不讓她移動。待擦好了藥,便湊過臉去,與她唇舌深纏。之後伸手到她胸部,卻握得滿手粘膩,吃了一驚,定睛一看,是之前自己塗上去金創藥,不覺好笑。花椰起身道:“奴婢去淨身。”常勝王按住她道:“急甚麽?且讓藥多敷些時間,讓藥效多持續些時候。”拿過張方帕來,手隔方帕握住她的酥胸,用力捏住,一邊揉動一邊將藥全擦了。花椰道:“謝王爺恩典。藥味刺鼻,奴婢……”常勝王卻輕聲道:“藥味怕甚麽?”親自用繃帶將她上過藥的傷處縛住,從前到後,卻獨留一對酥胸在外袒露。綁好了常勝王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欣賞一番之後,又咬又啃,又揉又捏。花椰勸道:“王爺,還是應當有所節製……”常勝王卻不理會,聲音沙啞的道:“本王一夜七次郎之時,你隻怕尚在吃奶罷。”花椰便不言語。那常勝王不斷玩弄她的身體,玩得興致極高,便又入得她體內,盡情推縱,直至射出。
  待過後,常勝王喘息不已,花椰去打了水來,為他淨身。常勝王躺著享受她服侍,眯眼看她許久,才突然道:“你可知道,這可是本王頭一次為別人敷藥。”
  花椰淡然道:“是,王爺辛苦。”自顧投擺毛巾。常勝王皺眉道:“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幸?”花椰歎道:“王爺,請原諒奴婢魯鈍,不懂得應該怎樣反應。”
  常勝王反而笑了,道:“你真實在。”等花椰收拾了盆壺,便道:“過來,與本王同眠。”花椰一怔,但還是回到床上,常勝王揮舞被子將她摟在懷中,道:“不知怎得……本王隻覺得在你身邊最是輕鬆自在。”花椰淡然道:“這是奴婢的榮幸。”
  一夜無話,待次日清晨,二人起身,梳洗完畢,常勝王帶花椰到馬廄幫他洗涮馬匹。花椰自拎水過來,常勝王依在圍欄旁道:“你可知平日本王的馬隻有本王和親信才能碰得?這可又算是特例待你了。”
  花椰見馬槽中剩的都是黃豆和粟米,道:“王爺真是愛馬之人。”常勝王笑道:“為將者人不離馬,馬不離人。——馬是永遠不會背叛自己主人的,除非主人已死。馬兒比人還有三分靠得住,你說,本王有甚麽理由不對自己的坐騎好一些?”花椰低聲道:“奴婢隻知狗是極盡忠的,不想馬也是如此。”常勝王微笑不語。
  待馬涮好喂飽,常勝王抱花椰上馬,疾奔回城,天色已經大亮。待入城花椰便堅持下馬,徒步返回,常勝王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後宮的那幫妾寵們知道了生出誤會,平白遭人嫉恨,也不勉強,放下花椰便自行先回了府中。張淡香見花椰回來,很有些惱怒她自去別的男子房中過夜,怎麽也不和自己知會一聲,花椰怕她擔憂,沒說實話,隻連聲賠罪,又將她好生服侍一番,弄得她高_潮數次,欲仙欲死,早沒了興致追問花椰前夜的去向。
  到是柳無陽得知她回來,便派人來喚她前去,說是有話想問,花椰用借口推脫了不提。  過得數日,這夜龍忘海又想念花椰,差了人找張淡香允花椰去自己房中過夜。這是時常有的事,張淡香也不以為意,便允了。花椰先服侍張淡香沐浴罷了,上床就侵,這才起身到龍忘海的住處。行至院落穿堂處突然有人自暗處閃出,一把便將花椰抱在懷中,肆意撫摸親吻。花椰略略一驚,卻立即反應過來,道:“可是柳侍衛大人?”

十章 與侍偷情 

  柳無陽沒想到她立即便想到自己,卻也本來就沒打算隱瞞,道:“不錯。多日不見了,想念你的緊。可有時間與我一聚?”花椰道:“奴婢今晚有事,可否容明日再做安排。”柳無陽笑道:“你到是跟王爺相似,未婚夫想與你相處還要算日子。是否你‘男寵’太多,一晚睡一個且睡不過來?”  花椰沉吟片刻,歎道:“明日,奴婢向淡香姑娘告假,一定到柳侍衛房中侍奉。”  柳無陽道:“你且不打誑?”花椰淡然道:“奴婢從不打誑。”柳無陽道:“好,我且信你。待明日,我就在房中等候。”說罷反身跳出穿廊,幾個起落人便已不見。
  花椰自去龍忘海房中相聚。龍忘海見幾日不見,花椰身上傷痕累累,很是心疼,又提出要將花椰討來做自己的婢子,花椰辯明身上所傷絕非張淡香的過錯,求他不要聲張,龍忘海允了,此夜二人纏綿不提。次日花椰如約向張淡香告假,張淡香原本風塵出身,於男歡女愛之事看得極淡:男女自願,自覺也無甚理由硬要幹涉;隻是要她早些返回。花椰應了,前往柳無陽房中。  常勝王王府比之前花椰所服侍的花家宅院大出數倍,前後共計十三進之多:最深處是常勝王的女兒天華公主的居所;向外一等是常勝王自己與一幹侍妾以及年幼世子所居之處;再向外是龍忘海、張淡香等樂師、家伎的住處;柳無陽與眾護院武師等住在相當靠外的第三進院落中,花椰費了點勁才找到。進門之時柳無陽正在擦刀,忙起身,將房門閉了,道:“你果然來了。”  花椰四下打量一番,見屋中甚是整潔,一點不似單身男子的住處,道:“侍衛大人平日都是一人獨住麽?”柳無陽道:“自然。你可見到我房中有女子的用物麽?”花椰搖頭道:“不……奴婢隻是讚歎侍衛大人品性檢點。”柳無陽將手中刀放在床邊案幾上,抱住了花椰的腰,坐在床前自己腿上,一邊伸手入她衣領,一邊低頭在她脖頸邊眷吻,道:“你以甚麽理由告了假出來?”  花椰早習慣了男人的撫摸,環住他的頸,靠在他懷中,任他摸個盡興,淡然道:“奴婢來見自己的未婚夫婿,自然是名正言順的。”柳無陽笑道:“不錯,這確是一個好借口。”說著便過來將她抱住。花椰低聲道:“侍衛大人難道沒想過與奴婢一世相守嗎?”
