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夭夭

一個八旬老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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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塔寺》與《飯後鍾》及後評

(2016-04-12 12:57:28) 下一個

  俞竹筠

      北宋中期的文學巨匠、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1037---1101)55歲任揚州太守時,到城西遊覽古刹石塔寺。石塔寺建於晉,南朝宋文帝時改名惠昭寺,唐肅宗時又改稱木蘭院,公元838年建石塔供奉佛舍利,也叫石塔寺。當時,王播(759—830)“飯後鍾”故事,揚州人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東坡居士麵對牆壁,凝視片刻,題下五言古詩《石塔寺》並序:

    世傳王播“飯後鍾”詩,蓋揚州石塔寺事也。相傳如此,戲作此詩: 

    饑眼眩東西,詩腸忘早晏。雖知燈是火,不悟鍾非飯。

    山僧異漂母,但可供一莞。何為二十年,記憶作此訕。

    齋廚養若人,無益隻貽患。乃知飯後鍾,闍黎蓋具眼。

《新唐書》說王播晚節不終,“嗜權利”、“不複初操”,蘇軾認為石塔寺和尚獨具慧眼,早知他後來為官不廉,貪贓枉法, “飯後鍾”作弄他不過份。而王播處境窘迫時,忘記了人家的好處,飛黃騰達後隻記人家的壞處,叫人不滿。據五代·王定保《唐摭言》:王播少孤貧,嚐客揚州惠昭寺木蘭院,隨僧齋餐,諸僧厭怠,播至已飯矣,後二紀,播自重位出鎮是邦,因訪舊遊,向之題已皆碧紗多其上。播繼以二絕句曰:二十年前此院遊,木蘭花發院新修。

         如今再到經行處,樹老無花僧白頭。

         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闍黎“飯後鍾”,

        二十年來塵封麵,如今始得碧紗籠。 

    時任淮南節度史的他,早已不是當年落魄江湖的窮秀才了。一想起二十年前 “飯後鍾”此怨,又羞又恨又不堪言,僅用個“遊”字經描淡寫地一代而過,所以,蘇軾問道:“何為二十年,記憶作此訕”呢?不過,王播一想到“飯後鍾”的窩心事,用“慚愧”兩字既表露時過境遷,不可同日而語;又為僧人世態炎涼、勢利待人慚愧。蘇軾不這麽看,戲言“齋廚養若人,無益隻貽患。”讚譽“闍黎蓋具眼”。

    後來有人認為,當年闍黎不用“飯後鍾”的辦法,刺激王播一下,他不會發奮上進,位極人臣。清代三朝閣老、九省疆臣阮 元(揚州人)在《碧紗籠石刻跋》中說:“王敬公(王播)之才之遇,豈闍黎所能預識,為之籠碧紗亦已至矣,而猶以詩愧之,偏矣。敬公相業誠有可譏,然其浚揚州大渠利轉運,以鹽鐵濟軍國之需,亦不為無功。坡公(蘇軾)以闍黎為具眼,跡過激之論也。”阮公對蘇軾和王播的詩作均有批評,所言公允。王播雖然任上做了不少好事,但晚節不保,先貧後貪,為官不廉,遭世人嫌棄,令為官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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