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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聊40

(2020-06-19 16:26:47) 下一個

狗聊40

 

 

有鬼問狗:“這一晌,你仨白天是不出去了,倒老是晚七、八點出去,為啥?”

狗:“現在,夏天了,廣場上可熱鬧。”

女鬼:“我知道,跳廣場舞的。廣場、公園裏、街道兩邊,到處都是。”

狗:“你說的也是,但,現在,最吸引人的,不是那些跳廣場舞的。”

女鬼:“噢 ,我想起來了,是演節目的,每年這時候,都是一場接一場的演出,一場接一場的比賽。”

狗:“你說對了一半,近幾天,不是演出。”

女鬼:“那是什麽?”

狗:“詩歌比賽。”

女鬼:“詩歌比賽?哪有那麽多的詩人,能撐起一台晚會?”

狗:“你還別說,一個接一個,甚至一群接一群地上台,多著呢。”

女鬼:“有人聽那勞什子嗎?”

狗:“有人聽,人山人河的。”

女鬼:“見鬼了。聽得懂嗎,一個個?”

狗:“我看大部分人是湊熱鬧納涼去的。我旁邊的幾個人還在議論,這哪叫詩,順口溜,標語口號大白話,”

女鬼:“我說嘛,現在,連狗都不聽什麽破詩了。我在世時,我兒子喝酒時,酒桌上,一個當地的詩人塞給他一本那人出的詩集,拿回家來,還念了兩首給我跟老頭子聽,沒把我們笑噴。現在,也就是擦屁股都用衛生紙了,換幾十年前,我就把它放衛生間去。兒子還隨手遞給我,讓我再翻翻,我隨手就扔進了垃圾筒裏。”

狗:“你還別說,最近,這勞什子好像又開始火起來,不但大廣場上賽詩。我聽那場子邊上的人說,好像好多地方的媒體,也在搞這類活動。”

社會學家插嘴:“有些事情,往往幾十年間重複出現。我記著,在我這一生中,過上若幹年,就有一次詩歌朗誦熱,聲勢挺大。可是,每一次過後,屁也沒記住什麽。肚子裏,還是李白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還是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還是白居易的‘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當眾人都是詩人之時,其實是對詩的褻瀆。”

瘋子突然冒出口:“一個真正的詩人,必定具有博大的胸懷和誠摯的愛心,在不被腐蝕的靈魂中,方能噴湧出洞悉人性和世事的詩篇。他們大都是先覺者,以充滿情愫和智慧的作品帶給人們心靈的震撼和審美的愉悅,從而推動社會文明的進步。因此,真正的詩人都是孤獨而特立獨行的歌手。”

狗:“其實今晚我們出去得早,趕到那度假村去,想撈點好吃的。趕巧那個北京來的文化人與地下這位老師的學生也在邊飲酒,邊對詩,讓我給記住了。”

社會學家:“快快念來?”

狗:“那位北京文化人的詩是:‘一杯薄酒一首詩,詩沾紅淚酒泡思。歲月不憶人間事,枯藤年年發新枝’。這位地下老師的學生和了他一首:‘一杯薄酒一首詩,詩成酒盡淚沾衣。勸君少憶少年事,多看新發楊柳枝。”

片刻,瘋子吟出一首:“慣於長夜不眠度,白骨頭上沒發絲。夢裏依稀慈母淚,墳頭變幻大王旗。才子早做地下鬼,世上從此無好詩。吟罷低眉無寫出,月光如水照戈壁。”

幾位雅鬼讚:“好詩來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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