  柳無陽沉吟不語,半晌才道:“我也不知……是否做的到。”說罷將花椰抱上床,解了她的衣襟,與她相擁相合,盡情歡愛。激情中柳無陽伸手撫摸她的臉頰,道:“你是我見過……最合意的女子。——隻是你能做到嫁與我柳某人之後,便與其它一切男子——包括常勝王——皆斷絕關係麽?”  花椰不答,湊上他的麵額,以吻封緘。待事後,柳無陽有些倦,躺在床上不想動。花椰坐在床邊穿衣,側眼看到床案上的短刀,有些好奇的拿起讚道:“好漂亮。”刀尖鋒利,刀身古樸,刀把似棗木一類材質所製,握在手中十分貼合掌線。
  柳無陽卻似一隻受驚的貓,立即翻身而起,一把將刀自花椰手中奪了回來,瞪著花椰的眼神很有些凶狠。花椰一呆,柳無陽麵色漸緩,拿過刀鞘將刀套上,道:“這刀是我哥哥送我的寶物,鋒利無比,是陽氣所凝,不適合陰物碰觸,否則定要見血。——下次,可別再碰了。”  這個時代人會將一切東西分為陰陽,男人是“陽性”而女子便是“陰性”,柳無陽所說的“陰物”是將“女人”也算在其中的,花椰自然明白,垂下眼瞼,低低的應了一聲,   柳無陽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柔聲道:“嚇到了麽?”花椰輕聲道:“奴婢……請侍衛大人恕罪,奴婢隻是想多了解侍衛大人一些,諸如侍衛大人平日有甚麽愛好,都與甚麽人來往之類。”  柳無陽一笑,倒在床上:“我能甚麽人來往?侍衛的生活自然以王爺優先,我們做下人的先要顧著王爺才能考慮自己。平時不外與那其它‘煙雲五將’來往而已。”
  花椰轉身趴在他身側,撫著他的發,輕聲道:“總聽人提起甚麽‘煙雲六將’,到底都是些甚麽人?”
  柳無陽笑道:“是指:‘馭風侍’我柳某人;‘隱山侍’常無言;‘捕雨侍’茶無潮;‘醒煙侍’葉無雨;‘撼山侍’藺無相;‘鼓鍾侍’崔無絕。我們六人是王爺身邊最為出名的六位武侍(非武士!——囧注),人稱‘煙雲六將’。”
  花椰沉默片刻,道:“甚麽雨啊風啊,奴婢一點也聽不明白。”柳無陽嘲笑道:“是了,你不識字。——我們六人的綽號都與我們最強的技藝有關,比如藺無相,他力大無窮,使的一對各有百斤之重的大錘為武器,所以得了這個名。”
  花椰點頭道:“那麽說來,柳侍衛您,必是輕功綽絕,才得綽號‘馭風’罷?”柳無陽微笑著在她粉額上一摸,道:“不錯,正是如此。”花椰垂下頭,將頭埋入他的懷中,輕聲道:“奴婢為侍衛大人自豪。”柳無陽心中感動,轉手將她擁緊。
  二人又盡情私纏許久,二次事過,花椰看看窗外,輕聲道:“天色不早了,奴婢要回去了。”柳無陽甚是戀戀不舍,在她身上烙下無數吻痕,又定下下次相會的日期,方才放她。花椰整裝出門,天色已近黃昏,回到張淡香房中之時卻怔了怔,常勝王正坐在房中吃茶,花椰忙跪拜道:“奴婢拜見王爺千歲。”
  張淡香在一邊服侍常勝王,見她回來了,便微笑道:“可玩瘋了,這個死丫頭。”常勝王斜睨她一眼,冷冷的道:“是去了龍忘海處,還是柳無陽處?”
  花椰知道如實回答的話常勝王一定發怒,躊躇不語,卻是張淡香替她回答:“是柳侍衛想念未婚妻了……”
  常勝王拍案道:“甚麽未婚妻!本王還未說過一定許他!”
  張淡香不知哪裏說錯了話,這婚事難道原本不是常勝王自己親口定的嗎?但見常勝王生氣,急忙跪下,花椰替她解圍道:“王爺請勿著惱,是奴婢私自與柳侍衛定的約會。”常勝王更怒,站起身道:“怎麽?小小年紀,頭發還未挽起、插戴珠花,就學會與男人偷情了!”

十一章 醒煙侍 

  花椰道:“奴婢知罪,請王爺責罰。”常勝王怒道:“我該叫人剝下你的皮才是!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常勝王府之中與男人偷情!”花椰不敢回答,張淡香顫聲道:“王爺,請您息怒……請您看在她尚年幼的份上,饒恕她的性命!”花椰隻叩頭不語。
  常勝王怒氣衝天。他原以為花椰從此就會一心迷戀自己,誰知她還是老樣子,在男人房中四處流連!欲將她拖出去鞭苔,又不舍得當真處罰她,正躊躇間,突然便聽門外有人咳嗽一聲,道:“王爺,有緊急事件。”
  這可給常勝王一個台階下,他假裝關心公務而忽略花椰,道:“進來說話。”  那人一挑門簾,進來拱手道:“王爺,有山西官差來報案,說是幾天前他的同僚來咱們這裏公幹,卻似乎失去了蹤影。他找這裏的知府查一查,知府便將事情報到王爺這裏。”  常勝王一呆,道:“這哪還輪得到寡人……”卻又警覺,“難道……是在那‘步狌’……呃不,‘淡香林’中失去了蹤跡?”
  那人拱手道:“王爺明鑒。”
  常勝王皺眉,道:“且隨本王回去說話。”張淡香還不知道那林子的故事,睜一雙妙目不知所以然。常勝王起身,瞪了花椰一眼,道:“且記著這一次!再若不檢點,瞧本王怎樣收拾你!”說罷幾句場麵話,便隨那書生一同出房而去。
  張淡香見他走了,才在仍然跪著的花椰肩一拍,道:“你真走運!王爺已回去了。”  花椰自地上爬起,雙眉緊鎖。
  (*^_^*)
  次日清晨,花椰又向張淡香告假。張淡香皺眉不允,花椰保證不是去與任何一個男人相會,哀了半晌,張淡香不忍讓她失望,這才勉強答應。花椰得她應允,立即起身,果然不與任何男人打招呼,她直接出了城,直奔“淡香林”而去。
  自從這林子出事之後,附近的住民便紛紛搬往他處,越往近走便越荒涼。漸漸走近林邊,花椰長歎一聲,突然有人在她背後道:“姑娘,請留步。”
  花椰轉頭,見是一個青衣書生打扮的男子,騎一匹棗色大馬,手握一把紙扇,對她道:“此處人煙稀少,你一個年幼少女,來此何幹?”
