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起進餐的隻有我和沈恰兩個。擺完飯桌後,沈恰便揮了揮手,其他人恭順的退了下去。
“嚐嚐看,除了大米,其他東西都是本地產的,風味與江南和京城都不一樣。”
我每樣菜都嚐了一點,這裏的菜口味有些辣,我喝了好幾口湯,然後有一道肉圓很不錯,不辣不鹹,軟嫩可口又不油膩,我覺得還不錯。稀飯是熬的濃稠的小米粥,米粒都已經快熬爛了,微微有點糊氣。我覺得有點奇怪,我喜歡糊掉的小米粥,這個口味當然是有點怪,一般人不會把稀飯熬糊,但是如果是糊的話我會覺得有種特別的香氣,往往會多喝兩碗。
這是湊巧了,還是他真的如此體貼入微?
好吧,我想,應該是刻意,不過也可能不是他的心意,而是馮嫂子福嫂子她們細心察覺了所做的安排。
不過顯然,雖然吃飯是必須的,可他和我一起吃飯,那重頭戲,應該不在這個吃字上麵。顯然他並不打算在吃飯時談事情,我也就悶聲用飯。
飯畢漱口,他一指廳前的花園:“這裏雖沒有金陵宅子裏的花園那麽別致,不過也是有匠人精心整理的。西北的天氣,夏天酷烈,冬日嚴寒,我……怕你住不慣。”
我看著庭院裏微放的鮮花,緩緩說:“既來之,則安之。其實人就象一粒種籽,在哪裏撒下,就會在哪裏生根發芽。”
我的語氣平靜,不代表心裏也是一樣。
我現在的情緒與平靜兩個字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他穿著青色常服,看起來很隨意。整個人顯的也是閑逸溫和,但是這個人的目光和他的舉止並不相符。是的……不相符。
不熟的時候不會盯著他的眼睛看,現在卻又有眼隱隱約約的羞澀和不安,也不願意目光和他的那麽直接相對。
他的目光,就象他現在的身份一樣,是個手掌重兵的王爺,有威權,有閱曆,有一股子侵略意味。
不熟的人可能會被他那種沉靜的外表掩飾過去,但是現在我一步一步的走近了他,越是近,就越覺得他不象表麵上那樣。
現在我時不時的還會有那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可是事情的一開始,我就沒有反抗餘地。從在運河邊上了他們的船,一直到現在同他一起來到邊關,我覺得自己的步調始終被一根看不見的命運之線操縱著。雖然離開了賈府,但我還是沒有真正擁有自由。
在這個年代,沒有誰能擁有真正的自由吧?
偶爾看到沈恰露出有些困惑的,疲倦的神色時,我就會想,也許這個王爺,並不比一個農夫快樂到哪裏去。他的煩惱要比農夫多的多了,而且,不管是王爺和農夫,二者誰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許他們現在的生活是最好的生活,也許……人們永遠不能真正得到自己真正想擁有的一切。
“我們到那邊廳上去吧,給你引見兩個人。”
我跟他一起過去,穿過回廊,進了一間側廳。屋裏本來已經有兩個人坐在那裏,看到我們便站了起來,那似是一對夫妻的樣子,男的象個武將,相貌粗豪。女的卻打扮的很是素雅,看起來已經有四十來歲年紀,但仍然風韻猶存,看起來和沈恰極熟的樣子。他向那兩個微一點頭,對我說:“這位是兵府事守備王大人,這是王夫人。”又向兩個人介紹我說:“這位是鳳姑娘。”%非%凡#奈%何#淚@手&打@
他們招呼我,我也襝衽為禮。
他們也姓王?尤其是……聽到王夫人三個字,倒讓我想起寶玉的母親,那位賈府的誥命王夫人來了。
這兩個人我不認識,除了他們也姓王,似乎就找不出什麽別的關係來了。我在鳳姐那淩亂的細碎的過往記憶中也尋不出這兩個人的線索,應該不會是認識的人,起碼,不熟悉,關係不會深。
不過這位王夫人沒有賈家那位王夫人雍榮矜重,她款款走過來,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打量我幾眼,含著笑說:“這位鳳姑娘,我看著就覺得心裏喜歡,不如與我認個親,做我的女兒罷。”
