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蓋茨。（其社交媒體賬號）
“他們既渴望擺脫‘靠爹’標簽，
又難以完全脫離家族資源網絡。”
作者：徐力婧 楊宋雨晨
對菲比·蓋茨來說，這個姓氏既是榮耀，也是負擔。
盡管她是從斯坦福大學畢業的，盡管她在2024年末和室友共同創辦了購物平台Phia，盡管她宣稱要幫消費者“節省錢和時間”……但每次看到她的名字時，人們總會想起她的老爸——前世界首富比爾·蓋茨。
為了證明自己可以“不靠爹”，菲比在創業賽道上一直很專注。今年9月，Phia完成了800萬美元（1美元約合7.12元人民幣）的種子輪融資。
這個備受父親寵愛的小女兒，真的要嶄露頭角了？
菲比的煩惱
菲比曾說，自己的創業靈感來源於女孩子們普遍的愛好——網購。
從小時候起，菲比就熱衷於網絡購物，尤其是搜羅時尚服飾。盡管家境極其優渥，她在下單前也喜歡“貨比三家”，看看哪個平台的商品更優惠。
因為每次都需要手動比價，菲比萌生了一個想法：能不能開發一種自動比價工具，幫購物者提高搜索效率呢？
基於這個想法，她與斯坦福大學室友索菲亞·基亞尼一起開發了Phia。
菲比（左）與索菲亞。（菲比社交媒體賬號）
最初，Phia隻是一個電腦瀏覽器插件，主要幫用戶比較二手商品價格。但菲比很快發現了問題——相比於二手貨，用戶們對新產品的價格更加敏感；相比於電腦端，用戶更喜歡在手機端購物。
於是，她們馬上又開發了Phia的手機應用。
由於用戶體驗不錯，加上社交媒體的推波助瀾，這款應用很快衝進了App Store購物免費榜前30名。截至目前，該平台已積累超過50萬用戶，銷售額突破數千萬美元。
Phia購物網站。（官網截圖）
除了Phia，菲比和索菲亞還共同創辦了播客節目《倦怠》，把創業路上的點滴真實地分享給聽眾。如今這檔節目每周平均聽眾達10萬人次，不少聽眾就像追劇一樣，一路見證著Phia的成長。
播客節目《倦怠》。（菲比社交媒體賬號）
“首富女兒”這個標簽，確實讓菲比的創業項目和播客節目獲得了更多關注。她曾在節目中坦言，這個光環帶給她的壓力不小：“如果我成功了，人們會說‘她不過是靠爹’；如果我失敗了，又會被說‘連家底都守不住’。”
如何調整心態，一直是菲比在成長道路上必須麵對的課題。
“振作起來，
否則就退出遊戲”
菲比出生於2002年，是比爾·蓋茨與前妻梅琳達的小女兒。她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
作為典型的富家女，菲比從小接受的是美國式“精英教育”。她中學就讀於父親的母校西雅圖湖濱學校，還在紐約的美國芭蕾舞學院學習過芭蕾，之後便順利考入了斯坦福大學。
比爾·蓋茨全家福。後排左二是菲比。（梅琳達社交媒體賬號）
大學期間，菲比很活躍，曾為美國時尚雜誌《Vogue》撰稿，也熱衷於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自己的妝容、穿搭和行程。
每次公開亮相，她總是衣著亮眼，宛如好萊塢明星。
菲比的時尚照。（英國《Tatler》雜誌）
但漸漸地，她不再滿足於這樣的生活，創業的想法開始占據她的頭腦。為了盡快把計劃變成現實，她甚至產生過像父親一樣輟學的念頭。
“我爸爸當時就是這麽做的，這也是我能夠進入斯坦福大學，還能付得起學費的原因。”菲比曾這樣說。
但比爾·蓋茨反對女兒輟學，堅持讓她先完成學業。在女兒的創業路上，他和梅琳達並沒有提供資金支持。梅琳達認為，如果女兒的項目靠譜，自然有人願意投資，但更重要的是，要讓女兒學會麵對融資被拒的挫折。
2024年，菲比提前一年從斯坦福大學畢業，隨即全身心投入到創業中。拿著斯坦福大學社會創業項目提供的啟動資金，菲比和索菲亞聯係到了投資機構，成功獲得了首筆25萬美元的融資。
雖然不提供資金，但父母給予了菲比更寶貴的經驗支持。
菲比曾透露：“在做重大決策時，我會打電話谘詢父母：該聘用這個人嗎？如何擴張業務？他們是我最重要的戰略顧問。”
在社交媒體上，她也曾感謝爸爸的支持：“爸爸，感謝你讓我每天都能從你身上學到東西。”
年幼時的菲比與父親。（菲比社交媒體賬號）
“裙帶寶寶”
事實上，父母的人脈網絡是菲比創業路上的隱形資產，為她提供了很多看不見的助力。
比如，Phia推出的第一款產品，就是與斯特拉品牌聯名的女包。該品牌的創始人斯特拉·麥卡特尼，是披頭士樂隊成員保羅·麥卡特尼的女兒。她與菲比的媽媽梅琳達是多年好友。
菲比曾回憶：“在我小時候，她（斯特拉）會給我寄東西和簡短的信件，我非常興奮，一直問媽媽，我能否見她。”
長大後，菲比曾受邀參加斯特拉的時裝秀，斯特拉也自然而然地成為她在時尚圈的領路人。
菲比創業後，蓋茨家的人脈依然在起作用。當公司完成種子輪融資後，估值已達3200萬美元，不少美國名人紛紛跟投。Phia的投資人名單中包括卡戴珊家族的掌門人克裏斯·詹娜、體育電商巨頭Fanatics創始人邁克爾·羅賓、臉書前首席運營官雪莉·桑德伯格等人。
菲比與父親出席活動。（菲比社交媒體賬號）
知名經濟學者、工信部信息通信經濟專家委員會委員盤和林告訴環球人物記者：“美國有比較高昂的遺產稅和資產稅，這使很多企業家子女繼承的財富打折，於是便通過創業積累自己的資源和財富。”
這種“傳承”對菲比來說顯然是利大於弊的，但她偶爾也會感到無奈：“我想擁有獨立的身份，想成為完完全全的自己，但我怎樣才能擺脫出身呢？”
在播客節目中，菲比曾提到自己剛上大學時，因為是“裙帶寶寶”（指靠家人的名氣、地位等獲得優勢的人）而感到十分不安：“我當時非常缺乏安全感，而且極其渴望證明自己。”
結果，她這番傾訴引來大量網友的吐槽。有人評論：“你先過幾天沒有特權的日子，再來說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吧。”
菲比。（菲比社交媒體賬號）
矽穀風險投資人艾米麗·陳認為，菲比的想法代表了美國“科技二代”的普遍心態：“他們既渴望擺脫‘靠爹’標簽，又難以完全脫離家族資源網絡。”
對於未來，菲比希望Phia能實現更大的成功，“我想創造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所以要先把Phia做好”。