  花椰挑眉道:“啊,你是昨晚的那人。”那男子怔道:“甚麽?”花椰轉回頭,道:“你是昨晚上從淡香姑娘房中把王爺叫走的那人。”
  那人怔了怔,回想一下,道:“你便是房中那個跪在地上的小丫環?”他進門花椰正叩首於地,他走了花椰才站起,二人並未照麵。花椰點頭道:“正是奴婢。”那人微笑道:“你怎得認出我來?”花椰腳下不停步,道:“聽聲音聽出來的。”
  那人催馬搶到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道:“且住,你不能再前進了。”花椰道:“為甚麽?”那人將扇子打著掌心,道:“你還看不出來?此處危險。”花椰點頭道:“奴婢正為此事而來。”那人好笑道:“你?你能做些甚麽?”見花椰又想向前走,便道:“這裏出了人命案子,王爺吩咐我來查訪。我受於王命,將此處戒嚴。”
  花椰挑眉道:“戒嚴?”那人點頭道:“所有通往此林的路都設了關卡,徹底禁止一切行人通行。”花椰皺眉道:“早該如此。”那人搖頭道:“早就戒嚴過的,不過事情過了七年,守備便不如之前嚴格。何況這本就是個冷差,沒有人願意來,所以自七年前守衛這裏的人數就一減再減,直至兩年前減為了隻有形勢上的兩人,還是軍中犯了錯的人才會被罰來這裏看守。”花椰覺得這確也是實情,皺眉搖頭不語。那人見她仍然沒有回轉的意思,又加強了語氣道:“姑娘,你若還要硬闖,就算是男女授受不親,我可也要用強了!”
  花椰抬頭看他,淡然道:“你知道這林中的人都是怎樣出事的?”那人一怔,花椰又道:“你又打算怎樣解決?”那人笑道:“這是我分內之事,我正是受於王命來調查此處人命案子的,不勞姑娘操心。”花椰道:“奴婢想,若要根本解決一件事,應該先找到它的源頭。”那人怔,花椰道:“難道你沒想過應試請個風水先生或道士甚麽的來驅驅惡鬼?”
  那人嗤笑道:“切,無稽之談。”花椰皺眉道:“有人為此死了。”那人搖頭:“我不信甚麽鬼神之說。”花椰道:“那依你看?”那人道:“必是甚麽武林高手躲藏在此,想達到甚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花椰反問:“他為甚麽不分青紅皂白,見人便殺,不□婦女,不搶奪財物?”那人口拙,隨即道:“或許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花椰皺眉道:“就算是瘋子也要吃喝,他為甚麽把林中走獸驅逐一光?他平日以何為生?為何天黑才出現?白天又躲在哪裏?”
  那人被她問的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以對,用扇子連連搔著後腦,突然一笑,道:“我隻道你是個普通丫環,原來你如此睿智。”花椰福身道:“先生過獎。——奴婢想到的這些,奴婢想當年王爺與你們都是想過的,隻是若以‘鬼神’之說,恐怕對那山西知府不能交差,所以這次才一定要抓到凶手才能結案罷。”那人咂嘴,衝花椰一拱手道:“姑娘真天生聰慧,葉某佩服。”  花椰腦中一閃,脫口道:“原來你便是‘醒煙侍’葉大人。”
  葉無雨挑眉道:“我以前並未見過你。”花椰福身道:“請侍衛大人恕奴婢剛才無禮。——奴婢也是昨天才自柳大人口中聽得,‘煙雲六將’中有一位姓葉的大人。”葉無雨笑道:“你聽到我姓葉,便推測是我?”花椰搖頭道:“淡香姑娘的身分隻是歌伎,王爺在她房中隻能算是私情,你昨日直接進入房中麵見王爺,我早猜你必是王爺身邊親信。”葉無雨微笑讚道:“姑娘好眼力。”

十二章 再入林中

  花椰見葉無雨不再阻攔自己,又向那林走去,葉無雨對她十分好奇,策馬跟著她後麵道:“那葉某敢問,姑娘來這裏又是做何打算?姑娘是會抓鬼怪,還是會捉妖?”花椰搖頭道:“奴婢都不會。”說罷又是長歎一聲。葉無雨道:“你明知這林有古怪,卻還是敢來,我還道你有些與眾不同的本事。”
  花椰淡然道:“葉大人不也敢來?”葉無雨嗤笑道:“我從來不信甚麽鬼神之說。”花椰淡然道:“‘煙雲六將’自然見識與眾不同。”
  葉無雨搖頭道:“也不盡然,我們兄弟中也有怕鬼的,‘撼山侍’藺兄就很怕鬼。別看他人高馬大,他若出行,每到天一黑就一定要休息,每天起床都占褂卜吉凶。”頓了頓,又麵帶微笑的道:“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怕妖怪,時常說甚麽有形之物不可怕,無形之物才恐怖。”  花椰微微頷首不語。葉無雨又有些奇怪:“你與柳兄關係非淺。”花椰道:“是,奴婢是王爺戲言許給柳大人的未婚妻子。”葉無雨揚眉,騎在馬上前後打量花椰一番,笑道:“原來如此。”花椰道:“奴婢也想向葉大人打聽一些柳大人的情況,因為他從不對奴婢說起。”  葉無雨“刷”一聲展開扇子,邊扇邊道:“其實我也不大明了……”花椰淡然道:“葉大人但說無妨,奴婢不是擅傳閑話之人。”葉無雨搖頭:“我是真的……”花椰打斷他道:“葉大人若不是心中猶豫,如此涼爽天氣,又何必扇扇子?”
