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英語中的法語借詞及其對英語文體的影響
在古英語（500-1150）時期，法語幾乎沒對英語產生影響。古英語是由四種方言匯合而成，即盎格魯人（Angles）的墨爾西亞方言（Mercian），諾散伯利亞方言（Northumbrian），撒克遜人（Sax-ons）的西撒克遜方言（West Saxon）和朱特人（Jutes）的肯特方言（Kentish）。由於盎格魯人、撒克遜人、朱特人所使用方言屬於西日耳曼語的三種不同的且能夠互相聽懂的方言，所以古英語的基本詞匯幾乎都屬於西日耳曼語的共同詞匯。[1]（3）在中古英語（1150-1500）時期，公元1066年的諾曼征服事件對這一時期的英語詞匯和短語產生了巨大影響。諾曼人（Normans）自公元9世紀從斯堪的納維亞遷移到法國北部海岸定居，並接受了法國文化和法國語言，他們說的法語是法國北部的一種方言。[1]（94）由於諾曼人的征服，法語成為英國統治階級和上層貴族的語言，這使得大量的法語和拉丁語詞匯進入英語詞匯（拉丁語詞是以法語詞形進入英語的）。芬克認為：“諾曼征服後，約10000個法語詞進入英語，其中四分之三沿用至今。”[2]（28）這一時期的借詞幾乎涉及社會生活的每個領域，但主要方麵為政治、宗教、法律、軍事、社會上流生活、衣著首飾、飲食、藝術、科學、醫藥、文化娛樂等。[2]（28-29）在現代英語（1500-）時期，發生在16世紀的文藝複興又一次豐富了英語詞匯。為了複興希臘、羅馬的古代文化，為了吸收、傳播歐洲各民族的新文化，英語必須借用大量的外來語才能準確、充分地表達新思想、新概念和新事物。僅在16世紀和17世紀初葉，英語就增加了好幾千個新詞。
這些新詞大多數來自拉丁語，而拉丁語詞匯是借法語詞匯進入英語的。[1]（291）愛默生指出，“按詞典統計，如不計複合詞，英語中外來詞占四分之三，本族詞占四分之一；如包括複合詞在內，則本族詞占三分之一”。[2]（28）這裏所指的外來詞，主要是指法語借詞。
普林斯指出：“現代英語由於曆史原因，已變成由三股繩擰成的粗索。古英語的詞匯和語法是其中的一股，經中世紀英語大量吸收法語詞和詞組構成第二股，又從中世紀英語開始，經幾個世紀，逐步按照拉丁句法的模式建立起英語自己的複合句體係而構成的第三股”。[3]（20）二、法語借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現代英語中，法語借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如下幾方麵：
1.同義詞層次當大量的法語和拉丁語借詞湧入英語後，英語中便出現許多語義群，即圍繞一個本族詞，存在若幹個同義或近義的借詞，例如： weak, frail,fragile（虛弱）； wise, sage, sagacious（明智）；size, calibre, magnitude（大小）； empty, devoid,vacuous（空的）； end, finish, complete（結束）；die, pass, decease（死亡）； holy, sacred, conse-crated（神聖）等。各組語義群的三個詞，其來源分別為英語本族語詞、法語借詞和拉丁語借詞。
2.雙詞疊用雙詞疊用是指兩個同義或含義相近的詞（名詞、形容詞、副詞或動詞）作為固定搭配的短語使用，在行文中起到一定的強調作用。這種用法在古英語的文章中已可見到，到9世紀時已變成一種行文習慣，但這一階段的雙詞疊用中的兩個詞都是本族詞。當大量法語詞進入英語後，這類疊用的雙詞出現兩種新的情況：一是法語中現成的類似形式直接進入英語，如；pure and simple（十足的，完全的），cry and hue（大聲叫嚷），safe andsound（平安無恙）等；二是將一個法語詞與一個英語詞搭配成對，如neat and clean（整整潔潔），voidand empty（空空如也），weak and feeble（虛弱無力），aim and end（最終目的）等。[2]（67）3.形容詞後置在日耳曼語族語言中，形容詞的正常位置都是在所支配的名詞之前；而在法語和拉丁語中，除少數例外，大多形容詞都置於名詞之後。到了中古英語時期，法語的形容詞後置用法在很大程度上滲透到英語中，使得這一用法在英語中的使用變得很普遍。現代英語中不少政治、法律、外交、宗教及學術方麵的術語，都是曆史上照搬法語和拉丁語形容詞的後置用法，一直流傳到現在。例如，body politic（國家），body corporate（法人團體），an ambassador plenipotentiary（全權大使），lords-spiritual（兼聖職議員），Poet Laureate（桂冠詩人），等等。