我看看沈恰,他也含笑看著我。他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我微微笑著對那位王夫人說:“我也覺得夫人很是投緣,要是有這個榮幸長伴膝下……”
那位王守備嗬嗬笑著說:“這就好,這就好。投緣好,投緣好。”
在沈恰的安排下,我們象是出色演員,完成了認幹親這一本不會發生在陌生人之間的複雜活動,王夫人在我改口喊她幹娘之後,連贈我的見麵禮都周全的準備妥當了,直接交了給我。
我把那一雙釵子一雙佩接下來之後,心裏琢磨著這東西說不定都是沈恰剛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給這二位的。
我當然不可能沒有身份,作為一個黑戶嫁給郡王,所以沈恰這安排我也曾經想到過。隻是沒想到這事兒進行的如此有效率,這才剛剛安頓下來還什麽都不清楚,就已經著手把這個幹親關係定來了。這樣一來,若是我嫁他,那麽不知道內情的人得到的訊息就是,王守備的女兒嫁了郡王。這位被半途找來充當便宜幹爹的王守備看起來外表雖然大大咧咧,可是內裏卻不一定也是如此。而且他能被沈恰以此事相托,那麽這人必定是沈恰的心腹至交。%非%凡#奈%何#淚@手&打%
王夫人笑眯眯的拉著我的手一邊說話,誇我漂亮,氣質好,一看就讓人心裏喜歡。又說邊關幹冷多風沙,一般人來了定是不易習慣,可是住上兩年就慢慢適應了。又說回頭讓人打點衣料什麽的給我送來。我一邊微笑,一邊有些惡意的玩笑念著。我想著,不知道這位王夫人知道不知道我已經有了巧姐這麽大的一個女兒了?她這一認下了我,不但成了幹娘,還買大送小,升級成了幹姥姥呢。
一切都問題重重,一切都可以一步步慢慢解決。
但是……我轉頭看沈恰。
兩個人要結合,其中一個帶著,呃,前夫所生的女兒。這個新家庭在一開始就已經有了不和諧的前奏。
就算在現代,這也是人們始終困擾的問題,處的好的不是沒有,但是處的不好的卻大有人在。
沈恰和巧姐……
我覺得我正在踏進一堆堆的麻煩與矛盾中,可是已經沒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第七十三章
認了親之後,接下來的事快速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王守備夫妻兩個升格成了我的義父母,然後西宋王府便請了人向王守備家提親,這一來一回的就算是定了下來,婚期是在六月中,平兒倒沒說別的,隻是說:“那時候天氣可就熱起來了。”
我別的煩惱倒沒有,沈恰一天一天的不管多忙,總會抽會兒空過來和我說說話,又帶外麵的新鮮東西來。好象……又回到了在船上的時候我養病的那段時光,無憂無慮,也沒有什麽壓力。而且這邊府裏的情形,他也和我說了一些,這座西寧王府建成已經數年,雖然是在邊城,可是也並不象一般人擔心的那樣,會不太平。這個我以前也知道,在四位郡王裏麵,北靜王府的幾代人那都是長住京城的,這一代的北靜王水溶更是文質彬彬,完全不通武事,南安郡王雖然領過兩次兵,可是大部分時候也是在京城安享太平。東平郡王相對於前兩位來說和賈府就不算太熟,西寧王就更不用說了,平素和各大公侯王府之間的來往極少,京城的西寧王府因為王妃常年養病,深居簡出極少見人,也形同擺設一樣。沈恰真正長居的,還是西北的幾座府邸。這裏的管事,侍從,丫環仆婦們較之京城和江南那邊都要多出來不少,不是事務卻也不算太繁雜,因為這邊沒有什麽人情親眷,應酬來往,無非是府裏上上下下的衣食住臥行這些事。至於他的軍務和公務,那自然用不著我操心。
那天王守備夫婦走了之後,他和我說起來,並不是急著非要趕著成親不可,而是若是有個正式名份,我住下來也安心,要行事說話都不必顧忌什麽。
別的事我倒也不在乎,但是我是有了個正式的身份了,巧姐又怎麽安置呢?就算是我的女兒嗎?這要是說起來,也著實不好馬虎過去。
“這也沒什麽。”沈恰一笑:“你既然做了旁人的義女,那你身邊再有個義女也沒有什麽。咱們自己的人知道就行了,外人的想法你也不必去理會,將來她若大了,就頂著我沈家女兒的名頭出嫁,又有誰敢說三道四嗎?”