  葉無雨苦笑:“你聰明的有點可怕了。”說著收起扇子,沉默一會,跳下馬來,牽著馬走在她身側,道:“我所知真的不多,隻知道他從小父母雙亡,和弟弟一同被師傅養大,小時候吃了很多苦頭,後來自作主張參了軍,在戰場上立了很大的功勞,才被王爺破格提拔。”花椰挑眉道:“他的師傅不同意他參軍,是不是?”葉無雨訝然:“你怎知?”花椰淡然道:“你說‘自作主張’,自然是他師傅並不同意。”葉無雨點頭:“不錯,他參軍之後就與師傅和弟弟失去了聯絡,我隻知道這些而已。”花椰道:“那麽說來,柳侍衛以前便沒定過親。”葉無雨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我們兄弟六人看似風光,卻無一官半職,沒有一畝薄田,更加沒有半分家產,哪來的閑錢成家立業?何況就算有看中的女人,多半也教王爺搶去……”他說到這幾句,聲音有些晦澀,住口不語。  花椰見他臉色不佳,轉口道:“七年之前‘不奉天’的案子,葉大人可有參與。”葉無雨點頭道:“自然。”花椰道:“那‘不奉天’的屍體,可是與葉大人您一般歲數,一般高矮?”  葉無雨驚訝道:“你怎麽知道?”花椰頷首不語。
  清晨霧氣甚大,二人直走到林邊,才看到有官兵在林外把守,見到花椰本欲阻攔,葉無雨揮一揮手,便退開了。花椰先進林,葉無雨將馬隨手交給一個兵,叮囑他將馬帶到河邊溜一溜,便跟她進林。林中霧更濃,隻見四處人影綽綽,是部隊在搜索失蹤的山西官員。花椰深吸口氣,喃喃道:“若非在白天,奴婢真是不願意來這鬼地方。”二人默默前行一百步左右光景,花椰突然向右看去。葉無雨隨她停下腳步,花椰伸手向自己看著的方向一指,道:“在這裏。”
  葉無雨訝然:“甚麽?”花椰道:“葉大人可叫參與搜索的手下叫來,屍體就在這裏。”葉無雨仍是驚訝,花椰向那方向又前行數十步,回身招手道:“大人!”葉無雨快步跟上,走到她身邊,大吃一驚,就在五步開外,兩個官兵模樣的人和一個身著囚衣的人,一後兩前,死在眼前。  從他們倒地的姿勢看來,幾乎是同時遇害的,表情驚恐,似乎看到了甚麽可怕的東西。與前數個死者都一模一樣的死法。
  葉無雨皺眉:“這麽明顯的屍體,怎得居然就搜不到?”大聲呼喝道:“來人啊!屍體在這裏!”隻聽前後左右同時有人應聲,卻似乎無人前來。葉無雨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煩了,又道:“人那?”又不斷有人應聲,但聽聲音似乎都在圍著屍體的方向打轉,卻就是靠不得近前來。  葉無雨有些惱了,花椰歎道:“葉大人勿惱,那天奴婢也曾碰上,是鬼打牆。”葉無雨怔,隨即嗤笑道:“胡言亂語,現在尚是白天!”花椰淡然道:“白天‘林中人’不會出來行凶,卻未必連其它冤鬼也不會出來遊蕩。”葉無雨驚訝道:“白天……也有鬼?怎麽……看不到?”花椰搖頭道:“奴婢不知道,想是白天陽光刺眼,不容易被注意到罷。”葉無雨又急問:“那它們怎麽淨圍在這林中?為甚麽不去找殺死它們的那惡人……或、或是厲鬼報仇?”
  花椰歎息,清澈的眸子在他臉上一轉,便又垂下道:“侍衛大人,若是鬼都懂得如何為自己報仇,這世上還需要王法麽。”
  葉無雨苦笑道:“是,姑娘所言甚是,葉某問的蠢了。”心中明白鬼神之言本就虛幻;那些厲鬼為自己報仇之類的事,隻怕更是人們為了安慰弱小而編造出來的美好願望罷。  花椰道:“葉大人請便,奴婢要回去了。”葉無雨驚訝道:“害怕了麽?”花椰道:“是,奴婢有些不大舒服,想麵見王爺。”葉無雨皺眉道:“王爺還在氣頭上,你不怕被他責罰?”花椰歎道:“身上再多幾道傷口而已,奴婢並不掛心這些。”葉無雨不解,但感覺似乎事關常勝王的私情,也不再追問。
  花椰欲轉身離開,卻又沉吟了一下,回身道:“葉大人可還記得柳侍衛有甚麽有別於人的生活習慣麽?”
  葉無雨更加猜不透她,愕然反問:“甚麽?”花椰道:“求葉大人仔細回憶,再小的細節也好。”葉無雨皺眉,回憶半晌,才道:“大概……就是他不喝酒罷?”花椰挑眉,葉無雨道:“以前大家每奉中秋都不醉不歡,可不知自甚麽時候起,柳兄突然戒酒了,幾乎滴酒不沾,每每約他,他都推辭不去。”
  花椰點頭道:“奴婢知道了。”轉身欲走,葉無雨卻追上她道:“你到底想打聽些甚麽?我總覺得你似乎並不是柳兄的未婚妻子這麽簡單!”
  花椰道:“葉大人也可與奴婢同去麵見王爺。”葉無雨正要答話,突然聽到身後,似乎有腳步聲響起。
  那腳步聲十分緩慢,最初一下,隻還在數十丈開外;隔了約一口煙的功夫才第二次響起,卻似乎與二人的距離一下子近了十餘丈;此後一次比一次近,最後一次腳步聲響起,似乎就在身後不遠!  甚麽人的腿會有如此之長,以至於一步能邁這麽長時間,這麽遠的距離!是“林中人”!可現在明明尚是白天!難道說……葉無雨臉色大變,猛然轉身,將花椰擋在身後,紙扇一擺,與麵前那人打個照麵,吃了一驚,卻聽身後花椰驚歎一聲:“是你。”語意雖是驚訝,卻冷漠的聽不出半點感情。  (*^_^*)
  是夜。
  常勝王獨自坐在花園小亭中飲酒,卻備下三個酒盞,似乎在等人。
  果然不一會,柳無陽和葉無雨便自園中出現,渡過小橋踏步入亭,拱手道:“王爺喚我等二人前來,不知何事?”常勝王眯眼道:“沒事寡人便不能叫你們前來,陪寡人喝酒麽?”


