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仔當晚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上課時間了。小包子在旁邊使勁拍他的臉頰,“醒醒,快上課了。你這家夥怎麽了,昨晚睡覺大喊大叫的,什麽恐龍丘哥的,把我都吵醒了。"小石頭在旁邊理著書包,“他肯定是害怕今天早上語文單元測驗,上次差點不及格,他今天要是再不及格,就要被葛女神揪耳朵了,哈哈!”。“去你的!”洪仔被說中心事了。三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地趕去上課了。
上午是語文測驗,內附一則短古文,要求據此展開寫一篇不少於500字的作文。洪仔平時數理化還可以,就是不喜歡文科,最怕寫作文。每次寫作文他都搜腸刮肚痛苦無比的樣子,小蘭有次問他:“看你這樣子比人家海棠生孩子還難!”(她知道他們幾個曾偷看海棠生小孩)洪仔回答說:“那是肯定的,因為人家肚子裏有貨,而我肚子裏沒有!”
今天的那段古文是《論語》中的:“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洪仔一看,“嘿,來得好啊,這次看我還不拿個滿分!丘哥,快出來吧,這是你的文章,幫幫忙搞定啊!”
孔夫子一看:“噢,是的,這是我快七十歲的時候說的。那時我有莫比斯環的幫助,閱盡天下書,行萬裏路,收幾千弟子,自以為天下思想盡在我手。唉,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那時候我還是挺驕傲的!如今轉世穿越,心態大不相同矣!好吧,我就幫你寫一段吧!”孔子說完,刷刷刷,洪仔的手頓時不由自主地龍飛鳳舞起來。
語文老師葛麗絲此刻正坐在講台背後不動聲色地看著同學們測驗。容貌姣好的她戴著很醒目的黑框眼鏡,長發盤起,一副高貴的氣質被眾多的男同學背後封為“女神”,甚至也是校男教師們心儀的對象。她的語文課從來沒有人敢分神,因為第一她教得不錯,第二她長得不錯,第三,隻要她發現有男同學不專心聽課例如講話看小說之類,“啪”的一聲,馬上一個粉筆頭就會飛到你鼻子上,準確度不亞於奧運會的射擊運動員!就因為這個,整個班的男同學都服服貼貼的。
洪仔做完試卷,昂首挺胸地把交了卷,也不管語文老師葛麗絲眼鏡片後的狐疑目光,跟著小包子和小石頭就走向了飯堂。他想著葛麗絲的詫異表情,心裏暗暗地有點小得意。哈哈,我終於也有提前交卷的時候啊!
下午放學後,洪仔三人走出校門東行,走向佛光山寺。今天是課外小組第二次活動,是牌神劉老師帶領的科研活動。
太良鎮很小,其實隻有一條半街,如“丁”字般擺在岐山北麓山腳。岐山中學在“丁”字的最右的西邊,經過鎮人民醫院和鎮政府,很快就出了鬧市中心,經過一片低矮的農房,再往東就是通往佛光山寺的山路。
三人走著走著,洪仔突然聽到孔夫子在說:“世道果然不同了,如今科學發達,有環的人都有這麽多了?!”
洪仔不明所以,孔夫子說:“你看那牆上寫的,這莫比斯環都能人工安放了?”
洪仔轉頭一看,遠處山坡幾個農房外牆上用油漆刷著幾個醒目的大字“一胎上環,二胎紮結,三胎又紮又罰!”,頓時笑了出來,“丘哥,此環非彼環啊!”於是他把《赤腳醫生全圖繪本》中關於放環的事情跟跟孔夫子講了,末了一指另外一條標語:“這條才狠呢:一人超生,全村結紮!”說完,洪仔不自覺得想起了村裏的以前專業除蛋手阿旦,甚至覺得大腿之間的虛軟。
三人來到佛光山寺,劉老師已經跟其他三位女同學在現場開始執行科研方案。按照事先討論的方案,先進行隕石物理測量,包括尺寸,密度,顏色,重量,硬度,磁性等等,然後再敲下一小塊來,進行化學分析,用各種酸堿進行溶解,分析化學成分等等。大家於是忙碌開來。
物理測量很順利,很快都測完了。融點未明,硬度高於一般的常見金屬,估計跟金剛砂差不多。唯一比較異常的是發現大黑石磁性非常強,岩石表麵1厘米左右大概為500特斯拉單位,但隨著距離增加而急劇下降,離開2厘米時就已經跟周圍沒有什麽區別了。下一步就是想辦法搞一小塊下來帶回實驗室進一步化驗。
有幾個學霸在那裏忙乎,洪仔和小包子很快就無所事事,後來幹脆在旁袖手旁觀了。洪仔正好有機會再仔仔細細地觀察大黑石。那黑石頭仍然是晶瑩光滑,反射著夕陽,光彩奪目。但這次他沒有看到那神秘的星空圖,也不再看到有蒲公英。洪仔一邊觀察,一邊把孔夫子叫出來。“丘哥,你知道這石頭是什麽來曆?”
孔夫子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雖然我知道那組解鎖的光密碼是從這大黑石射出來的,但傳承資料中沒有關於這個黑石頭的來曆。但我肯定這不是地球上的自然產物,人類也還沒有這個科技力量能解開這個謎團。”
洪仔聽完默默地走開,來到廟前的東側平台上。那裏有一個不大的放生池,池子裏有不少鯉魚,池中間有幾塊浮著的枯木,上麵趴著一隻烏龜,一動不動。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那山風呼呼地吹來。
洪仔看著遠處逐漸下沉的夕陽,突然覺得很孤獨。現在的我還是原來的我嗎?
他心念甫動,已來到洪的世界,化作高達百萬公裏的身影看著蘭星,用無形的巨手撫摸著蘭星。“丘哥,你說這造物主於我有意義嗎?”
孔夫子:“成為造物主,掌握天地萬物的生殺大權,不是這世上無數人的夢想嗎?"
洪仔煩悶地吐了口氣:“可這對我來說又有多大的意義呢?我不能跟家裏人講這事,還有小蘭還有小夥伴們,所有的人我都不能講,講了他們也不能理解的。我隻能揣著這創世的大秘密老死。洪的世界裏的一切距離我至少上百光年,我管與不管,又跟我現在的生活有什麽關係呢?”
洪仔認真地看著蘭星:“前生與後世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不在乎是聖人還是造物主,不管是存在幾千年,還是幾億年。我隻想過好我是洪仔的這幾十年,跟我的家人開開心心,跟小蘭相親相愛在一起!”
孔夫子聽了老淚縱橫:“太感人了,想當年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女人卻嫌窮苦最終跟我離了婚。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