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仔幾個回學校後,很快就把錄像廳的事放在腦後了。隻是每天下午放學後,三人就到僻靜的岐山小學的操場上練習拳術,後來小蘭等三名女同學也加入,於是六人團又混到了一塊。在以後的一個月裏,洪仔教會了他們鐵線拳,然後又調了幾篇簡單的器械如棍術刀術箭術的一起學習,空閑時也互相對打練習。對於他們自學武術一事,劉牌神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們能保持成績就好,一文一武,張弛有道,練武就當鍛煉身體吧。
十一月份立冬的那個周六,天氣漸轉涼,洪仔回到家裏,洪仔媽命他去朱家村找湘叔做張桌子,因為家裏的桌子在上次的大雨中被屋頂掉下的瓦片磚頭砸得坑坑窪窪了。湘叔是遠近聞名的木匠,擅長做家具,手藝好,價格公道,是黑珍珠的遠房叔叔。
朱家村在吳家之南約三公裏,中間要經過一座小木橋,說是橋,其實就是兩顆樹砍去樹枝並排放一起而已。從王吳兩家開始的蜿蜒小溪流至此已經變成了小河,有六七米寬。
洪仔走在路上,快到橋上的時候,看見橋上站著一個人,蓑衣披身,戴著竹笠,麵對小河,看不見是誰。洪仔走上橋,停了下來,拱了拱手說:“請老人家讓一讓,我要過橋。”
對方動也不動,“年輕人,你沒有看到我在這裏嗎?怎得也有個先來後到啊。”
洪仔後退兩步下了橋,“哦,那請你先過橋好了。”
對方哼了一聲,“年輕人倒也懂禮貌,不過我不打算過橋,我打算在這裏釣魚。”那人身子一轉,阿洪看見他的真容,大約五十多歲,麵色蠟黃,滿臉黃毛,暴牙突出,其醜無比,根本不象是本地的村民,不過右手裏還真的有支魚杆。
洪仔知道今天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絕不會輕易罷休的,但他耐著性子,“那你老人家釣魚吧,我自己蹚水過河好了。”說完,他挽起褲腿,就從旁邊下了河,走向河裏。
洪仔剛走到河中,忽然發現河水有了變化,變得粘稠起來,象要凍住一樣在逐漸凝結,自己舉步艱難,隻好暫停下來。
橋上的簑衣人象狗一樣地汪汪笑了起來,“就這麽點本事,虧得老板這麽看重你。小夥子,我家老板想請你到家裏坐客,你這就跟我走吧!”
洪仔又氣又惱,仍沉著氣:“你家老板是誰?有這樣子請客人的嗎?”
橋上的簑衣人說:“請客也要先試試客人的本事,看他夠不夠分量嘛。我老板是誰,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說完,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就要把洪仔卷走。
洪仔雙腳被困,無法閃避。他猛地身子一沉成騎馬狀,一聲大喝,右手成拳朝狂風方向擊出,同時一道無形的衝擊波直擊橋上的人。
狂風被洪仔的拳風衝散,但那道精神衝擊波無聲地一接觸到那老頭就潰散了。簑衣人嘲諷地搖搖頭,“精神衝擊?可惜你靈魂太弱了,太弱了!”,一揚手,一道黑光就朝洪仔飛過來。
洪仔看得清楚,那正是魚鉤以不可思議的高速飛來,威力不亞於一顆子彈。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洪仔猛地一仰,身子成後拱橋狀,魚鉤貼著他的麵門飛過。洪仔堪堪避過這必殺一擊。
洪仔心中大怒,我讓你躲你,你卻欲置我於死地,精神衝擊如連珠炮發地轟向橋上,可惜簑衣人在橋上巋然不動。怎麽辦呢?
洪仔正思量間,下遊岸上不遠處出現了一人影,來人身穿對襟長袍,頭戴小圓帽,手裏拿著一枴杖,正是曾阿訇。洪仔大喜,喊道:“曾叔叔救我!”其實他喊救命隻是出自於下意識,他也不知道究竟曾阿訇有沒有這能力救他。
曾阿訇看到被困河中的洪仔還有橋上的簑衣人,明白了幾分。隻見他口中含糊不清地念了幾句,洪仔聽得好象是《古蘭經》上的經文,然後曾阿訇高舉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一陣轟轟的衝擊波以曾阿訇為中心向周圍散出,衝到河水,河水頓時被重錘敲碎了一般的恢複了正常流動。
洪仔又驚又喜,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曾阿訇也是異能人士,而且功力深厚。他馬上連爬帶滾地衝過河,爬上岸站到曾阿訇身邊直喘氣。
曾阿訇開口質疑那簑衣人:“你是什麽人?能用領域技能也是相當了不起的法術高人了,居然還如此厚顏無恥地對待一個後生?想要擄走我四族村的人可沒那麽容易!”
簑衣人仍舊不動聲色,“老阿訇你休要多管閑事,否則我叫你後悔!” 曾阿訇把洪仔拉到身後,“以大欺小嗎?來試試!”
話音剛落,簑衣人手一揮,說了聲“汪,去”,河裏的水突然沸騰起來,化作千萬支水箭射向洪仔兩人。
阿訇不慌不忙,低沉的誦經聲再次響起,手杖一舉,一道白色光芒灑向水箭,水箭頓時化作一陣雨落在地上。曾阿訇再一舉手,三束白光接連射向橋上。
簑衣人避開了前兩束白光,卻被第三道白光擊中,當即悶哼一聲,翻下橋去,掉到河裏變成一黃色物體轉眼被水衝走不見了。
洪仔第一次看到這麽神秘莫測的鬥法,簡直是大開眼界,最後看到簑衣人跌落河中,幾乎拍起手掌叫好。他回頭看看曾阿訇,隻見他臉色凝重對洪仔說:“這是鬼聖門的人。洪仔你最近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洪仔搖搖頭,想了一下,說:“幾天前跟太良四郎有過點小過節。”曾阿訇點點頭:“你辦完事趕緊回家,不要在外麵閑逛了。我得馬上去跟鐵密和方雲商量些事情。”
洪仔於是跟曾阿訇告別,到朱家村找到湘叔訂好桌子就匆匆回家了。經過吳家村的時候,他想起來要跟小蘭說一聲晚上不見麵了,於是進了吳屋,卻看見一隻大黃狗渾身濕漉漉地趴在門邊,神情委頓的樣子。這就是以前咬過洪仔一次,害得五年都沒睡好覺的母狗。雖然它現在不再咬洪仔,但每次洪仔來,它都要嗚嗚地叫幾聲表示不歡迎,不象今天那樣溫順低調。
洪仔經過大黃狗身邊,忽然停了下來,蹲到它身前,隻見它雙眼黯淡無神,生命力正在迅速消退。洪仔歎了囗氣,憐憫地摸了摸它的頭,然後放下它,走向裏屋小蘭家去了。
當晚,吳家看屋的大黃狗死了,隻有洪仔知道它中了邪人的“合體術”,又被曾阿訇的白光擊中,可憐無辜的大黃狗重傷而亡!
洪仔突然覺得這自小熟悉的小山村充滿了前所未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