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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有話說--丟人的勝利者

(2006-04-07 13:36:15) 下一個

今年是公元二零零五年,在六十年以前,一九四五年,日本人投降了,到現在六十年了,日本人最不要臉的一件事情,就是它做了這麽多的壞事,它到今天不會,也不肯痛痛快快地認錯,向我們道歉,向我們懺悔,或者自己做一個像樣的反省。二次世界大戰,日本和德國都做了很多壞事,可是德國人肯反省,西德的總理勃蘭特到了猶太人的被害地區,因為在二次世界大戰,德國人殺掉了六百萬的猶太人,到了這些令人傷心的地區,西德總理勃蘭特下跪,請注意啊,他是私生子,他本人也被希特勒納粹他們迫害,可是他當了德國的領袖以後,他 代表他的國家向猶太人表示懺悔,日本人到今天都沒有做這種事情,所以我們反對日本人,是必然的。

日本人可惡,可是日本人之所以這樣做,有一個潛在的原因,我們要追查出來,就是它為什麽這麽神氣?為什麽做了壞事還這麽拽?不無原因,這個原因我們追查起來,和中國的統治者,國民黨的蔣介石這幫人有關係。來舉個例子,在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人在中國有一百多萬軍隊,他們的軍隊裏麵的軍頭,叫做岡村寧次,他就是日本在中國的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就是他,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投降了,在中國戰區投降,就是由他出麵向中國投降。這個就是投降的降書,大家看,這降書就是由他來簽字,大家注意了,這些人都受過一些中國的影響,你看他的毛筆字啊,簽名啊,還是有那麽個架勢的。

授降的人呢,中國方麵就是蔣介石的陸軍總司令,叫做何應欽,在簽降的那一天呢,有照片拍出來,大家看,遞降書的時候,這是何應欽,日本人來遞降書。大家請開始注意這個照片,這個投降者的腰板比較直,這個受降者,所謂勝利者的腰,反倒彎了有三十度。大家再看一遍,這兩個人彎腰的程度不一樣,怎麽你打贏了戰的人的腰彎得比這個打敗了的還多呢?大家再看這一張,這一張更清楚了,這是何應欽,這是日本人,彎腰彎得更多了,很顯然,上了當,或者沒注意到,你不該彎腰彎成這樣子。請看國民黨刊物裏麵的,官方的刊物的這個說明,日本駐華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向何應欽將軍呈遞降書,就這個照片。一般人看不出來這個錯誤,隻有我李敖看得出來,我寫文章揭發過,這個人哪,根本不是岡村寧次,他不是岡村寧次嘛!那麽他是誰?大家再看,另外一個國民黨的刊物說,日本駐華派遣軍司令岡村寧次在南京簽遞降書,又是這個照片,大家看得更清楚了,他的腰板很直,何應欽的腰彎得更厲害了,看到沒有,這角度不同。大家看,當時這個受降的時候,勝利者跟失敗者是麵對麵坐著,這邊,中間坐著受降席,是何應欽,對麵坐的就是岡村寧次,他是日本駐華日軍最高指揮官,陸軍大將岡村寧次,他旁邊坐的是派遣軍總參謀長,叫做小林淺三郎。

各位請注意,曆史學家李敖告訴大家,這個遞降書的人不是岡村寧次,而是岡村寧次的參謀長,叫做小林淺三郎,岡村寧次在哪兒呢?岡村寧次大模大樣坐在何應欽的對麵,他讓在他旁邊的參謀長過來遞降書,他老太爺坐在那裏,投降的頭子不站起來遞降書,可以神氣到這個樣子啊!蔣介石派出來的何應欽,可以讓對方投降的司令官坐在那裏,不遞降書,請問日本人怎麽會看得起你們?在舉辦這個儀式以前,國民黨先要跟日本人談細節,岡村寧次派他的副參謀長坐鎮,參謀長是小林淺三郎,他的副參謀長是今井武夫,陸軍少將今井武夫先到芷江來談判。這就是今井武夫,帶來兩個少校,到了芷江來談判,我把這個資料都查出來了,根據什麽?根據今井武夫這個少將後來的回憶錄,我都把它查出來了。今井武夫說,他到了芷江來談判的時候,根據今井武夫的回憶錄,談判的時候,國民黨方麵是蕭毅肅中將來接見他,他是少將,由蕭毅肅中將接見他,蕭毅肅中將向他表明了身份、姓名和介紹左右同僚以後,要求我—就是今井武夫出示岡村大將的委任狀,這你的身份我也要確定,我的身份告訴你了,你的身份也要告訴我,我,就今井武夫說明,還沒有接到我們日本本部大本營的命令,不能算是正式代表—你看到沒有他厲不厲害,刁不刁—此行隻是為了投降前的聯絡,所以沒有委任狀—人來了,沒有委任狀,你要查我身份,查不出來,你要我提供,沒有,你要不要我,我在這,蔣介石接受這種局麵,好,不追究了。