  十三章 攤牌

  葉無雨謝過落座,柳無陽卻苦笑道:“王爺,你知卑職向來不飲酒。”葉無雨拉他道:“幾杯薄酒,又不礙事。”柳無陽拱手道:“王爺,恕卑職實不能領命。”常勝王不耐
  煩的揮手道:“隨你隨你,不喝便不喝。”
  二人都覺常勝王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互相對視一眼,常勝王自斟自飲了一杯,冷冷的道:“你與那婢子近日感情不錯?聽說她白天經常告假,到你房中與你私會。”葉無雨
  挑眉,柳無陽苦笑道:“哪有經常告假,不過約過她一次,次日再約她,卻說被王爺發現,將她一頓好打。”常勝王冷然道:“王府之中,自然不許此種不檢點之事發生。”柳無
  陽不滿道:“王爺也應當責罰卑職才是,那婢子原本是王爺親自許與卑職的。”常勝王瞪眼道:“怎得,你是在指責寡人的不是?”柳無陽拱手道:“卑職不敢。”
  葉無雨不敢答腔,三人沉默片刻,常勝王又喝一杯,道:“其實寡人也不是反悔許與你的婚事……”話未說完突然有人大喊:“王爺!王爺!”一路疾奔前來。
  三人轉頭,卻見是一個從事,一路狂奔前來,急道:“知府傳來的緊急信件!”說罷將手中信箋送上。常勝王見已被打開,皺了皺眉,打開一看,驚訝道:“有這等事?”
  柳無陽與葉無雨同聲道:“何事?”常勝王擰緊雙眉,道:“寡人隻道‘不奉天’已經死了,但這唐勝(知府名字)卻送來信件,說‘不奉天’在靖邊附近出現了!”
  柳葉二人同聲驚呼道:“有這等事?”葉無雨抓過信件,就燈一看,驚訝的念出聲道:“‘門外牆上留下大字,“我命由我不由天,故我奉己不奉天”……’”常勝王將信抓
  回,站起身道:“你們二人立即隨寡人起程,前往靖邊查看明白。”
  葉無雨苦笑道:“王爺,這個時間,也未免太不巧了罷?”
  常勝王皺眉道:“全國通緝要犯居然在寡人的封地出現了,還是七年前寡人便上報朝廷說已經死了的人,寡人無論如何也得親自前往查問。”葉無雨拱手道:“王爺,怎樣也
  得明晨才好行動,今夜且卑職回去做些準備。”
  常勝王見柳無陽皺眉不語,道:“無陽,你不回去準備?”柳無陽搖頭道:“可是‘不奉天’明明七年之前已經死於林中了,這肯定有人冒名,模仿作案。”常勝王冷笑道:
  “你是巴不得寡人離去,好讓你有機會多與那婢子相處罷?”
  柳無陽心中一動,站起身拱手正色道:“王爺若是後悔這門親事,便請這就收回王命,卑職一切願聽王爺安排。”
  他這樣說,常勝王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手道:“罷了罷了。——那無雨,你且回去準備一下,待明日城門一開,你就隨寡人出發去靖邊。”葉無雨拱手道:“卑職領命
  。”
  二侍各自回房,柳無陽次日清晨便偷偷到城門之上觀看,果見常勝王與葉無雨帶了一隊人騎馬向北而去。柳無陽暗暗心喜,又溜回到房間,竟無人察覺。挨到卯時,天色已大
  亮,他估摸常勝王已經走遠,便托人向花椰帶話,找她來自己房中相聚。時候不大,花椰便進得房來,手中還托著一個小壇子。柳無陽訝然道:“這是何物?”
  花椰淡然道:“是酒,常勝王賜給淡香姑娘的上等佳釀‘醉桃仙’,奴婢倒了一些出來。”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個碗,放在桌上。
  柳無陽皺眉,卻又微笑,伸手抱她入懷,道:“多謝娘子費心,以後你如嫁我,有一點你可要牢記,你的夫君我從來便不喝酒。”
  花椰挑眉道:“可是奴婢聽說,以前柳侍衛卻是極愛喝酒的。”柳無陽笑道:“那是以前,後來不知怎的,一喝頭就暈,所以就不喝了。”
  花椰淡然道:“不是頭暈,隻怕是喝多了酒,說錯甚麽話罷。”
  柳無陽皺眉,鬆開她,後退一步,道:“甚麽意思?”
  花椰不答,道:“侍衛大人的刀還在麽?”柳無陽反射性的伸手摸向腰間,道:“當然一直在身邊。”花椰淡然道:“記得當時柳侍衛不讓奴婢碰您的刀,曾脫口而出,說這
  是您的哥哥送給您的刀。”柳無陽挑眉道:“那便如何?”花椰垂目望地,道:“可是據奴婢所知,您並沒有哥哥,隻有一個弟弟。”柳無陽攤手道:“或許是一時心急,說錯了
  話。”花椰搖頭道:“就算是說錯了話,您一直貼身帶著原本應該送給弟弟的刀,也是不合常理之事。”
  柳無陽又退一步,冷冷的道:“你到底想說甚麽?”
  花椰抬眼看他,淡漠道:“柳侍衛,七年之前,在那林中殺死‘不奉天’的人,就是大人您罷?”她又搖頭,“——不,或許奴婢該說,您自己就是‘不奉天’,七年之前死
  在林中的人,才是真正的‘馭風侍’柳無陽!”
  柳無陽麵色大變,隨即大笑:“好笑,當真好笑!你這是在和你未來的夫君玩甚麽遊戲?”
  花椰搖頭道:“大家隻知道柳侍衛有一個弟弟,卻都不知道那弟弟與他是同胎所生的一對孿生子。王爺曾提說‘不奉天’輕功卓絕,而‘馭風侍’卻也是以輕功見長。這不奇
  怪,因為你與你的哥哥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武功路數自然一模一樣。”
  柳無陽沉聲道:“隻因此,你便如此胡思亂想?”
  花椰仍是搖頭:“自然不僅是如此。”她頓了一頓,仍是垂下眼瞼,淡然道:“王爺曾對奴婢說,為將者人不離馬,馬不離人。因馬對主子是極忠心的,所以軍人對自己的馬
  也是極愛。王爺就不必提了,就連前日見到的、一身書生打扮的葉大人,對自己的馬也極為愛護。而那日在林中,柳大人卻似乎想用短刀殺死自己的愛馬,不得不令人生疑。”柳
  無陽揮舞雙手道:“那*****明明看到了的,我的馬受驚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花椰道:“若真是在戰場上殺過來的人,自然有千種方法對付,除非柳大人根本沒有上過戰場。”
  柳無陽沉默片刻,道:“就這些?”花椰搖頭:“不止。”柳無陽驚訝道:“還有?”