我垂下頭:“我不是不信你,隻是,巧兒她不是個物件,隨便人怎麽安排。我不知道她會怎麽想。畢竟……她已經是懂了點事的年紀,她記得京城,記得榮寧府,也記得……賈璉。我在這裏成親,不知道這個孩子……會怎麽想,怎麽說呢?”
這是我和沈恰第一次提起賈璉這個名字。老實說,我都快將這個人忘光了。他的眉眼到底是什麽樣兒,我現在記不清楚,隻覺得這個人也算是唇紅麵白,就是軟巴巴的,一雙眼睛那麽混濁,能看到的東西除了財,就是色。@非#凡%奈&何%淚#手%打@
雖然這件事,可以說是攸關我後半生的前途和幸福的大事,可是我自己卻沒有真實感和緊迫感。連平兒都忙了起來,就算王府裏把其他事都操辦了,可是平兒卻堅持我自己也不能沒點兒準備。她說,就算嫁衣由裁縫做,可是蓋頭和成親那天穿的鞋子,卻是我們自己動手的好。而且這個我們裏麵,雖然說是包括了我和她,可我的針線手藝實在拿不出門,平兒幾乎一手包辦,她說最後繡成的時候,那鳳眼睛讓我來繡,也就算是完滿了。我雖然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太不象話,可是要我繡東西,也實在太難為我。平兒的手藝不錯,她自己一邊繡著那紅蓋頭,還一邊笑著笑聲說:“鳳姐你上一次的蓋頭……可也是我來繡的呢,那時候惠兒她們也還在……”她說了這句之後,卻掩住口不說了,轉而挑出兩種絲線來讓我選顏色,兩種都是金線,不過一種色淺些一種色深些。平兒說:“色淺些顯亮,色深些就穩重。”
我說:“那還是深些吧。”
“嗯。”平兒答應著,就在那裏拈線,我幫著她。
“平兒。”
“什麽事?”
我遲疑了一下:“我現在看起來……不象年紀很大的樣子吧?”
她停住手,抬頭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怎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你現在看著就是二八佳人的樣子,哪有象年紀很大了?”
“你當然淨給我說好聽的了。”
不過我自己知道,鳳姐的相貌當然是漂亮是,身段也苗條,氣質也不錯。不過,這些條件就會吸引沈恰動心了嗎?
不,我本能的覺得,不是的。吸引他的不是這些。
可是除了這些,我還有什麽呢?
又或者,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巧姐按慣例午飯後會多睡一會兒,就在裏間兒的床上,賬簾是放下來的,她睡的很沉很香,我看著平兒十根白皙細巧的手指,低聲問:“平兒,你對將來打算過沒有?”
“那有什麽好打算的。”她並不抬頭:“我伺候你,照顧巧姑娘,這裏也算是個安慰的地方,總比那邊著不知道明天再何處的日子強。”
唉,我是很想告訴她,人的命運應該由自己掌握,而不是象她這樣,自己完全沒有主動性。
不過,也能她也是什麽打算,隻是現在還不方便說。
平兒以前算是通房丫頭,一直跟在鳳姐身邊。可是以後呢?我是一定不會再讓她變成那樣尷尬的身份的,妾或丫頭……我也覺得很對不住她。%非#凡&奈@何%淚&手%打@
那麽,給她找個不錯的男人嫁了呢?
我咬著線頭,把替她理的線拉直。
可是,不錯的男人該到哪裏去找呢?
外麵小丫頭輕聲說:“夫人,吳大娘有事找您。”
我應了一聲,放下絲線軸,站起來撫一撫衣角走出去。
福嫂子也在外麵,她和我說:“夫人,您的那位李兄弟來啦!”
我愣了下:“誰?”
“您那位兄弟,李計少爺來了!”
啊,我終於明白過來,是文秀回來了!
“他在哪裏?”
“就在外麵呢,是不是這就請進來?”