看到沒有,我李敖寫文章說,這個不帶委任狀的家夥,神氣的還不隻此。我們再看他說的,國民黨這邊給他的備忘錄,這個今井武夫拒絕接受,你看到沒有—我拒絕接受備忘錄,何應欽上將以寬容的胸襟撤回了備忘錄—給你備忘錄給你帶回去,我拒收,投降的人拒收,何應欽看他不收,不收就不給了,就這樣子。蔣介石手下的這個人,當然是奉了蔣介石的命令,對一個戰敗的日本的少將,都這樣子“以寬容的胸襟”,全不計較,不遞委任狀也不接受備忘錄,蔣介石這個手下全部接受。我們再看今井武夫的回憶錄,他在芷江呆了三天,碰到一個妙的事情,先接洽,後來在南京簽降,到南京簽降時候,他看到,怎麽這麽麵熟呢?原來九月間他看到了有人到南京,一個已經是少將級的軍參謀副長,就副參謀長,一個呢就總司令部的上校參謀,看到這麽兩個人麵熟,開始還嚇了一跳,為什麽麵熟呢?因為這倆官都很大,一個是上校,一個是副參謀長,可是,當時在芷江跟他們見麵的時候,這兩個人也不是副參謀長,也不是上校,他們在芷江的時候,是為了適合他們的臨時任務,所以才特地帶著低級的階章。至少都是上校了,戴的是尉官或者士官的這個官階的,為什麽?要跟日本人接洽,又不能夠找那些低層的人,他們不了解情況,就把他們這些上校級的人化裝成尉級軍官,校級軍官化裝成尉級軍官,來照顧今井武夫。所以到了南京以後,今井武夫就看到他們,說你們怎麽升官升得這麽快,怎麽兩個月不見,三個月不見,升官這麽快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在芷江三天跟今井武夫談了判,今井武夫又拒絕接受遞出委任狀,拒絕接受備忘錄,還要跟他們糾纏半天,最後怎麽樣,大家還抱在一起哭,看到沒有—這些人竟和我們互相擁抱而哭,隨著又很高興地談話—像什麽話?!你們是戰勝者,是中國人的將軍們,日本人來投降,日本人在中國抱你們中國女人,抱得不夠嗎?結果來投降的時候,談判的時候,還抱著日本人哭,你說蔣介石手下這些混蛋可不可惡?這就是國民黨幹的事情。

為什麽我李敖看不起國民黨,恨國民黨?你們都以為說蔣介石關了我,我恨,把我看得太小了,這些記錄都被我們查出來了。我們再看,然後蔣介石派人到南京來正式簽降,接受了,這些大員下了飛機,叫日本軍人來,大家舉行這個投降儀式了,飛機到了,岡村寧次沒有出現,沒有來接—你們來了,我理都不理,不接,來迎接他們的不是岡村寧次,而是岡村寧次的一張名片,日本人拿了名片看,這是我們總司令來歡迎你們,晚飯是今井武夫請的,岡村寧次等大員全都不來,什麽叫大員啊?岡村寧次或者參謀長都不來,由這個副參謀長今井武夫少將跟國民黨這些中將上將來見麵,然後談判,談判最後說,岡村寧次總要過來看我們,國民黨這邊就答應日本人,看到沒用,我們指示陳倬對日方說,岡村寧次大將來的時候,國民黨這個大將們到室外去歡迎他,並且叫衛兵向日本的岡村寧次敬禮,那岡村寧次就答應來了。岡村寧次然後說,我們在家裏麵等你們來,國民黨的大將說,我們不能去到你們家去,後來日本人就嚇唬國民黨,說我們岡村寧次大將要自殺,要切腹,打敗了他不要活,那國民黨嚇死了,就派人去看他,最後給岡村寧次看什麽?看投降的文件—你向我投降,我怎麽給你看文件呢,你簽字就好了,國民黨你看沒有,岡村寧次在投降前,早就看到了降書的內容,在國民黨的大員冷欣將軍回憶,他說曾於簽字的前夕,九月八號晚間,秘密先給岡村寧次將軍以閱讀的機會,隨即收回,並且約定一不許抄錄,二不準提修改意見,三不得於簽字以前宣揚,換句話說啊,等於給你打Pass,給你小抄,告訴你你要簽字的內容,先給你看過,表示友好。

