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 卷2 第五章 與天選之民比箭

半山腰有一大片平地，靠近山崖有一間很雄偉的宮殿式建築。洪仔抬頭看了一下大殿的橫匾，有點意外地看到三個形如甲骨文的古字居然是“伏羲殿”。

 

一名老者已經在殿外等著他們了，老者須眉皆白，麵目慈祥，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走來。

 

漢克斯老遠地拱手行禮，“豈敢勞煩湯長老出門迎接”，老者笑著回禮：“大家相鄰而居，過門都是客嘛，今天還有遠方的客人來喲。”

 

洪仔與小蘭也向湯長老行禮，湯長老把眾人迎入殿堂分賓主坐下，有人奉上高山茶。洪仔坐下，發現窗外後山白雲繚繞，遍布茶田，還有數百間房屋，一派田園風光。前後山之間不僅有蜿蜒山道，還有數道鐵索吊橋相連。

 

洪仔不禁讚歎，“這田園風光真不錯，石羽族覓得一塊風水寶地！”啜了一口茶，又讚了一聲：“這茶清香甘甜，沁人心脾，更是茶中珍品！”

 

湯長老望著洪仔撚須說道：“這年輕人真是懂茶之人啊。我們先祖一千多年前從遙遠的東方大陸向西遷移，一路荊棘滿途，犧牲無數，最後才找到這個理想的地方定居下來。這裏山霧繚繞，溫暖濕潤，極為適合茶葉生長。族人種植茶樹成功後，以種植和販賣高山茶為生，這大陸上九成的上等茶葉是從這裏出去的。你剛才喝的是今年的新茶，我們專門用來款待貴客的。”

 

湯長老停了一下，眉頭稍皺地說：“最近幾十年來附近的希爾森家族覬覷我族高山茶的生意，老是來打我們的主意。上一次他雖然慘敗而回，估計他仍然賊性不改。”

 

漢克斯說：“我們正為此事而來。”他於是把之前兩天的事情說了一下，並把附近幾村結成聯盟共同進退的想法說了一下。

 

湯長老沉吟了一下，“我們石羽族已與伯爵勢同水火，結盟對我們有利無弊，相信其他長老也認同。但事關重大，我必須跟他們商量一下。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召集其他四位長老前來。”

 

湯長老走到後堂，隨之三聲悠揚的鍾聲響起，鍾聲在山穀回蕩。過了半晌，四個人先後出現在殿堂外。

 

湯長老帶領三個到堂外迎接長老們，並給洪仔等人作介紹：四人中一個高大威猛，黑麵短須，隱約威壓懾人，名比虎，是軍事首領；一個中年富態，白麵無須，名叫商末，是商央的叔叔，負責貿易買賣；一個滿麵皺紋，老態龍鍾，手持龍頭法杖，名樂易，是族裏輩份最高的祭師；一個精瘦精瘦，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名為田益，負責族中茶葉種植生產加工等。洪仔明白此五位長老相當於石羽族的政治局常委，湯長老兼任常務秘書長。

 

四位長老見麵後，樂易問：“湯長老這麽著急召集我們來，難道是希爾森那廝又出什麽花招了？”

 

湯長老笑了笑：“這次是他的人在米羅村吃了虧啦。”當下漢克斯把這兩天的事情以及來意又說了一遍。

 

四人聽完都頻頻點頭，那樂易和比虎都特別看了洪仔和小蘭，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兩個年輕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比虎仰首哈哈大笑：“希爾森這個老鬼在米羅村吃了虧，活該！漢克斯，聽你這麽講，這幾個年輕人本領高強阿，不知可否讓我們也見識一下呢？”說完，虎目烔炯地看著洪仔兩人。

 

洪仔心想看來他們也曾大敗希爾森，肯定心中不服米羅村諸雄，不讓他們見識一下手段肯定不會隨便結盟，結盟隻有在實力平等的條件才會更加牢固。

 

洪仔正想站起來，手臂已被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按住了。洪仔看看小蘭，她微笑著對他點點頭，意思是“讓我來”。洪仔回報以微笑鼓勵。

