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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紅朝最大“功臣”—— 劉斐

(2006-04-11 19:40:18) 下一個

下麵全文發表老軍的文章,此文章首先發表於《春秋》雜誌總第44期(中華民國四十八年)(一九五九年),此處轉載<博迅>。

老 軍

在我國近廿年來,能以戰略家的姿態出現,而且實際掌握作戰樞機,在國府,敢與蔣先生為戰略乃至軍事指揮問題,麵紅耳赤的爭論;在紅朝,可與毛澤東、朱德之流,暢論軍事問題的人,可說隻有劉斐一人。同時,也就憑了他出賣國軍戰略上整個的布署和作戰計劃,致使國軍雖然擁有現代化的裝備和武器,也不能與解放軍” 決雌雄,而土崩瓦解!於是,劉斐不僅是一個戰略家,而且更可算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了!

中國知名的軍人頗多,但是能夠稱為戰略家的軍事人才,倒真是鳳毛麟角。白崇禧將軍雖以“小諸葛”見稱,也曾在國民軍北伐,摧毀北洋軍閥的戰役中屢建奇勳、底定中原,然而時移勢異,軍事學一日千裏,白氏在今日雖任國府戰略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實際上卻已並不以精於戰略見著。至於已故的二位兵學家蔣方震(百裏)與楊傑,理論雖高,隻合做一個軍事教育家,掌理軍事教育機構,而且終其身也沒有真正而長期的主持過戰略部門的職責。


英雄莫問出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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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劉斐究竟是一個什麽三頭六臂的人呢?他憑了什麽可以在國民政府掌管軍令,又憑了什麽可以充任紅朝的要員?

事實上,他的出身極微,既不是書香世家,也不是將相門第,隻是一個窶人之子。因年少家貧,從他湖南益陽的家鄉,跟了一個在軍隊裏麵做“特務長”(在過去國軍中的特務長,是最起碼的軍需工作人員,並非做間諜或情報之類的人員,官階多為準尉)的叔父,混到廣西的部隊裏,充任“錄事”,經過一段傳奇性的遭遇,獲得白崇禧將軍的青睞與提攜,夤緣而至今日。

本來“英雄莫問出身低”,在這裏說明劉斐出身寒微,並非是揭人私隱,不過是想說明人有幸有不幸,風雲際會,可以平步青雲,否則隻合與草木同腐!同時,也說明當時廣西之用人無私,愛才如命,扶掖後進有為之士的不遺餘力。因為與劉斐幾乎完全情形相同,從錄事、司書,而由白崇禧一手提拔,後來也飛黃騰達的,尚有二人——一個是曾任中央委員的程思遠;另一個是曾任立法委員的黃啟漢。他們二人與劉斐,都是因為給白氏賞識,送去軍事訓練機構完成基本教育之後,經過相當時期的服務,再分別送去日本、美國和意大利深造的。不過,論功論過,對劉、程、黃三人,卻很難置詞就是了!


一張條幅換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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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說道,劉斐原來是在廣西軍隊裏麵的一名錄事,他雖然沒有受過什麽教育,可是天資頗高,練得一手好的書法,那時他小小年紀,不僅抄寫文件,工整勁秀,並且字裏行間頗帶一點書卷氣,同時,他還能夠寫大宇,練的是顏真卿的雙鶴銘。真是無巧不成書,有一天偶然給白崇禧看到了他替人家寫的一張條幅,覺得那筆字寫來很有根柢,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一名連部錄事的“傑作”,並且知道平常“報告”抄寫得很好的一個就是他。由於愛才心的驅使,便立刻派人把劉斐喚到跟前。見他眉目清秀,對答如流,頗為討人歡喜,於是便把他調到指揮部工作。除了抄寫之外,還教他試辦擬稿的差事。劉原是一個聰明人,他在連部抄寫文件時間已經很久了,對於很多公事的格式,早已知道不少,所以白祟禧叫他學著擬稿,在他已非難事,更能勝任愉快。


送入軍事講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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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斐在指揮部工作還不到一年,已由準尉司書而升到了中尉書記,恰巧那時有一個軍事講習班招生,白崇禧便把他以上尉的官階,送去訓練。有人說他是湖南講武堂出身,又說他的叔父與白氏有交情,才把他送入講習班深造,俱非事實。