  終章 (林中人)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金眼妖瞳”指是就是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的意思=。
  花椰道:“柳侍衛在與奴婢談起同僚時,曾用到‘其它煙雲五將’這樣的稱呼。可是奴婢在與葉大人談話時,他提到同僚,卻一口一個‘我們兄弟’。這不得不令奴婢想到,
  柳大人在潛意識中,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算作是‘煙雲六將’中的一個。”
  柳無陽眼望他處,半晌才收回目光道:“這隻是個人稱呼不同,你不能排除人與人的性格都有不同。”
  花椰點頭道:“是。”柳無陽道:“你還有多少發現,一次說出來罷。”花椰又點頭:“是。奴婢還問過,‘煙雲六將’中,的確有人怕鬼,但卻絕不是柳侍衛。何以並不怕
  鬼的柳侍衛會對‘淡香林’那麽恐懼?——其實柳侍衛怕的並不是鬼,而是枉死在自己手中的親哥哥的怨魂,會在林中找自己算賬罷。”
  柳無陽長歎一聲,慢慢搖頭,道:“我隻道一切天衣無縫,誰知竟在你麵前露出這許多破綻。”
  花椰淡然道:“這不出奇,隻因為奴婢是個下人,又和你有婚約之言,與你曾共枕而眠的女子,你在奴婢麵前,很多時候都沒有提防。”
  柳無陽冷笑道:“這麽說來,你之前來我房中與我幽會,便是已經在懷疑我,想在我這裏套出線索了?”
  花椰抬頭看他,搖頭道:“奴婢在柳侍衛麵前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是實話。奴婢自記事以來,便從不說謊。”
  柳無陽苦笑,慢慢點頭道:“這還至少是個安慰。”用力搓著麵孔,道:“你是怎樣開始懷疑的?”
  花椰道:“常勝王第一次召幸奴婢,將奴婢綁在床頭,叫了柳大人進來,柳大人看到奴婢的樣子,卻不敢多看,急忙轉身。第二次是在林中召幸奴婢,柳大人將奴婢拐到林深
  處,見四下無人,便立即將奴婢摁在樹上,似乎急不可耐。等王爺出現,你卻又恢複了那個古板的模樣,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奴婢當然懷疑,柳侍衛似乎是有意在王爺麵前偽裝
  自己成為另一個人。就在那天晚上,奴婢便在王爺口中聽說,‘不奉天’不單是個大盜,還有劫色的惡習,加之你對王爺其實一點也不尊敬,自然令奴婢想到,或許‘不奉天’還
  活著,或許你就是‘不奉天’。”
  柳無陽喃喃自語:“我對王爺……一點也不尊敬?”
  花椰道:“在林中咱們騎馬逃出之時,你的馬一直搶在王爺之前,這本是不合理的事。那夜在穿堂中你出現在奴婢麵前,竟把奴婢比做王爺,語氣充滿嘲諷,這哪裏是一個親
  信口吻,說是王爺的敵人也不為過。”
  柳無陽突然陰森森的一笑,道:“你既然知道了柳某人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想再瞞你。不錯,我是柳無陽的雙胞胎弟弟柳蕪蔭,真正的‘不奉天’!但你又能奈我何?”他一
  邊說,一邊走近花椰,一把將抱住,在她下巴上摸一把,冷笑道:“我‘不奉天’玩了少說也有百十來個女人,我隻對你最上心,那日與你歡好,你問我有沒有心與你一世相守,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動心了。真的!”說到這裏,他抓住花椰的胸,發起狠來用力擠捏:“可是你呢?你卻騙我!你這臭□,不折不扣的賤人!”他用力一個耳光,打得花椰跌倒
  在牆邊,從腰後抽出短刀,獰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輕功卓絕,殺了你之後,可以輕易的將你分屍,分藏在整個王府中,到處都是麽?”
  門外突然有人接口:“你殺不了她了。”
  柳蕪蔭一驚,門“碰”一聲便被撞開,門外立著一個巨人,少說也有一丈三尺高,渾身肌肉好似鐵鑄,雙手各拎一個西瓜大小的銅錘,往門口一站便好似一座鐵塔,竟將比門
  框還高出數分。柳蕪蔭麵色大變,顫聲道:“藺無相!”
  話音剛落,窗戶突然被掀開,一個人似乎很是費力的自窗戶爬了進來,爬到屋中地上才慢慢站起身。盡管他動作極慢,柳蕪蔭卻絲毫不敢造次,麵色發青:“崔無絕!”
  “還有我。”突然有人自柳蕪蔭身後說話,似乎近在耳邊,柳蕪蔭吃了一驚,急忙後退,卻見一個膚色發白,似帶病容,似乎站著都費勁,還不斷咳嗽的男子,正自地上將花
  椰扶起。也不知他是怎樣進來的,門口明明有藺無相,窗戶又有崔無絕,可是這個人卻偏偏就這樣進來了,還似乎一早就在房中一般,柳蕪蔭臉頰上冷汗慢慢流下,咬牙道:“常
  無言!”
  有人敲了敲柳蕪蔭房間臥房中的另一扇窗,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傳來:“老柳!可別想從這裏溜了,老娘我在這裏候著你呢。”柳蕪蔭卻突然笑了,道:“茶無潮!很好,很
  好!你們都到齊了!——那麽王爺和葉無雨也來了罷?靖邊根本便沒有甚麽‘不奉天’作案,這根本就是為了捉我,而設的套!”
  門外葉無雨高聲道:“不錯!”藺無相隻怒視著柳蕪蔭,葉無雨推他幾次,終於道:“老藺,給我讓我一點!讓我進去。”藺無相這才知覺,忙側身,葉無雨從他身邊擠進屋
  中,紙扇張開,微微扇風道:“前夜王爺聽了這婢子的分析,便設下此計,命這婢子今日單獨前來,果然便套出你的實話。”說著神色一變,厲聲道:“算我等五人有眼無珠,竟
  與一個令人不齒的江湖敗類共事七年,居然都沒看出破綻!”