 

小蘭對著幾位長老拱手行禮，“久聞石羽族善長射箭，今天我們就以箭會友切磋一下吧。”

 

比虎露出喜色，“好，我馬上安排人手。”很快，有人來報一切安排妥當。

 

眾人走出殿堂，隻見殿前平地靠山崖的一邊已經豎起了四隻盤子大的標靶，距離殿前約有百米遠，拳頭大的紅色的靶心遠看隻有花生粒小。石羽族崇尚武道，精於箭術，聽說有人比賽，殿前早已圍了一大群人，人群中有三人手持弓箭待命，顯然是族中好手來一顯身手的，其中就有早上見過的商央。

 

比虎一一給大家互相介紹，原來這三位都是去年族中箭術比賽的前三名，分別是第三名的花融，第二名的商央，以及第一名的田午。商央看到小蘭還點頭打了招呼，另外兩人卻流露出明顯的倨傲和冷淡。

 

比虎宣布友誼比賽正式開始，規定每人有五支箭，最多可以射五次，以中靶心的箭數多者為勝。

 

比虎一聲令下，四人都捏弓搭箭瞄準遠處的靶心，眾人屏息以待。隻聽嗖嗖嗖嗖四聲輕響，四箭飛出隻撲對麵箭靶。撲撲撲撲四聲，四箭皆中。圍觀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喝采聲。

 

百米之外眾人都看到四箭皆中靶，尤以田午和小蘭最為靠近靶心。眾長老麵露讚許之色，田午得意之餘不由得對小蘭的箭藝大為驚訝。洪仔卻對小蘭更有信心了。

 

比虎笑吟吟對漢克斯說：“看來米羅村請到高手了，這姑娘的箭術看來不容小覷啊！”漢克斯點點頭：“那幾個年輕人的本事都不小啊。”

 

有了第一次的試射經驗後，四人再次彎弓搭箭，瞄準箭靶。花融首射，商央其次，兩人都是單箭射出，再次中靶，可惜都沒有中靶心。田午則是抽了兩枝箭，嗖嗖兩箭齊發，遠處撲撲兩聲，兩箭皆中，一箭中靶心。眾人一齊叫好，田午得意地笑了笑，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小蘭稍後挽了個滿弓，連珠箭發，兩箭一先一後朝靶子飛去，似乎也命中了，但隻聽到一聲響，有一箭命中靶心。眾人也是哄然叫好，但心中免不了有些疑惑，怎麽隻剩下了一箭？隻有洪仔比虎漢克斯等少數的幾人明白怎麽一回事。

 

四名箭手繼續射箭，商央和花融還是穩打穩紮單箭射靶。田午則是受了刺激般，最後兩箭齊發，兩箭皆中了靶心，眾人掌聲如雷。小蘭微笑了一下，也是兩箭齊發，撲撲雙箭齊中，但也隻有輕輕的兩聲響，靶上不見蹤影。眾人又是驚訝。

 

射箭結束，眾人一齊來到山崖標靶前。隻見花融與商央五箭皆中，各有兩箭中靶心，田午也是五箭皆中，但有三箭中靶心，成績領先。最後來到小蘭的靶前，隻見靶上有兩箭，且隻有一箭在靶心上。

 

田午心中暗喜：“哈哈，三箭射飛不知去向，靶心隻有一箭，我贏了!”

 

比虎等長老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比虎正色道：“小蘭的箭藝已瑧出神入化之境，以後還得多到石羽寨來指點幾次才行。”言下竟有幾分請求之意。

 

田午心難服氣，卻見比虎把箭靶拿下，遞到眾人麵前。田午等人仔細一看，卻見靶心正中有一小圓孔，似是被硬物洞穿過的。田午心中一驚，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眾人還不明白的時候，比虎放下箭靶，走到山崖前，隻見箭靶剛才放置的硬土裏插著三支箭，箭身幾乎全沒入土中，隻露出藍色的箭尾。原來小蘭第三支箭竟然從靶子中心穿過，第四第五支箭也直接從此洞穿過，直接背後的土中。

 