劉斐在軍事講習班受訓一年,便畢了業,再回到指揮部見白崇禧。白氏隨口問了他一些軍事上的問題,他卻答得很好,而且既經訓練,人更顯得挺俊,白氏內心自然欣悅,即刻留他以見習參謀錄用,他就這樣跟著白氏,沒有多久,便充當了少校參謀,從那時起,他便一直幹著參謀業務,襄讚白氏,平定廣西,並參與北伐。

在這一段時期中,他極得白氏信賴,不僅是主理參謀業務,甚至兼辦秘書工作,乃至參與機密。寵幸之隆,一時無兩!而劉這時卻自以為已經平步青雲,躊躇滿誌,不免趾高氣揚,驕矜跋扈起來,常常盛氣淩人,目無餘子。因此同事之間,嘖有煩言。

劉斐這樣的行為,看在白崇禧的眼裏,自然也覺得他不應過於恃才傲物,同時也有心使他再有機會深造,接受現代兵學知識,以為大用。竟又決定送他到東瀛留學,進日本士官學校。

日本歸來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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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之送劉斐到日本留學,可說比對子侄還要優厚和親切。除了供給他在日本的學讀各費以及應酬交際所需之外,還按月送錢給他家裏使用。也就因為他沒有後顧之憂,所以劉斐得以潛心學業,在留日的四年功夫裏麵,他建立了兵學的基礎,後來他之所以能成為一個知名的戰略家,完全肇始於此。

然而,所謂感情與道義,必須要經得起事實的考驗。在一般人看來,白崇禧對劉斐如此優渥有加,於理於情,他必然會感恩知遇,而圖報效的。可是,事實上劉斐並不如此。當他學成歸國之時,正值西南政務委員會與中樞鬧撇扭的當兒。他原定計劃,本來是打算到了上海,即轉香港到廣西去見白崇禧的,誰知他到上海時看風使舵,忽改變了宗旨,立刻轉乘京滬快車,往南京參謀本部報到去了。按當時參謀本部負責接見他的那位軍官事後告訴筆者,他當時非常懷疑劉斐,因此一開口就問他,為什麽不到廣西去看白將軍,卻跑來參謀本部報到?當時,劉斐滿臉是戲,似乎義正詞嚴的對那位軍官說,他是國家培植的人材,絕不能去作私人的工具,雖則他與白氏私交夠厚,但卻不願因私而害公,所以決意在京,聽候分派工作。就憑了這一套,他混進了參謀本部,也憑了他鑽營有術,地位一天天的穩定下來而步步上升,到得抗戰時期,居然已貴為軍令部的次長,主管作戰計劃了。

能飲能唱又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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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斐之所以能夠扶搖直上,一方麵固有賴於他的鑽營,同時也因他有了日本士官學校那樣一塊金字招牌。還有一點是人所難能的就是他能飲酒,能唱京戲,又寫得一手好字,這在官場的交際場合中,是極夠條件的。加以擅長詞令,談吐風雅,娓娓動聽,且又能夠強不知以為知,一個問題,隻要他懂得一二分,他便會運用最玲瓏的言語,自圓其說。不巳,他還能夠旁若無人,大言不慚,乃至口沫橫飛,滔滔不絕。假如你能聆聽他說一席話而不細加分析,真像聽到一位學者、教授或是專家在講學,也像聽到一位雄辯家在演說,頭頭是道,麵麵俱圓。可是,當你慢慢的去體味他的內容時,卻又空無一物!譬如說,抗戰時期,他身負軍令重責,參與戎機。從來沒有聽過在那一次的大會戰中,他有了不起的貢獻,或是在那一次的戰役中,因為他卓越的見解、判斷與處置,打了個大勝仗。他之所以能成為戰略家,完全由於他對最高當局每一次的判斷與布置,事前曾作有條理的分析,事後又敢作大膽的批評。在會議席上,大出鋒頭。

效法張鬆獻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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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斐就憑了他擺出邢一副戰略家的姿態,又還沒有碰到過一個願與他較量的人,加上政府中人畢竟外行多於內行,於是就造成了他的地位。到了後來,他不僅在好幾次最高的軍事會議中,當麵吹毛求疵的反駁白崇禧的主張,同時,他也敢不同意蔣先生對許多戰局處置的意見。這在恭順慣了的人看來,簡直是“膽大妄為”,但奇怪的是蔣、白二位先生,卻居然受用他這一套,而不以為侮,這樣一來,劉斐便更紅得發紫了!