  門外常勝王的聲音響起,冷冷的道:“這有甚麽出奇?師傅反對弟子參軍,自然不許弟弟再與哥哥來往,可是弟弟與哥哥卻是親兄弟,互有書信往來也非奇事。弟弟早已在信
  中對你等五人相貌、性格十分熟稔,二人又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要模仿對方的言行也不是甚麽難事。”“煙雲五將”同聲道:“王爺英明。”
  柳蕪蔭隻一直冷笑,道:“說完了嗎?”葉無雨扇子一指他道:“你還不快快服法?難道你有把握同時與我五人為敵?”柳蕪蔭冷笑道:“我自然沒有把握。”頓了頓,卻又
  道:“可是你們卻忘了一件事。”
  藺無相好奇道:“甚麽事?”柳蕪蔭看也不看他,冷笑道:“你們忘了,我是‘不奉天’!”話音未落,他突然短刀一揮,向花椰刺去。葉無雨和常無言一驚,雙雙搶上,柳
  蕪蔭的腳卻又勾起一隻凳子,向藺無相砸去。藺無相舉錘一擋,但在此時,柳蕪蔭縱身而起,雙手護頭,竟將房頂穿破。房中三人抬頭上望,又是欽佩又是惱怒,卻聽房上柳蕪蔭
  哈哈大笑道:“我若要逃,隻怕還沒人攔得住我!”
  說罷他足下不停,隻一跺腳,便竄出數丈有餘,在房頂上便向外竄去。正在此時,耳邊卻突聽一個穩健的聲音冷冷的響起:“貧道倒想試試看!”
  (*^_^*)
  葉無雨臉色大變,猛然轉身,將花椰擋在身後,紙扇一擺,與麵前那人打個照麵,吃了一驚,卻聽身後花椰驚歎一聲:“是你。”語意雖是驚訝,卻冷漠的聽不出半點感情。
  葉無雨也沒想到,麵前站住的,卻是一個長髯飄動,雙鬢斑白的道人!
  那道士站住之後,雙目如電,在葉無雨麵上一掃,竟似穿透他的軀殼,看到他的內心一般,隨即那道人皺眉道:“這林中煞氣衝天,似有不少人死在此處!你若是這裏的負責
  人,怎得不去防範!”
  葉無雨不知怎得,竟一句推脫之辭也想不出來,麵紅過耳,卻聽身後花椰轉過他的身子,向那道人福一萬福,道:“玄羽道長,我們正在發愁,要怎樣去除這煞氣。道長可有
  甚麽妙策?”
  玄羽看到她,先是一怔,隨即怒視她道:“是你?你怎得又在此處?”葉無雨忙又搶在她身前,道:“道長,切莫為難一個弱女子!”玄羽不去理他,上下打量花椰,怒道:
  “你身上媚氣又更重了!可是又媚倒不少男女?”
  花椰福身道:“道長,請幫助這裏百姓,擺脫這惡林!”
  玄羽又瞪她一會,才收回目光道:“這林中若再死幾人,這妖物就可成形!那時就是白天,恐怕也會出現,行凶殺人!”葉無雨驚訝道:“有這等事?道長可知這林中的怪物
  是何妖所化?”
  玄羽冷然道:“甚麽妖物!隻是一個枉死鬼罷了。”頓了頓繼續道:“最初的力量隻構害死孩子,但卻似乎還是給他害死了。吸了那孩子的怨氣便又漲大,如此不斷害人、不
  斷吸其怨氣、不斷變強大。若再死數人,怨鬼便會變為妖蘖,白天也能行凶;再吸得數人怨氣,那妖孽便不隻在林中,就是林外,也能行凶了!”
  葉無雨驚駭道:“有這等事?”玄羽瞪他道:“不然你以為怎樣,死了幾個人,天下就太平了?”葉無雨手足無措:“道……道……”他突然跪下,連連叩頭,道:“還望道
  長發發慈悲,保佑這裏一方水土太平!”
  玄羽眯眼,緩聲道:“你且不必急,貧道就是為此而來的。”說罷從懷中摸出一摞黃錶紙,張張上麵都有朱砂畫滿了奇特的圖案,遞給葉無雨道:“你且分給你的部下,每隔
  百丈便貼於一棵樹上,一直將符貼到這山中去。”葉無雨接過,感激道:“多謝道長!”又道:“這樣便可保佑這裏百姓了麽?”
  玄羽又瞪眼道:“咄!貧道還未說完,你且急個甚麽?”葉無雨不敢接口,隻一直唯唯頷首。玄羽又道:“這裏最初死的那枉死鬼,殺他的凶手是誰,屍骨可還在?”
  葉無雨又是麵紅過耳,嚅囁道:“還……還未……”那玄羽大怒道:“甚麽?都已事過數年,死了這麽多人,你們還未抓到凶手?”
  花椰為葉無雨解圍道:“不然。奴婢已知道凶手是誰,隻是那凶手輕功天下無雙,隻怕要捉他且不容易。”
  葉無雨瞪大眼睛看她,玄羽卻不知前因後果,點頭道:“如此便好!你們要盡快將那凶手捉拿歸案,將他的頭發剃下,紮九十九個草人,第個草人都放入一縷那凶手的頭發,
  每到一個月圓之夜,便在這林邊架法台,做法事,將那草人身上穿紮九十九根鋼針,如此九十九個草人全部用完,如果所有的符都化黃為白,並且爛落於地,那這林中的怨氣,便
  全部消散。”
  葉無雨叩首道:“謝道長指點!”玄羽長歎,又自懷中拿出一隻木製的小劍,遞給他,道:“若是所有的符反而變紅,你教人立即祭起這劍,貧道自會馬上趕來,再想辦法!
  ”葉無雨連連叩首,玄羽轉身便走,剛剛走出一步,卻聽花椰叫道:“道長請留步!”
  玄羽隻走出一步,便已走出大約十丈的距離,聽她呼喚,卻不轉身,隻後退一步,便又回來,手捋長須道:“還有甚事?”
  花椰道:“不知道長這輕功已浸淫幾年?”玄羽一怔,葉無雨起身道:“你問這個做甚麽?”花椰繼續道:“不知和當年‘不奉天’相比,孰強孰弱?”二人睜大眼,玄羽怒
  道:“吠!你怎得拿貧道與這等無恥之徒相提並論!”
  花椰抬眼看他,認真道:“奴婢沒有開玩笑,奴婢懷疑,凶手就是當年大盜‘不奉天’!”葉無雨驚駭莫名,花椰繼續道:“當年朝廷派兵圍繳他一人,居然都被他逃脫,奴
  婢隻怕雖找得到他,卻抓不到他!”
  玄羽眯起眼,捋著胡子道:“若是他,貧道到有信心與他一會!”