“快,快讓他進來呀!”我又驚又喜,急切的說:“他幾時來的?快請進來。”
“是是,您別著急,”福嫂子示意一下,那個姓吳的媳婦便出去了,片刻間她就回來,後麵跟著一個人,可不是文秀是誰!
我兩步走到了門口,滿滿的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她瘦了,也深了一些,眼睛裏有些紅絲,滿麵風塵疲倦之色。
“你,回來了?”我輕聲說。
“嗯。”文秀答應了一聲,說:“我到了京城,盤恒了幾天,打聽了消息,再往金陵去的時候,路上遇到了江燮,他告訴我你已經來了西北……”
我說:“快進屋來,這中間發生了好多事情,咱們慢慢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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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端茶進來,平兒接過茶來向她說:“你們先下去吧,這會兒不用伺候。”
她這邊掩門,我已經急著問:“怎麽樣?京裏是什麽情形?寶玉他,究竟為什麽要離家出走?賈家……出事了嗎?”
文秀輕輕搖頭:“這事兒一言難盡。你們……又怎麽會到了此處?”
看起來她也是一肚子疑惑想弄明白,可我卻比她急多了。
“唉呀,你就先回答我吧。”
她接過平兒遞給她的茶杯卻沒有喝,緩緩說:“你不要著急,慢慢聽我說。”
“我不急,真的不急。”我都快讓她給急死了。
“說起來,你們走的也真是時候,再晚一步,隻怕就麻煩了。宮裏麵,那位賈妃,剛剛被診出有身孕不足三日,榮國府裏還高興完呢,賈妃的胎兒就落了。”
屋裏靜的很,平兒站在一旁,我看她一眼,她看我一眼。
“後來呢?”
“這些事我是聽說的,這事折騰的很大,據說是宮裏麵另兩位得寵的妃子都攪進了這件事情裏麵,似乎還有關於皇後的風言風語,然後賈妃失了孩子之後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不過賈府的那位二少年寶玉是中了舉人的,但是賈妃小產的事情之後,他便不知所蹤了。”
“那,林表姑娘呢?”
“就是住在那院子裏有許多翠竹,叫瀟湘館的那個林姑娘?”
“對,就是她。”
“她病故了。”
“什麽?”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黛玉身體是弱不假,可是怎麽能夠這麽短的時間就……就病亡?不可能的!
“你聽我說完。”文秀說:“剛才說了讓你不要著急的。雖然我去的時候那位林姑娘已經下葬了,可是我卻瞧著有點不對頭。這麽遠路到京城一趟,這件事可得弄個清楚明白。就算她是死了,我也得知道她確定是怎麽死的吧,所以我晚上偷偷去開棺……”
平兒小聲驚呼:“開棺?”
我擺擺手:“平兒別打岔,文秀你接著說。”
“結果,那棺是空的啊。”
“空棺?”
我和平兒一起喊出聲。
文秀苦笑:“是啊,我當時也是愕然,看來這個假死的,和那個出走的,必脫不了關係。我再去賈府裏探看的時候,想著這事兒別人肯定做不了,就是做下了,也瞞不過那老太太去。可我到的時候老太太已經臥床不起了,那些日子又聽著喜訊,還沒高興過來又傳來噩耗,她一個老人家也受不住,看那情形,是不能好了。不過,我倒聽著她的丫頭和她說了兩句話。似乎是老太太在說‘你說,他們這一路能順當麽?’那個叫鴛鴦的丫頭說,‘老太太隻管放寬心,這一路乘著船順風順水,必是能太太平平的到金陵的’。我琢磨著這個意思,他們竟是也要去金陵,說不定就是來投你的。”非~凡@手(打
我愣了下:“還有呢?她們還說什麽沒有?”
難道是賈母讓寶玉和黛玉來投奔我?難道,她也預見了賈府的來日大難了嗎?
但是又為什麽要讓黛玉詐死呢?賈母隻要一句話,難道誰還能留難黛玉嗎?