迨至抗戰勝利之後,劉斐的地位益形重要,蔣先生對於戡亂的軍事計劃,以及幾次大會戰的布置,無一不與他商量。不料他那時早已為中共所收買,一麵對蔣先生及軍事當局虛與委蛇;一麵卻暗中及時將所有軍事上的配置和布署,以及作戰計劃,合盤托向中共。致令國軍雖然擁有極為現代化的武器,陸、海、空三軍又能作密切之配合,也就成為徒然,而為“解放軍”避實就虛,按圖索驥,瓦解了一個個壯大的兵團,國民黨的江山,竟然斷送在這一個為當局素所器重的戰略家的手裏,言之令人浩歎!

老毛說他有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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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秘密,熟悉政局內幕的人,原已早有所聞,但是因為當時中共與劉斐間的交通聯絡,做得相當機密,事無佐證,也沒有人指實,始終尚是疑案。及至年前中共大鳴大放以後,攻擊右派份子之時,有些共幹也想向劉斐開刀,認為他腐化、右傾,中共政府不僅不應給他高官厚祿,還應該清算他。毛澤東在答覆黨員這些責難時,竟然把當年的秘密公開了出來,他說:“你們不要以為國家對劉斐同誌太待得好了,其實今天我們能夠解放全國,劉斐同誌是曾經立下了大大的功勞的,因為他曾經冒了非常大的危險,勇敢的把國民黨所有的軍事作戰計劃,通通供給了我們,我們才能按原定計劃把國民黨打垮。”曆史上賣主求榮的事兒很多,但像劉斐這樣陰險的,恐怕就算洪承疇、吳三桂之流也將望塵莫及!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便送掉了國民黨的錦繡江山!

搖身一變成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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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共軍抵達長江北岸之時,劉斐本已無官一身輕了。他那時像閑雲野鶴一樣,跑到上海小住,一天躺在鴉片床上,與人暢論戰局,他說:“國軍的裝備雖優,可是軍人的精神卻早已脫離軀體。因為蔣先生是把軍人魂寄望於黃埔學生身上的,今日的天子門生,敗的敗,降的降,幾無一能為蔣先生壯烈戰死,加上美國的頹風吹來,軍人隻會貪汙和享受,所以,一遇敵人,便如摧枯拉朽,以至土崩瓦解了!”他這種說法,又像是言之成理,然而他卻沒有把他自己像張鬆獻圖一樣,暗中把國軍作戰計劃獻出之事,也計算在敗象之內。事實上假如沒有這個製命傷的因素,恐怕今日的局麵,也不一定會這樣吧?

後來不知如何,北上和談的代表團,臨時把他也加了進去,使他很自然的搖身一變,成了紅朝的新貴。大概中共頭子們對於像他這樣的“貳臣”,自恃有嚴密的組織監視著,不虞他把共產黨也像出賣廣西乃至國府那樣的出賣吧?

一度赴穗勸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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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府由南京播遷廣州之時,雖則李宗仁代總統已決心不再談和,但是中共為了企圖迅速解決問題起見,表麵雖然喊殺喊打,暗中卻仍希望能夠和談的。據說那時中共,不斷的派遣與“桂係”有淵源的人員,先後來到香港活動,想說服李、白插起白旗投降。傳說中有一次劉斐居然敢於秘密由香港到廣州去謁見李宗仁氏,痛陳當前局勢,勸他要識時務,北上言和。結果,為李宗仁痛罵一場,下令逐客。隻以格於當時形勢,不敢把劉斐扣留下來而已。

劉斐做了紅朝新貴之後,表麵上不過是一名華中水利部部長,等於閑職。實際上聽說在軍事問題上麵,毛澤東、朱德和彭德懷之流,卻常常要向他請教,至少在理論方麵,願意聽取他的意見。至於實施的布署與措施,自然不是像劉斐這樣的貳臣所能參與的了。

未曾蓋棺可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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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如何,毛澤東總要標榜劉斐是紅朝一員開國的“功臣”的。同時也覺得在對付台灣的問題上麵,此人還有相當的作用,所以還錦衣豐食的豢養著他,多少次的清算、檢舉、鬥爭,卻輪不到他的頭上。每次的“政協”大會,劉斐總還是一名被特別邀請的人士。這在他自己,或者會引為“殊榮”,其實不知他正如一頭鷹犬的悲哀呢!

對於劉斐其人,雖未蓋棺,但是已可論定:他是一個幸運兒,其為人也小有才,因此便恃才而傲物,在外行管內行的官場中,他露了頭角;在矛盾的局勢裏,他擅長出賣與勾結的勾當。今日,他變成了一頭鷹犬,除非野兔絕跡,否則他還是不虞有被“烹”的命運,而得以悠然渡其歲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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