  (*^_^*)
  柳蕪蔭足下不停,隻一跺腳,便竄出數丈有餘,在房頂上便向外竄去。正在此時,耳邊卻突聽一個穩健的聲音冷冷的響起:“貧道倒想試試看!”
  柳蕪蔭吃了一驚,急忙轉身,卻隻見一襲灰袍,似一把快劍,向自己刺來。柳蕪蔭跺腳,斜躲出去數丈,怒道:“你是哪來的野人,敢來管老子的閑事?”
  那灰袍人冷笑道:“你欺淩婦女,強奪財物,弑兄殺親,人人皆可管之!”口中雖說著話,腳下卻絲毫不慢,隻一晃身,竟然又欺到他的近前,雙掌一錯便向他頭上按落,道
  :“下去!”柳蕪蔭無處可借力,隻得下墜,腳一沾地卻又複躍起,手中短刀一揚,便向玄羽刺去。
  玄羽卻借著推他之力,自己又高縱數尺,等複下落,已換過氣來,縮掌半寸,五指變掌為刀,自柳蕪蔭刀間穿過,又落在他頭頂,柳蕪蔭新力未生,又複下落。
  待“煙雲五將”與常勝王等趕到,隻見二人不住高躍,鬥在一處。但玄羽明顯技高半籌,足不沾地,已接連將柳蕪蔭推落三次。待到柳蕪蔭第四次躍起,玄羽故意向旁邊打偏
  一點,柳蕪蔭暗自心喜,舉刀向他腹上捅落,玄羽卻早料到他會有此一招,長吸一口氣,上身不動,下肢卻突然後縮尺餘,一腳便中他手腕。柳蕪蔭手腕一痛,短刀脫手,玄羽第
  二腳又跟著踢到,當麵便是一腳,踹得柳蕪蔭仰天跌倒。“煙雲五將”趁機擁上,將他按住。
  柳蕪蔭被按住在地,尚且大罵:“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能靠得住!哥哥靠不住,女人也靠不住!說甚麽我們是一母所生,比其它兄弟還要親密的兄弟,卻要將我送交官辦!說
  甚麽要與我一世相守,結果卻還是將我出賣!世上人心皆惡,人心皆惡!蒼天啊!你怎麽不開眼啊!”
  花椰此時已自房中追出,高聲回答道:“不是這樣的!”眾人望向她,卻見她彎腰拾起那把短刀,走到柳蕪蔭麵前,垂首道:“你們放開他一下,可以嗎?”
  餘人望向常勝王,常勝王望向玄羽,玄羽冷笑一聲,背轉身子,一個縱身竟隱而不見,似乎根本不在意。常勝王揮揮手,眾人鬆開柳蕪蔭,柳蕪蔭站定身體,晃晃肩膀,冷眼
  斜睨她道:“你又待怎樣?”
  花椰抬眼望他,早已淚流滿麵,柳蕪蔭嚇了一跳,道:“你……你的眼睛!”
  餘人皆吃了一驚,以常勝王最甚。花椰的那雙眸子,原本漆如墨染,此時卻一隻發著耀眼的翠綠色光芒,而另一隻卻又閃著妖異的血紅色!
  花椰伸一手罩住,哽咽道:“奴婢天生如此。待情緒激動到一定程度,奴婢無法再忍耐,眼睛便會變色。夫君……請莫怕。”
  柳蕪蔭驚訝於她的妖瞳,聽到她這樣稱呼自己,怔了一怔,道:“甚麽?”常勝王冷哼一聲,甩袖背過身子。
  花椰哽咽道:“奴婢……不,妾說要與你一世相守,絕非欺騙你。妾生來從不說謊。”柳蕪蔭深吸口氣,顫聲道:“現在你說這些,有甚麽用?”
  花椰將那刀遞上,道:“夫君若不信,請帶妾一同離去就是。”
  眾人吃了一驚,常勝王轉身駭然道:“甚麽!”
  柳蕪蔭卻伸手抓過那刀,狠狠道:“好,多殺一個不多,反正我也是犯了死罪之人,你就隨我一起去地府做夫妻罷!”
  花椰慘然一笑,有如嬌梨帶露珍珠顆,轉盼萬花羞落!眾人神馳目炫,竟不知該做何反應,常勝王卻幾欲暈倒,高聲道:“無陽……‘不奉天’,你且莫一錯再錯!”卻見花
  椰握柳蕪蔭的手,將刀尖抵在自己脖頸上,插手也來不及了。
  柳蕪蔭望著眼前嬌人,竟不自覺回想起與她相處種種。第一次見麵之時是替王爺傳話,那時他還一點也沒有將這麵貌平凡的婢子放在心上。第二次見他之時是在“蒼幽苑”中
  ,奉常勝王之命與她□,似乎自己一直隱忍的欲火又再一次被她勾起,竟對她產生了濃濃的眷戀。在房中與自己相會,環住自己的脖頸,眼神迷離,輕輕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那嬌
  豔的美麗,那相合的幸福,恐怕直到來生也是難以忘卻。
  如今,卻恐怕是最後一次見她了。
  柳蕪蔭下定了決心,低頭與她深吻,花椰閉眼,任他舌尖舔吮自己口中第一分角落,卻突然聽眾人一聲驚呼,便覺脖子下麵似乎有熱熱的東西流動,噴濺自己一身。
  花椰大驚,急忙睜眼,卻隻感覺柳蕪蔭的頭軟軟的搭在自己肩上,輕輕在自己脖子上咬了一口,便即不動。他的整個身體,沉重在壓在自己身上;他的體溫,正隨著他身上大
  量湧出的鮮血,而一分一分變冷。
  花椰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咬著自己的唇,用力強忍著啜泣的聲音。她的那雙金眼妖瞳,豔如珠玉,亮如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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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異聞錄 作者:囧TL (18+,慎入)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108463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6:23

婢女異聞錄 作者:囧TL (18+,慎入)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120569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7:08

婢女異聞錄 作者:囧TL (18+,慎入)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98863 bytes) () 02/20/2010 postreply 16:57:52

很好看,多謝 -rlsrls08- 給 rlsrls08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2/23/2010 postreply 15:00:39

這些女人被男人傷害了,不去找他們,反過來去報複女人,可笑 -blalala- 給 blalala 發送悄悄話 blalala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2/24/2010 postreply 05:32:55

一個性奴,沒有半點自我反抗意識,可憐,可悲 -judyatwenxue- 給 judyatwenxue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2/28/2010 postreply 19: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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