4.形容詞的比較在現代英語中，形容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采用兩種不同的形式：一是用日耳曼語固有的綜合手段，即在形容詞後加-er, -est;另一方式是受法語和拉丁語的影響，在形容詞前加本族詞more, most的分析手段。
5.介詞和介詞短語在法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中，另一引人注目的現象，就是法語對英語介詞的影響。中古英語時期，英語自身屈折體係的迅速消失，相應的就需用介詞來取代句子中詞的語法關係；同時，英語自身的向前發展，也需要更加豐富的表達手段。法語對英語介詞的影響，體現於兩個方麵：一是法語的介詞和介詞短語大量湧入英語。據普林斯統計，英語介詞短語中確鑿借自法語的共有441個，存疑的90個，部分借用的441個，三項總計572個；而確從法語借用的441個中，有60%沿用到了今天。[3]二是法語介詞對英語固有介詞的用法也起到了促進作用。例如：法語的par影響了英語的by,pour影響了for,en影響了in,sur影響了on,sans影響了without等。其中，法語介詞de對英語介詞of的影響最大。[2]（103）三、法語借詞對英語文體的影響文體有廣義狹義之分。狹義的文體專指文學文體，包括個別作家的風格。廣義的文體指一種語言中的各類文體，例如口語體和書麵體，正式用語與非正式用語。[3]（1）本文所論文體是指廣義文體。文體分析一般包含四要素：語音、詞匯、句法和篇章。換言之，確定一份語言材料屬於某種文體風格要基於該材料在上述四方麵所形成的特征而定，而詞匯的選擇運用對文體風格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本文主要論述法語借詞對英語文體產生的影響。
一般說來，法語借詞多為多音節的長詞、“大詞”、體現著邏輯思維的嚴密，屬“正式用詞”或“書麵詞”，多用於文學作品或學術文章中。[4]（75）法語借詞的大量使用，會使英語文體顯得更為莊重、高雅、正式、凝練，形成書麵體或正式文體。英語本族語詞匯一般音節短小，用於日常生活及一般談話等非正式場合，屬“非正式用詞”或“口語詞”，也用於文學語言。本族語詞的使用會使得英美人感到親切，能激起英語國家人民內心的波瀾，更能激發起人們的聯想。[4]（75）斯基特說：“英語本族語成分具有重要意義，在日常談話中最為常用，能喚起人們活躍的思想；它們產生於我們民族最古老的時代，幽默、諷刺、風趣，足以表達我們最強烈的感情和衝動，充滿於人們由搖籃到墳墓這一生中的感人情景的都是英語詞”。[2]（69）因而運用英語本族語詞形成的一般是口語體或非正式文體。
可以說，一份語言材料中使用法語借詞的數量，決定了它的文體正式程度，通過了解其中法語借詞的使用情況，可以幫助讀者判定其屬於正式文體還是非正式文體。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羅斯福總統下達了一項燈火管製的命令。工作人員的擬稿如下：
Suchpreparationshall be made as willcom-pletely obscureallFederalbuildings and non-Fed-eralbuildingsoccupiedby theFederal Governmentduringan air raid for anyperiodof time fromvisi-bilitybyreasonofinternalorexternal illumina-tion.Suchobsurationmay beobtainedeither byblackoutconstructionor byterminationof theillu-mination.This will, ofcourse, requirethat in build-ing areas in whichproductionmustcontinue duringthe blackout,constructionmust beprovidedthatinternal illuminationmaycontinue.Other areas,whether or notoccupiedbypersonnel,may beob-scuredbyterminatingtheillumination.
這份稿件共95個字，其中法語借詞35個（用斜體表示），占總數的37%。這些“長詞”、“大詞”顯得莊重、優雅，由此可判定該稿件的所用語言是正式的書麵語，文稿屬於書麵體或正式文體。
羅斯福總統看後把它改為：
Tell them that in buildings where they have tokeep the work going, put something across the win-dow. In buildings where they can afford to let thework stop for a while, turn out the lights.