這還不夠,看到沒有,按說投降,日本人降將要把武器交出來,象征性的武器交出來,那什麽東西啊?軍刀,日本人的武士刀要交出來。問題來了,看到沒有,有人說按照投降慣例,投降代表需要交出武士刀,結果蔣介石的手下怎麽辦?當然是蔣介石同意的方法,偷著把打Pass給岡村寧次,你帶刀來就要交,當場獻出刀來給我們,如果刀不在身上,就算了。所以何應欽跟岡村寧次,在日本簽降以後十一年—看到沒有,在一九五六年的日本《文藝春秋》四月號,有國民黨的何應欽與岡村寧次的會見—就在投降十一年以後,在日本有這樣的談話,岡村寧次說,簽字前的九月七號,您,就是何應欽,您的參謀到我宿舍來,秘密告訴我,在舉行投降典禮的時候,可以帶刀來,但必須在禮堂內繳納一把刀,呈交給何應欽先生,否則呢就不帶刀,不帶也可以,問我選擇,你要帶刀來,你就要交出來,你不帶刀,我們也不追究,所以何應欽說,你們沒帶刀來,當然就沒帶來,所以岡村寧次說,沒有帶刀。然後按照規矩,你向我投降,你向我敬禮,而我呢,我不要回禮,大模大樣坐在這裏,享受一個戰勝者的一個快樂。可是岡村寧次回憶,最後我在投降文件上蓋章,而由小林參謀總長呈現給您的時候,您卻站起來給他回禮。看到沒有,這個照片拍出來了,就是剛才我所說的,看到沒有,他站起來給他回禮,還接受這個降書,他可以不站起來,他站起來了,結果這個腰出了問題,看到沒有,腰板太彎了,尤其遠看,這個接受投降的何應欽將軍,腰比他還彎,丟人丟死了!看到沒有,丟人丟死了!這就是笑話出來了。

這就是我李敖根據這個照片,再根據日本鬼子今井武夫的回憶錄,再根據日本人的《文藝春秋》這個雜誌,追尋當年日本人所謂這個投降典禮的真相,我們全部都查出來了。國民黨這樣子低三下四,對日本人這個恐懼,給日本人偷偷打小抄,跟日本人私下擁抱,這個日本鬼子怎麽會看得起你啊!後來岡村寧次無罪給放回到日本去,在中國共產黨的抗議之下,放到日本去,蔣介石後來跑到台灣來,請岡村寧次到台灣,要求岡村寧次給他組織一個日本人的訓練團,來訓練蔣介石的這些無能的將軍們,岡村寧次答應了,就組織了一個團,叫做白團,白顏色的白,白團,一直給蔣介石作秘密的訓練。直到最後被美國人發現,美國人抗議,美國人說,你蔣介石就要靠著我美國人,跟這些日本人扯在一起幹什麽,就強製蔣介石把這個白團撤銷了。這就是一個整個的故事,蔣介石和他的國民黨對日本人這些降將低三下四的事情,被我李敖完整地揭發出來,所以當我今天說,你們這些人的低三下四,引起日本人看不起,難道你們沒有責任嗎?這就是蔣介石和他的國民黨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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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琳 回複 悄悄話
李敖的文章中,我本人最喜歡這一篇。

文中說的兩個陳少校(不是士官或尉官,李敖的記憶有誤)。一個是新六軍政治部副主任的少將陳應莊(一作陳祖貽),湖南長沙人,留日學生,在北京做過記者,後來任長沙綏靖公署新聞處處長,1949年8月4日隨程潛陳明任在長沙起義,留在了大陸。一個是陸軍司令部作戰參謀陳昭凱,福建福州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後來去了台灣,任國民黨特務學校校長,官拜中將,著《日本政界人物錄》等書。