不,也許,賈母已經無力再做更好的安排了。她已經倒下,那麽實際的大權就由王夫人和刑夫人爭奪。王夫人看黛玉雖然不是眼中釘,肉中刺,可也絕對不會順眼,她一心想成全寶玉寶釵的姻緣,黛玉是橫在中間的一個極大阻礙……讓寶玉走,必然是賈府的巨變就在眼前,情勢已經極為凶險。讓黛玉詐死,也一定是出於這個意思……
“嗯,她們還說了幾句話,老太太說的那意思,似乎是原來是想讓那位鴛鴦姑娘陪同他們一同走的,但是鴛鴦卻不願意離開老太太,一事實上留在她身邊。老太太還挺擔心她,說原來鳳丫頭走時就應該把她一起帶走。這日後如何現在卻誰也不知道了……”
“那,現在賈府的情形?”
文秀歎口氣:“你曾經說過兩句話啊,我現在才明白那意思。鍾鳴鼎食,公候世家,一朝似大廈傾,真是……”
“賈府已經?”
我和平兒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惶惑。
“我夜探過賈府之後,本來想立刻出京,包艘快船趕回金陵的。但是第二天便聽到說府裏老太太不好了,我想,那就再等一天。結果那一天賈府就出了事。”
“什麽事?”平兒搶在我之前發問,我也沒心思去管她聲音大小,文秀的答案我一樣急切想知道。
“賈妃小產的事,又被說成是原來就並未有孕,她隻是存心裝了這麽一次小產而已,是為了與皇後奪寵才施的手段。而賈家也被參奏了許多不法之事,據說皇帝震怒,當天就下令將賈妃降為采女,遷出鳳藻宮,入住秋華庭,賈家的賈赦,賈珍……”她看我一眼:“還有賈璉,都被鎖拿問罪,賈政去職,在家待參……”
我緩緩的吐了口氣,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文秀的話我都聽的很清楚,可是我……卻不知道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做出什麽樣的表示。
事實上,我也的確不用做什麽表示,因為無論如何,賈府已經兵敗如山倒,而我已經站在岸上,和他們天各一方。
迎春如何了?探春呢?惜春呢?寶釵還沒有嫁給寶玉,她以後會如何?老太太若死了,鴛鴦又怎麽樣了呢?
隻是現在的首要問題卻是寶玉和黛玉兩個了,他們兩個沒半點生活經驗,更沒有出過遠門,他們能不能順利的到達金陵?而文秀剛才說的……
我抬起頭來,有些希冀的目光投向文秀。非!凡:手、打
她伸手掠了一下耳畔一綹散下來的頭發,朝我點了一下頭:“你沒猜錯……我的確追上他們兩個人了,說起來,真是趕的早不如趕的巧,他們兩個一個病,一個弱,正在船上無計可施,身邊一個小廝不頂用,一個丫環倒還精明些,要不然早讓船家給他們訛了去。”
我愣了下:“你找著他們了?”
“是。就在過了平安洲的那個渡口。”
“那,他們現在人呢?”是去了金陵,還是……
文秀苦笑:“我也沒有想到你會來了這裏啊,我帶著那一對公子小姐,回到金陵。在金陵咱們那宅子裏沒見著你們,卻見著江燮了。他隻說因為他們的對頭盯上,金陵住不得了,你們隨沈家一行都遷向西北。因為那位寶玉公子和黛玉小姐在,所以他當麵並沒有講的太清楚。我也是快到了這裏,他才跟我交了底。說是你已經答應了嫁給沈爺了,近日裏就要成親……我還以為他在哄我,可是現在看,他倒是難得的說了一次大實話了。”
“那寶玉和黛玉,留在金陵了?”
“哪有啊,他們兩個那樣子,讓人怎麽放得下心?再者,沈府的人既然說那裏不太平,我怎麽能讓他們留下,這不,大家一路從北到南,又從南到北,簡直把人都折騰散架。我倒不覺得什麽,可是……那兩位是吃了不少苦,路上還生了病。”
“他們怎麽……今天沒和你一起過來?”
“咦?”文秀說我:“你這個人可是急糊塗了。你姓王,他們一個姓賈一個姓林,這府是沈府,他們來了,怎麽說?”
我愣了下,文秀神情有些黯然,又說:“再說,林姑娘又病了,江燮在這裏也有處房子,我將他們安置在那裏了,我先過來問問你,你想怎麽辦呢?”
我沉吟片刻,說:“別的先不說,找個好大夫給林姑娘瞧病是要緊的。”
其他事情這會和都先顧不上了,人平安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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