修改後的文本充滿了本族語的小詞，隻有“across”一詞來自法語，可以判定此稿件所用語言為非正式的口語體。短小的英語本族詞匯看上去十分親切，很容易為民眾接受。
盡管法語借詞是英語文體實現的必需要素，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曆史發展過程中，英語本族語詞匯一直得到了高度的評價與認可，法語借詞卻受到了許多語言使用者的攻擊。如果說，英語中法語借詞占70%的話，那麽在說話寫作時，本族詞的使用頻率卻占70%。丘吉爾說：“短詞是最好的，古詞是最最好的”。海明威稱：“我用的是英語中最古老的詞”。[2]（30）福勒兄弟曾提出用詞的五條標準，其中的最後兩條是：“能用短詞、簡單詞，就不用長詞、大詞；能用盎格魯撒克遜詞，就不用拉丁詞”。[4]（55）上述觀點的主要缺陷是把原則絕對化，忽視了詞匯選擇要適應文體風格這一核心問題。後來的文體學家對舊觀點的重大突破就在於強調了文體這一重要因素，提出恰當的選詞首先取決於文體的需要。如在法律、外交文書中必然用正式語，醫學書籍中不可能不用拉丁語，在學術討論中肯定有長詞、大詞出現。例如：
TheUnited Nationsshallestablishunder itsauthorityaninternationaltrusteeship system for theadministrationandsupervisionof suchterritoriesasmay be placed thereunder bysubsequent individualagreements.Theseterritoriesare hereinafterre-ferredto as trustterritories.
———聯合國憲章第十二章國際托管製度第七十五條上麵這段文字共38個字，其中，有14個屬法語和拉丁語借詞（用斜體表示），約占39%。[3]（56）再如：
美國文學家亨利·詹姆士的小說常寫社會顯達、殷實商賈及其紈絝子弟，而海明威則寫平民的生活故事，因此前者喜用法語借詞，行文雕琢潤色，呈現濃重的書卷氣；而後者愛好本族詞，行文簡約而清新。有研究者對詹姆士的小說《黛西·密勒》
（1878）與海明威的小說《永別了武器》（1929）最後20頁的法語借詞作了統計，前者共836個詞，後者僅191個。[2]（54）綜上所述，法語借詞極大地豐富了英語的表達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英語文體的特點；而同時，英語文體的實現離不開法語借詞這一要素。
語言使用者應充分認識到法語借詞與本族語詞的基本特征，根據語言材料的文體特色來選擇恰當的詞匯。
參考文獻：
[1]李賦寧。英語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
[2]吳持哲。英語與法語的相互影響[M].呼和浩特：
內蒙古大學出版社，1995.
[3]Prins A.A. French Influence in English Phrasing[M].London:Longman Group, Ltd., 1973.
[4]王佐良，丁往道。英語文體學引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7.
【責任編輯 齊昆】
本文作者單位：內蒙古大學
在古英語（500-1150）時期，法語幾乎沒對英語產生影響。古英語是由四種方言匯合而成，即盎格魯人（Angles）的墨爾西亞方言（Mercian），諾散伯利亞方言（Northumbrian），撒克遜人（Sax-ons）的西撒克遜方言（West Saxon）和朱特人（Jutes）的肯特方言（Kentish）。由於盎格魯人、撒克遜人、朱特人所使用方言屬於西日耳曼語的三種不同的且能夠互相聽懂的方言，所以古英語的基本詞匯幾乎都屬於西日耳曼語的共同詞匯。[1]（3）在中古英語（1150-1500）時期，公元1066年的諾曼征服事件對這一時期的英語詞匯和短語產生了巨大影響。諾曼人（Normans）自公元9世紀從斯堪的納維亞遷移到法國北部海岸定居，並接受了法國文化和法國語言，他們說的法語是法國北部的一種方言。[1]（94）由於諾曼人的征服，法語成為英國統治階級和上層貴族的語言，這使得大量的法語和拉丁語詞匯進入英語詞匯（拉丁語詞是以法語詞形進入英語的）。芬克認為：“諾曼征服後，約10000個法語詞進入英語，其中四分之三沿用至今。”[2]（28）這一時期的借詞幾乎涉及社會生活的每個領域，但主要方麵為政治、宗教、法律、軍事、社會上流生活、衣著首飾、飲食、藝術、科學、醫藥、文化娛樂等。[2]（28-29）在現代英語（1500-）時期，發生在16世紀的文藝複興又一次豐富了英語詞匯。為了複興希臘、羅馬的古代文化，為了吸收、傳播歐洲各民族的新文化，英語必須借用大量的外來語才能準確、充分地表達新思想、新概念和新事物。僅在16世紀和17世紀初葉，英語就增加了好幾千個新詞。
這些新詞大多數來自拉丁語，而拉丁語詞匯是借法語詞匯進入英語的。[1]（291）愛默生指出，“按詞典統計，如不計複合詞，英語中外來詞占四分之三，本族詞占四分之一；如包括複合詞在內，則本族詞占三分之一”。[2]（28）這裏所指的外來詞，主要是指法語借詞。
普林斯指出：“現代英語由於曆史原因，已變成由三股繩擰成的粗索。古英語的詞匯和語法是其中的一股，經中世紀英語大量吸收法語詞和詞組構成第二股，又從中世紀英語開始，經幾個世紀，逐步按照拉丁句法的模式建立起英語自己的複合句體係而構成的第三股”。[3]（20）二、法語借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現代英語中，法語借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如下幾方麵：