眾人方始明白，讚歎不已。田午花融始對小蘭的箭術完全心悅成服，上前躬身行禮，表示歎服。商央上前說道：“上午看你背著這把雲海弓和穿雲箭，就知道你必定箭術非凡！”

 

這回輪到小蘭有點意外了，“雲海弓？看來這把弓還有名字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商央和田午對望了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田午說：“雲海弓是大陸十大名弓之一，弓的兩端分別刻有祥雲海浪，以硬度聞名，少有人拉滿弓，剛才小蘭姑娘兩度拉滿弓，實在令人佩服！”他已經完全收起了剛才倨傲的表情。

 

小蘭看了弓兩端，果然如田午所言，弓身中間還有古樸的甲骨文“雲海”二字。洪仔：“山姆送了把名弓給你！”

 

眾長老連同洪仔三人再次回到殿堂議事室。商央田午花融三人跟小蘭告辭，並約好過幾天來米羅村拜訪切磋。洪仔笑著說：“嘩，一下子就有三個超級男粉絲了！”，小蘭不好意思：“去你的！”

 

眾人坐下，這回氣氛明顯熱烈了些。比虎田益與商末都讚同結盟，隻剩下沉默不語的樂易。大家都看著他，樂易滿臉皺紋透出憂慮：“從現實利益的角度出發，我讚同結盟。可是我剛才默默祈禱，卻沒有感應到神讚同的回答。”

 

洪仔心裏想：“我在本體星上當然感應不到祈禱。不過我平時也很少去理會這些祈禱，那他們該說些啥？”

 

洪仔對眾長老說：“我們從遙遠的東方來到這裏，代表著神的意誌行事。樂長老，請看著我的眼睛。”

 

樂易還有其他長老半信半疑地看著洪仔，他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洪仔眼睛裏呈現了無數星辰生生滅滅，一片混沌中隻聽到一聲音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第二日第三日…直到上帝造人，賜名人類始祖”伏羲女媧“，人類從蠻荒時代到刀耕火種的文明史，畫麵一一閃現而過。

 

幾秒鍾後，洪仔收了目光，眾長老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再過了一會，隻聽撲通幾聲，樂易帶頭，眾長老通通跪下。樂易濁淚縱橫，渾身哆嗦：“至高無上的神啊，請饒恕我們有眼無珠未能辨明您的顯身啊，數千年來，我們一直崇拜您，供奉您，未能有任何的鬆懈。偉大的神啊，請指引方向，我們一定遵照您的旨意。“

 

洪仔渾身籠罩在金光中，身上散發出無限的威壓，“我名洪恩，是你們的造物主和真神。世人已經被邪惡的神聖教會所蒙蔽，德行汙穢，法紀無度，但我不忍滅世重生，故遣派這幾位使者來世間，破除迷信，傳播聖念。要在這裏建立一個自由平等，民主富強的國度。請你們就象崇拜我一樣真誠地協助他們，神必然也祝福石羽族，你們是神的天選之民！“眾長老連忙磕頭稱是。

 

說完，洪仔臉上的聖光慢慢消失，又變成普通人的模樣。過了一會，他對還跪在地上的眾人說：“神已從我身上走了，大家起來吧。除了神以外，從此以後請勿再對人跪著了，眾生生而平等。”眾長老稱是，陸續站起來，對洪仔與小蘭仍然恭恭敬敬的。

 

結盟之事當晚定下，洪仔要求石羽族派一支一百人的箭隊第二日跟隨他們一同前往米羅村，眾長老自然無異議，比虎親自督辦去了。

 

洪仔三人當晚在後山住下，第二天一早三人來到前山“伏義堂"，隻見百人隊伍集合完畢，中間有商央田午花融，比虎親任隊長。眾長老也正在等候。

 

湯長老參見洪仔後，對三人說：“昨天神明彰顯，全族震動，現我族上下一心擁護洪使者的結盟主張，報名擁躍，我們精選百名族中好手跟隨三位同去米羅，希望早日成功。有什麽需要的隨時跟族裏聯係。”

 

洪仔三人謝過眾長老，於是帶著隊伍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