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 19 少年洪仔之煩惱

19 少年洪仔之煩惱

每個人都有青春期的煩惱和秘密，洪仔除了潛在的狂犬病和神秘的莫比斯環外，其實最大的煩惱是關於小蘭的事情。

農村孩子成熟得早，條條框框也比城裏的孩子少，初三開始有人拍拖是常見的事，小包子就開始跟那個朱家村的“黑珍珠＂好上了。洪仔喜歡小蘭，這本身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洪仔有點膽怯和自卑，不敢也不知道該如何邁出表白的第一步，隻好忍著又忍著。但青春既已覺醒，每天有如洪水猛獸般的衝擊洪仔的身心，令洪仔苦悶不已。

當年從四族村一起出來到岐山小學讀書的8個同齡人中有3個人在小學畢業後就輟學回家務農了，隻剩下洪仔，小包子，小蘭，黑珍珠，小石頭5人。小石頭本來也是要回家幫忙賣豆腐的了，但小仁夫婦商量後還是忍痛繼續送他上學，不僅是因為小石頭的成績很好，更重要的是有姐現在每個月能寄30元回家了！

他們5人上了歧山中學後仍被編在了一個班。座位換來換去，初三的時候洪仔和小包子坐在了小蘭和黑珍珠的後麵。黑珍珠真名朱遠芳，因脖子有顆黑色小痣被在小學時被小包子起的外號。黑珍珠當時氣得幾個月上學時都不跟小包子說話，後來才漸漸饒了小包子。

這四個人被班上的人稱為“四人幫”，成績最好的小石頭卻因為跟他們若即若離的關係被稱為四人幫的“跟班”，在放學以後總是留在教室裏看書，無奈地等著倆小夥伴打完牌一起回家：他膽小，不敢一個人過歧山回家。

四人前後坐在一起那怕上課時也經常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不知從哪一天起，洪仔特別喜歡小蘭回頭說話。小蘭一回頭，洪仔就裝作聆聽她講話的樣子湊上去。小蘭紮著馬尾，每次一轉一回，馬尾巴就掃來掃去，散發著青春的味道。其實小蘭最大的看點是有一對美目，眼睛晶瑩明亮，長長的眼睫毛往上翹。洪仔近距離目測，認為上麵放支鉛筆還綽綽有餘。

洪仔不知道為什麽古人會說：回眸一笑百媚生，但他覺得每次小蘭回頭嫣然一笑都象太陽一般瞬間照亮了整個灰暗的空間，自已頓時自慚形穢而又無限向往。唉，洪仔就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但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小包子雖然有點憨直，卻是深諳此理。在一個月黑風高回家的路上往朱元芳的書包裏塞了封信。之後他嘻嘻地對洪仔說：“我明天晚上就會拉上她的手，你信不信？”，小石頭在旁邊直搖頭，鄙夷不已。洪仔心裏還是有點佩服小包子的，但也不無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她明天不上學，她去外婆家兩天。”

小包子的那封寫得歪瓜裂棗般的情書並沒有起作用，但偶然的一個機會卻使兩人開始了交往。黑珍珠從外婆那回家走山路時不小心扭傷了腳腕，紅腫疼痛，隻好在家休息了幾天。時值中考前夕，意味著她有一周的時間不能參與複習了。小包子乘虛而入，每天放學後必定去朱家村噓寒問暖，順便奉上小蘭抄好的筆記。他本來也計劃來個“同學情誼深，每日背上學”的壯舉，無奈自已個子不高，黑珍珠又重，試了一下，小包子差點被壓塌，隻好放棄了。

但一周以後，當小包子炫耀似的在四個小夥伴前勇敢地拉著黑珍珠走進教室門的時候，洪仔還真的瞪大了眼睛，這也行？他絲毫沒有留意到小蘭眼裏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

上帝在打開一扇門的同時，往往也會關掉另一扇門。小包子在贏得珍珠心的同時，卻在幾周後的中考中語文不及格，總分差老遠，估計上高中也困難。小包子卻毫不在意，老子天生不是讀書的料，王候將相，都是讀書人出身的麽？

5人當中，當屬小石頭和小蘭最不擔心中考了，因為這兩人成績好，是保送生。岐山中學每年都有每班5名的初升高的保送名額，想留住優秀的學生以免他們都考到縣城中學去了。歧山中學雖比不上縣城的兩大中學，但每年也是有一些學生考上重點大學的，如一年前的吳哥就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現還在某陸軍學院經曆為期整整一年的軍訓，苦不堪言。所以歧山中學這一招還是有點吸引力的。

初三的中考結束後，洪仔和黑珍珠上了岐山中學的線，小包子差十幾分，但在他老爸阿達，現任鎮派出所副所長的運作下，也有驚無險的被錄職了。五個人將繼續上同一高中。

對洪仔而言，能每天看到小蘭，他就很開心。但初三的那個暑假是他有始以來最難熬的暑假，因為他很想念小蘭，但又不能天天見到她。每天在田裏，在山上，在林子裏，無論是握著鋤頭，拿著鐮刀還是挑著擔子，他都想起小蘭那撲閃撲閃的眼睫毛，銀鈴般的笑聲，吹氣如蘭的親近，揮之不去，拂之更濃。

洪仔幻想著能跟小蘭每天呆在一起，於是在他的世界裏，出現了七座美侖美奐的宮殿，每一個宮殿都有著絕美的風景，或高原秋色，或懸崖臨海，或春天草原，或藍湖雪山，或神秘星空等等。他就與小蘭周一到周日每天換住一個宮殿，生活在無憂無慮無盡頭的極樂世界裏。

此刻，洪仔看著這山邊的林子，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到三天後村裏會在曬穀場上放一場電影。

這也許是個表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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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童鞋們的鼓勵，我的博客正式開通了，以後將跟微信同步。為了閱讀效果，部分章節作了調整；還有改了部分人名，以滿足部分童鞋不滿意一上場就是兩孩子媽的等等諸如此類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