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天災人禍,瞬間失去聯係,把悲傷像山一樣壓向牽掛逝者的人身上;也把遺憾留給難得跟逝者有交集的人們。前者不必贅述,後者卻在這個月裏遇到兩次,莫名驚訝。
先是J教授,過世5年了,當我們係主任的時候,還請我們去他家,印象比較深的是他出色的木工手藝、年輕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兒。妻子是第二任,從白俄羅斯娶來的,那時來加拿大不久,還有口音。
最近來自中國的W教授翻譯了J教授的文章,需要翻譯版權,就聯係了我們係。我們這裏一通忙活,因為大家都和J教授失聯了,而且出於隱私保護,誰都沒有他遺孀或者他在加州兒子的聯係方式。最後,人事處找到5年前的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沒人接,就留了言。我們從此抱著渺茫的希望開始漫長的等待。
再是M教授,過世1年了,他的第三任女伴我們倒是熟悉的,前年聖誕聚餐還一起吃飯呢。但是現在是他名義下最後一筆講課費,必須給他的法定繼承人,也就是他在美國的女兒。他的女兒不僅從了夫姓,連叫什麽我們也不知道。幸虧M教授網上追思是我們係來做的,我猜悼念留言的裏麵有他的女兒。就一通查,最後找到她的臉書地址,冒昧聯係她,說我不是騙子,這兒真的有你爸爸留下的最後一筆講課費。她秒回,說新冠讓她丟了工作,這錢是及時雨。我就安排她和財務科交接了。
回到案頭,還是很感慨的:1)通訊如此發達的今天,失聯還是這麽容易。2)對隱私的保護過猶不及。3)如果不是支票,她會加我當“好友”嗎?
真的要永不失聯,恐怕隻有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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