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來一次,我連你是誰都不想認識。 ”這話不是氣話,是陳亞楠在直播間裏紅著眼眶說的。
曾經靠著“大衣哥兒媳”身份一夜漲粉幾百萬的她,如今直播間人數常常不到三位數。
而另一邊,被她公開嫌棄“不上進”的前夫朱小偉,不僅端上了供電局的鐵飯碗,還成了新晉奶爸。

這場被全網圍觀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被裝上了倒計時。 2020年,大衣哥朱之文為兒子舉辦的婚禮轟動全網。
百萬現金彩禮、金條、豪車,婚禮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不少主播靠著直播這場婚禮直接漲粉十萬。
新娘子陳亞楠,一名原本普通的醫院護士,在踏進朱家大門的那一刻,命運徹底改變。
婚宴的酒杯還沒幹透,陳亞楠就辭掉了工作。 三天後,一個名為“大衣哥兒媳”的短視頻賬號火速開通。
第一條視頻就是和大衣哥同框唱歌,一夜之間漲粉一百五十萬。
她拉著丈夫朱小偉出現在鏡頭前,麵對網友“借大衣哥名氣炒作”的質疑,她回應得幹脆:“小偉憨厚老實,我看中的就是他的人品。 ”

流量像開了閘的洪水湧向她。帶貨直播一場接一場,最高紀錄單場銷售額破千萬。
她不再滿足於隻拍公公唱歌的日常,開始爆料朱家的私事:大衣哥用的智能手機是她教的,家裏誰管錢,甚至夫妻吵架的細節都成了直播內容。
朱小偉在她身邊越來越像個人形立牌,常常一整場直播說不上一句話。
2021年底,矛盾徹底公開。陳亞楠在直播間承認已和朱小偉分居,語氣裏滿是委屈:“他不上進,爸媽都管不了。
”這句話點燃了輿論。 網友發現朱小偉確實從她的直播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帶著父母一起出鏡。
粉絲在她直播間質問:“你把老實人利用完就扔? ”她直接懟回去:“我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

離婚拉鋸戰持續了整整一年。陳亞楠母親退回彩禮的畫麵被拍下來傳上網,奔馳車、金飾、成捆的現金堆在朱家桌子上,像一場無聲的示威。但退還物質容易,褪去流量卻由不得她。
離婚後她的粉絲數以每天上萬的速度往下掉,直播彈幕裏充斥著“心機女”“過河拆橋”的罵聲。
去年她嚐試開過服裝店,開業時門口冷清得能聽見風聲。有網友路過拍下視頻:兩百平的店鋪裏,店員比顧客多。店鋪撐不過半年就貼出了轉租告示。
如今她偶爾開直播,鏡頭前的她消瘦不少,提起過去隻說“後悔”:“以前覺得什麽都能靠自己,現在才知道有些東西借來的終究要還。 ”

就在陳亞楠為流量反噬焦頭爛額時,朱家卻過上了她曾經最向往的安穩日子。那個被她說“不上進”的朱小偉,離婚後默默考取了駕照和電工證。
去年通過招聘成了菏澤供電公司的正式員工,月薪雖然隻有五千左右,但單位給他交了五險一金。
同事們說他“踏實肯幹,從不提家裏的事”。
更讓人意外的是,朱小偉去年低調再婚了。 新娘是鄰村姑娘,婚禮簡單得隻請了至親。
今年春天孩子出生,大衣哥抱著孫子笑得合不攏嘴的照片在當地傳開。
朱家大門依然有人蹲守拍攝,但鏡頭裏最多的畫麵變成了朱小偉下班後提著菜回家,或是夫妻倆推著嬰兒車散步。

而真正讓朱家揚眉吐氣的,是今年秋天那場官司的判決。
那個網名叫“黑妹”的網友可能沒想到,她連續四年製作侮辱大衣哥的視頻會換來六個月牢獄之災。她把大衣哥照片P成遺像,造謠朱之文偷稅漏稅,甚至攻擊朱家已故的老人。最瘋狂的時候,她一天能發十幾條視頻,其中一條播放量超過21萬。
朱之文的律師在法庭上出示了一組數據:二十九條侵權視頻總播放量超過五百萬次。 法官問被告為什麽這麽做,她答:“拍他視頻能賺錢。
”這句話讓坐在原告席上的大衣哥搖了搖頭。
庭審結束後,他對著媒體鏡頭隻說了一句話:“以前覺得忍忍就過去了,但這次他們碰了我心裏最疼的地方。 ”

朱家村裏那些曾經天天舉著手機拍大衣哥的人,如今也漸漸散了。 有村民抱怨:“現在他家院門白天都關著,拍不到了。
”村頭小賣部老板算過一筆賬:以前靠拍大衣哥,一天最多能掙兩百塊打賞,現在隻能老老實實回去種地。
朱之文出資修的那條路依然平整,但路上已經很少見到外地來的主播。
大衣哥自己還是偶爾會唱歌。 隻是不再對著院外裏三層外三層的手機鏡頭,而是抱著孫子哼幾句《滾滾長江東逝水》。
村裏人說,最近看到他帶著兒子一家去看新樓盤,“說要買套電梯房,讓孫子將來上學方便。
”風吹過朱家門前那棵老槐樹,樹葉嘩嘩響,像是給這十年的鬧劇畫上了句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