1.同義詞層次當大量的法語和拉丁語借詞湧入英語後，英語中便出現許多語義群，即圍繞一個本族詞，存在若幹個同義或近義的借詞，例如： weak, frail,fragile（虛弱）； wise, sage, sagacious（明智）；size, calibre, magnitude（大小）； empty, devoid,vacuous（空的）； end, finish, complete（結束）；die, pass, decease（死亡）； holy, sacred, conse-crated（神聖）等。各組語義群的三個詞，其來源分別為英語本族語詞、法語借詞和拉丁語借詞。
2.雙詞疊用雙詞疊用是指兩個同義或含義相近的詞（名詞、形容詞、副詞或動詞）作為固定搭配的短語使用，在行文中起到一定的強調作用。這種用法在古英語的文章中已可見到，到9世紀時已變成一種行文習慣，但這一階段的雙詞疊用中的兩個詞都是本族詞。當大量法語詞進入英語後，這類疊用的雙詞出現兩種新的情況：一是法語中現成的類似形式直接進入英語，如；pure and simple（十足的，完全的），cry and hue（大聲叫嚷），safe andsound（平安無恙）等；二是將一個法語詞與一個英語詞搭配成對，如neat and clean（整整潔潔），voidand empty（空空如也），weak and feeble（虛弱無力），aim and end（最終目的）等。[2]（67）3.形容詞後置在日耳曼語族語言中，形容詞的正常位置都是在所支配的名詞之前；而在法語和拉丁語中，除少數例外，大多形容詞都置於名詞之後。到了中古英語時期，法語的形容詞後置用法在很大程度上滲透到英語中，使得這一用法在英語中的使用變得很普遍。現代英語中不少政治、法律、外交、宗教及學術方麵的術語，都是曆史上照搬法語和拉丁語形容詞的後置用法，一直流傳到現在。例如，body politic（國家），body corporate（法人團體），an ambassador plenipotentiary（全權大使），lords-spiritual（兼聖職議員），Poet Laureate（桂冠詩人），等等。
4.形容詞的比較在現代英語中，形容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采用兩種不同的形式：一是用日耳曼語固有的綜合手段，即在形容詞後加-er, -est;另一方式是受法語和拉丁語的影響，在形容詞前加本族詞more, most的分析手段。
5.介詞和介詞短語在法語對英語詞匯的影響中，另一引人注目的現象，就是法語對英語介詞的影響。中古英語時期，英語自身屈折體係的迅速消失，相應的就需用介詞來取代句子中詞的語法關係；同時，英語自身的向前發展，也需要更加豐富的表達手段。法語對英語介詞的影響，體現於兩個方麵：一是法語的介詞和介詞短語大量湧入英語。據普林斯統計，英語介詞短語中確鑿借自法語的共有441個，存疑的90個，部分借用的441個，三項總計572個；而確從法語借用的441個中，有60%沿用到了今天。[3]二是法語介詞對英語固有介詞的用法也起到了促進作用。例如：法語的par影響了英語的by,pour影響了for,en影響了in,sur影響了on,sans影響了without等。其中，法語介詞de對英語介詞of的影響最大。[2]（103）三、法語借詞對英語文體的影響文體有廣義狹義之分。狹義的文體專指文學文體，包括個別作家的風格。廣義的文體指一種語言中的各類文體，例如口語體和書麵體，正式用語與非正式用語。[3]（1）本文所論文體是指廣義文體。文體分析一般包含四要素：語音、詞匯、句法和篇章。換言之，確定一份語言材料屬於某種文體風格要基於該材料在上述四方麵所形成的特征而定，而詞匯的選擇運用對文體風格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本文主要論述法語借詞對英語文體產生的影響。
一般說來，法語借詞多為多音節的長詞、“大詞”、體現著邏輯思維的嚴密，屬“正式用詞”或“書麵詞”，多用於文學作品或學術文章中。[4]（75）法語借詞的大量使用，會使英語文體顯得更為莊重、高雅、正式、凝練，形成書麵體或正式文體。英語本族語詞匯一般音節短小，用於日常生活及一般談話等非正式場合，屬“非正式用詞”或“口語詞”，也用於文學語言。本族語詞的使用會使得英美人感到親切，能激起英語國家人民內心的波瀾，更能激發起人們的聯想。[4]（75）斯基特說：“英語本族語成分具有重要意義，在日常談話中最為常用，能喚起人們活躍的思想；它們產生於我們民族最古老的時代，幽默、諷刺、風趣，足以表達我們最強烈的感情和衝動，充滿於人們由搖籃到墳墓這一生中的感人情景的都是英語詞”。[2]（69）因而運用英語本族語詞形成的一般是口語體或非正式文體。
可以說，一份語言材料中使用法語借詞的數量，決定了它的文體正式程度，通過了解其中法語借詞的使用情況，可以幫助讀者判定其屬於正式文體還是非正式文體。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羅斯福總統下達了一項燈火管製的命令。工作人員的擬稿如下：
Suchpreparationshall be made as willcom-pletely obscureallFederalbuildings and non-Fed-eralbuildingsoccupiedby theFederal Governmentduringan air raid for anyperiodof time fromvisi-bilitybyreasonofinternalorexternal illumina-tion.Suchobsurationmay beobtainedeither byblackoutconstructionor byterminationof theillu-mination.This will, ofcourse, requirethat in build-ing areas in whichproductionmustcontinue duringthe blackout,constructionmust beprovidedthatinternal illuminationmaycontinue.Other areas,whether or notoccupiedbypersonnel,may beob-scuredbyterminatingtheillumination.