今井武夫在回憶錄中專設一題,名為《勝敗雙方的友情》,其中說他們一行在芷江停留期間,始終由接待的兩名將校陪同,“大家圍一圓桌而坐,雖然是農村飯菜,每餐都準備了豐富夥食,盡量飽餐。”

這兩名將校,一名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一名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都是何應欽的心腹。今井說:“我親自體驗到中國軍人對待我們敗軍使節那種令人懷念的態度。”“派此兩人同行的措施,並不是何應欽獨斷獨行,因為任務特殊,是暗地裏遵照蔣介石授意而行的。”所謂任務特殊,今井一語道破:就是為了建立今後中國軍與日本軍的“新關係”。

今井武夫說:這次會談中特別使他感到奇怪的是冷欣副參謀長發言的內容。冷欣為親自進駐南京,而要求日本軍用書麵保證安全。他覺得一位戰勝國的高級將領向戰敗國使節要求保證安全,未免有些滑稽之感。他認為:“中國軍對於迄當時為止號稱不敗的日本軍,感到不是憑自己的力量獲勝,而是依靠盟軍在其他戰場上取勝,才名列戰勝國之一,因而並沒有戰勝的實感,還不能消除對日本軍的畏懼心理。”今井還說:“中國方麵向日本軍提出的要求,對有關軍械軍需品、設備及財產的接收問題顯得特別關心,再三強調要妥善接收,堅決要求對於命令係統以外的幹擾要嚴加拒絕。特別是與冷欣中將的協議,幾乎完全集中在這一點上。事實上,在中國軍進駐以後的實際情況中,也可以看到一些這方麵的證明。大小糾紛多半都是圍繞著接收武器和金銀財寶而產生的。也就是:對沒有接收權限的部隊向日軍強迫接收,如加以拒絕,就會受到打擊報複;正式辦理接收的人,在公開接收之外,又要求表冊以外可作黑市買賣的物品;或者為了看中擁有財寶的人,即使毫無關係,也當作戰犯加以逮捕;而確實獲得不法財寶的人卻能免除漢奸罪不予逮捕。因此,國民政府軍隊的威信一落千丈,國民政府的前途也就垂危了。”

這話出自一名戰犯之口,一方麵流露出他們不承認戰敗的心態,另一方麵也反映出不爭的事實,國民黨對投降者的“友善”,是與他們貪斂的欲望相一致的。

關於何應欽,今井武夫稱何應欽到芷江,是對日本投降代表“不辭辛苦遠道來到芷江加以慰問”。後來,岡村寧次在回憶9月9日正式簽署投降書的心態時,有一句令人驚訝的話:“在會場上我不時凝視著何應欽的舉動。由於是向我最親密的中國友人何應欽投降,心中也有安然之感。”

摘自《掃描多色的八一五(7)》
席琳 回複 悄悄話 今井武夫在回憶錄中專設一題,名為《勝敗雙方的友情》,其中說他們一行在芷江停留期間,始終由接待的兩名將校陪同,“大家圍一圓桌而坐,雖然是農村飯菜,每餐都準備了豐富夥食,盡量飽餐。”

這兩名將校,一名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一名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都是何應欽的心腹。今井說:“我親自體驗到中國軍人對待我們敗軍使節那種令人懷念的態度。”“派此兩人同行的措施,並不是何應欽獨斷獨行,因為任務特殊,是暗地裏遵照蔣介石授意而行的。”所謂任務特殊,今井一語道破:就是為了建立今後中國軍與日本軍的“新關係”。

摘自《掃描多色的八一五(7)》
席琳 回複 悄悄話 李敖的文章中,我最喜歡這一篇。

文中說的兩個陳少校(不是士官或尉官,李敖的記憶有誤)。一個是新六軍政治部副主任的少將陳應莊(一作陳祖貽),湖南長沙人,留日學生,在北京做過記者,後來任長沙綏靖公署新聞處處長,1949年8月4日隨程潛陳明任在長沙起義,留在了大陸。一個是陸軍司令部作戰參謀陳昭凱,福建福州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後來去了台灣,任國民黨特務學校校長,官拜中將,著《日本政界人物錄》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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