這份稿件共95個字，其中法語借詞35個（用斜體表示），占總數的37%。這些“長詞”、“大詞”顯得莊重、優雅，由此可判定該稿件的所用語言是正式的書麵語，文稿屬於書麵體或正式文體。
羅斯福總統看後把它改為：
Tell them that in buildings where they have tokeep the work going, put something across the win-dow. In buildings where they can afford to let thework stop for a while, turn out the lights.
修改後的文本充滿了本族語的小詞，隻有“across”一詞來自法語，可以判定此稿件所用語言為非正式的口語體。短小的英語本族詞匯看上去十分親切，很容易為民眾接受。
盡管法語借詞是英語文體實現的必需要素，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曆史發展過程中，英語本族語詞匯一直得到了高度的評價與認可，法語借詞卻受到了許多語言使用者的攻擊。如果說，英語中法語借詞占70%的話，那麽在說話寫作時，本族詞的使用頻率卻占70%。丘吉爾說：“短詞是最好的，古詞是最最好的”。海明威稱：“我用的是英語中最古老的詞”。[2]（30）福勒兄弟曾提出用詞的五條標準，其中的最後兩條是：“能用短詞、簡單詞，就不用長詞、大詞；能用盎格魯撒克遜詞，就不用拉丁詞”。[4]（55）上述觀點的主要缺陷是把原則絕對化，忽視了詞匯選擇要適應文體風格這一核心問題。後來的文體學家對舊觀點的重大突破就在於強調了文體這一重要因素，提出恰當的選詞首先取決於文體的需要。如在法律、外交文書中必然用正式語，醫學書籍中不可能不用拉丁語，在學術討論中肯定有長詞、大詞出現。例如：
TheUnited Nationsshallestablishunder itsauthorityaninternationaltrusteeship system for theadministrationandsupervisionof suchterritoriesasmay be placed thereunder bysubsequent individualagreements.Theseterritoriesare hereinafterre-ferredto as trustterritories.
———聯合國憲章第十二章國際托管製度第七十五條上麵這段文字共38個字，其中，有14個屬法語和拉丁語借詞（用斜體表示），約占39%。[3]（56）再如：
美國文學家亨利·詹姆士的小說常寫社會顯達、殷實商賈及其紈絝子弟，而海明威則寫平民的生活故事，因此前者喜用法語借詞，行文雕琢潤色，呈現濃重的書卷氣；而後者愛好本族詞，行文簡約而清新。有研究者對詹姆士的小說《黛西·密勒》
（1878）與海明威的小說《永別了武器》（1929）最後20頁的法語借詞作了統計，前者共836個詞，後者僅191個。[2]（54）綜上所述，法語借詞極大地豐富了英語的表達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英語文體的特點；而同時，英語文體的實現離不開法語借詞這一要素。
語言使用者應充分認識到法語借詞與本族語詞的基本特征，根據語言材料的文體特色來選擇恰當的詞匯。
參考文獻：
[1]李賦寧。英語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
[2]吳持哲。英語與法語的相互影響[M].呼和浩特：
內蒙古大學出版社，1995.
[3]Prins A.A. French Influence in English Phrasing[M].London:Longman Group, Ltd., 1973.
[4]王佐良，丁往道。英語文體學引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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